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孟婆汤(胤禟穿奕忻)-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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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淳遭逢挫折,气愤上火,满嘴长燎泡。载澄回家学给胤禟,埋怨他当初不该答应重修圆明园,浪费钱财人力,还要满世界找材料。
胤禟笑得高深莫测:“反对的人什么下场?我没反对,照样有法子制止他,钱也不赔。”
载澄猛然醒悟李光昭一介草民,何来欺君的胆量,将各地官商玩弄股掌的计谋,操控各种暗地里的规则轻车熟路……
“被发现怎么办!修圆明园多大的事,别人知道你在搞鬼,咱们家就毁了!当年被夺爵连大姐姐都受牵连。如今她做了寡妇还不能安几天心吗?”
“我不说,谁会知道?”
没人知道,因为犯人死了,被李鸿章在天津直接咔嚓掉,一刀两断,嘴里吐出血沫,没有真言。
经此打击,圆明园工程虽然不停,但也不动大阵仗,拖拖拉拉,载淳懒得费神顾念。
载澄心里有愧,怕他被反对多了心情憋闷,变着法逗他开心,得空就把他偷出皇宫逛大街。
漓格格已经出嫁,连太后都改称呼唤一声荣安公主,却比在宫里做闺女时有活力。弟弟出门,她穿上男装就来凑热闹。
载淳常带贴身太监,四个人混天混地虚度光阴。他玩乐的时候多了,宫里一清二楚。西太后趁机会又开始预政,忙得像陀螺心里舒坦,愁坏了慈安太后,不停找大臣以隐诲之语暗相劝谏皇帝。载淳装糊涂。无奈之下,太后只得求助一向不得意的载澄。
载澄不答应,他故意拉载淳玩玩闹闹,让他少往圆明园打主意,只能说句“人微言轻,无能为力。”太后一怒找到胤禟,让他给儿子收拾残局。
胤禟衡量兰儿和载淳哪个更荒唐一点,居然觉得兰儿略理智,瞬间把自己吓翻了。他怎么能认同老四的执政风格行事手腕!不行,还是让载淳当政。
回家先把载澄关起来不准出门。七月十六,恭亲王联合御前和军机十名重臣,共同上疏,全面进谏。提出停园工、戒微行、远宦寺、绝小人、警宴朝、开言路、惩吏患、去玩好。郑重呈进,希望皇帝能以国事为重,听取重臣的意见。
载淳随便瞟了一眼封皮,出宫去了。想找载澄,发现他被圈在家里,只得求助漓格格。
姐姐总归比他多吃一年饭,心里有主意,约上大姐姐荣寿公主去恭亲王府造访。那边荣寿公主和家人聊得开心,她已经把载澄偷了出了。这回连小太监都没带,仨人连成横排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饿了随便找家馆子就进去,不在意龙蛇混杂。
偏偏漓格格装扮匆忙,少女娇态不见,鲜嫩明艳的脸孔未及遮盖。载澄找掌柜问菜码看活鱼的时刻,登徒浪子欺上门来。
载淳的帝王脾气远胜帝王胸襟,仗着自己会两手武艺二话不说扇过去十几个耳光。这可惹恼了一群同来的南客,饭馆里声声对骂。
载澄见势不妙先把漓格格抢出去,再去拉载淳,护着他往外突围。刚看到空档跑过去,不知道谁扔了张桌子,直接将他砸趴在地,半天起不来。
载淳气得发狂,不管不顾又要冲入战圈。载澄抱他腿,格格拉他手:“官兵来了!快点跑!”
上有太后的日子,哪怕是皇帝,也比老鼠见猫更怕吃皇粮的。
当天闹得太乱,三人分头跑,各回各家。隔天载淳不放心,非把载澄宣进宫,一见面直接掀他衣服看伤势。载澄被他一碰嗷嗷叫,折腾半天才掀开后心。
载淳看了一眼,倒吸凉气连退三步:“谁打的!”载澄身上不只被砸出来的淤青,还有密集的棍棒伤痕。
“昨天闹那么大,我爬墙回家被阿玛逮住了,没审先揍一顿。”
“他竟敢打你,他凭什么?”
