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给的痛+番外逝去 by 朝露-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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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倦,快进来。”只要他在,就一定有办法的吧……
虞倦依言推开门,室内一片昏暗,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延。
黎明之时,天色还是很暗,走过外厅,里面的卧房更是暗地厉害。
“怎么不点灯?”原来经过一夜,原本点燃的蜡烛早已烧完,只余下成滩的痕迹,当真是蜡俱成灰泪始干。
“我……”虞遥迟疑,他已经看不见了,点灯和不点对他来说,有什么分别吗?脸上不禁浮现苦笑,让虞倦发现了他的异样。
“你……”为什么自他进来后,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难道他的眼睛,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虞倦不敢置信地,将自己的手放在虞遥的面前晃了晃——果然毫无反应!
虽然早就知道他选择了这条路,就会有这样的结局,但是,太快,太快了,饶是淡漠如虞倦,此时也不禁哽咽起来。
“已经看不见了吗?”他知道,很快的,他就听不见了,还有其他的感官,他也将一件件地失去,最后消失的,将是他的呼吸!
默默地点头,他不想骗他,事到如今,他的死活,已经不在乎了……
“你有办法吗?”他直接地开门见山,晋王的性命才是大事!
虞倦尽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直到呼吸顺畅:“我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
“琉璃……她陷害我……”他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如此地没有人性,会如此地攻于心计,他这一生没有真正恨过什么人,却对琉璃的恶毒,有着无比的憎恶!
大致地了解了情况,虞倦在房内踱步。“由此看来,你房间的那包药一定是他命人放进去的,如果那个人愿意承认他确实受命于琉璃,那么一切真相,就明了了。可是琉璃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啊……”
他说的前半部分给了虞遥很大的希望,可是那后半段却让他心中又是一阵发寒,是琉璃还有什么狠毒的计策吗?
“她要的,并不仅仅是你、晋王的性命!还有我、仓翌,和整个‘清影楼’!”
确实,琉璃要的,正是这些!
她处心积虑地让奇硕夺得御林军和晋王手中的兵权,降尊屈贵地委身下嫁,不计较他的木纳、不解风情,甚至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疏忽!
她在奇硕眼中,是体贴的妻子,在事业上支持他的贤内助;在皇帝眼中,是乖巧的女儿,是受尽委屈的可怜人。
但是虞遥不明白:她只要开口,皇帝依她的,奇硕听她的,等于整个皇宫兵权都握在她手中,为什么她还要处心积虑地伤害自己的身体,甚至不惜喝下致命的堕胎药!
“琉璃毕竟是女人,她在表面上不能亲自出面。她受了这些苦楚,在史册上就永远不会有污名,相反的,错的是你,我,晋王和其他人!她要我们死,也要我们死得落魄!”终于明白什么是“最毒妇人心”了,这个琉璃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你有什么错?”即使是皇帝,要动摇“清影楼”的地位也并非易如反掌啊!
“她现在就在等我和仓翌自投罗网!”越狱、截囚,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些事情了,如此一来,她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上次晋逼宫,不也是滔天大罪?为何她那时却不将我们一网打尽呢?”
“你以为她那时羽翼已丰?”
“遥,琉璃很聪明,她太聪明了!她从一开始,就在布这个局!你以为你被陶仁烟抓去,会那么容易脱险?你以为晋王逼宫的事情,她会不知道?你以为昭容会有如此心思,知道宫中没有药?你以为皇上会那么凑巧,偏在你衣服被撕裂时闯进?你以为现在迟迟不定罪,皇上不怕夜长梦多?琉璃还在等,等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以后,她就可以慢慢地收她那张大网!”
“好恐怖的女人……”虞遥喃喃自语着,仿佛已经绝望般,失明的眼睛慢慢得合上:“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
“不……”他虽然不知道把握有多大,但是他这样没有感情的人,都能被感动,那他手中握着的就是强大的力量!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但是,这需要时间!”现在一刻也不能浪费,他得赶快找到虞筝,进宫面圣!
听到他急切的脚步声,虞遥突然想到什么:“倦……”
“什么事?”他的声音里,为什么没有期待?
“如果我真的不行,晋也难以得救……”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现在一切都还不知道不是吗?”他不信他就斗不过琉璃这个阴险小人!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不行,那么诚儿……就拜托你了……”
“我……不答应……”狠着心,虞倦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不要他现在就绝望,解决了宫里的事,他一定要带他到江南,找大哥!
67
天牢:
这天牢,关押的往往是穷凶极恶之徒,处以极刑是早晚的事,现在能够做的事也只有一逞口舌之快!
晋王从进去到现在,各种的咒骂声便不绝于耳!
“哐啷啷”看来是隔壁的房门打开的声音,
“走……出来吧, 时间到了!”两个手持刀斧的狱卒,拖着个满面胡须的男人出来:
“老子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废话什么,死到临头还那么嚣张!”
“你管得着吗?呸……”
…………
晋王摇摇头,他难道也要和这些人一样,在这里无奈等死吗?
“圣旨下……”
“耶……圣旨来了,是什么达官贵人和我们呆在一起?还有圣旨可领呢??”那些人大声得议论,晋王却还是不为所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晋王欺君罔上,罪无可赦,念其功在社稷,免九族之罪,今日午时行刑!钦此谢恩~~”
晋王听到关于自己的判决,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抓住那牢房的木闸问道:“王妃呢?王妃怎么样?”
“这个……小的不知,王爷还是想开点,安心上路吧……”
“等等,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他用力地摇晃着那脆弱的木闸,就是撼动不了分毫!不行,他一定要知道遥现在到底如何!
