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在上,始皇在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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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只觉得一股热气至胸口涌入快速的传遍四肢,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不似先前那般难受。
等过了片刻,卢生收回手,拱手道,“陛下,已经好了。”
中常侍激动的叫道,“陛下,您的头发……”
嬴政这才注意到自己垂落在而耳边的一缕银丝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灰色,他怔了一下,又抬头注视着卢生。
卢生脸上挂着笑容,对嬴政道,“陛下,现在可相信在下?”
嬴政道,“卢生这药果然灵验。”
卢生继续道,“陛下所服用不过半颗,若是能服下完整的一颗定能治好陛下的顽疾,只是这丹药药性十分霸道,须得我在一旁近身引导化解药性。陛下今日已用过半颗不宜再服用,不若另寻个日子。”
嬴政盯着自己的手,上面的褶皱似乎少了些,而后颔首道,“卢生所言极是,那便定在半个月后吧。这半个月就委屈卢生住在宫里了。”
他说完令宫人领了卢生下去,又转头交待中常侍道,“派人去上郡看看扶苏可好。”
中常侍虽然心里对嬴政的命令感到奇怪,但还是听命而去。
十天后,上郡那边传来消息,长公子在肤施城的公子府中一切安好。
嬴政心生怪异,难道真不是扶苏?
五日后便是与卢生约定服药的日子,嬴政想到上次不过半颗丹药就让他寒意遍体,若是整颗药丸吞下去简直不可想象,遂决定将服药的地点定在咸阳宫一处温汤行宫里期望以温汤来压制丹药的寒性。
服药那日,行宫中仅有嬴政与卢生两人,嬴政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汤之中,而卢生则在池边守候着。 等药性发作后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丹药
的作用,透彻心扉的寒冷身体里不停游,一拨过去又是一拨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温汤的那点热气似乎根本无法抵御那股彻骨的寒意。嬴政的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双目紧闭,死死咬着唇,手牢牢的抓住池壁,只等待这寒意快些淡去。
原本在池边盘膝而卧的卢生发现嬴政正极力压抑着痛苦,他站起身跃入水中,一把将身子已开始摇晃的嬴政揽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得罪了。”说着手掌已贴在嬴政的后背之上,将内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嬴政体内,替他将那股寒气慢慢融合。
殿内静悄悄的,雾气缭绕的池水里隐隐现出两个相拥的身影。最后一拨寒意过去,嬴政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人拥在怀中,挨得太紧以至于他甚至能听见至那温暖的胸膛里传来咚咚的心跳声。
“陛下可安好?”卢生的头靠在他的颈侧,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喷到他的耳朵,竟让他陡然生出一丝异样,不过也就一刹那的功夫他便恢复成平日那个冷酷的帝王。
“放手。”
卢生却却半天没有动。嬴政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卢生的眼眸竟如此深邃,望向自己的目光里似乎有火苗在簇动。两人挨得那么近他俨然已感到那人身体的些微变化,他素来不喜与人如此亲密,这人竟敢对他……若非留着他还有些许用处,自己早就杀了他,强压下心头的厌恶感,冷冷的瞪了卢生一眼,怒道,“放肆!”
卢生神色讪讪,急忙收回停留在他腰间的手,从水中一跃而出快速消失在宫殿里。
一夜无梦。
翌日,中常侍如往常一般到殿里服侍嬴政,当见到榻上的帝王时不由惊喜的叫道,“恭喜陛下。”
嬴政斜靠在卧榻上,手指把玩着自己耳边垂落的发丝,乌黑光亮,更甚从前。
☆、蓬莱寻仙
始皇已有一载多未曾上过朝;朝中纷纷传闻陛下沉迷神仙之说一心求仙,如今突然开始早朝倒让文武百官一时难以适应,只是等见到龙座上的皇帝时,不由都愣在那里,没人会想到一直抱病不朝的皇帝陛下风采会更胜从前。有大臣甚至已经在心里偷偷思量莫非这神仙真能令人返老还童。
不过这刚上朝丞相李斯就奏了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原来前日有巨石从天而降,然后各种流言蜚语在咸阳城中传开去;再加上始皇许久不曾上朝,各方猜测之下;传闻越来越多,神乎其神。
”臣以为是有人刻意为之;再加上一些人推泼助澜……说巨石上所刻乃天兆……”李斯还在犹豫这话该如何说,话说得慢慢吞吞惹得嬴政心烦,挥手打断他道;“久不上朝怎么丞相连话都说不清了?”
“那巨石上刻着……秦……秦二世而亡!”李斯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大胆!"他话语刚落,嬴政的巴掌就生生拍在面前的龙案之上。只见他双目圆瞪,已是暴怒,“一派胡言!”
满殿的文武大臣见状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私下里拿眼刀子丢李斯,在心里腹诽就不能说点好事吗?
怨念太深,如芒在背,李斯自然感受得到,他又说道,“臣已命人前去咸阳城暗中查探,相信很快就能给比下个交待。”
嬴政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就不上朝一上朝就遇到这糟心的事儿,嬴政只觉得心烦,等坐着御辇回寝宫之后,却发现卢生居然和当值的宫女拉扯起来,心情愈发烦躁起来。
宫女见到他立刻跪下请安,卢生也躬身行礼。
嬴政面色已显不耐,问了句,“何事争执?”