好笑了,父亲打儿子凭什么,凭天理人性。
原本载淳被他们步步紧逼,催着看奏折已经火大,现在自己家弟弟受欺负,直接含怨召见。看见胤禟光想拿棒子打他,愤怒迷乱之下赌气答应暂停园工。
胤禟也想见好就收,可是儿子跟他牵扯着,总不能任由他们天天混,最后肯定没好下场。便开始旁敲侧击,直说得载淳不耐烦,冲动道:“恭王才干惊世,朕将皇位让予你可好?”
呸,当然不好。修园子都没钱临时凑的穷皇帝,谁稀罕!他还没表态,旁边文祥直接哭晕了,缺见识。
载淳将了胤禟一军,气焰大盛,问他可有证据证实自己不务正业罔顾国事微行市井。
胤禟逐一叙述,丝毫不差。
载淳越听越羞愤,确定有内奸!
“何人诽谤?”
“臣子载澄。”
原来你不光打他,还严刑逼供!可他怎么就全招了,没半点义气,同富贵不可共患难!
同治十三年七月二十九日,载淳召见全班御前大臣和军机大臣,称恭亲王无人臣礼,当重处。罢免恭亲王所任军机大臣等一切职务,降为不入八分辅园公,交宗人府严议。同谕免去恭王之子载澄的贝勒郡王衔,免其在御前大臣上行走。
作者有话要说:文献来自互联网(直说就是我也忘了哪抠来的= =……)
☆、第 46 章
载淳想,如果载澄来求他,哭得稀里哗啦,发誓以后再不多言尽心效忠,也就饶恕他了。宽宏大量乃帝王之德。
首先跟他过不去的却是西太后,直接拿孝道压他,勒令恢复鬼子六的爵位。载淳费尽唇舌,试图令生母明白,鬼子六从来就是国家蠹虫,败坏朝纲扰乱法纪之能者,并且妄图干政。
兰儿读的书少都想得出来一句正好骂他的老话:“竖子,不堪与谋!”
母子俩关起门到底推敲了什么阴谋诡计外人不得而知,总归八月初一,胤禟又把爵位接回头顶,嘴角往下弯得厉害——他确信兰儿肚子里没好主意。
与此同时,载淳特意托荣安公主传话,偷偷约载澄宫外会面。
初秋清爽,积年战乱未缺减京城繁华喧闹,载淳却等不到想见的人。纵使华年里勾指做誓永不离分,携手并肩的路途中难免望向不同的远方,羡艳殊然景致告别彼此温度。
许久以前,胤禟最敬爱的兄长不肯与暴君同流合污迷途末路。今日的一派井然之下,载澄拒绝向千疮百孔的天朝上国美梦妥协。他没赴约,一日一日,又一日。
载淳静静地站在路口等,直到行人面孔换过千千万万张,八大胡同仍然白日里支起夺目的灯笼,迎风招摇。
十月初十成为兰儿生命中最后一个全无烦恼的寿辰。儿子听话,对手不足为惧,国家也还有余钱。
然而载淳病倒了,并且这个病重难起的儿子竟然越过亲娘,外放权力给他一向厌恶的鬼子六。
胤禟放弃了从天而降独揽大权的机会,由奕誴代为婉拒,只抓住间隙空档批准户部和总署所拟拨一百万两白银作西征军费;批准左宗棠借三百万两洋债用做军饷。
而后载淳病情反复,时而即见康复,时而昏沉无望,却隔绝人面,诸事由两宫太后转述。兰儿已然得到最大权柄,儿子的死活似乎并不在乎。
十二月初五,载淳驾崩。
载澄得知噩耗,发疯般跑出去,遇上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荣安公主。
“早你不去见他,现在他死了,你想见,他未必愿意。”
载澄缩了回去,把自己关得密不透风。胤禟不准任何人劝慰,任由他装死。毕竟追悔莫及从来都发生在活人身上。连同外面的情形也不说。载澄是兰儿养的,却被慈安提名为新君人选。胤禟不舍得难得养出个人样的儿子又被包藏祸心的女人玩死,严词拒绝。最后顺了兰儿的意,由载湉继位。荣安公主堵他也不是当真生他的气不许瞻仰遗容,实打实怕他一进宫身不由己夹在两宫太后中间死的不明不白。
公主从皇后那听的信,载淳临死还惦念弟弟,盼他好好活下去。
年二十九,荣安公主薨逝。无法为手足情谊坚强的载澄,至此才明白,有些人,一旦松手再抓不回来。他参与了公主的身后事,并且不准公主灵牌依照旧典设立。在两宫太后面前大胆放言:“如今朝廷上下一心办洋务,学东学西每每啼笑皆非。漓姐姐是大清最尊贵的公主,效仿西洋,从女子有名有姓开始!”
