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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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唇边的弧度一直不变,傲慢中带着冷漠,还有几不可见的讥讽。
没有一球遗漏,全部打回去。
到目前为止,他以三比五落后于迹部,如今是第六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切原暴跳如雷。
“你的弱点,我已经全部看清了。”迹部的声音永远华丽,充满了让人不敢逼视的气魄,“在不规则发球的时候,手指用力的程度不一样……就是用那个来控制球路的……对吧。”他说得无比自信和肯定。
“被看穿了……”切原心底油然而生一丝恐惧。
这就是……冰帝的帝王吗!
越来越急躁,朦胧间他仿佛看到了将来训练到死的自己的惨象……一不小心用力大了,球被高高挑起。
迹部目光一凝,纵身跳起。
挥拍扣杀!
正好击中了切原手里球拍的手柄,切原的球拍掉了。
接踵而来的第二个扣杀重重打在地面,结束了比赛。
“破灭的轮舞曲。”迹部挑眉,高傲地宣布,“切原,你输了。”
“啊————迹部大人!!!”满场高亢的欢呼,震耳欲聋。
“赤也,回去以后,十倍的训练量。”休息区中,幸村对着满头大汗的切原笑靥如花。
切原扑地。
剩下的就没有悬念了,冰帝的部长,一个头发染成白黑二色的三年生,虽然技术也还算不错,但是在柳的数据网球之下,很快就一败涂地,以二比六的成绩。冰帝的监督并没有责怪什么,冰帝的队员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太多遗憾,毕竟从上场之后,双方实力的差距就已经一目了然了。
迹部站在观众席前,所有的正选一致低头,像是在道歉的样子,而迹部只是扬起个高傲的笑容,说了几句什么,气氛一下子就从沮丧转变为振奋……所以,大概是鼓励之类的吧。
于是,立海大获得关东大赛的冠军,冰帝其次。
与对方队员鞠躬道别以后,丸井跳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吹泡泡,一边收拾东西。
“呐,给你。”冷不防一个嵌着新鲜草莓的奶油蛋糕探到他的鼻子下面。
丸井愣愣地抬头,正看见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是抢了他烤鱼的娃娃脸少年。
“……谁要你的东西啊。”丸井偷偷咽下一口口水,故意板起脸背过身子继续收拾。坚决不跟抢劫犯说话,坚决不要!
慈郎有点伤脑筋地抓抓头发:“丸井,你不喜欢吃吗?明明看到你在比赛之前很喜欢吃的啊,我特意给你留的……真的很好吃哦,是我们那里最有名的蛋糕店做的。”他想了想,用小叉子挑起一块送到丸井嘴边,“要不然,你先尝一口好不好?”
丸井看了又看,鼻子里不停传来奶香的诱惑。
怎么办,看起来真的好好吃的样子……而且牛奶的鲜味好浓哦,草莓也这么漂亮……
心里反复地挣扎了很久,慈郎竟然也就任凭丸井发呆,一直伸着手臂杵在那里不动。
终于绷不住了……
丸井小心地把蛋糕舔进口中,认真地品尝,下一刻两眼放光,一把夺过慈郎手里的盘子,大口大口地吃。
慈郎很高兴。
“呐呐,文太,吃了我的蛋糕就要跟我做朋友哦~”
“嗯嗯。”猛吃的人完全没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变化。
“呐呐,文太,以后要经常陪我打网球哦~”
“嗯嗯。”全然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呐呐,文太,这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嗯嗯。”已经不懂得拒绝了。
“呐呐,文太,告诉我你的电话好不好?”
“嗯嗯。”根本没察觉对方的问题……
这时候,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少年笑嘻嘻地探过脸:“丸井的电话是********”
“啊,谢谢你!”慈郎非常开心,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文太,我们星期天见啊~”
“嗯……嗯……”埋头苦吃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诶诶诶诶诶?谁答应你了啊啊啊啊啊!”
慈郎跑远了,什么也没听到。
不远处,殷红长发的少年与蓝紫色头发的少年相视而笑。
“看样子,丸井君交到好朋友了呢。”
“嗯,很有趣的朋友。”
电车之上
“真是个好天气啊……”相貌秀美的少年坐在奶茶店透明的落地窗前,托着下巴看向外面的人流,“但是大家还真是忙碌呢。”
他对面的文雅少年用勺子轻轻搅拌自己的咖啡,然后缓缓地啜一口,抬头,微笑:“所以,幸村君找我出来发了这么久的呆……就是为了说这句话么。”
“诶?我以为我的目的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呀~”幸村回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的经理,“南野君这样装糊涂,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秀一怔住,然后无力叹气,他的记忆回到今天早上——
关东大赛结束后,颇有一段时间的空档,立海大虽然得了冠军,可其间所作的一系列训练也是不容小觑的,于是部长大人难得大发慈悲,在接下来的周末里,放了全体部员整整一天的休假。
秀一回去以后的每晚都会陪着自己的母亲出门散步,看着自家妈妈日渐隆起的小腹,心里有说不出的温馨之感,并且决定在休假当日一定要帮助母亲大人好好地收拾一下屋子什么的……然而,那天清晨,秀一还在被子里缠绵着,悦耳的手机铃声便将他活生生叫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秀一无意识地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幸村君……你一大早扰人清梦是想做什么的?”
