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一只土豪by莫晓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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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深陷打击的时候。祁爱白很快想起了自己是谁,想起来刚才所听到的事情,也想起了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
他重重一把推开乙三,果断向祁爱莲追去。
乙三被留在原处,呆立许久,半晌勾起一抹笑,独自嘲笑着自己。
☆、第26章 谁让你是哥哥
“爱莲、爱莲!”祁爱白狠狠敲着房门,但这门已经被祁爱莲从内部锁得死紧,始终纹丝不动。
自从她逃出那客房之后,便一直躲在这卧房中。
原本祁爱白差一步就能追上。
“你出来啊,爱莲!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说清楚啊!”祁爱白抬起脚,用力踹了半晌,还是毫无效果,“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害我,只要说清楚就好,你出来啊!”
房内只传出了隐隐约约地抽泣声。
祁爱白咬牙握了握拳。
从来只有他躲在房里耍脾气,然后祁爱莲想方设法将他拽出去,现在双方调了位置,难道他还真就没有一点办法了?
“斧头!”祁爱白朝着边上的下人吼,“去拿斧头过来!”
那下人一愣,“少爷……”
“我让你去你就去!”祁爱白一脚将那人踹走,又朝着房内吼道,“我还不信劈不开它了!别逼着我真做到那一步!”
兴许是听到了这一句话,房内的抽泣声渐渐停了。
祁爱白深深吸着气,稳定着自己的情绪,柔声细语地道,“爱莲,你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了解你的。你我之间哪能有什么事情真说不清楚?你别这样,出来和我好好谈谈。”
房内寂静无声。
祁爱白的拳头握了又松,始终站在这门口。
片刻之后,下人终于拿来一把斧头,递到他手上,紧张兮兮地道,“少爷,小姐平常不这样,现在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需要静一静。您……您别和她闹得太真。”
“我知道。”祁爱白试着举了举那把斧头,稍有点重。
他将斧头搁在脚边,“爱莲,我数到三。”
“一。”
房内传来轻微的声响。
“二……”
那道门终于被里面的人打开了锁,一把拉开。
祁爱莲站在那儿,硬逼着自己流露出了一股平静冷淡的神色,只是脸上的妆容已经全部被哭花,衬得那份平静越发脆弱,“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她便打算再度关上房门。
“爱莲!”祁爱白伸出手,死死抓住门沿,“爱莲……”他现在必须要说些什么,说点什么来打破两人间的这种僵局,但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有一句话的时间,只有一句话的机会。
“爱莲,我相信你。”
他找到了那句话。
祁爱莲霎时松了力道,怔怔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妹妹。”祁爱白道,“你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没有什么能打破这份信任。任何人都不能。”
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祁爱莲的眼泪已经再度涌了出来。她猛地扑进祁爱白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又一次哭得泣不成声。
周遭的下人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般模样!
只有寥寥几个老仆,无声地叹了口气。
祁爱白轻轻拥着她的双肩,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他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个爱哭鬼,祁爱莲身为他的妹妹,小时候其实也是不逞多让的。
那个时候,他们俩之间只要有一个人哭,另一个看到了,必定也会跟着嚎嚎大哭。两个胖墩墩的小人哭着抱成一团,互相往对方身上蹭着眼泪,又像是都被对方的哭声给鼓舞了似的,一哭起来就连绵不绝、绕梁三日,轻易停不下来,真真逼疯他们的父母。
直到六岁那年,一朝之间父母皆亡,祁爱白自己也在床上晕死了大半年,一切才都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如何独自度过了那半年,只知道当自己终于再度睁开双眼之后,第一眼所看到的她,已经变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因为年幼,祁爱莲最开始接手祁家的时候并不顺利。那段时间,祁爱白隐隐约约知道,虽然祁氏所有族人都承认祁氏商行应该归他们所得,实际上却仅仅将祁爱莲当做了一个傀儡。
于是祁爱莲以外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了。她以几乎卑躬屈膝的姿态接受了他人的那些操纵,蛰伏下来,暗暗等待着反击的时刻。她的眼角眉梢一天比一天显得冷硬、淡漠,再不见半分稚气。
但他也曾在夜深无人之时,无意中撞见祁爱莲独自跪在父母牌位之前,偷偷哭泣。就是那一夜让祁爱白相信,妹妹还是那个妹妹,还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他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帮助她。
祁爱白开始拼命想要拜入玄剑宗。尽管当时祁爱莲一直阻拦他,想尽办法让他打消那个主意,陪她一起留在祁氏。但祁爱白坚定认为,就算留在祁氏,也只是另一个傀儡罢了。
年幼的他想要学得一身好武艺,将那些欺负过妹妹的家伙全部打跑。
然后便是宗门内那拼尽全力却一无所成的五年,磨灭了他一切希望的五年。他绝望着,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最后为什么还是放弃了?