宫女望了卢生一眼方才道,“卢先生要灭了陛下寝宫内的香炉。”
嬴政扫了殿内角落里的铜质炉鼎,对于卢生为何会对此较劲,双眉一挑,道,“卢生这又是为何?”大有你若说并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就治你的罪的意思。
卢生却并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挺直了背,拱手直言,“陛下,臣以为香料这东西混杂过多,若是不小心有些相冲相克的,不可避免的会对身体造成伤害,陛下还是少用为好。”
嬴政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挥挥手让那宫女退下。
过了片刻殿外就传丞相李斯求见。
嬴政笑道,“这个李斯动作还真快的。”遂让令人传唤他进来。
李斯进了殿内,乍见嬴政跟前立着的人,脚步明显停滞了一下,只了得这人相貌平凡,气质卓绝,十分不搭调。能在陛
下面前服侍的人,想必此人就是卢生吧。
他躬身向嬴政行过礼后,便开始将巨石一事的原委徐徐道来。
一切都始于嬴政寻仙的那道诏令。大秦境内许多术士被这道诏令吸引到咸阳城中来,原本打着皇帝好忽悠的主意,盘算着狠狠捞上一笔,谁知最后却是前赴后继的赶上去送死。嬴政杀的都是骗子,光欺君一条就死不足惜,只是剩下的方士留在咸阳城中见着同行死的如此凄惨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天降巨石本来不过是自然现象,偏偏当日有两个术士在酒馆中喝高了,胡扯一通。将巨石陨落上面刻着秦二世而亡,始皇抱恙活不了多久,仿佛亲眼所见似的。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不知怎么的就给传了出去还越传神乎……这二人酒醒后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二人一想坏了事赶紧遁了。等李斯的人顺着查过去的时候,剩下的术士本着宁死道友不死平道的原则纷纷抢着检举他人,这么滚雪球般的竟然扯出几百人之余。
嬴政听完半晌无语,沉寂过后才问李斯,“丞相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斯乃法家门生,又是廷尉出身,自然认为该严惩不贷。
嬴政思索片刻,突然又将目光转向一直在旁边充当听众的卢生。“卢生以为该如何处置才好?”
他这么一问,李斯惊了。卢生也是一脸惊讶,“陛下臣乃方外之人,岂可插手您朝中之事?”
嬴政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又道,“卢生既然如今已身在朝中,说说又何妨?”
卢生奇怪的望了嬴政一眼,直言不讳,“一切皆有法。既是大秦之事自是由大秦之法来治,又何须卢生多言。”
嬴政被他噎了一句,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吐出一句,“朕还以为仙家之人都是悲天怜人的……”
卢生面上的表情越发怪异,“这俗世之人皆逃不过一死,不过早晚而已,最终不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而已。”
“想不到卢生年纪轻轻竟是看惯生死之人。”嬴政感慨道,又问道,“那卢生所来之处蓬莱仙山可有令人长生不死之药?”
这次卢生的表情已恢复平静,眼睛里闪着光,“自然是有的。之前为陛下治病的丹药不过是仙山中最寻常不过的药。”
乖乖!能让陛下返老还童的药居然只是最寻常的,莫非这人真是神仙?李斯听暗暗心惊,望向卢生的眼神早已不同于之前的好奇与质疑,而是赤/裸裸的敬畏。
卢生又接着道,〃只是长生不老之药极为稀罕,非凡人所能用,若陛下执意相求须得带上祭礼亲自前往蓬莱仙山以诚意打动仙君。“
嬴政听他如此说,眼睛也闪着兴奋的光芒,“不知见仙君要献何礼方才合适?”
卢生闭上眼思索了一会,睁开眼时道,“须得童男童女各三千人,五谷及百工众人……”
李斯越听越心惊,“陛下这是要……”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止,嬴政已对他下令,“李斯,卢生要的你可听清楚?”
李斯连忙颔首,等他躬身准备告退时,嬴政突然想起李斯进宫的初衷,只淡淡的道了句,“至于那些造谣的术士,坑!”
秦始皇三十七年,嬴政第五次出巡,从咸阳城出发,经武关,一路往东而去。
嬴政此次出巡规模乃前所未有的壮观,皇子之中又胡亥相伴,文武大臣诸如李斯、赵高,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当然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穿着整齐一致的三千童男童女。
等到了渤海郡,卢生以要先回蓬莱复命为由,先一步乘船出了海。
当夜,嬴政夜宿渤海郡城的一处行宫里。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真的在梦中见到了仙山,翠绿的山峰在云雾环绕之下。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梦里到过多次的地方,可是明明不过咫尺之遥的距离,他却怎么也碰不到。
耳边突然有哗哗的水声传来。他这才注意不知何时自己已然站在一条孤舟之上。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海的那一头就是蓬莱仙山。
他拿起舟上的木浆,一下一下的奋力往仙山的方向划去,眼看着仙山越来越近,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兴奋。
忽然之间,原本平静的海面了起滔天的波澜,一条巨大的鱼从海里飞跃而出,巨大的黑影向他压来。
“不!”他惊呼一声,茫茫大海无路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舟碎成木块,自己慢慢沉入海水中。
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停地挣扎起来。也许是他挣扎的太过厉害,让一直侯在门外的中常侍发现了动静,连忙唤道,“陛下!陛下!”
