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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半死桐-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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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密室)
烈煞匆匆的脚步走向密室,似乎有什么急不可待的事情需要禀报,看来这几日的确是有些收货的。
“义父,的确不出你的所料,那个孩子的确在那里,但是我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个萧肃呢?”烈煞满是疑问。
明明根据义父的提示都没有错,可是如今却只是看到一个人,为什么另一个人却神秘的消失了呢?这让烈煞很是不解。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难道是自己太过疏忽吗?烈煞不禁有些开始怀疑自己,不过令他匪夷所思的不只这些,而是虽然萧肃消失了,但是另一个叫凌肃的男子却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因为平日里无论对安陵国都还是寰昭国总还是有些了解的,如今突然冒出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却和凌晗还有着看似很亲密的关系,这的确让人不解的。
“没有看到萧肃吗?那就是看到其他的陌生人了。”鬼王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惊讶与疑惑,竟还是带着自信的肯定。
“义父圣明啊!我的确在寰昭的皇宫中发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而且看起来和凌晗的关系非同一般,甚至称其为三弟,不过对于那个人,我们却任何记载都没有。”烈煞顿时被鬼王的猜测所震惊,原来这些都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哼!还是终于忍不住的现身了吧,看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凌肃是断然不会出现的。”鬼王有些此刻更是深有感悟的说着,仿佛对这个叫凌肃的男子并不陌生。“你继续去寰昭国盯着他们,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便可,我倒是好奇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冷冷的气息,阴险的口气,鬼王自始至终的默默掌控着一切,等待着颠覆一切的时机。
(安陵皇城,聚宾苑)
都在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安陵禹灝接下来的话语,因为他们感觉到,或许真相就快浮出水面,只差了揭开的那一瞬间。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明天就是约定的时刻了吧。”安陵禹灝竟然卖起了关子,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该不会是?”梦儿却也看出了安陵禹灝口中的意思,有些激动的指了指凌紫宁。“这就是你所说的计划吗?这和那天子夜所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要把皇妃带到那里去。”
“梦儿,不一样的。”凌紫宁再一次替安陵禹灝接过话语,依旧是和颜悦色的倾城表情,竟然没有半点的不愿。
“你都知道了?”鬼月反问,听到她说出这些话,想必是了解目前的状况了。
“禹灝都告诉我了,否则戏该如何的演下去呢?”凌紫宁坦白说道:“所以我相信禹灝,为了萧伯父和宝宝,明天我也愿意亲自同他一起前去。”
话语间,眼眸略过安陵禹灝沉着冷静的脸庞,却也感受到几分惊讶,或许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般的不顾一切去面对危险,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深信不疑的对待着他的一切。
(寰昭国都)
夜幕逐渐降临,沉寂终于吞噬了大地,北风萧瑟,吹出阵阵寒意,疏影摇曳,斑驳了夜空,被蒙住的月色带着些许的朦胧,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带起了枯叶的飘落。
凌晗依旧习惯一个人的批阅着奏折,听着外面的冷风呼啸,心底竟也泛起阵阵凉意,究竟是有多久再也没有感受过心的温暖呢?忽然想起了多日未见的梦璃,这些年形同虚设的夫妻,让彼此的两个人都受尽了煎熬,到底是谁在执着?又是谁给予的冷漠?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该是怎样的滋味啊?
缓缓披上龙袍,在门外把手的于公公看到凌晗的起身,赶紧不敢怠慢的走上前,因为他和凌晗之间早已经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他早已经清楚了皇上了寂寞与孤苦,习惯一个人的房间,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打扰,只得静静守候在外面,随时等候着差遣。
“皇上,这是准备去哪里?”头发也早已花白的于公公关切的问询道,这并不是一个下人的以下犯上,就凭这于公公的一把年岁,他也早已经看穿了这世间,就像看着自己孩子的成长般目睹了凌晗的一切。
所以说于公公对于凌晗而言,亦师亦友。
“去看看梦璃吧。”深吸一口气,却也做出了这个决定。
“皇上,只怕现在梦璃皇后早已经睡下了吧。”于公公提醒道,似乎意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似乎被侍卫勇猛的拦截住,只剩兵器的回声响彻在回廊。
“我要见皇上!”忽然传出一个男子熟悉的声音,却也感受到那份急切。
“召见!”凌晗一听便是凌肃的声音,无论是怎样的声线变换,他依旧听的真切。
果然是凌肃慌张的表情,于公公看着眼前的情况,很自觉的退下了,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在书房内。
“那孩子不见了。”凌肃终于焦急的说出口,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原本是万万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如今去也这般的轻易表现出来。