哦,是因为有一个入门弟子轻易打败了他,令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不得不承认那五年的努力毫无作用。又因为,在他视线看不到的那些地方,祁爱莲已经成长得越来越强大。那些将手伸入祁氏的族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有的生病,有的失踪,有的犯事被抓,有的自己表示绝对不会再插手,还有那么一个家伙,被人从护城河下发现了尸体。
世人提到祁氏之主时再不会想到其他,只有祁爱莲掌控着这一切。
他终于发现,妹妹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
太好了,这样真的太好了。
一切都很好。
就算自己这个哥哥如此无能,妹妹也已经可以有办法自己保护自己,永远不会再被人欺负。真的,没有什么能够比这更好。
祁爱莲是祁氏的继承者,是父母心血的延续,是祁家的骄傲,亦是他的骄傲。至于他这个哥哥?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呢,安心当个纨绔子弟,好好享受生活就是了。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如果他永远没有听到过今天的这一切的话。
祁爱白将手轻轻搁在妹妹的头顶,眨了眨眼,将自己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他是哥哥,妹妹已经在哭了,他不能再哭,不然岂不是又会像小时候那样无法收拾?他们可已经再没有父母,能够在他们哭成一团的时候,将两人分开。
在妹妹难得软弱的时候,他必须坚强。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哥哥?
如果今天得知令自己那么些年一事无成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祁爱白都会恨,深恨,恨不得食其骨肉。但面对祁爱莲,他恨不起。
祁爱白拉着妹妹的手坐在房内,在她耳旁低声劝慰着,又向下人们递了个眼色。片刻后,下人端了一本账簿上来。
祁爱莲哭声渐小。
“小姐。”那老仆道,“陕西的分店来人,说他们那出了点问题,您看看这账……”
祁爱莲顿时抹了把泪,一把将那账簿夺过,认真翻阅起来。
祁爱白无声微笑。
那本账簿厚厚一叠,就算是祁爱莲也花费半晌才对好,然后冷哼一声,将那账簿狠狠拍在桌面上,“马上让分店的那个人来见我!”
老仆应声下去了。
祁爱白拉了拉祁爱莲,指了指她的脸。
祁爱莲赶紧补妆。仅仅片刻之后,又是一个容光焕发的妹妹。
等到分店的事情处理完毕,天色已经擦黑。祁爱莲重重舒了一口气,一时间差点将之前发生过的那件事抛诸脑后。
但她一回头,便看到祁爱白始终在她的身后,抬着一双眼睛,盯着她看。
“现在……可以好好和我说说了吗?”祁爱白问。
祁爱莲咬了咬牙。
“我说过我相信你。”祁爱白道,“但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是他猜错了,还是你有着什么理由?”
祁爱莲摇着头,目光平静,“哥哥,对不起。”
她拒绝回答。
祁爱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他一时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你总是这样!”
但他想着眼前之人是他的妹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祁爱白没有再问,一个人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放下茶杯,狠狠按住自己的手。但手不再抖了,眼角又开始泛酸。
他赶紧站起身,在房内走动着,没有什么目的地走动着,只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再静下来,意识到今天发生的那一切。
片刻之后,他开始在房内翻找起来。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天,拼命寻找着。
他想找到自己曾拥有过的那一柄生锈的佩剑,却忆起自己已经将它留在了玄剑宗。
祁爱白滑坐在墙角,用力抓着自己的双肩,浑身终于开始颤抖,无论如何抑制不住。
有人敲着门。
祁爱白深吸一口气,佯作出一幅不以为意地姿态,打开房门。
侍女将饭菜端到他的桌上。
他一直没用晚饭,现在确实饿了,于是待侍女走后便坐下,伸手舀了一勺汤,递入自己口中。
就在舌尖触到汤汁的那个刹那,祁爱白忽然想:她是如何化去自己的内力的?是在哪里下的那种药?就在这每日的饭菜中吗?
他猛地将手中汤勺丢到一边,汤汁吐了一地。
祁爱白颓败地蹲下,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不得不发现,就算他那样努力地安慰过祁爱莲,就算他的努力终于让祁爱莲看上去好像恢复了原样,他们兄妹两个,也已经回不去了。
祁爱白拼命安慰着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
但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想要说服自己:自己当初之所以想要习武,就是为了保护妹妹,既然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一事无成又怕什么?
但他依旧做不到。
他想要习武,虽然一度放弃,但是发现原因只是药物,并不是真的天赋不足之后,他真的想要习武,他不愿继续放弃。他想要像师兄那样驰骋江湖,与心爱的人并肩而立。
为什么他会无法习武?为什么要让他无法习武!
