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作者:土豆猫-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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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泠宫主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他问:“不是不爱他么?”话中满是狰狞的恶意。
半个多月前,快刀门那个小小的别院中,他亲耳听到剑自鸣对刀剑客等人说“我不爱他”。现在,剑自鸣竟施施然地,肯用自己换他了。冥泠宫主冷笑出声。
剑自鸣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将视线移回到曲放忧脸上。“我不爱。”他开口说,“我不爱他,不妨碍我活着的时候为他上刀山、下火海,百死不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抿起来,眼神越发清亮,原本不见血色的脸上忽地多了光彩——那是酣畅淋漓地骄傲。是的,剑自鸣突然发现,能喜欢一个人到这等程度,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于是,当他再看向冥泠宫主的时候,他的目光冷傲而且坚定。
冥泠宫主似乎被他的视线刺到了。他皱了眉,说:“你自身都不保,还敢为这么个东西跟我提条件?!”
“我是赢不了你,但若是要死,谁都挡不住。”
“你舍得死?”
“我已经听说了你对莫秋红做的事情。落到你手里,死了反而好些。”剑自鸣说。
冥泠宫主知道他不是妄言。武林大会上他为救曲放忧掷出奉夜剑之后,就寻死过的。冥泠宫主确实不希望他死,因为天底下流着莫秋红的血的人,只有这么一个了。
“我不打算晃你,毕竟,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剑自鸣说,“你可以慢慢想。多想一分,便少一分。”
“你在催我。”冥泠宫主说,“你就这么在乎他?我岂不是可以用他要挟你无数次?”
“可以。但要在我活着的时候。”剑自鸣说,“人死灯灭。到时候,随便你怎样,我都不会知道,也就没必要在乎。所以,我保证,你再动我的人一下,我就死。”
冥泠宫主放声大笑。一个男人用寻死觅活要挟别人,确实可笑。剑自鸣静静地等他笑够了,才问:“你答不答应?”
“你活不了几天,有什么意思?”
剑自鸣点点头,却说:“你该庆幸。我若不是活不久,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喜欢他到这等地步?”
“好,很好!”冥泠宫主咬牙切齿地说,“我答应了。你跟我走吧。”
剑自鸣说:“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确定我死之前他是不是都能好好地活着。一天之后,我去找你。”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有。因为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现在就死。”
冥泠宫主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挥臂弹指。一点金光冲着剑自鸣激射而来。剑自鸣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不仅没有躲闪,反而迎着光伸出手臂。那点金光一接触到皮肤便尽数没入,没有在表皮上留下一点儿痕迹。
剑自鸣只觉得皮下传来一阵灼痛,更加确定自己中了蛊。
“明日辰时,西门外。你要是不来,我不光杀你,连这个人和随你来的那一群人,都别想活着走。”冥泠宫主说罢,一挥手,如鬼魅般消失了。
剑自鸣没有追。冥泠宫主那一挥手,将曲放忧手腕上的铁链削为数截。曲放忧立即跌下来。剑自鸣冲上几步,紧紧地抱住他。
曲放忧的神色从来没有这样憔悴、脸色也没有这样差过。剑自鸣以前从未想象过曲放忧的身体会比他的还凉,手脚僵硬、没有一丝生气。
剑自鸣将他抱得很紧,紧得可以隔着菲薄的衣服感受到他胸壁之下的心跳。那个规律的鼓动令他安心。他近乎贪婪地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泥土的湿气、衣服的霉味与汗水的咸臭味之中,有曲放忧的味道。
剑自鸣忽而想要流泪——我终于找到你了。他感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几乎无法控制,心却已经落到了实处。
剑自鸣仔细地号脉。确定曲放忧水米未进过久,乏力虚脱已极,未有外伤。他便缓缓地将内力度了过去。
不多久,曲放忧的脉象便强了很多。剑自鸣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小刀,以刀尖挑破曲放忧指端的几处穴道,然后运功自前臂末端向下推拿按摩。瘀滞的紫色血液从破开的穴道中被迫出来。曲放忧的指尖渐渐恢复了血色。剑自鸣这才停下动作,将他扛了出去。
臧青弦依然守在入口处。看到剑自鸣出来,他黯然的眸底闪过一丝明朗的喜色。
剑自鸣问他:“我已经托萧锦传话出来,为什么不退?”
