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作者:湖中影-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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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非人折磨让岳冬心力交瘁,蜷缩着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思考,只是将身体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抱的紧紧的。不这么做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现在是晚上睡觉的时间,可他不敢睡,他怕作噩梦,更怕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地牢的水池里。屋里点了很多蜡烛,他现在害怕黑暗。就这样缩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烛火发呆地过了一夜,当太阳光射进屋里他才挪了挪身体。
赝品的谎言编的很完美,岳母只当儿子真是因失去战友难过。战场难免死人,丈夫岳骥也会因损失爱将而郁闷几日,何况儿子还年轻阅历浅。岳骥、岳秋不在家她一妇道人家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就每日送饭送菜多加照料儿子的身体,对于公事岳母支字不提,岳冬也因此少了不少尴尬的话题。
在家休息了两日,岳冬的情绪总算恢复一些正常。他总不能一直封闭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面对。比如,皇帝已经知道他与玉柔有染,就像那次御花园皇帝有意无意的暗示“……孩子还是不要长的像爹爹的好……”
皇帝可能那时已经察觉皇子不是他亲生的,或比这更早以前就知道。岳冬奇怪既然皇帝什么都知道为何还任由事态发展?为何还要拉着他夜夜与之承欢?
如果不是逍遥王突然失踪,皇帝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亮了底牌,不知还要隐藏到何时。岳冬有自知之明,皇帝绝对不是眷恋自己才不点破。通过这次事件他可以感觉到皇帝并不喜欢他。
既然皇帝跟他翻了脸为何没有趁机发难?不但将他放出地牢,还在他回家后不久下圣旨升他的官位,理由是平乱有功。四个月来他都呆在地牢里哪平过什么乱呀。可登门道贺的亲戚却说的有模有样,看来平乱之事是真的,就不知道皇帝把谁的功劳算到他的头上。
皇帝避重就轻,一赏一罚的做法让岳冬困惑不已。对方不可能是顾及岳家的势力才容忍这等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岳家虽是国之栋梁但不是唯一,朝廷人才济济不会因为缺他们一族而动摇江山。难道皇帝想以此要挟他……
岳冬将他与皇帝接触的种种画面不断在脑海回放,慢慢的从中悟出一个叫他胆寒的假设:
皇帝纳玉柔入宫,之前没派人跟柳家的人商议就直接下旨柳府,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结论只有一个,就是皇帝喜欢玉柔。皇帝一定派人调查过玉柔,却发现玉柔和自己情投意合,毕竟他们两小无猜的事也不是秘密。可皇帝对玉柔情有独钟,势在必得。皇帝见自己和玉柔虽青梅竹马却未谈婚论嫁,就直接下旨召玉柔入宫。
圣旨已召天下,柳大人为顾天子颜面自然不能抗旨。这也就引发了玉柔约自己在酒楼相会的一幕。
皇帝的眼线自然无处不在,想必在婚前皇帝就知道玉柔和自己有染,才使皇帝大婚当日未碰新娘。不然哪个新郎会在新婚之夜只与新娘闲聊家话,虚度良宵。不要说一国之君,就算一个普通的男人也不能容忍未过门的妻子背着自己私会情人。皇帝是记恨他们的,所以大婚后冷落玉柔,刁难自己。
思及此处,岳冬只觉身体一阵恶寒,如果他的推测成真那他所侍奉的君主就太可怕了。前后推敲,岳冬又觉有不妥之处。
在地牢时皇帝言辞很明显,皇帝不喜欢他,深至讨厌他,这他可以理解。可奇怪的是为什么皇帝说他能活着全是因为逍遥王?难道逍遥王也知道此事?既然皇帝厌恶他为何还要虚情假意的对他好?在皇帝和他翻脸前,皇帝对他真的很好,温柔体贴的就像对待正真的情人。还有,他与皇帝做那有被伦理之事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初入宫时的怪病。那怪病究竟是不是异变的后遗症,还是……
思来想去,岳冬觉得能为自己解惑的人只有逍遥王。
