别人家的世外高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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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瑞?”我轻轻唤了他一声,他似乎寐住了,呼吸浅浅,却未曾对我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
有那么一刻,我忽然想问他,那一日的雨夜里被我一掌打伤是什么滋味,他可曾怒过,可曾怨过,可曾……有那么一丝丝恨过我。而这十年来的每一个昼夜,每一个时辰,他心里所想的又都是什么?
其实如今想来,巫瑞又非死人,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凡人;若换做是我,一个冷漠无情的心上人,当然也比不过体贴温柔又无怨无悔的身边人。
巫瑞又不是傻子……不,他愿意等十年,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傻子。
我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堂堂正正的看着入寐的巫瑞,然后神魂颠倒的凑过身体,轻轻吻了他一下。
巫瑞的唇有点凉,但并不干,他刚刚喝过茶,唇间像是还弥留着花茶的清香与微苦,我不敢再往里探,只觉得脸像烧起来一般烫,便很快直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同时我又有些犹疑,以巫瑞的武功修为怎么会到现在还不曾醒来,便不由伸手将他推醒了过来。
推了约莫四五下,巫瑞才茫茫然睁开眼,他眼下一圈青黑,像是累了许久,疲惫无比的看着我。
我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遗憾,然而那个大胆无礼的亲吻带来的羞耻感顿时爬上我的心头。
孟浪!糊涂!荒唐!色迷心窍!
我咬牙切齿的暗骂自己,却又难以自持的感觉到甜蜜与惋惜,然而却不好叫巫瑞知道,便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道:“你……回房里睡吧,在这里休息也不大舒服。”他这时完完全全的睁开眼睛了,乌黑的眸子犹如鹰隼的眼睛,凌厉而危险的看着我。
“你受凉了?”他哑着嗓子问我。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半晌才反应过来巫瑞是在说什么,面皮不由臊红了起来,本想再咳嗽两声遮掩,却又觉得过于欲盖弥彰了,便强撑着道:“我无妨,先走了。”我这句话说得不快,又因是正对着巫瑞,便能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面容。
他像是还未完全从睡梦中醒过神来,疲惫的微微眯着双眼点了点头,指尖微微抚摸过了自己的唇瓣,来回摸索着水润处,眉头微蹙。
我心中“咯噔”一声,实在摸不准巫瑞到底知不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大概这便是心虚,我不敢再与巫瑞面对面说话,便很快转身出去了,留巫瑞一人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
我走得很快又很急,等到了柳下人家湖边的亭子边才停下来,风中传来一阵阵腊梅未谢的清香,足边却隐约露出迎春的嫩黄来,这叫我隐隐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我坐在亭子里,觉得自己如今简直像个花痴,还是个可怕的花痴。
这个尴尬的时刻,无论是凤先生,还是巫瑞,我都不大想见。
但来得人,是杜道长。
杜道长并不是一个喜爱管闲事的人,也不如凤先生那般无私关怀,当然也不如巫瑞那般会撩动我心思莫名。然而,却可谓是如今倾诉的最佳人选,他聪慧而理智,伶俐且冷酷,更重要的是,他修道,却非那些忘情忘念的道理,远远比世俗之人更看得清自己所思所想,所欲所求,因此也不受红尘情苦。
他对我打了个招呼,不冷不淡,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我倒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好,只邀他一同坐下。
杜道长很快走了过来,他坐下来看着我,问道:“你有什么事想问我?”他说得委实直白,叫我不由苦笑连连。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口说道:“我想问一问……巫瑞。”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还想问什么?”杜道长平静的丢下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噎得我无话可说。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平静无比的面容,试图反驳的话语在舌尖不停打转,却怎么也冒不出来,杜道长侧过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皱眉道,“你连亲都亲过了,怎么还觉得我说的太过大胆了?”
这……这……
我涨红了脸,的确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你大可不必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他。”杜道长微微抿了抿唇,淡淡道,“我想你若是等他醒着的时候亲他,他会更高兴些。还有,我没有偷看,是你亲得太入神,又实在心虚的太厉害,才会连我也没有发现。”
“那巫瑞岂不是……”我已经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杜道长摇了摇头道:“他倒的确睡着,那茶里有宁神花,他奔波劳累一路,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三日,撑到如今已是极限,再说你在他身边,他才会那般安心的睡下。不过,就以你之后的模样,他即便不知道,恐怕猜也要猜出来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喊杜道长过来了,这个男人简直像一把尖刀,活生生又尖锐的挑开一切阻碍,直达重心。
“在我身边安心?”我摇摇头自嘲道,“他在我身边,恐怕最难安心。”
无论如何,我始终难以忘怀那个雨夜巫瑞的眼神;还有那一日烟火重重,巫瑞因秋蕴弥而柔和的神色……这两样场景在我脑海中来回徘徊,叫我怎么也难以忘怀。嫉妒蚀骨蚕心,可问题又叠叠重重,我喜欢巫瑞,想跟他在一起,可我真的适合他吗?