“属下不见教主出来,心中忐忑难平。教主……”
“不听教主的命令,轻者也需卸职思过三个月。青弦,处理完此处,你就带着你的人回去。”
“教主!”
剑自鸣不再看他,显然是不想听。
臧青弦放软声音,道:“教主身体欠妥,请让属下调拨两人帮忙抬着曲放忧。”
“谢了,”剑自鸣说,“我明日就去冥泠宫,时日无多,所以越发舍不得放手。”
臧青弦气息一滞,跪倒地上,道:“教主三思!”
“即刻起,奉夜教的教主就是季悠潋。”剑自鸣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他的身形完全隐入永州城外围低矮的村落中,青门的人才敢轻声询问臧青弦下一步该做什么。
臧青弦脸上隐去了伤痛,漂亮的眉眼便凌厉起来。他说:“填进去,全炸了。”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黯阁所有的出口均被火霹雳炸毁。爆炸的震动连永州城里都感觉得到。
永州城内最大的客栈颇为朴实,谢岚听从剑自鸣的口令在此布置打点。剑自鸣将曲放忧带来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曲放忧显然没有恢复意识,谢岚于是问:“用不用找个大夫?”
“不用,”剑自鸣说,“取纸笔来。”剑自鸣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小时候给他熬药的季悠潋都颇通药理,他的医术还要好一点,加上之后同唐素韵斗医斗毒数年,剑自鸣的医术已经不是寻常大夫能及的。
谢岚依言取了纸笔,按剑自鸣的方子,一面吩咐下属抓药,一面准备药浴。
剑自鸣简单吃了点东西,煎好的药便送了上来。曲放忧显然不会张口吞咽,剑自鸣便毫不避忌地以口唇喂他吃药。
加入药材的浴桶抬进屋以后,谢岚将碗碟收拾起来,拧着眉头问:“还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剑自鸣从曲放忧身上抬起头来,看了谢岚一眼,道:“买个好点的酒葫芦,装些酒来。”
谢岚知道剑自鸣沾不得酒,这次要酒,只会是为了曲放忧。曲放忧那身衣服显然不好再穿,剑自鸣却没有要求她准备衣服,单要了酒——谢岚直觉认定这酒要得并不单纯。她于是问:“听说你已经将教主之位传予季门主,我是不是可以不必再听你的命令了?”
剑自鸣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片刻。之后,他将药碗放到床旁的桌子上,在床沿上坐直了,说:“你讨厌放忧。”
“没错,”谢岚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教里有不少人想将他剉骨扬灰。”
剑自鸣点点头,说:“这事儿得我自己做。所以我需要一杯酒。”他就像是怕吵到曲放忧,将声音放得极轻极缓。那声音传到谢岚耳中,令她生生打了个寒战。
剑自鸣依然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谢岚咬了咬嘴唇,转身去了。
☆、第 46 章
曲放忧一直都没有醒。
剑自鸣剥下他的衣服,顺便也脱了自己的,然后将他抱入浴桶。
水温微烫,药的气味随着水汽蒸腾出来。
剑自鸣打散了曲放忧的头发,慢慢理顺了,接着,捧起水来,打湿他的脸,轻轻地抹。
洗过脸之后就是脖子。曲放忧瘦了很多,喉结越发明显。剑自鸣的手指在他的颈侧、耳后来回搓洗,他依旧没有反应。
清洗干净脖颈之后,剑自鸣用接近按摩的手法揉搓他的肩膀和手臂。很快地,被他揉捏过的皮肤泛出血色来。剑自鸣将搓出来的泥灰冲开,在揉红了的肩头上咬了一口。
剑自鸣咬得颇重,牙齿深陷入厚实的肌肉中。曲放忧的喉咙里传出含混的声音。他依旧没有醒。剑自鸣却已松了一口气。
剑自鸣松口,轻轻抚摸自己咬出来的痕迹。牙印很深,陷入肉中的齿痕下透出暗红的血色,只是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皮,没有流出来。这样的齿痕不会结痂,自然也不会留下疤痕。
被药浴泡出几分血气的修长十指沿着弹性良好的胸肌一路搓洗下去。曲放忧身型修长,看起来并不壮实,肌肉的轮廓不很清晰,摸起来却很有韧性。
当手摸到曲放忧胯下柔软的器官的时候,剑自鸣觉得口干。他立即抽出手,转到曲放忧背后,自肩膀向下逐寸搓洗。他的手很稳,心却跳得急切。剑自鸣知道自己还想在这片小麦色的肌肤上咬上几口,想用力吸吮出鲜明的痕迹,想要紧紧地拥抱他,想要更加深刻地嵌合……
叩门声响了起来——是之前谢岚所说的节律。
剑自鸣深吸一口气,叫:“进来!”