嬴政听到呼唤,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原本躺在榻上猛地就坐起身来。
原来又是一场梦。
他抬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梦境太过现实以至于睁开眼仍觉得心惊肉跳,神思恍惚。
中常侍推门而入,发现他神色不定,便走到一边的案上拿起水壶倒了水呈给他。
一杯水入喉,嬴政方才觉得心思稍定。
正在这时,门外的侍卫前来禀报,卢生至蓬莱归来。
嬴政眼中闪着难以言语的光芒,示意中常侍替自己更衣。
等换好行装,卢生已在门外恭候多时。甫一见到他便焦
急的道,“陛下,卢生的船在回仙山的途中遇上不知明的大鱼。那条鱼十分巨大,挡住了船的去路……”
嬴政听见自己的心里咯噔一响,难道那个梦是真的?他极力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你可有办法驱赶那条鱼?”
卢生摇摇头。
嬴政的面色不由沉到底。莫非那个梦就是预兆?想到梦中明明唾手可得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他怎能心甘?他踱着步子走来走去,终始下定决心,遂对卢生道,“朕便亲自带上五百侍卫去对付那条大鱼!”
卢生低下头,唇边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等乘着大船到了海上,一望无际的海面如梦中一般,只是放眼四周哪里有仙山的踪迹。
忽然,平静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船上的侍卫纷纷惊叫起来,“怪鱼!有怪鱼。”
仓内的嬴政听见甲板上的动静即刻出来,果然看见海里有黑影往船的方向快速的移动。
轰的一声震耳欲裂的巨响声后,船身不可避免的剧烈晃动起来。
撞击来的太快,嬴政甚至远远未有来得及反应的时间,身子就往一边倾斜过去。他暗叫不好,无法阻止自己落入的海水中。身子一直往下沉,冰冷的海水涌入他的鼻腔和口中,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如梦中一般窒息时,腰上突然一紧,接着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将空气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己的口中。
来人带着他往海面上游去,等两人一起浮出海面,他才看清那人的脸。
“扶苏!果然是你!”嬴政勃然大怒。
扶苏咧着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突然抬手,下一刻,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
☆、直接扑倒
等嬴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卧榻之上,锦被之下的身体竟然未着寸缕。
“父皇?”扶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卧榻边坐下。
“孽子!”嬴政瞪了他一眼,怒斥道,“朕原本以为这些年你在上郡历练长进不少,原来还是只会这些宵小之术。”
扶苏倒没有像骊山那夜被轻易激怒;反而轻笑一声,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语,“儿臣与父皇多年未见;父皇难道没有半分思念儿臣吗?”
嬴政偏过头,避开了扶苏眼里期盼的目光,质问道;“你又是装成蓬莱弟子献药,又是引朕前来渤海郡究竟欲意何为?”
扶苏坐起身,反问道,“父皇明察秋毫,难道当真看出儿臣心中所想?”
“哼!”嬴政眯着眼,轻哼了一声,“朕已经将立你为太子的诏书交给李斯保管,等朕百年之后,这大秦的天下就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原来父皇以为儿臣要的是皇位?”扶苏陡然睁大眼。
“难道不是?”嬴政冷声反问。
扶苏凝视着嬴政的脸,过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父皇说的没错……”他再次俯身而下,“儿臣要的又何止这天下,还有你…父皇!”他说完,张开嘴雪白的牙齿狠狠的咬上那张曾对他吐出无数冷酷绝情言语的唇。
温热的、柔软的触感,和这个人的冰冷完全不同,他咬着尝着竟有些沉迷。
嬴政完全没料到扶苏会如此做,怔忪在那里,直到唇上传来的痛楚将他的思绪唤了回来。他伸出右手想要推开扶苏,却被扶苏一把握住收入怀中。他也不急着抽回手,左手成拳快速的向扶苏的腹部击了过去。
扶苏的整副心思放在嬴政身上,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打了个正着。他痛呼一声,整个人向卧榻上倒下。
嬴政被他压得动弹不得,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动不了。
他才发现原来扶苏真的成长了,早不是自己记忆里的小少年的模样。两人挨得这么近,他将扶苏脸上因痛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张脸褪去了少年时的白皙圆嫩,在麦色的肌肤上勾勒出坚毅的线条。
嬴政望着那张年轻的脸心里竟然会冒出一丝妒意来,眼前的人朝气蓬莱而自己却在一日日的衰老下去,就算他是大秦的皇帝,也阻止不了岁月的流逝。长生不老……他何尝不知道这不过是个美好的希冀。
嬴政分神的那会儿扶苏已经从疼痛中恢复过来。这次他吸取刚才的教训,牢牢压着嬴政,然后低头埋首在他的颈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