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在上,始皇在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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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孟姜走了,侍从又问道,“陛下,那……那东西如何处置?”
嬴政冷哼一声,道,“直接杖毙。”
“这……那人毕竟是扶苏公子的……”侍从有些担忧的道。
嬴政摆摆手颇不以为然的道,“贱籍之人,岂配服侍大秦皇子,扶苏简直是胡闹!”
侍从摸了摸额头索性噤了口,左右是他父子二人之事,外人无从插手。
翌日,嬴政在郡守的陪同下去长城工地上视察了一番,又问起近年抵御匈奴的情况,沿途还遇到百姓跪地为蒙恬将军请命。
郡守吓得脸都绿了,赶紧命人将那些百姓驱走,深怕一时惹得嬴政不快而丢了官位。
嬴政倒未有不快,只是回了公子府后就下令即刻启程回咸阳。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侍从大吃一惊,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不等长公子凯旋?”
嬴政却似乎半分都不愿再耽搁。
郡守程宪只当自己不经意间惹得嬴政不快,一边胆战心惊的替他送行,一边派人给扶苏送信。
扶苏骑在马上,昨日刚刚将一伙前来偷袭榆林的匈奴人打退,就收到程宪送来的书信,急忙将后续工作交给小范,自己策马赶回肤施城。
四年了,他都未曾见过那个人……就这么让他走掉,自己岂能甘心?扶苏骑在乌骓马上,第一次觉得这匹日行千里的神马脚程如此之慢,他恨不能飞奔到那人跟前。
远远地已能看到长长的车队以及大秦醒目的黑色旌旗,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
放缓马速,慢慢向车队走去。
跟在车外的中常侍已看到他,对銮驾内的嬴政禀报道,“陛下,长公子来了。”
车内一阵沉寂,既而一只手伸了过来,撩开车帘的一角,往后望去,果然看见
一人一骑正缓缓向自己行来。
那人立于马上的身姿高大挺拔,面容英朗不羁,一身黑色的乌金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红色的虎皮披风随风摇摆,竟让他产生一种不可一世的错觉。
这孩子成长得太快,早已不是他记忆中少年稚嫩的模样。嬴政在心中感叹道,放下车帘,伸手拿出一份竹简。
车外中常侍问道,“陛下,可是要停下等长公子?”
“不必。”嬴政在车内说道,过了不到半刻,又道,“再快些。”
中常侍愣在那里,不明白为何嬴政得知扶苏追来却反而走得更快。刚刚下心中的诧异,嬴政便将一份竹简丢给他,越发叫他二丈和尚摸不到脑袋。
饶是嬴政要马车快行,然而冗长的车队如何快得过扶苏胯/下的乌骓马?扶苏依然赶了上来,行到嬴政的车驾前,开口道,“儿臣参见父皇。”还未等车中人作声,他又埋怨了一句,“父皇为何不等儿臣?”
车内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是车外的中常侍对他道,“长公子扶苏接旨。”
扶苏愣了一下,望了眼那辆马车,虽然一脸不甘,然而还是乖乖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接旨。
“命长公子扶苏为上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北驱匈奴……”
扶苏接完圣旨,对车内的人道,“父皇当真不肯看儿臣一眼?”
