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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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府发现你不在，正要寻你，便看到公府的家仆往回走，刚赶到就听到那些纨绔子弟在说那些难听的话。你的宝贝素儿不知道心疼你，还给你难堪，看你以后还宠不宠他！”姜缺总是这样，能报一切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轻松化。
“哈！我们回去吧！”
“嗯！这里怪冷的！”说着姜缺搂着我慢慢走回了公府。
一路上，姜缺一直杂说他在将军府遇到的好笑的事儿，半个字再没提过刚才。我知道，他去那里其实凶险万分，这些好笑的事，有九成都是他编的，见我笑不出来，也没有勉强。
府门口，沁月守在那里，看到我，突然很失望：“萧怀都找上门来了，素儿原本就顽劣，他不过是不见了一会儿而已，你怎么就那么偏心？”
这一次，她没有唤我“叔父”。
“你的事，我自然会处置妥当。”我安慰沁月道。
沁月看了姜缺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了。
府里的家仆以为我是被那些暗卫跟丢了素儿气的，丫头们来替我洗漱过后也不敢多留，而姜缺却留了下来。
我倚在床上，看着他弄好房间，吹了内间的烛火，又坐到我床边，在幽暗里抚上我的脸颊：“你睡吧，我守着你。过会儿叫你起来早朝。”
“你也去睡吧，我屋里的丫头会来叫我。”我躺下去，姜缺却没有走，也没有再说话。
屋里安静极了。
疲惫的我慢慢睡去，丝毫没有察觉姜缺是什么时候走的，等到丫头叫我起床早朝，屋里已经没有了姜缺的影子，床边也是一片冰冷。
早朝之时，众人似乎都没有异样，我仔细观察过萧家的人，他们也没有丝毫异样。
那么，到底是谁指使单纯的萧怀来蒋家谈交易的呢？
会是萧家没有致仕的庶三子么？
糊里糊涂的下了朝，我也记不清朝上到底说了什么，出了宫门，我突然想要下车走走。
看着帝都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我讶异，为何昨晚的事情不像预期那样传的沸沸扬扬？那几个仕宦子弟个个都不是正经东西，而我一路走回公府，却是一句闲话也没有听见。
大冷天的，姜缺扬着折扇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倚靠着，看到我便迎上来：“怎么不坐车里？”
“大殿上站酸了，走两步也好活动活动。”我答。
随后和姜缺一起回了府。
“你昨天查到什么？”我问。
姜缺十分自信地笑着：“他们老将军和将军夫人都不知道，不过，那个萧恪倒是个有心的。”
“果然是他！”我拍案说道，“他想要做什么？”
姜缺摇头：“这个还不知道，不过萧恪虽然有几分筹谋，却不像是个要成大事的人，应该说，他虽然身为庶子，萧家如今的声势之下，却没有致仕，以他的才华来讲，是说不通的。”
“如果真正想要马场的人是他，那他能用来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是如何说通萧怀的？萧怀虽然单纯，却是十分的固执，若不然，也不会记仇至今也没有碰过沁月。”
“萧恪的心思藏得很深，差不多和你得宝贝素儿一样深。”姜缺随意翻着我书案上的书。
但他这句话，却让我深思了。
素儿，藏的很深么？
姜缺好似看出我的疑虑，笑道：“有时候，你这个舅舅，还不如我这个外人了解你得宝贝素儿。”
昨晚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姜缺却是丝毫不在意，好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一样，那么平静地，带着几分酸气地跟我讨论素儿。
“哦？”
姜缺放下书走近，笑得温软如水：“你的宝贝素儿其实只是把顽劣当成是伪装，他真正的心思，你想过么？”
说实话，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想过，素儿会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我一直以为，像素儿那样，尽管那样荒唐顽劣，但至少，我看到地是他真实的模样，不像帝都其他的人，面上带着笑，背地里□□一刀。
“那你知道什么？”我问。
“我呀？你猜啊，猜中了我就告诉你！”姜缺靠过来笑着。
“我不猜！”
“那好吧，我其实也就知道，他在暗地里把你们家的马场管理的井井有条。”
我很少去马场，每次去，都没有看到差错，渐渐地，也就放心任由着它，可我却不知道，是素儿的功劳。
我正当欣慰的时候，却听到家仆回话，说京兆尹派人来，说请素儿去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我当时一惊，便快步去了大厅，我便问那个差官，是怎么回事。
差官谦恭地行了礼道：“今早开城门的时候，进城的百姓报案，说城外死了四个人，大人派人去查看，发现有太长卿家的七少爷、光禄大夫家的四少爷、折冲都尉家的二少爷和安亲王府典军家的八少爷，此四位少爷都是昨晚与公爷家的少爷出去玩乐，我们大人的意思是，请素儿少爷去问问话。”
我赫然一惊，那四个人，不就是昨晚的那四个么？惊诧又怀疑的我看向了姜缺，姜缺却一脸迷茫的摇头，我朝那个差官说道：“敢问仵作可验出了死亡时间？”
差官答：“约是今晨寅时中刻间。”
