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攻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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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甘美悦耳。
“……爹可能,”司徒雅待他咬完,缓缓道,“爹可能自觉时日无多了。”
司徒嵩怔了怔:“此话怎讲?”
“那夜我留在藏剑阁,”司徒雅挠着揽在自己腰际的手掌,“爹告诉我,暗卫九和‘夕照绝壁’,是替能继承他盟主之位的子嗣准备的。因此,三弟和我换了暗卫。”
司徒嵩习的是剑门武功,知道夕照和绝壁,是剑门掌门的佩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藏剑阁的镇阁之宝。即便是武功粗陋的人,使这两把宝剑,也能在江湖有所作为。他爹不把宝剑给他这长子,反倒留给年幼不羁的三弟……一时间,他好似挨了个大耳刮子,心里屈辱至极,很不是滋味。
司徒雅好似没察觉兄长的感受,慢条斯理道:“大哥你说,爹正当盛年,却突然挑选出继承家业的子嗣,是何缘故?”
司徒嵩收敛妒火,捏着他的腰身道:“难不成,和殷无恨有关?”
“嗯,大哥所言极是。殷无恨杀唐家主,却未动其子唐铁容。想必往后找上我们司徒家,也只是向父亲复仇,不会伤害我们。父亲明白这道理,才让三弟早早做好准备。”
司徒嵩感觉又给人扇了一耳光,他三弟除了武功比他好,还有什么地方比他强?
“大哥,爹的剑法,固然很好,”司徒雅怡声下气,“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殷无恨这魔头防不胜防。爹在世时,大哥守礼尽孝,百利无一害。万一,有那么一天,爹不在了……大哥你想做什么,不都随你喜欢么。”
司徒嵩皱眉道:“说得轻巧,就算爹不在了,三弟也未必容得了你我乱来!”
“也是,”司徒雅叹息一声,倚着司徒嵩幽幽道,“要是大哥能当上武林盟主,我不必这般担惊受怕,就可以全心全意服侍大哥了……大哥你活得风光,我心里也欢喜。”
司徒嵩让他说中心事,掩饰道:“我武功不如三弟,怎当得了武林盟主。”
“人无完人,大哥不必过谦,”司徒雅不假思索道,“愚弟武功疏浅,却也有十余年点绛派功力,大哥若不嫌弃,愚弟愿倾囊相托,以策万全。”
司徒嵩怔了怔,动容道:“二弟,你这话……这话可当真?”
“愚弟何时骗过大哥……我要武功也无用,大哥你保护我就是了,”司徒雅想想道,“大哥若是不信,今夜就到我房里来。到时候我会支开暗卫一,将功力全部传给大哥。”
“可……”司徒嵩狂喜难掩,连忙推脱一番,“贤弟,你何必如此,就算我武功比三弟好,爹也已相中了三弟,我如何争得过他!”
司徒雅合拢衣襟,起身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三弟也不是完人,昨夜我见暗卫九手腕上有剑伤,上下对穿,必是三弟所为。爹向来教导我们‘以仁存心,以礼存心’,岂会选如此生性残暴的人传衣钵。何况爹是大仁大义的武林盟主。”
司徒嵩心念一动,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大哥,现下唐门无主,正需要依托,”司徒雅坐到桌边,斟了碗凉茶,呷道,“若能乘隙而入,争取到唐家主之女唐铁娇的芳心,想必往后行事便宜得多。”
司徒嵩脸色略沉,走到司徒雅身前,捏起他下颔问:“你对唐铁娇有念想?”
司徒雅侧目道:“愚弟不敢,只是大哥正当婚娶之龄。”
“我不喜欢她那般泼辣的女人,”司徒嵩心情顿好,轻佻道,“倒是二弟你这般体己,甚合大哥口味。大哥若当了武林盟主,就讨你做个贤内助可好?”
