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到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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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觉得很饿,於是拨亮了烛火随手捡了本书册就著微薄的灯光转移注意力。
书刚翻过去两页,木门“吱嘎”的被人推了了开来。秋无夏一惊抬头,看见熟悉的人影手里提著雕花的食盒。来人唇边挂著招牌淡笑,一边走到桌边将食盒里的吃食样样往外端,一边瞥著眼看秋无夏的方向
“嘁,我还道是忙著看医书误了晚膳时辰,半天是坐在这里看这些诗词曲赋!”薛梓焱佯装不满的撇撇嘴,拿手上的竹筷轻敲了下白瓷碗沿儿,“快来,那些个风花雪月的可填不饱肚子!”
秋无夏微赧,脸上红了红,抿唇笑著搁下手里的书,凑到桌边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活了过来:“倒真有些饿了。”
薛梓焱好笑的伸指捏了捏他嫩软的脸颊,将竹筷塞进他手里,又拿著瓷勺盛了碗热粥送到他面前。熬得糯软的白粥上面飘著些枸杞、百合,鲜鲜的香味直勾的人食指大动。
就好像什麽东西都喜欢少年那张精致秀气的脸,每次吃饭总要粘著些在脸上。吃到一半,秋无夏在薛梓焱忍笑的注视下伸指一抹白净的面颊,一粒饭粒粘著手指,少年没想太多,伸舌舔了。一直注视著他的薛梓焱忽然开口道:“小秋快吃,吃好了再来喂饱我。”
少年一愣,举著箸的手顿了顿,微微偏头想了想,伸筷夹了一小筷咸菜,拌在舀起的一勺白粥里,递到薛梓焱唇边:“要吃麽?”
薛梓焱看著少年半懵懂的神情“噗嗤”一笑,握著少年的手将这勺粥塞回他口中,摇头笑道:“我吃过了。”
那又叫我喂饱你。秋无夏不理他,埋头吃自己的饭,忽然理解了他话里“喂饱”的含意,“轰”的一下俏脸涨的通红。
薛梓焱看著少年可爱的反应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少年按坐在膝上,咬了咬涨红的耳垂:“我看也差不多了,还是先喂我罢。”
秋无夏隐隐觉得薛梓焱今日心性有些紊乱,不管是啃咬舔弄还是捏抚揉搓,似乎都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啊──”他听见身上人几声狂乱破碎的呻吟呼喊,而後胸前的红珠猛的被人衔咬住揪扯起来,痛得他惊呼出声。
然而这一波的疼痛还未停止,身上人一反常态的粗暴,未经润泽便生生挤进了他的身体。少年猛的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嘴唇苍白颤抖,大口大口的吸著冷气。交合的地方被愈渐急速的律动撕扯著裂了开,温热的鲜血渐渐润泽了干涩。
薛梓焱还在他身上舔舐啃咬著,身体上沾粘著他的唾液,身下的疼痛让秋无夏依旧大张著嘴倒抽凉气,他忽然觉得自己像尾上岸的鱼,润泽著自己的,便是身上人的这唇这吻……
相濡以沫。
脑海中忽然划过这四个字,仓惶的流著眼泪,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却忽然又将这个笑容僵死在面上,因为他听见身上的人,用轻蔑的语气,淡淡的说
“这身体,还真是淫荡……”
淫荡……
他忽然挺起腰疯狂的去迎合身上的人,带著浅浅的绝望的,身体向後弓起,侧脸埋在枕头里,咬紧了下唇。
薛梓焱要了一遍又一遍这个“淫荡”的身体,他极尽所能的说一些淡漠的话语。在温度正炽热的床递间,他努力用轻蔑的语气降去自己心里热烫的温度。他让自己粗暴,轻浮,不可理喻,他尽可能的折辱身下人的骄傲,反正这些一开始就是他的目的。
天下人敬仰的医圣,金枝玉叶的睿王,怎麽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这本来就是个阴谋,一个要看著少年在他面前失去骄傲,变得像娈宠一样下贱低劣的阴谋。因为他是薛梓焱,存了心来害他,就要存好打算被他报复。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绕了弯路,现在再开始走回一开始设定的目的地也不晚。