他的话为荣安公主争取到镌刻全名的哀荣,也讨了兰儿交托江山之外的全部欢心。
自此往后,无论载澄何等自暴自弃行事荒唐,总有西太后保驾护航,连胤禟也打不得骂不得。
直到光绪十一年,载湉大了开始不服管束,兰儿忙于折腾他,忽略养着玩的载澄,胤禟终于成功将他软禁。载澄早失生趣,每天都在作孽等死,病了也不说,发现时回天乏术。而胤禟比他更绝,不许诊治,送他早日解脱。
六月中十分闷热,载澄和衣躺着,半寐不醒。胤禟端坐端坐太师椅,目不转睛等他咽气。或者临终回光返照,容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句话:“你死了也见不着他,我当年以为死了能见八哥,现在后悔极了。”
载澄死得很安静。不哭不闹不喊疼也没说不舍。
哭得最惨的是已经做了别人家儿子的载滢,抱住尸体不撒手。胤禟看着来气,连载澄的丧事也干脆不过问。
冷酷无情的父亲和情深义重的兄弟一样,都是他们家祖传的。
光绪十五年,奕誴病重,谢绝探访,连同太后的心腹也被撵回去。胤禟活一辈子最舍不得他,站在窗外循循善诱,求叙恩情。奕誴临死突然起了脾气,坚持不见。胤禟咬咬牙,不顾老胳膊老腿不便利,助跑几步撞破窗户纸滚进屋内。
奕誴惊得上不来气,差点说不成遗言。
“你有良心,没白疼你。”
“我有。”
“西太后惹不起,别天天跟她耍横。”
“我惯了。”
胤禟知道他一片好心,可惜答应不了,兰儿那张脸越看越像老四,不随时刺她几句找点不痛快感觉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姐妹。
“你有本事,实在看她不顺眼,除掉她和小七,自己掌权。”
“国家危亡旦夕间,我撑不起来。”
“那就别折腾了。都说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怕见了你放不下走得不安心,所以不让你进来。”
“我出去。”
“别……”奕誴艰难支起身子抓他,“你是好弟弟,多活几年,下辈子还给我当弟弟。”
“做兄弟只能一回。”
“等你死了,别喝孟婆汤,下辈子记着我。”
胤禟的泪水立刻滚了满脸:“不行……”
“不行?”奕誴当听错了,“记着我。”
“我必须忘了,全忘了。把你们都记住,什么好命数都活不下去,光盼着死。”
“你!”