他分明也想要像那样驰骋江湖,分明也想要与心爱的人并肩而立。
并肩……
祁爱白豁地抬起头。他终于想起来了。
祁爱白冲出房门,看到一个下人便猛地揪住,急急问道,“易衫呢?就是我带回来的那个人,他现在在哪?”
对方唯唯诺诺说不清楚。
祁爱白甩开他,赶紧询问下一个人。
此时忠叔正欲找他说话,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道,“我已经下令,将那人赶了出去。”
“赶?”祁爱白看着他愣了片刻,然后大怒,“你为什么要赶他走!他是我的客人,谁允许你赶他走了!”
忠叔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姐之所以哭成那样,不全是他害的吗?不赶走,难道还能继续留着不成。”
祁爱白气得嘴唇发抖,“我不管!快点给我把他找回来!”
“少爷,别闹了。”忠叔一双眉头简直皱成了麻花,“以往你胡闹也就罢了,现在小姐已经被人欺到了头上,你怎么还能胳膊肘往外扭?”
闹?
祁爱白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放声大笑。
他今天一天强颜欢笑,拼命忍到了现在,就落得一声“胡闹”?
他还真就胡闹了,怎的!
☆、第27章 情动
“你们都不愿意去寻他,是吗?”祁爱白转动着视线,从周遭那些下人身上一个又一个地看过去,嘴角勾着一抹讽刺的微笑,“好,我自己去。”
说罢,他转身就走。
忠叔起初以为他只是假意做个样子,拧着眉头没说话,直到见他已经径直走到了大门口,连头都没回一个,才知道他这是在说真的,顿时又气又急,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少爷,你怎么这么糊涂!”
祁爱白想要挣开被紧拽的手臂,但忠叔早年也是习过武的,一时间竟然坚持不下。
“放开他。”祁爱莲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祁爱白回头,看到自家妹妹从回廊内走出,静静站在那儿,看着他们,那双眸中的目光复杂得很。
“小姐……你怎么也由着他?”祁氏之主发了话,忠叔虽然依旧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松了力道。
“他既然想走,就让他走。”祁爱莲神色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目光闪了闪,将视线移到祁爱白身上,“但是,哥哥,如果你今天真的走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祁爱白脸色剧变。
他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为什么在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她竟然还能说得出这种话?居然还要这样子来威胁自己?
片刻之后,祁爱白明白了:正是因为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这句威胁才会有效。若是平常,祁爱白听到这种话,只会付之一笑,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放在心上,现在却不行。
正因为是这种时候,正因为他们兄妹间的隔阂已经不可避免,才能让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退让,这次或许真的会失去这个妹妹。
祁爱白脸色惨白地沉默了半晌,然后咬了咬唇,“妹妹,我喜欢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那又如何?”祁爱莲问。
“……他并没有错,这次的事情,他分明一点错都没有。”祁爱白道,“收回刚才的话,让我将他找回来,行吗?”
祁爱莲摇头,“我说出的话,从来不收回。”
“好吧。”祁爱白忽然牵起嘴角,惨然一笑,“那就好吧。”
他转身,踏出祁氏的大门,再无留恋……怎么可能再无留恋?这是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里面有他整整相依为命十八年的妹妹。
“你迟早会后悔的。”他听到妹妹在后面喊,“你必定会后悔的!”
但他并没有回头。
他一步一步踏出了门,沿着祁氏的院墙一步一步地走,走着走着,又忽然开始狂奔,逃也似地离开了这块地方。
“易衫!”他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跑着,边跑边喊,“易衫!你在哪里!”
但是无人回应。
待跑得够远之后,祁爱白停下来歇了口气,又开始向路人们描述乙三的外观,一个人接一个人地询问起来。大半个时辰过去,却始终毫无线索。
祁爱白并没有泄气。
上次见到乙三已经是四五个时辰之前的事,想来离乙三被赶出祁家也已经四五个时辰了,自然没那么容易找到。
他只是有那么点委屈。
“易衫!易衫!”祁爱白又开始街头巷尾地喊着,中途在集市上买了些糕点填了肚子,接着开始询问起各处的客栈来。
找过几家客栈之后,天色便已经全被黑幕笼罩,各处都挂上了灯笼。幸好这儿是座繁华之城,哪怕入夜,街道上也还算热闹。
祁爱白渐渐缓下了有点发麻的双脚,嗓子也有些疼,于是不再喊叫,只是在街上缓缓走着,就像个漫无目的的游荡者。
越走,他便越觉得委屈。
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这么努力地找了,对方却还是不愿意给出一点回应?
自己从离开祁家之后就一直喊着对方的名字,一直喊了这么久,喊了这么多遍,难道对方没有听到吗!
祁爱白停下脚步,用手按着自己的额头,暗自责怪起自己:怎么能这么想?都怪乙三最近对他太宠,竟然令他潜意识觉得,对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