可是身处天牢,任凭他如何的叫唤,也没有人再理会!
晋王府:
“圣旨下……”
“万岁万岁万万岁!”虞遥谴开了所有的人,独自默然地接旨,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快!不知道倦那里,有没有什么进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晋王府虞遥谋害公主,害死皇储,死罪难免,现赐鸩酒一杯……”那个宫人同情地看他一眼:“晋王妃,你还是自己了断了吧……其实很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看惯了被赐死的各类嫔妃侍妾临死前歇斯底里的怕死求饶,只是这些,到头来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这美若天仙的晋王妃,临死前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虞遥不抬头,不接旨,木然地跪着,那宫人皱眉:难道这晋王妃,也要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毫无理智地撒泼——而这时的默然,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也不等虞遥接旨,放下那明黄色的绸缎,转身就走,他可不想让这狂风暴雨扫到了尾巴。
可是此时却有一个哀愁的声音,将他唤住,正是他现在极不愿听到的虞遥的声音!
“牢烦公公留步,公公可知晋王爷现在身处何处?如何判刑?”他竟然和晋王一样,首先想到的是对方的事情。
“这……”那宫人有些为难,皇上吩咐过这件事情要绝对地保密,晋王和王妃都是秘密处决的,说是公然审问、行刑,有损皇室颜面。其实这事在宫中已是人人皆知,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苦了这两人,临死前都见不到一面。
“王妃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也是办事的,多嘴不得啊。”他如是说着,虽然并未挑明,但已经让虞遥明白:他此生,恐怕是再也见不到晋王了。
“谢谢公公了……”他终于抬起头,没有焦距的眼睛望着声音的来处,神情却是无畏的。
那宫人也不禁看得痴了,倒不是因为他绝俗的容貌,而是他脸上的宁静。他从未由哪个被赐死的嫔妃脸上看到过这样的平和。
对于虞遥来说,现在已经是完全的绝望,既然已经绝望,那么什么害怕、恐惧,还要他干什么呢?
如果说虞倦没有将他们和琉璃相对的形势分析给他听的话,那么现在他也许还会存在一丝希望,可是事到如今,他不能连虞倦都连累了。
他和晋王也许注定无法相守,如果能够这样同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他是希望他活着的啊!
罢了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既已注定,便坦然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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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很快便要到了!
“筝,现在只能靠你了,我们唯一的出路!”宫门外,虞倦嘱咐着,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胸有成竹,不安得厉害。
“这件事情,我也考虑了很久,现在,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虞筝一脸的肃穆,很难相信,这两人在昨夜,还在谈笑风生!
“那么一切就……拜托了……”他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虞筝身上!
虞筝点头,转身、迈步……再也不……回头!
再见了……我第一个……心爱的男人……
原本嘈杂的天牢里安静了下来,晋王发了疯似的吼叫也已经完全无声,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丁点负手而立的自信?整个人倚墙而坐,嘴里喃喃:“皇上,让我见皇上……”
隔壁因他的急吼吓得噤声许久的死囚小声地议论纷纷:“终于停下来了,刚才像疯了一样!”
“就是,还嚷着见什么皇上,我们这种死囚,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这倒难说,这人衣着考究,宣旨的人又对他毕恭毕敬,说不定是什么显赫的人物!”
“再显赫又有什么了不起?有皇帝显赫吗?皇帝叫他死,他还不是要死?什么都是假的……”
“是啊,假的……都是假的……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坐拥美人、情意绵绵,等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这些前尘往事,哪里还记得一分半毫?即便是这世上最亲最爱之人,恐怕也已忘得一干二净!”
“胡说!”这胡言乱语,又引来晋王的一阵怒吼: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够忘记?他的王妃……即便几生几世,他也会记得,会找到的!
几个死囚又被他激奋的话语吓地噤声,整个天牢,只闻他沉重的呼吸……
“呼……呼……”他不会忘记的,即使上天残忍,今世难以相守,等来世,永生永世,他都会与他相约相会!
此时他又哪里知道:虞遥,将会成为他身边的一缕孤魂,或是一株草、一朵花,甚至是……漫天黄土中的一颗尘埃……这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只是要在这滚滚红尘之中相会,却是再不可能的了…………
已是春末,暖日当头,难得的好天气,晋王府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好了,别哭了,碧琳是最喜欢笑的,来,笑一个我看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虞遥的手摸索着,抚上碧琳满是泪痕的脸。
一旁的人都是刚刚知道他的双目失明,泪眼中又是难以置信!
“主子……”连声音都是颤抖的,碧琳此时哪里还有平时的乐天?
“不是说好不哭了的吗?来,你们都过来,过来帮帮我。”虞遥说着,站起身解开上衣的盘扣。
碧琳碧泉当然知道他要更衣,连忙忍着眼泪上前,取过虞遥紧紧拥在胸前的衣裳。
那艳红的颜色,精致的苏绣,千丝又万缕,有凤又有凰,正是当日的嫁衣!
不禁又是悲从中来,一直强忍着的碧泉甚至难以克制地呜咽。
她记得的,当日她也曾哭泣,可是当时的喜极而泣又岂是今日的心痛留泪可以比拟?她原来以为幸福离他们是那么地近,他们可以牢牢握住,所以才会喜得忘形,泪流满面,为什么?还要遇到这样的无奈??
“碧泉!”是碧琳的一声叫唤,阻了她克制不了的泣音……
现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
两人动手,穿衣、梳发,最后,点上一抹朱红……
虞遥坐在镜前凝视着镜中的倒影,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知道镜中,是怎样一副绝丽的姿容!
“谢谢……”轻轻地道谢,他挣扎着走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