“昨晚素儿失踪，我曾请过京兆尹大人协助寻找，最后是在子时的时候便找到，并且昨晚看到素儿的也有京兆尹的人，还请差官将这项消息回禀，素儿顽劣，一早便出去了，我这就差人将他找回来，去给京兆尹大人回话。”我说道，京兆尹的人手很多，但他不一定知道昨晚的事情，而且我虽然是让家仆拿了令牌去请京兆尹襄助，但应允的差不多是京兆尹的几个心腹，这点小事通常也懒得回报京兆尹。
“麻烦公爷了，小的定当回禀。”
送走了差官，我看着姜缺：“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承认，你睡着以后我去找过那几个娃娃，不过没找到，谁知道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姜缺一脸无辜，却不像是撒谎。
“好了，我会差人去探听杀人的手法。”说着，我问家仆，“素儿哪儿去了？”
家仆答：“少爷昨晚……没有回来。”
我一愣，这下可严重了。
昨夜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回来以后就没有再管素儿，但若京兆尹查出素儿压根儿没有回来，那他的嫌疑就大了。
“马上找到他！”我发话，家仆应声便速速离开了。
姜缺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你的宝贝素儿不会有事。”
他那样安定的眼神中，我却好似看到了一丝的不寻常，那一瞬间，好像姜缺知道了什么，但旋即消失无踪的异常和心里的焦急让我一时无从问起，忘了问起。
找到素儿的时候，是午间。
家仆回话说，素儿昨晚去了马场，已经到京兆尹回过话了，并且国子监家的小少爷和素儿一起，证明了那四个人死的时候，素儿并不在场。
而去京兆尹那里探听的人回话说，杀人的手法很奇怪，致命之伤不是钝器，但他们的身上却满是钝器伤痕。致使他们丧命的，是已经碎裂的心脏。
“你能看出是什么人的手法么？”我问姜缺，这样的杀人手段，很明显是武功修为极高的江湖人。我突然庆幸，素儿是去了马场，而不是和那四个人一起。
“火莲教。”姜缺冷静的说道。
我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是近十来年崛起的，起势力已经与当初两大巨擘龙魂水涯和韵阁并驾齐驱，姜缺也说过，如今的武林局势乃是三足鼎立。
“他们四个人不过是帝都的纨绔子弟，平时出了得罪一些小老百姓以外，应该不会接触道什么江湖人。”我分析道。
而姜缺也难得正经：“更奇怪的是，他们其实并不是经常在一起玩乐，准确的说，他们都各自有自己最常在一起的玩伴，那一天的齐聚，只是一个巧合，如果是仇杀，那也太奇怪了！”
“那会不会是误杀？”我说道，“只是那个时候，城门已经落钥，他们又是如何躲过守城卫兵而翻过去的？或者，是那个凶手把他们扔出去的？可是，一般的江湖人，杀了热就杀了，何必多此一举？”
“我断定……”姜缺斩钉截铁地说着，我抬头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突然一笑，戏谑地说，“这会是一件无头公案。”
“我不管它有头无头，只要不把素儿扯进去，我也懒得管，如今还有沁月的事没有处理呢！”
“沁月小姐的事情，我已经有眉目了。”姜缺慢慢坐过来，眉眼暧昧。
“说吧！”
“沁月小姐的相好……他，是那个来查案的上官氏。”姜缺轻柔地说着，我却是一惊，难怪沁月不肯说孩子是谁的。
“接着说！”
姜缺又坐近了些，干脆抱着我的腰伏在我肩上，浓郁的桂花香弥漫的空气里：“那个人叫上官谏儒，虽是旁支，却是沧澜上官氏族中难得的人才，这次因为受上官氏家主派遣，来调查上官恒的事情，一来帝都，他便去见了沁月小姐，可见两人的关系非是一朝一夕，后来，他去了忠宁伯府，之后又消失了。”
“他查到了什么？”我问，我记得，姜缺说，那个人来的目的，一是上官恒，二是素儿。
“查到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估计也就这几天，他会再浮出来。”姜缺慵懒的说着，“对了，我在将军府还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很有趣的事。”
“嗯？”
“温柔姑娘居然被软禁在了萧家老二萧恺的手上。”
“什么？”我大惊，我虽然不知道温柔姑娘的武功如何，但他能够子啊武林行走十多年都安然无事，却被一个丝毫没有江湖经验的世家子弟软禁，着实令人怀疑。
姜缺轻轻一笑：“我不知道温柔姑娘到底因为什么受制于萧恺，不过我知道，萧恺是看中了温柔姑娘的美貌。”
“那温柔姑娘发现你了么？”我问。
姜缺点头：“她看到我的时候只是朝我笑了笑。”
“她会不会和你一样，故意被抓住的？”我又问，以温柔姑娘的才智，应该不会轻易就受制于人。
姜缺却扯着我的耳朵：“温柔姑娘那么想要找到疏衡，知道了消息，又岂会轻易耽搁时间？”
“也是！那你救她么？”
“我呀？”姜缺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小声说着，“我等着看戏呢！”
“啊？”我不解。
“萧恺不是喜欢温柔姑娘么？我就等着看，他和温柔姑娘洞房花烛……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深秋阴雨，惹得身上寒津津的，我让丫头关好了窗户，素儿身边跟着的丫头却跑过来。
“什么事？”我问。
那个小丫头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两下，支支吾吾地小声回话：“回……回公爷，少爷请……请公爷过去……”
“我没空！你去吧！”