车内依然毫无动静。
中常侍抹了把汗,安抚道,“陛下对长公子寄予厚望,驱逐胡虏与我大秦江山何等重要,还望公子莫要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
扶苏咬着牙,手紧紧握成拳,而后一字一句的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帝王六驾未作丝毫停留在他眼前绝尘而去,扶苏望着远去的车驾心里一阵透凉,他永远都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嬴政离去的的背影吗?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引得一阵痛楚,然而却远远抵不过心中求而不得的痛。
“陛下!陛下!”中常侍在车外唤了几声仍不见嬴政有动静,察觉的到异样,连忙壮着胆掀开车帘,这一看倒吓了一跳。
嬴政歪倒在车内,手扶着额头只觉得头痛欲裂,豆大的汗珠至额上滑落下,已将身上的衣衫染了个湿透。
“陛下!”中常侍也顾不得失仪,爬到车上将嬴政扶了起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嬴政睁开眼,望见是服侍自己多年的侍从,遂放下心来,强忍着不适开口吩咐道,“替朕煎药。”
中常侍连忙命人去准备。
等喝了药,嬴政的气色才有些缓和,又吩咐道,“沿途不必停留,速速赶回咸阳。
”
中常侍劝道,“陛下您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嬴政坚持道,“朕无碍。”
中常侍无奈只得下去传令。
这一路再未停留,出巡的车队匆匆忙忙的返回了咸阳城中。
**
“政儿,母后舍不得你……母后走了,你便真成孤家寡人一个……”
利刃刺进肉体的声音那样清晰的回荡在他耳边,他只能怔怔的盯着自己沾染鲜血的双手,那样灼热……
“这样也好……你以后就再也无牵无挂……你会是大秦……最……最完美的……君王……”
“父皇,你真可怜……”
又是这个梦!嬴政睁开眼,回咸阳已有半月之久,夜夜梦境不断,梦的内容皆是他不愿忆起的过往。他坐起身,手支着额头,只觉得这头痛依然不见好转。
殿外的侍从听见殿内的动静,步入殿中替他挽起卧榻前的纱帐,等见到榻上坐着的皇帝却是一脸惊骇,指着他叫道,“陛下!您……”
嬴政起先还在心里责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侍从为何会如此失仪,在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披散在肩头的一缕发丝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白色,他撩起发丝不由愣在那里,再看自己的手原本光滑的手背上不自何时竟生出了许多褶皱,俨然已经失去了平日的光彩,如秋日里的落叶一般。
他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才开口下令道,“传太医!”
皇帝寝宫里,太医令、太医丞伏在地上,“臣等无能,实在查不出陛下所患是何症状。”
即便隔着纱帐亦能感受到嬴政的怒气,“查不出?朕留你们何用?来人……拖下去……”
太医令和太医丞连连呼着陛下饶命陛下恕罪,饶是如此还是被冷面侍卫们给拖出殿外去。
“再换其他太医!”嬴政吩咐道。
侍从在心里叹了口气,领命转身出了殿门前去宣旨。
这一天一连杀了近十位太医,皇帝身体抱恙的消息也跟着不胫而走传遍了后宫和前朝。有些人开始忧国忧民,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
那些剩下的太医们早被吓破了胆,胆战心惊之余终是研究出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能先缓和陛下的头痛症,然后再慢慢寻找解决病根的方法。
嬴政虽然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光杀人也不能解决问题,只得暂时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方案。等服了药头果然没那么疼了,他躺在榻上却迟迟不肯闭眼。他实在不想在入那个梦境之中。
也许药效的作用,他还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这次却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似
魂魄脱离了躯壳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一直往上飘,飘啊飘,穿过重重云霄,落到一座宫殿中。琼楼玉宇,仍和上次一般熟悉。他踏上白玉阶梯,步入长长的回廊,他依稀记得回廊的尽头是一处凉亭,只是这次却没有听见那动人的歌声。
他像上次一样撩开飘舞摇曳的雪白纱帘缓缓步入亭中。亭子里早有人立在那里,一身雪白的长衫拖到地上,宽袍广袖随风飞舞,飘然若仙。
那人转过身,含笑望着他。
他这才看清那人的脸,惊呼一声,“扶苏!“
嬴政只觉得身子一沉,继而从梦中醒过来,果然没了昨日的头痛欲裂,只是自己的手依然苍老的如枯枝一般。
侍从已跪在榻边听候吩咐,嬴政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当年朕北巡的事儿吗?”
侍从回忆了一下,方才说道,“可是陛下一统天下的第二年?”
嬴政亦陷入回忆,“你可记得回程的路上朕遇到了两个白衫人自称来自蓬莱仙山?”