只是睿王不知道,为什麽这个阴谋拖到现在,竟像久治不愈的伤口,拖得他心都隐隐的疼了……
他伸手轻抚昏睡中的少年被咬出齿印的薄唇。少年不知道,他身上一直带著浅浅的药香,刻意营造的脂粉气也掩饰不住。而那一身力道拿捏的刚好的鞭伤,更是逃不过医圣的眼睛。最早,他只是好奇这长得秀美又没有武功的少年能做什麽。後来不出所料的查出少年和京城中药王谷的分舵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联系。黎耀卿的阴谋向来是他消磨时间的最佳选择,他开始像小时候跟著师父观察喂了毒的小动物一般,细细的观察这名让他颇感兴趣的少年。他也在少年身上种下毒,这毒,名字叫温柔,他乐得一点一点去观察少年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清淡无求,渐渐变得羞赧热情。
人有时候自以为是的算准一切,却独独不把自己算进去。薛梓焱就是这样。
他那时是真心想带他走,只要他说“好”,只要他不再背叛他。可是那日,他虚掩著门睡在桌案上,手下压著没有抄写完的,是藏书阁里那本疑难杂症录的上册……
那些带了几分真心的关切,那些有了许多暧昧的温柔,一下子又被冬天的风反复吹得凉透,才升起的希冀,转眼就长成了绝望。
薛梓焱忽然不想在这张床上多待,他胡乱套好衣服,转头伸指抚了抚少年被泪水濡湿的眼睫,犹豫著探身印上一个轻吻,随即像被灼痛似的分开,声音里带著颤抖
“对啊,我怎麽可能,喜欢这麽淫荡的身体。”
像是说给秋无夏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门被谁踉跄著脚步撞开,雕花的食盒还放在桌上,热的粥菜早成了残羹冷炙,满室的热烫余韵与刮进室内的冷风激烈碰撞,绞缠在一起。泪掉了下来,分不清究竟是冷还是热。
再过了些日子,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了。
秋无夏有些畏冷,出去的少了。薛梓焱却知道,只是因为他想要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拿到了。他这几日故意更加疏忽藏书阁的防范,由著他来去进出。小福来报说,他一大清早收拾了几本书又打算出门了。薛梓焱站在角落,看著那抹月白的背影出了府门越走越远,眸光倏然冷了下来。他试著想了很多,给少年机会得到这些,接下来会怎样?离开?还是拿出另一颗“焚心”用在他身上?
两个,好像都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恨背叛,尤其恨这个人的背叛!抬起左手抚了抚右手的掌心,那块皮肉被自己的指甲刺出深深的凹痕。薛梓焱眯起一双眼,真的是时候解决这一切了。
身後深深浅浅的印著一串脚印,秋无夏回头看了看这条无人经过的巷弄。啊,原来只有他自己的脚印啊!原来来的路上,不知不觉的就留下了这麽一串痕迹……雪落在肩头,因为衣服穿得厚,体温透不出来,雪片晶莹剔透的不肯融化,伸指一抹,冰冰凉凉的直进了心里。
秋无夏有些恍惚,轻叹一声,抬脚进了眼前的药铺。转过几间院落,来到隐蔽的内室。
“紫苑师弟!”侯在内室的少年秀美不输秋无夏,一见他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紫苑”是在药王谷药王给他取的别名,药王出了名的爱用药材给徒弟、小厮取名字,他的名字还算好听,眼前这位师兄就很倒霉的排上了“黄连”,还有人参、三七什麽的,常常让人叫都叫不出口。秋无夏忽然怀念起一身湖蓝色的男子淡淡的那句“小秋”,不算暧昧,透著那麽亲切。
“师弟?师弟!”少年有些生气的嘟著嘴,一双手在秋无夏眼前摆来摆去的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啊,呃,师兄。”秋无夏这才回过神,被师兄拉著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师弟啊,师父交代的事情快办完了不?我们这就要启程回谷里了,这次回去前若还是完不成,师父难保不会生气啊!”
