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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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果然动怒,看他一眼, 十分不屑的说道,‘我岂是那般无用的人,吃那道士几颗丹药便失了法力不成?我不过是要借机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服于我,你便是不来,我也有手段教他们生不如死。’
怀能想,只怕不是这样简单。却不忍心教他难堪,便只是笑着说道,‘既然你自有好手段,又何必一路耍弄于我?实在不象是大王的风范。’
孔雀王微微眯眼,看着他问道,‘你叫我什么?’
怀能犹豫了一下,终于低声唤道,‘孔公子。’
孔雀王搂住他的腰,在他唇边似笑非笑的说道,‘尊者怎么丝毫不长记性的?’
怀能忍不住想要亲他,却还是不曾动,只轻声的说,‘孔砚。’
孔雀王似乎十分愉悦,亲了亲他的唇角,才带着笑意说道,‘你这和尚实在有趣,若不是解了封印,我再也想不到你便是当年的妙音尊者。’
怀能‘哦’了一声,苦笑着心想,若我不是妙音尊者,怕也不会有今日罢?又见他似乎欢喜,便忍不住问他道,‘我也与关王庙里那些泼皮一般的心思,只是没有胆子做罢了,难道你也觉着有趣么?’
孔雀王手下用了些力,似要怒,又似要笑,最后却只是沉声说道,‘休要说这般辱没了身份的话。’
怀能心里极不是滋味,想,他连神佛也不放在眼里,如何在妙音尊者那里便在意了一个身份?
想要再追问,却怕问出什么更教人心灰意冷的话来,竟然忍住了。只是被他看着,却不能不开口,便转了话头,问说,‘对了,方才那白莲,怎么在我手里便不见了?’
孔雀王似笑非笑,说,‘来自你处,还归你身,自然是不见了才对。’
怀能这才明白,便去看那池中的白莲,又去看他,孔雀王便了然,说道,‘你若想要,自然给你。’
便搂着他,又扶住了小舟,轻舟如有神助的一般,竟在池中缓缓前行。孔雀王只教他自去取那白莲,怀能便有些犯怵,问说,‘这样多,取到何时才算终了?’
孔雀王笑了起来,说,‘这桩事却没什么捷径的,总得一朵朵的取来才是。’
怀能便有些灰心,可一想到若是恢复了法力,逃走便也有望了,便仍旧打起了精神来。却也不敢十分的露出,只是玩笑般的说道,‘若是这样,只怕要饿死在这舟上了。你看这许多白莲,哪里取得尽的?’
孔雀王却仿佛并不在意,只是搂紧了他,看着那池中的点点白莲,口里说道,‘怕什么,你又不是独自一个在这里。也总有我陪伴,难道还能教你饿死不成?’
怀能看他手指轻轻的掠过水面,指尖碧波微微的荡漾,更显得他那一双手如玉的一般,怀能看得挪不开眼,只觉得心动不已,想要转开脸,却丝毫也不能。
孔雀王不经意的瞥见他痴迷的眼神,似乎十分欢愉,忍不住也笑着看他,怀能常被他嘲讽辱骂,几时见过他这样温柔的笑过,便越发的不能自制,不由自主的搂紧了他,轻轻的去亲他的唇。
孔雀王笑出了声来,手也不规矩起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里原本僻静,我与尊者在这舟上行那欢喜之事如何?’
怀能慌忙挣开,说,‘怎能在这里?’
他动得厉害,小舟便摇晃起来,怀能急忙去扶,只是看孔雀王脸色微沉,便连忙解释说道,‘便是岸上也比这舟中好些。’
孔雀王嗤笑起来,说道,‘尊者怎么这样小心?我与你同在舟中,你还怕的什么?’
说虽这样说,却不曾如何。
怀能被他撩拨,一时也有些难耐,怕他看出,便慌忙的侧过身去伸手去取那白莲。可眼里看着白莲,却心神不宁的想着身旁那人。
怀能便想,他是孔砚的时节,明明是收着法力的,怕是仍有顾忌,所以也不敢如何的肆意妄为。我那时若是与他做了这件事,宁肯不做和尚,与他去天涯海角也好,只是不分开。
他痴痴的想着那时的光景,不免心动起来,可转念却又气馁,想,我若不是妙音尊者,他还会这般的着紧么?
