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喜欢你 意阑 -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大胖敦厚,体贴道,“没事,我知道在哪里,下午我陪你一块去,咱们还是吃午饭要紧。”
我不情不愿地尾随她们向教室门外走去,却看见已出门的韩宇正转身向我走来,就在我暗暗期盼的那一刻,东原从我身边擦身而过,飞快迎上前去,推着韩宇就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在那一刻,我还是觉得,韩宇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隐含的内容,让我无法形容,难以表述。
我们几个一起坐在学校新修的食堂里,占据了一张桌子,开始共产主义。以前的旧食堂正在修缮。不过说起我们学校的老食堂,还是分外值得怀恋,每逢周末,在飘着排骨香味的食堂大厅里,无数的同学翩翩起舞。而现在新修的这个食堂,已然跃为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建筑,坐在窗明几净的房间里吃饭,还是一种比较不错的享受。
就在我们狼吞虎咽的时候,我们的美好支书从隔壁的桌子踱到我们身边,“通知你们宿舍一下,这周六我们班包了学校的咖啡厅,要举行一个20岁的集体生日,你们也准备一下,出个节目。另外,每人都要准备一份礼品,到时候抽签,抽到谁就可以索要对方的礼物。”
小胖很是不屑,“支书,我们宿舍有三名同学都没满20,过什么生日啊!”
支书悻悻地,“全班就剩你们三个没满20,要让大家等到什么时候啊!有的同学,都快21,22了,再等下去更没意义。”
老江颇有城府地冲着我们三个笑笑,“你们也是较真,只不过是一个组织班级活动的借口而已。”支书不满意地白了老江一眼,仿佛她的苦心被老江说得一钱不值。
支书忽然又转脸对着我;“林立夏,前几天咱们口腔医院出事了,你知道吗?韩宇跟你说过没有?”
我茫然地看着她,摇摇头。
支书很神秘的样子,“口腔医院的宿舍楼上,前几天有人跳楼自杀。”
大家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高高吊起,“谁呀?谁呀?为什么?”
“咱们系的组织部长,汪严肃的弟弟,从楼顶上跳下来了。”
我倒是想起这个汪严肃同学了,他虽是师兄,却也是韩宇的哥们之一。他是从农村来的孩子,不过他成绩好,又懂事,组织能力强,还是颇得老师欢心。据说他的弟弟名叫汪活泼,他们兄弟俩的名字出自毛主席语录“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还曾经在韩宇的面前打趣过“如果取自毛主席的另一语录“备战备荒为人民”的话,那他俩还不一个叫汪备战,另一个叫汪备荒。”这一年汪活泼一直在上海的建筑工地打工挣钱,晚上也和哥哥一起挤在学生宿舍里睡觉,前不久好象摔伤了腿,怎么忽然想不开就自杀了呢?
我正思索中,旁边的老江抓住我的胳膊,谄媚地告白,“完了,林立夏,忘告诉你了,韩宇前几天有个晚上跑到咱们楼下紧急呼叫你,可是咱们宿舍一个人没有,适逢我回宿舍,被他抓住了,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这几天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会经常去口腔医院,可能最近不去上晚自习了。可是那天晚上,你好象很晚回来,我好象早就入睡,第而二天我就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从眼睛里发射出无数把飞刀,妄图将老江这个马大哈给灭了,但奇怪的是,心情却轻松起来,对于下午将要去自首的严酷事实,也报以“谁怕谁啊!”的赖皮态度。
等待的心情象一杯渐渐冷却的茶
终于熬到下午,虽然我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可在大胖的一再怂恿下,我俩还是一起向教研室方向踱去。走到教研室门口,我止步了。
“别磨蹭了,赶紧进去吧!”大胖对我推推攘攘。
“千万别,让我喘口气!!!你好歹也让我酝酿一下情绪吧!”我站在教研室门口一阵深呼吸。
大胖正要对我继续挖苦讽刺,从教研室屋里却走出一个人来。吓得我俩迅速收敛起嬉皮笑脸的做派。可是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别人,是我们年级顶顶有名的诗人词人“苏西坡”。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目送着他面色木然地渐行渐远。
话说这名“苏西坡”,在我们年级,甚至我们学校,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中等身材,其貌不扬,脸有点长,大胖说象马脸,小胖说象驴脸。但是他临风吟诗对月作画,倒是无所不能,而且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表达他的高尚的情趣以及崇高志向的机会,我们都拜读过他的大作,对着这一堆酸溜溜的文字,我情不自禁地一阵腹诽。当然这还不是他出名的主要原因,他让大家难以忘怀的是,除了夏天以外的其他季节,他都会在脖子上围一条白围巾,然后无比狂傲无比幽怨地行走于芸芸众生之中。他原本就姓苏,为了配合他的特立独行的风采,大家都改叫他“苏西坡”。
令我大跌眼镜的是,韩宇和苏西坡还颇有交情,让我很是不解,多次询问原因,韩宇对于我俗不可耐的大众思想表示同情,甩下一句,“小苏的境界哪是你们这些俗人能够达到的啊!”