司徒雅不可置否,整整衣襟:“大哥,你猜是什么炒回锅肉?”说罢,房门就叩响了。暗卫一端着食盘,暗卫八捧着盛饭的小木桶,暗卫九负责碗筷。暗卫们先将碗筷齐齐摆好,再从食盘里一碟碟端菜——蒜苗回锅肉、干烧鲤鱼、青葱拌豆腐、切片的熟牛肉和暖热的烧刀酒。这让他们看上去不像暗卫,倒像是熟稔得体的跑堂,碗筷饭菜布置均有讲究。司徒雅突然觉得很奇怪,仿佛看见了多年之后,自己也是如此好整以暇坐着,暗卫九则为他斟酒盛饭,气氛甚好,天荒地老。
司徒嵩差遣暗卫九去寻司徒锋,暗卫九领命还未出门,司徒锋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贵客,是蜀王韩寐和唐门少主唐铁容。
韩寐瞧了瞧满桌家常菜,笑道:“赶早不如赶巧。”撩袍光明正大坐下。
唐铁容则挨着司徒雅坐下,大抵是经历了共掀暗卫九斗笠的趣事,自觉和司徒雅关系要好一层。何况司徒雅替他唐门解过围。甚至不知为何,他觉得司徒雅温润如玉,令他心安。
暗卫八为两人添了碗筷。暗卫一和暗卫九从旁伺候着,给众人满上酒。
韩寐盯着暗卫九,竟破天荒关怀道:“你为何不坐下?”
司徒锋挑着鲤鱼肉道:“这里可没有暗卫的位置。”
“哦,”韩寐看着暗卫九,起身道,“那他来坐,本王站着罢。”
众人这会儿都明白,韩寐的脑子异于常人,时不时要大智若愚、装疯卖傻一把。
司徒雅侧头看司徒嵩。
司徒嵩想起司徒雅之前的话,晓得暗卫九在他爹心里地位非同一般,甚至与谁能继承家业息息相关,于是客客气气道:“暗卫九,你就坐下罢。”
暗卫九诚挚道:“多谢蜀王和大公子抬爱。受之有愧,不敢僭越。”
司徒雅微笑:“暗卫九,王爷和大哥要你坐,你却之不恭,可比受之有愧严峻。不过,你先去掇几个凳子,既然要坐,暗卫一和暗卫八也不必拘礼了。”三言两语面面俱到,很替暗卫九着想。
三个暗卫依言坐在了下席方位。暗卫九和司徒雅正好面对面。抬筷低头难免目光相触。
司徒嵩作为武林盟主的长子,率先提议举杯同饮,待酒过三巡,才谨慎地问:“不知王爷和唐少主此次移驾前来,有何贵干?”
韩寐咀嚼着牛肉道:“本王没移驾,走路来的。干的事也不贵,就是要三位公子做个见证,这种举手之劳,本王不打算给钱,因此不是贵干,不是便宜干,而是白干。”
“不知……”司徒嵩突然想起唐家主昨日的“不知”惹了韩寐多少唠叨,改口道,“王爷想要我等见证什么?”
韩寐用箸头指唐铁容,继而埋头狼吞虎咽,还念叨:“这回锅肉特别有嚼劲。”
唐铁容道:“我唐门替蜀王寻找镖物下落和劫镖之人,以三月为限,待事成之后,蜀王便将家母和哑娘完璧归赵。”
司徒家的三位公子面面相觑。这一竿子事水很深。但作为武林盟主之子,就算是惹火烧身,也不得不做这个见证。
“唐少主,令堂肯定完璧,至于你的哑娘就未必,”韩寐喝口酒道,“本王喜欢男人,你哑娘是个男人,还是个姿色不错的男人。本王养着他却不能碰他,损失很大。”
唐铁容道:“不论哑娘是男是女,与在下和舍妹都有舔犊之情。王爷若是认为养着哑娘不划算,不如放了哑娘,也算行一桩善事。”唐家主离世后,他似乎变得稳重了。
韩寐似笑非笑看着唐铁容:“这样如何。本王的确爱做善事,且有个规矩,但凡求本王办事的青年才俊,都得陪本王睡上一觉。你替你的哑娘陪本王睡三个月,三个月后哑娘完璧归唐,不仅如此,本王还可以做点大善之事,譬如,助你寻找杀父仇人。”
司徒公子们很佩服韩寐的无耻,同时也对唐家主的男扮女装的小妾哑娘更好奇了。
唐铁容脸色顿白,片刻之后,语气竟有些动摇:“如果王爷有把握抓住在下的杀父仇人,在下自然是感激不尽,只要是我唐家堡有的……”
“你那唐家堡,本王都抄过了,有的本王都拿走了。”韩寐理所当然道。
司徒锋看不惯韩寐,不耐烦道:“又不是买菜,还讨价还价的,你们商量好了再来!”