没人告诉过岳冬逍遥王回来了,但他可以确定逍遥王就在京城,不然他不可能被皇帝放出地牢。可见了逍遥王他要怎么开口问呢?他不确定逍遥王是否知道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
就在岳冬举棋不定间,他要找的人自己找上门了。
——
我回府后陪了烟色几天就开始闲不住了,我带着北甲国的特产四处串门,第一家就是直奔岳府。
“岳冬听说你升迁了,本王特地带了礼物来为你道贺。”我将整只的海象、海豹当贺礼送到岳家。
岳家的人没见过这种动物纷纷出来看新鲜,岳冬也是吃了一惊。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也会像个好奇的孩子一看究竟。可现在他没心情,只看了一眼便惭愧的说:“岳冬受之有愧,那敢劳王爷前来道贺。”
“啊?”我愣了一下,转念明白了,岳冬这官升的名不副实,八成是赝品徇私的结果。心想,赝品还是满关照岳冬的,就对岳冬说:“有时候运气比实力更重要。”
岳冬闻言苦笑,他将‘主人’请进他屋里,他需要单独与‘主人’密谈,可真坐下后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见岳冬似有难言之语就先开口问:“你有烦恼吗?”
岳冬见王爷以先开头,就鼓足勇气道:“王爷……您……您战后一别过的可好?”原本想问的事到嘴边又改了口,他还是没那个勇气。不过他也很想知道逍遥王究竟出了什么事,皇帝会如此迁怒于他。他见今天的逍遥王与往日无异,未见有何磨难的样子,就大胆的问了。
我怔了一下,见岳冬问的谨慎认真,揣测他可能从赝品那里知道些什么。“你知道了?皇上告诉你的?”
“四个月前,皇上诏我入宫责备我把王爷弄丢了……”
“四个月前?”我恍然想起那好像是我把赝品第一次赶走的时间,“所以他罚你了?”
岳冬被问到痛处,苦着一张脸咬唇难言。
看岳冬惨白的脸色和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明白了。赝品那时一定是将怨气发到岳冬身上,现在我回来了,还许诺赝品一个约定,所以他心情大好就给岳冬加官进爵作为拿岳冬当出气筒的补偿。至于是什么责罚我就不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翻旧帐也没意义。岳冬问我遭遇不过是想知道他被无端牵连的原因,为了安慰受伤的他我决定告诉我在北甲国遭遇。
“唉”我叹口气道:“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上何必迁怒于你。既然你因我无辜遭殃那我就告诉你,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王爷您真的出事了?”
“是呀!我好倒霉呀,那时我跟你们分开不久就被人暗算了……”我声泪俱下的开始向岳冬哭诉我在北甲国的遭遇,当然有些地方不能原样说。我告诉岳冬我是应为大意被 极、光 用迷药绑架走。在北甲国遭到三胞胎国王的奴役逼婚。我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事,改为他们一直对我下药害我武功使不出来,所以惨遭蹂 躏——这点叙述的很详细,这样才能博得岳冬的同情。然后就是皇帝的密探知道我的遭遇后,试图营救却失败只好回去向皇帝禀报。北甲国是极寒之地,中原人很难适应那里的气候,所以就算是高手到了那也会打折。皇帝想救我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才乱发脾气。既然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只有自救,忍辱负重的成了三位国王的王妃,骗取他们的信任后有了解毒的机会。我武功恢复了加上在北甲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那里再无人是我对手。这时皇帝派来的救兵也赶到了,我就反客为主。——从北甲国到中原京城,快马加鞭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我是一路边光的飞了一个月就回来,所以我把我困在北甲国的时间缩短了两个月也还说过得去。我自认我这次即兴的谎言编的还是挺圆满的。
岳冬听了‘主人’的经历沉默了许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半响才哽咽开口:“王爷您怎么受得了……”
“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的,反正已经发生了。我的原则就是‘反抗不了就享受,全当自己不花钱嫖了三个火爆的妓’。”这话说得极其不雅,让岳冬一阵耳红。“我后来也报复了……”
“您杀了他们?”