扯远了,还是言规正传。
我终于抬脚走进了教研室的大门,怀着一片忐忑的心情,低眉顺眼地站到了老师的面前。老师觉得有异,抬头看了我一眼,奇怪地问道,“咦,你怎么来了?”而我在她问我的一霎那,看见,她刚才摊在桌子上的杂志,原来是《女友》。
由于林立夏同学,出于崇拜的心理,以前经常在诊断老师面前晃悠,问过无数个白痴级的问题,所以,即便老师不记得俺的大名,但是这张脸她还是认识的,我再一次的意识到,“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我嘟嘟囔囔地表示,俺是来承认错误来的!!!
老师问,“那你叫什么?”
“林立夏。”
“哈哈,你就是林立夏啊!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你朋友够多的啊?!居然会有三份答卷。”
我一愣,怎么会是三份呢?还有一份会是谁帮我答的?可是迄今为止,并没有人在我面前邀功啊?难道是他?!
老师挥挥手,说,“走吧,下回一定注意啊!我的课应该不难听吧!”
我赶紧谄媚道,“我最喜欢听你的课了,只是那天肚子疼得要命,就逃课了。”
老师白了我一眼,“你怎么那么没创意啊!和刚才走出去的那名男同学的回答一模一样。”
我只能报以“嘿嘿”傻笑。
当我在回宿舍的路上将刚才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倒给大胖,大胖笑得前仰后合,“苏西坡也太搞了吧,他居然说自己肚子疼,一个大男生,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跟着开开心心地一起傻笑,只是心中一直在琢磨,究竟哪一位才是无名英雄?
晚饭后,我还是决定去教室自修。只是一个人的自习,感觉比较落寞,也许心情会影响效率,反倒不如和韩宇在一起,打打闹闹地时候看的书更多。白白捱了一个多小时,依然一事无成,我恨恨地告诉自己,还不如回宿舍睡觉,刚念及至此,手就快速收拾起来,于是抱着书本的我又离开了教室。
我特意又再一次假装从以前的教室门前经过,这一次,我发现了韩宇的那个鼎鼎大名的雀巢水杯,桌子上还堆着一厚叠整齐的医书。只是那个座位,空无一人。
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转念之间,我已抱着书本向相反方向走去,又重新回到我刚才坐过的位置,惹得后面一排的同学直翻白眼看我,估计是嫌弃我进进出出折腾不休。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一直坐在桌子前对着书本发呆,四周非常安静,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我一直在期盼,某一双大手,会在某一瞬间,轻拍我的肩。
在我的课堂笔记本上,我机械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写下,“等待的心情象一杯渐渐冷却的茶。”
这是一首在我中学时期曾经风靡校园的飞鹰三人组成员之一方雯琳的歌曲《你收到了吗》中我最喜欢的一句,也是最让人觉得无可奈何的一句。
我终于忍无可忍,让这份等待的煎熬见鬼去吧!再次“腾”地站起身来,抱着书本迅速离开教室。在回宿舍的路上,我悲哀的发现,刚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转眼之间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凉意袭来,我打了一个寒颤。冬天,原来就这么快速地降临。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把书塞进外套里,一猛子扎进了这无边细雨中向灯火通明的宿舍奔去。心中嘀咕,“这点风雨算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抱着如此绝决的心情踏进房门,却惊讶的发现房间里还有比我更伤心的人。江米条不知何故,趴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声。而大胖小胖却人手一只苹果,神色泰然地啃着。
这可真是怪异,我砰的把书放在桌上,打算发飙。还没等我发话,大胖一眼瞥到我,而且张牙舞爪一副打抱不平的做派,迅速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我噤声。拉着我到了房门外。
“你们怎么惹老江了?她哭啥啊!”我一厢情愿地以为肯定是这两个家伙和老江掐起来了。不过,以前就算打打嘴仗闹闹别扭什么的,也不至于伤心到这个程度。
“这回可不是我们啊!别什么都赖我头上。”大胖不豫。
我就更好奇了,“那究竟为什么?瞧她都伤心成那样了。”
大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还问我?问你们家韩宇去。”
“什么我们家,别瞎说啊!他可和我没什么关系。”这下换我不豫了。其实以前她们也开开玩笑说“你们家韩宇”之类的话,我都置之一笑,不予反驳,可是今天,我却认真起来。
大胖倒不以为意,“你忘了今天是广播台面试的日子?”
一直有些浑浑噩噩地我这才顿悟,“我把这茬给忘了?难道她被涮下来了?”