侍从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嬴政又道,“朕昨日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飞入云霄来到一座仙宫里。”
“陛下这是吉兆啊!”
“朕也是这么认为。朕这病症来得太急也太过凶险,朕觉得除了仙人,非一般医者能治愈。”
“传朕之令,在我大秦境内寻找来自蓬莱仙山的两名弟子。”
☆、北驱匈奴(三)
纵然嬴政下了圣旨给扶苏任命他为上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然而对抗匈奴之战毕竟是关乎大秦国运的事,他又以此为由赦免了蒙恬督造长城的失职之罪,让他回了上郡戴罪立功协助扶苏攻打匈奴。
扶苏与蒙恬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比不若初出茅庐的小子,虽然四年来他战胜匈奴不下数十次,然而那都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较之匈奴单于的主力实力不可同日而言与。三十万大军对于这个年轻的将领起初也颇为质疑,好在这些军人中有不少曾是扶苏的亲卫队出身的,这些人一宣传军士们也渐渐对这个年轻的将领充满了信心。
扶苏虽然信誓旦旦的上书嬴政说要驱逐匈奴七百里,然后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怎么办?只能去找蒙恬商量。蒙恬驻守边关已有数年,对付匈奴自有一番心得,请教他再合适不过。
谁知他刚去了大将军府,蒙恬早就严正以待等着他上门呢。原来蒙恬得知扶苏为了救自己整出个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又上书嬴政为自己求情心里一直对这位长公子心存感激,从咸阳回来前嬴政又交待他须得好好辅助扶苏,他越发不敢怠慢。
扶苏进了大将军府就被引进蒙恬的书房里。
书房的长案上摆着一张绘制在绢布上的地图,两人皆不是那套讲虚礼的人,一就坐便直接进入主题,指着地图激烈的探讨起来。
蒙恬先是给扶苏普及了下匈奴人的历史,分析匈奴人的优势,匈奴人长于马背之上,尤善长骑射,多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移动快,而秦军车、步、骑等兵种齐全,素来军纪严明,战斗力强,将士士气高昂,两人这么一分析对比了各方面的优劣,最后合计出一条先发制人攻其不备的策略。
这一年春天,秦军兵分两路,扶苏率军自上郡出发,经榆林进入河套北部,另一部分军队则由蒙恬所率由义渠萧关之道进入河套南部。
秦军来得太过突然,散落在草原各部的匈奴各部落甚至还来不及集结就被轻易攻破,等入了冬,两军所至之处匈奴部落皆扫荡肃清,匈奴残部只得仓皇向西北方向渡河而逃。此次作战,秦军轻松取胜。两人乘胜追击,渡河而过,驻军在河对岸,等渡过严冬再继续出击。
扶苏骑着乌骓马,遥望着远处延绵的山脉,一阵寒风刮过,他不由拢了拢身上厚厚的披风。
身后跟着小范开口问道,”公子,那便是贺兰山吧?“
扶苏微微颔首,调转马
头,策马往相反的方向而去,小范策马紧随他身后。他在河边停了下来,河里原本结了厚厚冰层如今也渐渐开始消融,扶苏望着那滚滚流动的河水道,”等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便出击吧。“
小范愣了一下,而后兴奋的叫了起来,”公子,太好了!大伙儿都窝了整整一个冬天,闷得要死,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
扶苏回了营地又和蒙恬商量后续的作战计划。
蒙恬告诉他,“先前我大秦对付的不过是分散在河南地的匈奴部落,而此次面对的却是阴山以及贺兰山一带匈奴的主力,决不可掉以轻心。”他又接着道,“匈奴头曼单于必定不会甘心失败,可能正集结各部对付我军。
扶苏问道,“蒙将军可是打算和上次一样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蒙恬道,“臣正是做此想。”
“兵贵神速。”扶苏颔首赞成。
匈奴人果然如蒙恬所料并未做准备,面对来势汹汹的秦军铁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溃败而逃。秦军一路追杀直到北河。
扶苏欲进入阴山,贺兰山一带寻找匈奴单于头曼的主力,却被蒙恬叫停,蒙恬劝他道,“若是公子执意领军孤军深入,恐怕粮草辎重难以为续。”
扶苏默然不语,蒙恬只当他听从了自己的劝谏,谁知道当天夜里便有手下急匆匆的来报说上将军带着几万军士趁夜色深入贺兰山脉。
蒙恬一听,脸顿时黑将下来。他来上郡前皇帝陛下的嘱咐,万一长公子出了事自己可辜负了陛下的嘱托啊!想到此他不由在心中叫苦连天,长公子你这回可害死本将军了!他被不按章出牌的扶苏给一时弄得有些慌了神,但到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很快冷静下来,派出一小队士兵沿着扶苏他们出击的方向查探去,自己则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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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隐在茂密的树丛中,透过绿叶的缝隙望着下面的齐刷刷的骑兵队伍。
为首的那人大声喊道,“各部可都来齐了?”