谢岚瞥一眼屋内的情况,飞一般掠到桌旁,放下酒葫芦便疾退出去。葫芦同桌面接触的时候发出浑厚的声音,可见已经被装满了酒。
她身后,有人抬了浴桶进来,里边装了清洁的温水。
剑自鸣将两人身上的药液冲净,把水渍擦干,之后将曲放忧安置在床上。
床旁不远就是窗户,窗前的方桌上放着茶具和酒葫芦。窗向正南。偏西太阳通过窗户射进光来,使得屋内的物品拖曳出纤长的影子。窗外吹来的夏末湿热的风,让人的心情越发烦乱。
剑自鸣披上衣服,坐在床沿上,侧身看曲放忧的脸。之前用的药物起了作用,曲放忧的脸色已经不那么憔悴了。干裂的嘴唇变得润湿,原本翻卷起来的死皮也服帖了。
剑自鸣将自己的嘴唇重叠上去,舌尖上散开淡淡的药味。舌头通过齿缝探入口腔,还没来得及深入,便被舔了一下。剑自鸣立即抽身,却已然不及。舌尖一痛,口腔里便满是血的腥味。
曲放忧睁着眼睛,看他。他的眼睛明亮有神,显然十分清醒。剑自鸣依然覆在他身上,右臂支在床上撑住上半身的重量。他的亵衣只是松松垮垮地披着,曲放忧从那大开的领口中看到了突出的锁骨和右侧的乳头。
曲放忧没来由地燥热。他舔舔嘴唇,尝到了一丝血味儿,然后才发现剑自鸣唇上的那一抹艳色并非唇色,而是被他咬破了的舌头留下的痕迹。
若是没有这点红色点缀,剑自鸣的气色就差得很了。青灰色的眼圈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中满是血丝,皮肤灰黄干燥。把原本好看到了极致的一张脸糟蹋成这样子,曲放忧觉得这简直就是罪过。
自己咬伤他,确实是无心的,但是,曲放忧没有心情辩解。他盯着剑自鸣平静无波的黑眸,憎恶他的淡然。
曲放忧的记忆,只到武林大会结束,他回到赤霄峰所在的客房里,发现遍地尸体,以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冥泠宫主。他甚至不知道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只不过,见到剑自鸣,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个人在,如果自己那天没有站出来,那么,傅冰烛不会死。
“你怎么在?”曲放忧问剑自鸣。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剑自鸣的眸光微沉,答:“我先杀了墨月,然后找了萧锦。”
曲放忧一惊,立即想要揪剑自鸣的肩膀。不料他只将肩膀抬离床面数寸便后续乏力,双肩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剑自鸣清楚地看到曲放忧眼中的诧异和慌乱,他开口道:“今天是七月二十三,这里是永州。七月初你就没有消息,路亭风带着赤霄峰的人到阴山找我讨说法。我就找墨月问了问,他没告诉我,我只能找萧锦。”
“剑自鸣,巩老爷子待你不薄,你竟然有脸找萧锦!你……你凭什么动墨月?!要不是因为你,冰烛不会死!你和冥泠宫的怪物不是串通好了的吧?!”曲放忧一股脑吼了出来。
剑自鸣安静地听他吼完,没有回答,而是说:“明天我就得同他一道去冥泠宫,以后你我再不会见面了。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再扇我一耳光呢?”他说着欺身压下,双手看似无意地在曲放忧肩部的几个穴位上点过。曲放忧只觉得双肩连带胳膊一阵麻木刺痛,内力的运转反而更顺畅了,便知道自己受的不是内伤,穴道也没有受制。
剑自鸣伏在曲放忧的颈根吮吻。灵巧的唇舌一路向下,在胸口留下几个浅淡的齿痕。他呼出的气落在被舔湿的皮肤上,情色的意味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曲放忧不自禁地心慌。他问:“你想干什么?”