这样想着,便心里发苦,又想,我明明便是妙音尊者,可他言语里也没有如何的尊敬。想来还是不同,所以他这样待我。
《半扇屏》 三十四 和尚妖怪文
最近好像进入倦怠期了,什么都不想干。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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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手里的白莲消散,竟想,我若取回了法力,不知能不能胜过他去,若能教他敬我服我,不再做这孔雀王…
可转念又想,这人这样的厉害,只怕再也不会有受制于人的时候了,便仍觉着丧气。
那一池白莲片刻也采不尽,怀能取了那许多,也觉着手臂酸痛,便住了手,歇息之时,问他道,‘你方才说西天的神佛也要来看这白莲,他们看这个怎得?’
孔雀王也怔了一下,只说,‘怕是当年相厚,所以想前来一探罢。’
怀能却有些不解,心想,若是当年相厚,又如何被这人收了骨殖。想要再问,却发觉孔雀王自方才起便在凝神的看他。
怀能只觉得脸上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咳嗽一声,故意问道,‘你看我怎的?’
孔雀王这才回过神来,竟有些羞恼,片刻才又笑道,‘看你这和尚十分呆傻,与妙音尊者并无半点相似。’
怀能心里极不是滋味,却也笑着说道,‘是么,我也是极俊的和尚,只是不能与你这里那许多美人比肩罢了。若是放在人间,也是十足的好相貌。’
孔雀王冷哼一声,说,‘你这样不长记性,只是弄嘴。你在庙里的时节,难道就不曾为这个吃过苦头么?’
怀能原本闷闷不乐,可听了这句话反倒勾起怀念之情,想也不想便笑着说道,‘长老念经讲佛的时候,我只是睡觉,等他去了,我自与师兄弟们耍乐,如何会吃苦头?’
孔雀王便也笑了起来,却静了下来,只是看他。
怀能被他看得有些如坐针毡,想起两人初遇的时节,这人总是嫌自己聒噪,自那时起,这人怕是就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心里竟有些失落,便忍不住问他,‘那一日在关王庙里,你本来是要放我走的,怎么又要逼我留下?’
孔雀王不想他会问起这个,也有些惊讶,略想了想,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同他说道,‘原本是嫌你碍事,后来一想,留着以防万一也好。若是不济了,吞吃了你,好歹也撑过一时。’
怀能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出口道,‘你到如今到底吞吃了多少性命,怎么讲得这样容易,不当件事的一般。’
孔雀王眯眼看他,似乎他说了什么蠢话,见他神情认真,便冷哼一声,反问他道,‘我不去吞人,难道被人吞么?’
怀能想,不做这孔雀王,随意去哪里,只如散仙的一般过活,难道不欢喜么?
可是看着他的神情,却连这一番话也问不出来了。
孔雀王淡淡的说道,‘若只论眼数,我倒算不得最厉害的。’
怀能有些不敢接话,心里却想,便是不厉害又如何?
你看那庙门初开,人人都要争头一柱香,那些烧不到头柱香的,不也一般的过活?
孔雀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了半晌才又缓缓说道,‘当年神魔一战,族里损伤极重,厉害些的都随魔姬匿去了魔界。许多人走前便把巢里的蛋都尽数吞了,倒也十分干净,免得便宜了别人。’
怀能听得打了个哆嗦,却不敢问,难道是说那些人吞了自己的儿女不成?
孔雀王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怀能突然捉紧了他的手,笑着说道,‘你这样的威风,生来就是注定要做王的,自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孔雀王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静了片刻,竟然笑了起来,说,‘是,到了如今,三界之中,胜得过我的,怕也不多了罢?’