然，那个小丫头抬头看了看我，又道：“公爷……少爷说……如果奴婢请不到公爷，那就……就要将奴婢……卖……卖给人牙子……不止奴婢，连同少爷新买的那几个孩子……发卖到相公堂子里去……”
丫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却是越听越清楚。
“他什么时候买的孩子？有几个？多大了？”我问。
“回公爷……好像有八个……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告诉她，我一会儿就去！”
“是！”丫头如临大赦地走了。
看完公文，我便往素儿那里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素儿在呵斥他们，但平素伺候杂素儿身边的那些家仆都被赶到了院门外头远远的守着。
“你要做什么？”我负手立在素儿面前。
素儿端庄的脸上浮出轻薄的笑意：“你看看这些孩子，还入眼么？”
“府里不需要多余的下人！”
“诶！他们可不是下人！”素儿说着拉着我到了内室，内室里还有三四个更为标致的孩子，“你看，着都是为你准备的！如何？”
“你到底想要荒唐道什么地步！”我喝道，那些孩子个个吓得跪了一地。
素儿没有理我，弯腰提起一个小海的衣服做了俄格出去的手势，他们就都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我荒唐么？哈哈！我想，你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想啊，为什么呢？后来我知道了，你不是喜欢我，你是喜欢孩子……”素儿悠然的关好门。
“住口！”我怒喝，素儿为何会变成这样？
而素儿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着：“我也是会替你着想的，你每天都对着那个东西，难免会腻嘛！那些孩子都是给你调节调节心情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去寻更标致的来，如何？我这样，算不算对你很好啊？”
“将他们的卖身契交出来，发卖到别家去！”我心里气急，却还记极力维持着镇定。
素儿一挑眉：“好啊！你用缺心眼儿的卖身契跟我换，一个换十几个，你不吃亏！”
“你到底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
“我说过，我讨厌他！我想要杀了他！”素儿咬牙切齿，这幅模样，让我想起了那天夜里的素儿，却在心里对自己讽刺的笑着。
“那你也讨厌我，要杀了我么？”
素儿头一次话道嘴边没有说出来，瞥开眼睛走了两步，才说道：“你如果再让他呆在身边，我会！”
“这倒是稀奇了！你不愿意看，可以去你父亲那里住着！”我讽道。
“我父亲？我父亲是谁？柳即生还是上官恒？我活了十五年，我只有名，没有姓！他们都叫我‘素儿少爷’，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到底该姓什么！你说呢？我到底该姓什么？姓蒋？姓柳？还是姓上官？”素儿失笑，无奈地说着。
“等时机成熟，我会让你成为蒋氏的家主。”我说道，这也是我多年来筹谋的事情。
“这话你说过了，我也说过，没有你，我拿这个破家业干嘛！”素儿说着，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可我，却不会再让自己陷入情迷。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握住了权柄，才会有人听你说话。”我没有像那天我晚上那样，而是冷静地劝导素儿，我不能确定，素儿是不是要故技重施，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控制自己，那局面将更加难堪，我和素儿，将会更加尴尬。
“等我长大了？呵！等你把蒋氏交给我，然后和那个缺心眼儿逍遥快意去了么？你们凭什么？你只能和我在一起！我们家容不下他！”素儿没有看我，我却感觉得到他的轻蔑。
“对！我就是要和他一起天涯相随！”
“不行！”素儿吼道，一把抱住我，将我推到在地，冷硬的地板摔得骨头疼，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素儿便吻了上来。
我使劲推开他：“够了！”
素儿又压过来：“不够！你和那个东西在床上的时候也说‘够了’么？他怎么会够？我也不够！”
“你见过？”我冷哼一声。
素儿瞥向一边：“呸！那种下作东西！本少爷怕看过听过了变瞎子、变聋子！”
“没见过就不要妄下定论！”我趁他不注意，将他推开，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你以为我蠢到会上两次当么？”
素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我：“你以为我那天晚上的话都是假话么？”
我瞥开视线：“真假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不是喜欢我么？”素儿问，话语中带着丝丝失落。
我蹲下看着他：“没错！我是喜欢你，我如今所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那你让他走！”素儿抢话道。
“让他走？你知道你如今玩乐的钱哪儿来的么？都是他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