“没有啊!虽然他们对我很恶略但感情是真的,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都不一样。而且他们还送我很多特产做赔偿,我只是小小体罚了一下他们。”特产可是我自己收集的,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可现在不这么说就起不到效果。
“您好想的开。”
“人生吗,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何必这么较针。那样自己活的会很累,能享受就去享受。况且我觉得让他们活着思念我,比一刀杀了他们不是更具威力。”
‘主人’这话无意中点醒了岳冬,他忽然想到皇帝不道破他与玉柔的关系,总是有意无意的暗示。是不是就是用逍遥王报复北甲国国王的方式在折磨他?
“王爷!”岳冬鼓足勇气问:“您知不知道我在失去记忆期间……有没有做过得罪过皇上的事?”那等羞耻之事岳冬说不出口,只好隐讳的问。
我愣了下,心想你怎么可能会得罪他,只有他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我又不能这么说,只好装糊涂:“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呀?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我……”岳冬不知如何回答,事情太复杂、太难启齿了。
“皇上只对我说过他在乎你,没说过他对你有何不满的话。你是不是因为这次无端受罚而介意?皇上是信任你,欣赏你,所以才让你替他舒缓情绪。你看事后他不是也知错,补偿你了吗。你就原谅他吧!皇帝也是人,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恶!我居然口不对心的在为赝品说情。
不、不是这样的。岳冬心中因‘主人’的误解而焦急,可又无从辩解,无奈之下最后只好点头认了,随口说道:“皇上也只有在王爷的事上才会失去往日的贤明。”
这次换我被刺到痛处,干笑道:“我们是亲戚,而且我全家不都为他尽忠死光了吗,所以才会特别关照我。”
“不一样的……”岳冬喃喃低语:“振南王也是皇亲,他们家也为国捐躯了众多子嗣。皇上也从为差别对待过。”还有御花园中的那一巴掌,有谁敢打皇帝。又有那个皇帝能容忍自己挨打。
的确,我为国的贡献在赝品的安排下是多,可其他皇亲国戚、朝中大臣的功劳也不比我少,可我获得的赏赐、特权却比他们翻一倍的多。赝品对我的偏袒可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哈哈……时间不早了,本王还要去王相国家串门,就不多叨扰了。”我实在无法跟岳冬继续谈下去,找了个借口开溜。
岳冬也未多挽留,他知道王爷在回避这个话题。这正好说明他的设想没错,逍遥王与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次谈话岳冬的收获不多,只是解惑了皇帝这次愤怒的原因,和为什么用哪种方式惩罚他行为。原本心灰意冷的他在知道逍遥王的遭遇后稍微缓和了一些。
对方是尊贵的王爷都能看得开,可他为什么放不下呢?——那不一样,就像逍遥王说的,北甲国国王的动机是出于爱,而皇帝是出于恨。
地牢的事岳冬可以当做,应为皇帝救不出重要的王爷,一时气昏了头才拿他出气。那玉柔与他的事又该作何解释?