司徒雅看了看身侧的唐铁容,不自觉从袖里抽出折扇,在寒冬腊月里展开扇风。韩寐觉他有趣,冲他笑道:“司徒少侠何时落难了,王府的寝宫,也随时虚席以待。”
司徒雅摇摇头,恢复了书呆调调:“古人云,人生万事须自为,跬步江山即寥廓。”
唐铁容听得醍醐灌顶,语气霎时变得斩钉截铁,向韩寐冷冷道:“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第十三章
韩寐和唐铁容定好三月之约,不欢而散。
之后云雁镖局的少镖头季羡云来客栈告别,道是要陪唐铁容勘察失镖之地。那地方远在剑门脚下,是北面出蜀的必经之路,车水马龙鱼龙混杂,想寻觅镖物的蛛丝马迹,犹如大海捞针。季羡云暂且认定,冒使五毒神砂的劫匪与唐门有仇。可他押镖多年,心里清楚,大凡镖局,和官府、绿林两道交情匪浅。江湖朋友都很给镖局面子,好似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一般情况下,打着镖旗,喊着“镖趟子”借过,附近的江湖人士就会手下留情。这回破天荒失镖,只能说明镖物非同小可,足以引发血光之灾。唯有搞清楚蜀王押的到底是何物,才可能顺藤摸瓜,找到杀人越货的劫匪。
“你们到底押了何物?”司徒嵩忍不住问。
季羡云摇摇头:“不晓得,王爷不肯明讲。”
司徒锋冷不丁道:“是龙袍!”
旁听的司徒雅,让溜进喉里的苦丁茶呛住,咳得脸发红。暗卫九蹲梁上看着,很想给他拍拍背顺顺气,碍于司徒锋,却不敢妄动。
司徒嵩吓得不轻:“三弟,祸从口出。你莫要胡言乱语。”
“哼。他一个南边的藩王,给北疆的侯爷送礼,还不肯说是何物。这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想联手造反。”司徒锋心直口快,却自有道理,“再说他有那么多兵。单是昨天的弓箭,我杀入西南方狼烟时捡来玩过,射程不止三十丈,牛筋桦胎,弓弰还是牛角做的,和益州官府用的完全不同,倒像是异族的弓。”
季羡云如坐针毡:“……但愿它不是龙袍。”
司徒锋兴致勃勃道:“是龙袍又何妨,当今皇帝暴虐无道,早就没了天命。不过韩寐,我也不喜欢。你们找到镖物,就别还给韩寐了,直接送去报官罢!”
司徒雅缓过气,语重心长道:“三弟,这是云雁镖局押的镖,唐门还要去找,我们又做了见证。真要是件龙袍。我们都逃不了干系。”
司徒锋想想,是个道理。“那找到之后,就算拿住了蜀王的把柄,咱们三方先敲诈一把。让韩寐这王爷跪下给咱当马骑。小爷看他不爽得很,凭什么大家都要陪他睡觉,”他说着说着,一拍桌子亢奋道,“就这样,季大哥,你也带我去,我帮唐门找东西!”
“这……”季羡云暗道,你一个小孩能做什么,添什么乱。但司徒锋一句“凭什么大家都要陪他睡觉”戳着了他的痛处,他想到自家兄长脚步虚浮、脸色发白的模样,揪心至极——若不是为他报仇,他兄长也不必忍辱负重讨好蜀王。蜀王委实可恨。
“三弟,不要胡闹!”司徒嵩听得是心惊胆战,他头一次怀疑,司徒锋和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娘生的,怎如此狂憨放诞,竟异想天开和蜀王韩寐叫板。但他又隐隐约约觉得,这才是干大事的脾气,博赢了就可以展翅高飞,轰轰烈烈闯出名堂。一时间既妒忌又轻蔑,很不是滋味。他侧头看向司徒雅——还是这性子柔顺的二弟像他亲兄弟。
司徒雅放下茶杯,不负司徒嵩所望,温和道:“爹肯定不想三弟去。”
司徒锋心知肚明,怯懦的大哥肯定不许他去,唯有从好说话的二哥处下手。便走到司徒雅椅前,扒着司徒雅的腿蹲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亲昵地哄道:“好二哥,你就让我去吧。我是为我们家好。再说这么有趣的事情,岂能错过。”
“……”司徒雅从未享受过这稀缺的亲情,面对司徒锋稚气未脱的脸,竟难以直视。
司徒锋趁热打铁,照着司徒雅的手心,用力亲一大口:“好不好?”