秋无夏垂下头,他其实知道师父可能不会怪他,但是事情确实拖的够久了。他咬咬下唇,一直拢在袖里的白皙右手拿了出来,递过一本没有写名字的书册。
“加上这本,就是我能看到的全部了。这本是师父嘱咐的‘疑难杂症录’的上册,剩下的大概在回春阁总堂,我,我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跟去。”
“跟去?”少年接过书,表情有些欣喜,边翻著手里的书边道,“这麽危险你还没待够?待我回谷和师父说说,你且找个机会就逃回来罢,反正该拿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再想办法就是。”
秋无夏不说话,仍咬了下唇,呆呆的坐著。是该回谷里了,尽管自己总是慢慢的抄,这薄薄的一本书册终究还是抄完了。留下来,除了被怀疑,还能做什麽?
淫荡……耳边响著这两个字,是呵,还能继续陪著他,在他身下,做那些……淫荡的事……
正想著,少年忽然“咦”了一声,手里的书页定在某一页上,疑惑不解的仔细研究著:“师弟,这篇,你是不是抄错了?”
“不会,我一个字一个字按照那书上抄的。”秋无夏赶紧将目光转向门外,飘忽的不敢直视师兄射来的视线。
“噢……大概这些高深的医术也不是我们理解的了得!”少年复又笑开来,把书册塞进怀里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师弟,“我明天就启程,把这些带回去给师父。师父知道了肯定高兴呢!这可抵了医圣烧他的那些宝贝药材了!可怜白芷他们也不用天天听师父念叨了,哈哈。”
秋无夏不答话,只是又再垂下头,声音轻轻的听不出情绪:“师兄,我得先回去了,回去晚了不好,那边容易起疑。”
“嗯嗯,你自个儿小心,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人来接你回谷去。”
秋无夏沿著来时的路往回走,雪下得又大了些。少年有些失神,茫然的举目望著有些灰蓝色的天,冰冰凉凉的雪片落在脸颊,冻结了深心里所能感受的温暖。
其实看起来无求的人才最是贪心,你怎麽会看不出来我想要什麽?我满心想要的,都是你的温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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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头到老【6】残局
【夏】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日更,结果一天忘记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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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残局
秋无夏在门口跺了跺脚,抖落靴底粘著的薄雪。抬脚才欲进屋,忽然胸口一阵窒闷烦乱,眼皮跳了几下,他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按住眼睛,顿了顿,才深吸了口气往屋子里进。
预感很不好,可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湖蓝色的袍子袖口襟口都滚著白绒,男子玉般的俊朗面颊隐在浅浅一片阴影中,不大的屋室中淡淡的茶香嫋嫋。看起来仍旧带些慵懒,男子一只手拢在袖里,一只手翻著桌上的一本书册,语调熟悉的淡淡
“回来了?”
“嗯。”秋无夏忽然无法再前进一步,门还敞开著,呼呼的冷风直灌进屋里,每次湖蓝色的身影一出现便会春意盎然的屋子终还是迎来了冰寒彻骨的严冬。
薛梓焱的面色冷了几分,举了举手上的书册道:“坐。”
没有应声坐下,少年立在屋中,周身轻微的颤抖。
“还是去了那家药铺?”声音还是淡淡的。
少年并不是太惊讶,只是没想到会这麽直接,难免有些愣怔:“我……阁主……”
“我这里……大概已经没什麽值得你留意的了?”
薛梓焱淡淡挑眉,看著少年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心头忽然蹿起怒意,其实,他很想听见辩解,可是少年连装傻都不会,直接将答案真相表露在面上。其实即便少年开口解释,他也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相信这些辩解,於是带些怒意又带些惶恐的,薛梓焱的语气快了起来,一句连著一句咄咄逼人:“都抄完了罢?听闻药王谷的小徒弟‘紫苑’可是过目不忘的啊!可惜了这疑难杂症录只有上册罢?要不要跟我回阁里再把下册抄了去?”