我已耽误了他十年,巫瑞恐怕也应当开始明白他与我是没有可能的。
杜道长忽然用一种难以置信又像是好笑到笑不出来的神情看着我,然后扬着眉道:“瞎子都看得出来,巫瑞要是能死在你身边,哪怕死时身败名裂,恐怕都要笑得不成人样。你说他在你身边最难安心?难安心什么,难安心你会不会哪一日像煮熟的鸭子长翅膀飞了?”他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还牵扯到巫瑞生死做玩笑话,我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且慢跟我生气。”杜道长站了起来,微微笑道,“我见过的人里傻到这般可爱的,无垢先生还属第一人,贫道送你五个字,最易看清心意。”
“什么?”虽知杜道长的话不一定是我想听的,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直接入洞房。”他哈哈一笑,拂尘轻甩,漫不经心的往外去了。
我果然不该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直白
哈哈哈哈,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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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杜竹轻
杜道长虽然说话直接过头,但却并非毫无道理……
当日下午我去凤先生处打听到了康青的消息,他宿在花眠醉乡——一间画舫里头,牢牢搂着修齐不肯放手。他闲散了几日,愈发叫人头痛起来,撅着唇指责我抛下他跟修齐两人,还道我那日昏厥吓坏了他们俩,现在还要将他与修齐拆散,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险些叫我听得也就这么以为自己是何等禽兽不如。
不过他不愿意随我走,又打算好好照顾修齐,虽说后者叫我颇为奇特,但对我也算是好事。巫瑞已经折腾得我焦头烂额,我现下还未对他表明心迹,若不是担忧修齐,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寻康青的。
巫瑞这个麻烦,跟康青这个麻烦,加起来就是灾难。
离开的时候,康青搂着熟睡的修齐,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手,倾在榻上漫不经心的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在这里,刀山火海也随你去。”
我愣了愣,终究弯着眼睛笑了出来,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虽心中谢过康青好意,也感动万分;然而巫瑞可不是什么好去的刀山火海,我还是一人前往吧。
回柳下人家时我本想去寻巫瑞,但又记挂他精神疲乏,便只在门口犹豫徘徊了一会儿,等秋蕴弥端来安神的汤药时,不知为何,我忽然很快就离开了。如今想想,若不是嫉妒,便是羡慕,羡慕秋蕴弥能这般无怨无悔、毫无阻碍的待巫瑞好。
我跟巫瑞之间始终阻隔了太多,不说其他,单单性情而言,我就不会如秋蕴弥这般,所以世上只有一个秋蕴弥,世上也只有一个谈慕丹。
当日晚上白易来寻我赔罪,面容歉意浓浓,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与缱倦,皆为他口中的杜道长。其实杜道长说得也没有错,我摇摇头表示并不曾放在心上,然而白易走的时候,却忽然转头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原也以为竹轻更看重惊鸿一些,好在我问了,否则时至今日,我定然悔恨终生。”
“看重,与想携手一生,是不同的。”白易仿佛若有所思一般,微微笑了起来,又颇为温良谦恭的对我点了点头,“晚辈胡言乱语,还请前辈莫要放在心上。”
白易走得爽快,我却因为他的话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绞缠在了一起,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有一种湿热的沉闷的难受不断涌上我的喉咙。
巫瑞,秋蕴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想了,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当时觉得自己迟了十年,也许一时一刻都不该在迟下去了。起码,我不想当下一个苏惊鸿,永永远远错失。
等我到的时候秋蕴弥正在门外守着,他看起来也有些倦意,然而依旧敏锐冷酷的像是潜伏于林木之中狩猎的黑豹。我不经意瑟缩了一下,并非出于畏惧秋蕴弥,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惊恐,一种近似于即将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心思呈现给另一个人的恐慌。
“是你。”秋蕴弥微微皱着眉头看我,然后淡淡道,“我之前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看主人;后来你一直没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没有说话。
秋蕴弥说完了,又迟疑的看了看我,像是满怀希望的问道:“你是来看主人的,对吗?”他让我觉得心脏被勒得喘不过气,便点了点头。
这似乎让秋蕴弥放心了,他很快打开了门给我,然后说道:“主人睡得不深,你……罢了,想必你做什么,主人都是很高兴的。只是你千万不要说那些话了。”他平静的脸上透出一种非常倔强的执拗来,“哪怕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只是作为朋友来看看他……主人心里是知道的,所以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
哈……,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
我露出了一个近乎可悲苦涩的笑容,这大概很难看,秋蕴弥看起来有些愣住了。我实在无暇管他,直接进门去了,大概在我走到桌边时,也许是秋蕴弥终于回神了,又也许是风委实太大了,门轻轻的“吱嘎”一声关上了。
巫瑞睡得的确不深,眉头浅浅蹙出一道沟壑,呼吸也颇为沉重。等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冰冷的看着我,然而下一刻却又化成了初晨薄雾,柔软的仿佛一挥而散,但当你伸手驱逐时,它却将你层层包裹起来。
我就这样,一无所觉的被包裹了十年。
这个念头叫我暗暗发笑,又心里发酸,他凉透了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手背上,轻语道:“我睡得有些沉了,借个力。”他是什么样的武学修为,睡个半天竟会觉得发沉,我忍不住为他这蹩脚的谎言笑了出来,看他严肃的面容与逐渐尴尬的神情,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雀跃。
“你还喜欢我,对吗?”