大胖严肃地点点头,“我们都劝半天了,可是她就是哭,就是哭,而且一边哭一边说,林立夏都说肯定没问题。”
这下换我傻眼了,喃喃道,“老江不会把这也赖我头上吧。不会不会,老江不应该是如此不明事理的人。”
小胖笑眯眯的一边啃着苹果,也从房间里溜到我们身边听我俩议论,忍不住插话道“哈哈,林立夏你完蛋了,人家老江说了,林立夏让我别念《简爱》,得换一个更出挑的。”
我紧张地问道,“那她到底念什么了?”
小胖特别得意,晃着她的满头秀发,一字一句道,“《叶-塞—尼-亚》”
大胖居然现场演绎了一下,轻薄的拍了一下我的肩,抛来一个媚眼,“当兵的,你不等我了?你不守信用。”
我被大胖的媚眼一下电倒,转而大惊,“叶塞尼娅?那个简直就是高难度嘛!可是,谁扮演奥斯瓦尔多和她搭台词啊?”
小胖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她自己反串啊!老江一人分饰两角,够牛吧!”
我算是明白失利的原因了,老江同学不能正确估计形势,扬短抑长,挑选了并不适合的电影对白,其实,如果她拿出她惯有的“煽情”或者“深情”一族朗诵风格,前途应该是光明的。
我恨恨地瞪视了一下面前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控诉道,“你俩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人家老江,为了追求她的理想,多不容易!”
小胖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她都哭了一个多小时了,我们怎么劝都没用,那有什么办法,还是以前太顺利,导致身娇肉贵,经不起一点风雨。”
大胖来了一句,“林立夏,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估计就是这个道理。”
正当我们三个窃窃私语之际,老江忽然推门而出,面无表情地拿着脸盆,向水房走去,丢下我们三个一脸狐疑,面面相觑。
而我,在这样的时刻,居然还能醒悟道,或许今晚的广播台面试,就是韩宇没来找我的原因。
捐款和义卖
第二天的中午,我和大胖心满意足地果腹完毕,从食堂走出,我居然惊讶地看见在离我们不到20米的教学楼前,韩宇和东原以及另外两名我虽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高年级学长站在一个红色纸箱子的边上,而每一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同学,都从兜里掏出银两塞进纸箱里。大胖和我远远地看着,都是一脸疑惑。
大胖捅捅我,“看看去!”我才不想出现在韩宇的眼前,一阵扭捏。正推推攘攘之际,王支书从我们身边经过,“干嘛呢?你俩!”
“哎,支书,他们在干嘛?是募捐吗?给谁啊?”
支书狐疑,“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上次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汪严肃家里条件特别差,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除了自己打工以外,不够的部分一直是弟弟汪活泼打工补上。可是前不久弟弟摔伤,据说落下残疾,汪严肃四处筹钱要给弟弟治疗,可是他弟弟还是想不开,可能不想拖累家里吧,跳楼自杀了。现在大家给他弟弟的丧葬费募捐,多余的部分可以留给汪严肃做学费和生活费。”
我俩齐齐点头,“哦!”
支书奇怪的又补上一句,“别人不知道,林立夏你该知道啊,好多事都是韩宇在张罗呢!”
我尴尬地哼哼了两声,支支吾吾道,“他最近特别忙,我们碰上次数特别少。”
张美好理解的点点头,“那是!他这段时间和东原就差住在口腔医院了。因为汪严肃他们班正好是实习阶段,根本请不下假来,还有好多同学在外地实习,许多关于汪活泼善后的事情都是韩宇和东原他们做的。
支书讲解完毕,旋即绽放着小姑娘般的纯真笑颜,欣喜地向韩宇和东原方向飞奔而去。
我从兜里掏出钱来,塞进大胖手里,“你去帮我捐一下,我去宿舍等你。”不等大胖发话,迅速溜走。
当我回到宿舍,一如既往地躺在床上一边假寐一边听歌时,大胖“砰”的一把将门推开,冲到我的床前,一把将我的耳机从耳朵上扯下来,“林立夏,你和韩宇怎么了?干嘛让我当传话筒?你就算要借力打力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大胖,“没啊!”
大胖拿眼睛斜我,“你别装傻充愣,我还不知道你,你这几天成天和我们混,而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的脸上早就写着四个大字,……”
我扬扬眉,凝神看着她,她反倒笑了,在我的脸上写起字来,“那四个字就是:出状况了。”
周六的上午,我一如既往地去家教。小姑娘的中期考试成绩也出来了,虽然并不是出类拔萃的地步,可是,成绩有了显著的提高却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让我的脸面也有些光彩。中午,她的妈妈请我留下来吃饭,我不是很诚心地表示拒绝,在人家一再热情地表示相邀之后,我故作惭愧实则喜之的和她家人共进午餐。当我坐在楼下餐厅包间,一一品尝之后,不由得向我的学生发出由衷的赞叹,“你家餐厅做的菜真好吃。”
小美眉很不以为然,“我天天都吃,做来做去都是那些菜,烦都烦死了。”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吃饱喝足,我拖着疲乏而又满足的步子往学校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