“……”秋无夏张了张唇,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惨白著脸移开视线,对著那副冰冷的面孔,他实在控制不住翻涌的情潮。这一天,揭露真相的这一天,来得太快了些。
“真好呵。”薛梓焱忽然站起身逼近,单手攥紧秋无夏的下颔,少年垂眸逃避的模样更是激起了他心头的不快,“我怎麽就没有这麽忠心的徒弟啊!?为了帮师父,甘愿被男人压在身下!”
感觉手下的身子一震,秋无夏抬起眸子,眼里满是惊讶和哀戚,仿佛不能相信这番话竟出自薛梓焱口中。水气不争气的自眼底氤氲而起,这一次先逃开目光的是薛梓焱。
“也是,这副身子,还够换这些秘籍去。”指甲掐进掌心,薛梓焱尽量冷淡的说出这些话语,转过身不再看身後人的模样。
少年的身体这回剧烈的震颤起来,张大口呼吸也无法缓解胸口的快要窒息的痛,他断断续续的自口中发出一个个“我”字,却是生若蚊呐,支离破碎。他想解释,想说若不是甘愿、若不是甘愿他又怎会……他是下作了些,尽在他身边做一些伤害著他的信任的事情,可是他也有骄傲,并不是任谁都可以……可是他最後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记起,自己在薛梓焱的心中,堪堪也就“淫荡”二字能够形容……努力撑著不掉下泪来,满心疼痛的想替自己澄清,却每想一条借口,自己首先推翻。
“我是真的想带你走的。”薛梓焱深吸了口气,“在你一次又一次把那些送给黎耀卿之前……你明明答应了我‘好’的,可是你还是把这最後一册送了出去……是了,他是你师父,我算什麽呢?”
薛梓焱最後一句话里竟然带了浓浓的悲伤,秋无夏的心,就是被这一句,揉成了碎片,纷落如屋外的雪片,冷的。
屋子里就这麽静了下来。对话不多,因为彼此都不知道说什麽。薛梓焱想装的冷淡,想刻薄,想用所有难听的语言大骂一通,可是他知道骂也没有用,骂,也不能骂回那些流逝的时光。如果他一直忍著不去揭穿会不会好一些?可是谁又能忍著手心里扎著刺而不去拔掉?
而秋无夏是没有立场说什麽,解释,或者不解释,都让他疼痛。他只能红著眼眶站著,手足无措,等著别人发落。或许,或许当惩罚加诸於他身时,他们都能释然一些?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惩罚会激烈到他无法承受……
就在他们开始希望彼此间就这麽沈默著或许可以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小福总是慌慌张张的身影闯进了房间。
“啊!哦,主子,您果然是在这。”小福吁了口气,全然没发现屋子里冰冷僵持的气氛,自顾自的往下说。
“主子您快去前厅瞧瞧吧,二殿下又差人绑著个少年来了,这回还……”小福说著,偷瞄了秋无夏一眼,“还是来换……小秋的。”
越到底下声音越小,据以往几次的经验,主子每次听完最後这句话都会玩瞬间变脸,不管当时笑得多开心,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脸黑到能拧出墨汁来。一个月也不知道要编借口挡多少回,小福都替他们家主子累。可惜宁王不累啊,到处搜罗美少年送到府上来换一个秋无夏,乐此不疲的。小福一边偷瞄他家主子的背影,一边暗暗的替主子编著回绝的借口。
却听见薛梓焱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一双眼睛波澜不兴,竟然没有跟以往每次一样黑著脸。只是从宽口的袍袖里伸出一只手,仿佛累极的朝著秋无夏挥了挥,语气平静
“你去吧。”
三个字震惊两个人。宛若三道惊雷霹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