我凑过去,按住他的脖子,低头抵着巫瑞抬起的鼻尖,微微抿唇笑道。
“别离我这么近,慕丹。”巫瑞抬手按住我的脖子,伸手摩挲着我的手腕,他似乎想拉开,但没有用太大的劲,反而慢慢压下身来,迫使我往后仰去。我察觉到有些不对时,他微微启开唇,露出光洁雪白的牙齿,锋利森冷如刀刃,“你在挑战我的耐性,你不会想知道我忍不下去的样子的。”
“那你要不要……”最后两个字我含糊在唇间,干脆闭上眼睛凑过去吻住了巫瑞。
吻我。
巫瑞按我肩时力气太大了些,我本就因为过于后倾腰背僵直不舒服的厉害,便连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的被按在了床上,其实说不准我也不想反抗。巫瑞很缓慢的覆盖上来,完完全全的笼罩住我,唇因为刚刚的碰触与分离又再度从温暖变成了冰冷。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巫瑞严声厉色的俯下身体,我扬了扬眉,话还未转过舌尖出口,便被封于唇齿之中。
看来答案是要。
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慕小丹你千万别把巫瑞杀——!!”
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我已经头脑发晕了,伸出的双臂只记得牢牢环住巫瑞宽厚的背脊,然后夜风伴着逍遥子前辈的叫嚷把我一下子打醒了。
“了……”干巴巴的单音孤零零的在原地打转,逍遥子前辈像是一下子哑了一样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我伸手推了一下巫瑞,他顺从而带着几分不知餍足般的轻轻抬起了上半身,同我一块儿偏头看向了门口目瞪口呆的几人。
好家伙!逍遥子前辈、长宁道人、白易、凤先生连同最后头的杜道长跟秋蕴弥,竟然全在。
逍遥子前辈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过了好一会,才忽然捂住了脸哇哇大叫起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原来是小两口吵架!!!啊啊啊,老爷子这双眼睛要是瞎掉了!都是白小易你的错!慕小丹哪里是杀气腾腾的来杀巫瑞!”
白易看起来也有点尴尬的赧然,长宁道人跟凤先生也显得不大自然,秋蕴弥的神色倒是意外的平静。唯独杜道长点了点头,忽然道:“我果然没有资格笑你,你比白易手脚快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他说完这句话,也不顾白易的脸红不红,又去拍逍遥子前辈的肩膀道,“你跳什么脚,该庆幸咱们来早了一步才是,要是再迟一些,保不准能见一出活春宫,你现在便要瞎,那到时难不成要挖出两只眼睛来。”
这……!杜道长果然什么都敢说!
我竟忽然有些放弃挣扎般的认命感,听杜道长说完话,只见逍遥子前辈就哇哇乱叫着跑了出去;长宁道人与凤先生也很快告辞离去,步伐匆忙的很;白易则一把抓住杜道长的手将他扯走了,秋蕴弥安安静静的再度把门关好。
这一次再抬头看巫瑞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一种荒谬的尴尬与难为情,同时意识到了,我们现在的姿势,对我实在……不太有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直球。
谈慕丹:打完直球就害羞
、我愿与君长相守
“你……先起来。”
我有些犹豫,不大确定自己这么说到底好不好,但巫瑞看起来过分侵略性了,而我又过分被动了,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什么意思。”巫瑞抹了抹嘴唇,看起来有些茫然的无措,对我的话无动于衷,过了好一会又牢牢困住我,低声问道。
“你想是什么意思?”我试图争夺掌控权,但巫瑞几乎倾尽全力一般的把我压在床榻之上,并非是那种旖旎柔情的困守,而像是面对敌人一般,不容置喙,毫不留情的将我按下面,手臂做刃牢牢囚住我的脖子。
他居高临下的看我,但神思飘渺,看起来几乎可谓摇摇欲坠:“我在做梦。”他轻轻叹息着,话语并不坚定,倒更像是随便给自己找个什么借口一样,然后说道,“我等了十年,从未奢求过此刻,大概这辈子我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
巫瑞说完话,便很快松开了手,平静的起了身,甚至还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
我顺劲起了身,盘坐在他的床榻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连靴子都没脱,但也实在懒得去管。
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衣摆,我盯着下摆上繁复精致的花纹,忽然问巫瑞:“你问我借力的时候,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