怀能没想到他这样大的口气,又想起这人先前说过要入神魔之道,心里便隐约有些奇怪,却不愿多想,只当这人自傲罢了。
孔雀王把他扯到怀里,也不管小舟摇荡,搂住他便亲,含住他唇舌之时,便有些笑意,亲得够了,才放开他说道,‘几时带你去看看我幼时的巢,如今仍留着的。’
怀能心跳得厉害,竟然慌乱起来,也不知是窘迫还是欢喜,只是不敢露出,便掩饰般的说着玩笑话,‘我又生不出蛋来,去那地方做什么?’
孔雀王终于大笑起来,却搂紧了他,在他耳边低声的说道,‘若是生得出才怪。’
怀能被他嘲笑,也面红起来,可心里却丝毫不恼,竟是欢喜。也不知怎么的,觉得此时便是说什么这人也是肯应的,就忍不住似的捉着了他的手臂问道,‘你非要在这里么?若是我不做和尚,也不做阿罗汉,你肯不肯与我…’
孔雀王扬眉看他,怀能便有些紧张起来,小声的问道,‘我们去寻一处山水,自去过活,你可愿意?’
《半扇屏》 三十五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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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王竟然听得失笑起来,怀能一颗心便高高悬起。
孔雀王看也不看他,便不以为然的说道,‘尊者说得什么傻话。’
怀能心里明知会是如此,可亲耳听到之时,却还是忍不住失望。
这人不肯,怀能倒也不是十分难过。就好像心口压着的巨石突地被人锤碎了一般,明明吃痛,却又觉着松了口气似的。
孔雀王说完了,却又怔了一下,便去看他,怀能便笑了起来,说,‘果然是傻话。’又若无其事般的说道,‘我有个师兄,在庙里的时节也常说我傻,教我早些出来游历。哪里想到到如今还是说些傻话,若是被他见了,只怕还是要笑我。’
孔雀王脸沉了下来,说,‘你还想着要回去么?你若是敢走,我便吞了你庙里大小僧众,半个也不留。’
怀能心一跳,便连忙说道,‘我也不过说说罢了。’顿了一下,却笑了出来,竟大着胆子去摸孔雀王的手,握住了,便说,‘我心里十分爱着殿下的,其实一丝也舍不得走。’
孔雀王果然有些惊诧,倒没有丝毫的不快,反倒动也不动的看着他,眼底的颜色变得深暗,看他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情欲。怀能被他看得浑身发热,心底便想,这桩好事,日后若是再想,只怕难了。
那一夜回去,孔雀王便要与他交欢,怀能很是顺着他,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他这样厉害,果然要五百个妻子才够。若是我走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有些想我。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唾弃自己,心道,你走了,他自与那五百个妻子快活,想你什么?
孔雀王弄得许久才算兴尽,搂着他躺了一阵儿,突然轻笑了起来,笑得够了,才亲了亲他微凉的肩头,说,‘你心里明明十分的爱我,又何必总说些要走的话?我自然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只是要听你亲口说出罢了。若是你早一日说出口,我也不教你吃这些苦。’
说完,便把他搂得紧了,下颌也抵在他肩头,竟与他紧紧的贴在一处。
怀能被他的气息弄得心神不定,正不知答什么话才好,却不想这人却已沉沉的睡了。
怀能躺在那里,想着他刚才说着的那番话,竟然笑了起来,想,真真是个妖怪,这样的自负,只当天下人都心里爱他到死似的,实在可恼可恨。
只是自己偏偏这样眼浅,就是十分的爱他,所以倒也无话可说。
又想,这人方才还说那些吓人的话,难道当我是他那些势力的族人,听了便会十分的顺从么?我同你说是万佛寺的和尚,你便信真么?也不曾问过我,还说什么吞吃我庙里大小僧众的满话,我如今走了,看你去哪里吞吃一干的僧众!