猛然,岳冬突兀到什么。或许皇帝真正想要的是逍遥王,可皇帝得不到,就用自己作替身。为了让他做一个乖顺的替身,才隐忍他与玉柔的事以此要挟他!想到这,岳冬只觉心中郁结更重,皇帝想找个王爷的替身不是难事,为何非要他?他们并不像呀。
越想岳冬心绪越烦乱,天威难测,自出了地牢他从未见过皇帝,不知道皇帝究竟有何打算。目前只能肯定皇帝还不打算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世,不然也不会提升他的官位。他的家人和玉柔的家人暂时没事,可以后呢?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岳冬好想找人一吐心事,求的援助,可他不敢。岳冬整日惶恐不安,生怕自己闯下的株连九族的罪不知何时会被皇帝翻出。就这样在忐忑不安中又过了几日,宫中来人宣他面圣。
终于有机会见到皇上,他既期待又恐惧。平心而论岳冬不想入宫,可他不得不去,他需要确定皇帝的心思,只要不累及家人他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岳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皇帝寝宫。
还没到寝宫他就隐约听见婴儿的哭声,岳冬的心随着哭声越发揪紧,更加惶恐不安。来到皇帝寝宫的门口,殿门大开,他一眼就看见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被放在屋中央的地上。看那皇家专用的黄色布料,就算半年未见岳冬也知道那是他的孩子。身为皇子却被弃之地上,任其哭闹无人过问,原因只能有一个……
岳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寝宫门外,身体抖的如秋风中的落叶。殿内的宫女见他跪在门外忙上前对岳冬说:“岳将军您别跪在这里,皇上有事稍后就来,命您近殿等候。”
岳冬闻言这才惊觉皇上并不在寝宫内,他依照宫女的话抚着门框艰难的站起身,进入殿内。看着嗷嗷直哭的孩子岳冬忍不住问:“为何要将皇子放在地上?”
引他入殿的宫女回答:“这是皇上的意思。”
果然……明明已经猜到结果可岳冬还是险些站不住,踉跄了两步。
宫女在他进屋后就退了出去并关上寝宫的门,寝宫内除了婴儿的哭声再无其它声音。岳冬的心被自己孩子的哭声刺了犹如刀割,他想去抱孩子可又不敢。这明显是皇帝的陷阱,就不知道是用来折磨他的还是……
时间在慢慢的流失,岳冬心如刀割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冰冷的地上哭泣,皇帝却迟迟没有出现。
婴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岳冬实在忍受不下去顾不得那是皇帝的陷阱,直接把孩子抱起来,他只想温暖他。
滋纽一声,寝宫的门开了,就在岳冬抱起孩子的一刹那,事情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皇帝来了。
猛然抬头就像初见般,岳冬只觉对方有如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要将他吸入无底深渊一样。恐惧,无以复加的恐惧向潮水一样向岳冬袭来。双手一软怀中的孩子被摔在地上。幸好岳冬是半跪着刚刚抱起孩子,孩子是从半尺高摔回地面,由于襁褓够厚也只是被振到一下。
由于震荡婴儿的哭声又响亮起来,这也拉回了岳冬的神志。
“知道的人,你这是要抱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摔死朕的皇子呢。”皇帝的话让岳冬一阵胆寒。
这就是皇帝的用意吗?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再给他按上一个杀害皇子的罪名?
岳冬太过紧张了,其实他如果有够冷静就会发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对方不能料定他见了自己就会放手。而且私通皇妃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已经够重的了,没必要再加一条。
赝品把孩子放在地上也不过是为了警告岳冬。赝品对身后的宫女说:“你们将皇子带下去,宣太医给看看。”
“是”宫女抱起婴儿退出了寝宫,房门一关室内只剩下岳冬和赝品两人。
岳冬已经双膝跪地,双手下垂,低着头,身体微微的哆嗦着。皇帝每走向岳冬一步,岳冬抖得越厉害一分。当皇帝站在岳冬身前时,岳冬已经抖如筛糠,连跪都快跪不住,握拳的掌心也渗出冷汗。
“你几天没洗澡了?”
皇帝突来的问话声让岳冬顿时激灵一下,可话的内容也让岳冬怔住了。他没想到皇帝会问这种问题。
岳冬自从出了地牢就没洗过澡,不是他不脏,也不是忘记了,而是他得了严重的恐水症。病因就是把他连日锁在地牢水池里造成。岳冬回家后,他连看到脸盆中的水都会怕的发抖,更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