下面的人回到,“随时听候单于命令。”
小范凑过身来,在他耳边低声问道,“老大,那人可就是头曼老儿?”
扶苏道,“没错,就是他!”
两人说完又将注意转回下面。
头曼道,“秦军欺我太甚!我等此
次定要将前番损失讨回!”
他面前的骑兵队伍纷纷吼道,“出击!南下!出击!南下!”
小范咋咋舌,手托着下巴道,“乖乖!还好公子英明,这要是让他们集结完毕前去偷袭我军的营地,那可是防不胜防,估计少不得一场硬仗!”
扶苏勾了勾手指头,冲他道,“一切可准备就绪?”
小范点点头。
头曼正在向部署讲他的作战计划,突然四周响起的锣鼓声震彻天地,草丛中不知何时冒出了成片的黑色旌旗飞舞飘扬,几乎遮天蔽日。
一声尖锐的哨响过后,凌厉的箭雨纷纷飞向匈奴骑兵,锋利的箭头噗噗的不断插/入血肉身躯之中,血花飞溅。然后这一轮的袭击还远远没有结束,巨大的滚石不断地从各个方向滚落过去,所过之处,连人带马血肉模糊。
惨叫哀嚎不绝于耳伴着阵阵呼喊求救声,匈奴人这回算是彻底惊了惧了这神出鬼没的秦军。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嚷着要南下找秦军报仇的匈奴单于头曼已经不知跑到何处。
擒贼先擒王,扶苏自然不会让到手的肥羊飞了,一直死死盯着头曼,见他准备望风而逃赶紧跳下树翻身上了乌骓马追了出去。
小范呼喊不及只得策马跟了上去。
匈奴头曼单于逃跑的本领显然比他领兵打仗的强上许多,也许是与秦军交战多次总结出了经验教训,他带着一队亲信一路往北而去,扶苏快马加鞭死咬着他不放。这么你追我赶之间,匈奴人突然发现身后追上来的只有扶苏一人。
也是,匈奴马脚程快,头曼又熟悉地形跑起来游刃有余,但是想要甩掉扶苏胯/下的神骏踢云乌骓却不可能。但扶苏的忘了,秦军所配的战马虽然优良但到底比不得乌骓马,这么一来就被落下一段。
匈奴人见只有扶苏一人原本被吓破的胆子再次粗了起来,还跑个啥?难道我们一群还殴不过他一个吗?在头曼的示意下,匈奴兵纷纷勒住缰绳放缓马速,将扶苏合围起来。
扶苏自然已看出他们的打算,一手勒住缰绳,一手将银枪执在胸前。
几个胆大的匈奴人先策马靠了过来,扶苏手中银枪一扫,那几人便坠落马下不再动弹。
头曼惊了一下,叫道,“一起上。”
扶苏冷笑一声,“尽管放马过来!”等匈奴人靠近时,他突然旋身而起
,脚在那些人胸前一一踩过有端坐回乌骓马身上,然后又是坠马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