怀能听他睡得深沉,便小心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披了衣裳坐到桌前。这房里诸般物事一应俱全,桌上便有瓜果美酒。怀能取了方杯,小心的斟满了,回想着孔砚曾教他用过的咒法,仔细的念了起来。他一心要看那出山之法,果然看杯中缓缓浮出一副景象来,似乎便是那莲池深处,竟然又有一处狭缝,透着些光亮,竟不知通向哪里。
怀能将杯中的酒一气饮尽,披着衣裳坐到床边,看了他一阵儿,心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仿佛空空一片,又仿佛想了许多,只是没有头绪。孔雀王微微的动了动,脸上的神情便有些不快,怀能想,这人也不知梦到了什么,便低头下去,小心的亲了亲他的唇角,再分开时,看孔雀王的神情便柔和了些,仿佛微笑似的,带点儿得意。
怀能心里紧做一团,想,也不知他梦着什么,也不知他梦里有过我不曾。
最后又看了他一眼,便轻轻的起身,走了出去。先是躲在暗处慢慢的系着绑腿,系好了,才又沿着白日里的路径走去,一路上把僧衣也穿得整齐了。等走到莲池旁时,在池边弯身下去扯了片莲叶,心想,也不知化不化得出大物件来。
丢去水中,果然化作一叶轻舟,怀能大喜,心里想,怪不得人人要做神仙。
一脚踏了进去,也顾不得舟身摇晃,只催动着小舟直朝莲池深处行去。
《半扇屏》 三十六 和尚妖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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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底深夜,舟直行到莲池尽头,有无出处,并看不清楚。怀能折了一枝白莲,化为明灯,执在手中,果然寻到壁上有一处夹缝。怀能摸在壁上,忍住了不曾回头,侧过身去小心的挤进那狭缝中去,慢慢的朝外挪着。
等走了出去的时节,只觉得着有所不同,微微抬头去看,便看见了满天的星子,怀能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却又有些难过,丧气的低头下来,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只那轻轻的一声,便听有人喝道,‘谁?’
怀能吃惊不小,心慌意乱的四下里望去,果然看到正前方不远处有人在。那人背对着他端坐在青石之上,手里拿着一幅画正在瞧,听见响动,便转身过来,见是他,也面露讶色。
怀能也十分的震惊。原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一日前来与他说话的一抹青。
一抹青紧紧的看着他,却小心的把手中的画卷了起来,然后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这样晚了,尊者不与殿下好眠,怎会在这里?’
怀能又惊又怕,便想,他如何会在这里?
便也笑着说道,‘我夜里也睡不着,不如来看白莲。’
一抹青便笑,画轴朝那山石壁上一指,说,‘白莲只在那里,’怀能十分的心虚,正要开口,一抹青却又划了个圈儿,把画轴指着自己脚下,轻描淡写的说道,‘至于这里么…’
怀能的心便高高的吊起,一抹青看他一眼,便微笑着说道,‘此处并无他人知道,是我奉了殿下之命看守的。’
怀能心想,是要守那白莲么?却装傻说道,‘看守什么?他这样厉害,还有哪个是他的对手么?’
一抹青把画轴拿在手里,看他片刻,才说,‘殿下那样的着紧你,你怎么还要逃?’
怀能一时不知如何答他,半天才说,‘我想那富少养鸟儿,虽不是锦衣玉食,想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怎么便不肯把你给他们养?还惹了那一番祸事上身?’
一抹青被他这样反问,倒是愣了一下,似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一般,半晌才又说道,‘若是殿下晓得是我放走了你,我怕是吃罪不起。’
怀能又惊又喜,听他话里的意思已是有些松动了,便趁热打铁的说道,‘你若不说,他又如何会知道?’
一抹青似笑非笑的看他,‘他拿水镜一看便知,如何瞒得住?’
怀能答不出,僵在那里,一抹青看他一眼,突地唤他道,‘尊者。’
怀能的心便砰砰直跳,一抹青看了看手里的画轴,便说,‘你若是走了,只怕殿下震怒,一旦捉你回来,必不会善了。’
怀能反倒镇定下来了,笑着说道,‘多谢提点,我一路小心便是了。’
一抹青想了想,便把手中的画卷展开,拿给他看,说道,‘这便是妙音尊者之相,是殿下亲手所画,你看上一看,可能想得起丝毫么?’
怀能不知他是何意,只好去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