“不见了?”凌晗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惊讶不已,“你们的行踪这般隐秘,难道还是被什么人发现了吗?你确定不是孩子出去玩耍了?”依旧有些不敢置信,甚至带着几分侥幸的心里。
“肯定不是,那孩子明明早已经睡下,我闲来无事便出去透透气,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当我回来的时候,床上就没有孩子的踪影,而且床竟还有余温,那就说明他刚刚消失不久。”凌肃虽然有些惊慌,却依旧很是有条理的分析着。
“你没有四周仔细的查询吗?或许他们并没有走多远,更何况还带着一个孩子。”凌晗紧急的问道。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书房的梁柱上,“找寻过了,似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为,敢这样秘密的来到这里,自然也是确定了孩子就在这里,既然是调查我们的人,那自然就更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了。”凌肃似乎放弃了继续寻找的想法,因为他确定即便是派出皇宫的侍卫,也是徒劳的,他们既然夜闯这里,必然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你觉得会是谁?”凌晗从凌肃的口中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有怀疑的人选。
“那就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知道我身份的人,确定我和孩子藏身在这里的人,这么想来也就剩下那个人了。”凌肃略带思索的表情,却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你是说…鬼王?”凌晗的第一直觉也是认为鬼王的确很有嫌疑,况且只有他的手下有这个能力可以这般的来无影去无踪,行事阴险狠毒。“明明就是过来避难,想不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啊,不知道这孩子的命运将会如何。”不禁有些担忧。
想起当日凌肃带着一个孩子来到寰昭国都的时候,这是凌晗所始料未及的,他没有想到凌肃竟然这般就轻易的回来,而且也没有任何通知的突然到访,原来是为了躲避一场灾难,被迫无奈的想到了这里。
从凌肃的口中得知,江湖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欲要追杀于他,而这个孩子是他需要去保护的,不得已而为之,只能带着他来到寰昭国,等待着他父亲的来到,然而这一切的事情都只是凌肃对他的解释,他却也深信不疑。
“那现在怎么办?”凌晗却也不知道接下来又该如何,倘若真的被发现了踪迹,那么凌肃岂不是也很危险呢?而且那个孩子又该如何的交待?
“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如果真的是冲着我来的,无非就是想利用孩子,让我现身罢了,不用我去找寻他们,他们自然会来寻我。”凌肃肯定的语气,似乎更加了解他们的阴谋。
(安陵皇城)
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烦躁,鬼月躺在床上根本无心睡眠,其实原本不用去想太多,一切都由别人抉择足矣,但是自从遇到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轨迹却也都跟着发生了改变,经历一次次的世间,认清一场场真实,到了如今,还真是有些唏嘘感叹。
忽然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身影从门口闪过,敏感的鬼月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跃起,轻轻的走到门前,缓缓的打开一条门缝,蹲着身子向外面望去。
“啊!”一声男人的尖叫,鬼月后退几步的坐倒在地上。
门忽然被打开,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飘荡在门前,披散着的长发借着月光丝丝飞舞,看不清的容貌被纷飞的头发遮掩,寒气似乎能冻结万物,让人从心底打颤。
鬼月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身影,该不会在这深夜中看见了厉鬼?传说在这深宫之中遇到鬼魂作祟是常有的事,因为在这里冤魂数不胜数,自古以来以皇宫之中都属至阴之地,而这寒气袭人的狰狞身影,应该就是……鬼月虽然是一个习武之人,但是即便是如此,任何人再看见这样的场景之时,都会有着手足无措的惊悚感,况且从那依稀可以看见的嘴角流出的鲜红血液不断的还在滴下,竟然浸湿了那白色的衣衫,甚至掉落在地上,滴滴嗒嗒的声音更是在这深夜中显得异常诡异。

第一百四十九章

“鬼月,你在地上找什么?”忽然门口的厉鬼竟然开口说话了,甚至带着几分疑惑。
“厉鬼在和我说话?”鬼月听到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更是一惊,“等等,厉鬼知道我的名字?”鬼月这才发觉似乎是哪里不对劲,再次仔细的把眼前的鬼怪好好的看了一遍。
厉鬼是双脚走路的吗?难道不是传说中离地漂浮?还有那张借着微微的月光,可以依稀看得清楚一些的脸庞,竟有几分熟悉。
“子…子夜?”鬼月终于确定了自己所看到的事物,的的确确是平日里容光焕发,容不得半点瑕疵的子夜。“你这是?”如今看起来憔悴的容颜,甚至有些狼狈。
“这个季节的圣女果真的不好吃呢。”子夜一边说着,却还一边把圣女果递向嘴边,泛红的汁液依然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鬼月有些惊讶的看着子夜,虽然能够分辨得清眼前的人事,却依旧呆滞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神韵,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子夜?”鬼月愈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再一次呼喊道。
几乎已经走进了子夜,他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依旧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继续啃噬着手中肆意流出汁的圣女果。
鬼月打量着眼前的子夜,终于放弃了继续呼唤他的想法,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双眼紧闭,盘腿而坐,从脑后不断升起阵阵烟雾,内力逐渐聚集在手指间,起身腾空反转,手指点在了其脑顶的中部,片刻之后便从子夜的头顶处跃过。