剑自鸣从他坚实的小腹上抬起头来,泛红的眼角微微上挑,回问道:“你说呢?”
“剑自鸣,你住手!”
剑自鸣笑了,说:“我想过你会怎么叫我。果然是气急败坏的时候连名带姓地叫,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他嘴上说着,手却不停,一路沿着胯骨摸了下去。
曲放忧挣了几下,仍然不能起身。他沉下脸,道:“停手!你信不信我饶不了你!”
剑自鸣脸上的笑意更深。他反问道:“我有做什么需要你饶恕的事情吗?”
曲放忧吼了一声:“起来!”抬腿想要踹他,却被对方轻松压制住。
剑自鸣顺势扳开他的腿,在大腿根部咬了一口。
曲放忧痛得一抽,忍不住“唔”了一声。可是,剑自鸣衣衫不整地将脸埋在他胯下的情景十分淫靡。剑自鸣的呼吸喷在曲放忧腿根的时候,他的下腹便阵阵燥热。被咬的时候,绮念竟比痛觉还要深刻,曲放忧的分身瞬间硬挺起来,轻轻拍在剑自鸣脸上。
剑自鸣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不由地一楞。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曲放忧。
曲放忧的双手依然不能自由活动,但已经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咬牙切齿地吼他:“滚开!”
剑自鸣笑了。他再次埋下头,张口含住勃起的性器。
曲放忧倒吸一口气,重重地跌回床上。
剑自鸣回忆墨月替人吹箫的细节,逐一效仿。他的技巧并不高明,但是,因为实在想不到他会做这等事,曲放忧已然兴奋得不能自已。
曲放忧的呼吸越发粗重紊乱。他勉强拉回意识,断断续续地嚷:“剑……自鸣,你真够……贱……”
剑自鸣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将他的分身深深地吸入口腔。手指轻柔地搓弄囊袋。
强烈的快感令曲放忧喘息起来。他体力未曾恢复,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不多久,他就控制不住,射出精液。剑自鸣躲闪不及,只觉得粘稠的液体顺着气管灌了进去,立即被呛得咳嗽起来。
剑自鸣咳得十分剧烈,眼泪都被逼了出来。
曲放忧终于能够起身。他抓住剑自鸣的衣襟,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根本用不上劲。剑自鸣只顾着咳嗽,全然没有注意到。曲放忧放弃般松手,躺回床上。
好一会儿,剑自鸣才止住咳嗽。他见曲放忧没有动,颇为不解地趴到他身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黯阁不在了。他们控制你的东西,除了‘噬魂’,还有什么?”
曲放忧盯着他嘴边的一小块白渍,小心控制着,以免自己的分身再度抬头,所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你就为这个杀了墨月?”曲放忧问,“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他?”
“你喜欢的人太多了。”剑自鸣说。
曲放忧拧着眉头追问:“冰烛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剑自鸣忽地笑了。他利索地下床,走到桌前,随便拿起一个倒扣着的茶杯,打开酒葫芦,将之倒满。
酒是好酒,一时间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