平常在司徒府邸里,丫鬟仆人让司徒锋这般蛮缠哄骗,保准面红心跳,忙不迭作降了。司徒雅也很窘迫,抽出手,连忙道:“好,你去就是,闯了祸……二哥给你担着。”
司徒锋这才得意地站起身:“那可一言为定了。”
司徒雅忍不住揩拭手心:“不过我有个条件,三弟你必须带着暗卫八去。”
“你又要和我换暗卫?”司徒锋匪夷所思。
司徒雅摇摇头,看向脸色古怪的司徒嵩,道:“你和大哥换。三弟你走了,万一我们遇见昨夜的红衣人,我和大哥如何对付得了?暗卫九身手好,能替三弟保护我们。”
暗卫九在梁上默默听着,他的确很想留下,查个水落石出。但无论是追回镖物,还是寻找杀唐家主的凶手,在他眼中,其实都是同一件事,直指司徒家的宿敌,殷无恨。
司徒锋眼珠子一转:“二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罢?”
司徒嵩做贼心虚,脸色煞白。司徒雅低头看手:“……怎么问这个。”
“你喜欢暗卫九?”司徒锋想了想,不得其解,“你喜欢他,就不会把他送给我了。”
“三弟,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司徒雅潜运内力,将脸憋的微微发红,佯怒道,“至于我喜欢男人,你……你管的着么。”
司徒嵩一声不吭,听着司徒雅恼羞成怒的语气,心里难以言喻,甜滋滋的。
暗卫九一声不吭,看着司徒雅恼羞成怒的脸色,发觉司徒雅表里不一。他始终认定司徒雅才是他的小主人。作为暗卫,他有必要洞悉小主人的言行举止。他的小主人喜怒不形于色,做得出装睡的事来捉弄他,还敢吻危险的刀身……为何要吻他的刀?
“管不着,”司徒锋眯起眼睛道,“暗卫九是我的,你别想动!”
司徒嵩道:“三弟,暗卫九是我向你借的。难不成我也喜欢暗卫九了?”
司徒锋顿时语塞,屈道:“大哥,你看二哥这样子,简直就像……就像……”
“像什么?”司徒雅冷不丁问。
司徒锋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青楼的!”
司徒嵩蓦地起身,扇了司徒锋一耳光。
司徒锋猝不及防,给打蒙了。他盯了司徒嵩半晌,擦擦嘴角血迹,出言冷静至极:“大哥,你打我这一掌时,可曾想过,我是你三弟?”
司徒嵩手掌发麻,明白自己力道不小,心里暗自后悔,自己为何要打三弟?不该如此,可事已至此,事已至此……“正因为我是你大哥,所以我可以打你。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羞辱的人是你二哥?”
作为外人,季羡云看得目瞪口呆。司徒雅若无其事,目光放空,喝着发苦的凉茶。
“什么二哥,他还不配,”司徒锋冷冷道,“大哥,我们朝夕相处十六年,到头来,我还比不了一年见一回的司徒雅。你们一个窝囊,一个谄媚,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亲兄弟。我司徒锋望尘莫及,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了!”说罢,提剑转身就走。
司徒嵩听到窝囊两字,怒意再起,刹那竟想司徒锋就此横死江湖。
季羡云连忙起身告辞,抱拳道:“两位莫要担心,在下一定照顾好三公子,待他气消了,便劝他回益州。大公子,二公子,就此别过了。”
司徒嵩置若罔闻。司徒雅起身道:“我送送你。”
暗卫九和暗卫一也想跟去挽留司徒锋。司徒嵩正在气头上,喝道:“不准去!”
司徒雅仍随季羡云出了客栈,一路上,季羡云突然很同情司徒锋,作为家里的幼子,怎么做也得不到兄长的欢心。不过,司徒锋出言不逊,的确有违孝悌。他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