只是瞬间,圣女果从指尖滑下,滚落在清冷的地面上,子夜竟也倒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鬼月怀中。
(枫叶斋)
思绪万千,恍如千年,世人的度日如年怎会了解那终日便是一生的无言?打成了结的怀念,终究是解不开的梦魇。
秋天的风的确有些干裂,不像春日般的和煦,不如冬日里的冷冽,似乎就是在这颓败里,搅动着浮躁与不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萧堇墨望着外面层层把手的侍卫,就像被关在竹笼里的鸟雀,虽然渴望着飞翔,却留恋着自己的主人,宁愿带上枷锁。
知道安陵禹灝会来这里,不过还是会偶感寂寞,因为记忆不多,只得每天拼命记住那些有时甚至未干的痕迹,这样的煎熬不知道还会有多久。
不愿一个人仰望天空,因为没有肩膀为你支撑,所以脖子会酸痛。
在房间内的萧堇墨侧坐在竹窗前,左手拄腮,侧目瞭望,在这月色里回味着思念,孤独的影子随着闪烁的烛光竟也在薄纸上晃动,它似乎也不甘这份寂寞,拼命的在挣脱着什么。
忽然烛光猛烈的忽明忽暗了片刻后,便彻底的熄灭了,弥漫出一股焦油的味道。
“禹灝吗?”黑暗中,看见一个身影仿佛在晃动。
“你希望是谁便是谁。”果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却也分辨不出是谁。
“你不是!”萧堇墨直接否定了那个人的回答,自己却也很是淡定的说道。
“你就那么希望是他吗?”似乎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多么强烈的语气,反而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即便真的是安陵禹灝站在你面前,你又会认得吗?恐怕也未必吧。”
这样说起来似有深意的话语,立刻让萧堇墨有了不安。
“你到底是谁?”本能的有些警惕起来,萧堇墨万万没有想到这件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发现。
“那就要看你记不记得,画卷上面有没有记得一个叫独孤傲的人呢?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完全不重要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记住的必要吧。”竟然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独孤傲?你是独孤傲?你终于出现了。”萧堇墨怎会不记得那个与他有着重要约定的男人。“你来带我走了吗?”没有等独孤傲的回答,便透出几分落寞。
“你想违背那日的约定吗?”独孤傲透着邪气的问道。
“那倒没有,早在我来到安陵皇城的时候,就应该随你一起走了吧,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在这里逗留多日,已经知足了。”萧堇墨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埋怨与愤怒,竟还是满满的知足。
听着萧堇墨的回答,黑暗中的男人似乎停滞了半刻,没有任何的声响。
“萧堇墨,我的确是要带你走,却不是用这样的方式,这不是交换,我是让你心甘情愿。”忽然肯定的语气。
“你是什么意思?”萧堇墨有些不解,他完全听不懂这个叫独孤傲的男子在说些什么。
“其实是我欺骗了你,你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易,那些不过都是虚构出来,什么我可以帮助安陵禹灝之类的话语,只是为了证明你的确失去了记忆,并且靠着画卷上的记忆来存在着自己,所以从你那晚走出客栈与我谈论,我就知道了答案,所以你不用自己猜测什么,的确是你的画卷之上被动了手脚。”能感受到萧堇墨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也可以感觉到心在强烈的跳动,“但是你还是放心,除了增添一些证明你失忆的东西之外,你每天的怀念与眷恋却也是的确发生过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萧堇墨强忍着自己的痛楚,已经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他足以承受住现在的打击。
“只要你今天不记下来,明天便可以忘记,所以说与不说,不过是一日之隔而已。”似乎完全掌控了萧堇墨的习惯。“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记与不记,从今以后由我独孤傲说了算的。”
萧堇墨被独孤傲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震惊,这言语的个中含义,恐怕再不明事理的人也会明白吧。
“你想怎么样?”萧堇墨自然是明白了独孤傲今日前来并非那般简单。
“我想让你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包括记忆。”独孤傲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却在话音还未落的瞬间便转移到萧堇墨的身边,轻而易举的便偷抢过那幅重要的画卷。
“你前生的所有都在这里面,只要它一旦被销毁,你就再也回不去了。”独孤傲拿着画卷,阴森的气氛下,宣告着恐怖的结果。
几乎不能再言语的萧堇墨,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质问着什么,因为他的命运之轮,已经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原以为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想把一切最美好的留给身边最重要的人,而事到如今,竟然连这点残破的苟延残喘都要被剥夺吗?
萧堇墨啊萧堇墨,上辈子是怎样的挥霍,才让今生这般的波折,总是在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想想无论怎样都是徒劳,即便是惊动了侍卫,画卷依旧会被带走,那么带着一副空空的壳子,怎么忍心把自己交付于别人,怎么能够让他们接受这样的自己?
就在意志再一次被自己的所谓善良所侵蚀的时刻,忽然想起了大家往日的教训,无论怎样的结果都不要随意的离去,这样只会更加徒增所有人的痛苦,既然都是亲人,为什么不可以一起来承担呢?因为这样的深爱,所以要更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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