奕誴想起来揍他,半途跌回床上,眼睛溜圆,死不瞑目。
胤禟跪在床边抓着他的手一劲哭:“我连累死八哥,又把你气死了。做弟弟哪能这么欺负哥哥。别碰上我,谁沾了我都没好。”
九年后,他堪称从容地走到生命尽头,没有恐惧没有不甘,默默期待闭上眼洗涤无可称量的沉重回忆,轻飘飘做个游魂,放纵思绪。
西太后微服前来探望——一份真正的殊荣,衬得皇帝生父奕譞死时的凄凉光景越发悲惨。
慈禧太后执掌天下呼风唤雨,可她也有不可追补的遗憾。胤禟心坏,临了还口口声声唤她:“兰儿,兰儿……”花草之名,早年是她的耻辱,如今也就她和胤禟两个人记得。自从做了太后,她从不用花香,宫门口置下堆满瓜果的大缸,唯允果香飘溢。倒是该死又临死的鬼子六仍然提醒她,曾经有过如何不堪的过往。
她负气而去,背后隐隐一声轻呼:“杏贞……”
回首时胤禟絮絮叨叨的声音微不可闻,李莲英耳朵尖,似乎听了半句。
“我不是奕訢……”
古人不可见,后来安得知。已过即幻梦,未到徒劳思。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清朝有个隔代遗传的传说,儿子都不待见老子,爱推翻政策。比如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康熙和顺治,雍正和康熙(这段隔壁48文专门写过),乾隆和雍正,嘉庆和乾隆。后来国势衰弱不大明显,不过至少咸丰对付道光旧臣挺有魄力。
按照顺序,乾隆自比康熙,嘉庆效仿雍正——》道光=乾隆,咸丰=雍正,同治=乾隆,慈禧=雍正,同治=乾隆,宣统不说了= =事实上慈禧的各种手腕确为四哥风格,具体类比懒得总结(被抽死)
历史上同治确实偏爱男色,有专门的男宠(后来被老佛爷处置了),而且和载澄的关系异常暧昧,他死后载澄放荡不羁视人伦法纪为等闲,直接和奕訢翻脸,他病了奕訢不让医生看病,也不给他药吃,几乎是逼他早死,挺狠心的。
不过我最想说的是——
'b'如果当年四哥比八哥死的早,并且九哥安然无恙,八哥一定会原谅他的各种羞辱,不计前嫌怀念他,顺便跟九哥满地打炮= =……'/b'
☆、第 47 章
奕訢留在史书里的段落,比胤禟多一些。作为同一个灵魂,看起来似乎有进步,有用处,不再窝囊的一无是处。
道是寻常人,雄唱鸡笼里,无颜见凤凰。
清王朝覆灭那一天,他们都不在。后来的日子足以评价为幸福美满,没有皇帝大臣、主子奴才,有飞机火车电脑手机。北京依然是一国都城,但是乱得不像样,纵横交错的立交桥衬托得当年被称为迷宫的咸安宫内殿像个米粒微雕。地铁和公交车虽然各有状况,却比飞驰的骏马快捷方便。
住在首都机场附近岗山路的胤禩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匆忙赶到航站楼等人。他很安静,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观察飞机卸下的乘客,寻找一个或者多个熟悉的面孔。不久之前,他受到仿佛名为上天感召抑或叫做预知的灵感,呼唤他不远千里跑到北京寻亲。
谁人将回还,何年何月何日何时?不知。
看得越久,被行人匆忙间不经意流露的情绪感染,惨淡流年逐渐淡却。谁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轻松喜悦地生活,至少大多数人踏实忙碌着、安然生活着,没有悬于心田朝不保夕的恐惧。新的朝代很好,似乎不能再好了。
那是最寻常不过的一天。胤禩卖空饮料瓶赚取生活费用的时候被碎玻璃划伤了手,滴着血过安检遇到点小麻烦,进来后早班飞机的旅客已经大批离港,喧嚣嬉闹里一个并不高昂的声音十分悦耳,引起他全部注意。
“土耳其航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恶梦!那些空姐都该去选美,光看她们我就不需要睡觉了。”
“空姐太漂亮居然也是错,你越来越矫情了。”
两名青年相携渐远,无数背影中胤禩看不到他们,只能发出一声潜藏百年的呼唤:“九弟。”
回首是一次追述,一分留恋,一片忠诚。
而他们转过身,不带惊喜也未见意外。
“喊你呢,快去。”
“不可能,人家喊JUDY,是女的。”
胤禩走近他们,泪水折射亮光,模糊故人身影,背弃他最后的坚强:“九弟,我是八哥,你还记得吗?”不确信,不自信,不敢相信。
他们走了。路人只看见三个人短暂的交谈,胤禩眼中另有景象。九弟不肯回答他是否还有记忆,不开心地拽走似有疑问的十弟,心不在焉地开玩笑:“原来JUDY的男朋友是BUG,真有意思。”
周遭艳丽的色彩顿时消退,耳畔响起一首老歌:“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眼睁睁地看着你……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歌声戛然而止,路人接起电话,微笑回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