电话那边传来低缓悦耳的男声,还有几声轻笑:“抱歉抱歉,我本来以为南野君早已起床了来着。”
秀一看一下时间,五点半,再一扭头,天边还只是微微发白。
“……幸村君,是你起来太早了。”
幸村没有说话,秀一能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在话筒中传来,突然也不想说话了。就这么静默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秀一先开口。
“好了,幸村君,你找我有事吗?”此时的秀一已然恢复常态,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
幸村的声音变得很欢快:“南野君不睡了吧?”
“嗯。”秀一应一声。被这么一吵,的确是睡不着了的。
“那么,今天陪我出去走走吧?”幸村邀请道。
“呃。”秀一怔然,旋即揉一下眉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休假?”
幸村低低地笑:“南野君,不是找你商量网球部的事情,而是以私人名义的邀约……朋友之间相约出去是很自然的事情,不是吗。”
这么说倒也没错……自从答应与幸村好好相处以后,严格说来,两个人应该就算是朋友了。在那之后第一次的邀请,不答应,似乎不太好……
于是秀一点头:“好吧,不过稍微要晚一点,在家里有点事情。”帮着妈妈把屋里屋外清理一遍以后,剩下的时间还是空闲着的。
幸村那边似乎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他顿了顿,又说,“九点整,在街头网球场对面的奶茶厅见面,可以么?”
“嗯,到时见。”秀一答应了,“先挂了。”
回忆结束。
等做完家务的秀一来到奶茶店的时候,幸村已经找了靠窗的位置坐好了,杯子里的茶水没有热气冒出,一看就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然后就是半天的安静,和幸村时不时对天气啊、人群啊、路过的小朋友啊……的感叹。
“所以说,幸村君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陪着发呆?”秀一仔细回想了手机中两人的对话,“我不记得幸村君有明白说过呐。”
幸村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他的经理身上,柔柔一笑:“南野君的咖啡我请了……作为回报,南野君跟我一起去一趟东京吧。”
我们,似乎,刚从东京回来……啊。秀一再次怔住。
电车上人不少,没有空位,连过道上都站了一些人。
两名相貌出色的少年并肩坐在车子靠前方的侧面,一个秀美一个文雅,一人插着一个耳机听歌。
不用说,正是赶往东京的幸村和秀一了。
秀一闭着眼,身体往后仰躺,倚在椅背上,神情很闲适。
从上车以后,幸村就笑吟吟地递上耳机一枚,说是因为路程会比较远的缘故,听一听歌会比较不无聊什么的……秀一想一想没有推却,耳边一直传来轻柔舒缓的轻音乐,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
幸村则是拿出本书,一边听歌一边翻看,面上的表情很平和。
两个人在车上自成空间,气氛很安谧很良好。
某个站点停车的时候,颤颤巍巍走上来个枯瘦的老头儿,因为个子矮小,怎么样也够不到上面的拉环,若是车子启动了,怕是会立刻摔倒。
幸村站起身让座,耳机突然掉下的秀一睁开眼见到,冲幸村笑笑,也站起来帮着把那老头儿扶着坐下。
“啊。”那老头儿的反应有点迟钝,都坐好了才慢慢抬头,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喀喀”声,“谢、谢谢、啊。”
“不用谢。”秀一对他温和地笑,肩膀上感到一股压力,是幸村,他把秀一按了重新让他坐下去。
本来车子就要发动了的,却突然推推搡搡走上来好几个样子凶狠的青年人,在车门口堵成一团,大肆笑闹着,说一些不入流的自以为很厉害的狂言妄语,让整个车厢都变得乌烟瘴气。
看那架势就知道是不良少年,说不定身上还带着锋利的锐器什么的,而且身形很剽悍,拳头应该也很厉害吧……车里的乘客不约而同地这样想着。
秀一被喧闹声吵到,皱一皱眉,幸村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他眼里,秀一看到了一抹淡淡的不耐。
本来忍一路也就过去了,可那群不良少年中的一个喽啰在车厢里扫了几眼,就不怀好意地走了过来……停在老头儿前面。
“喂,欧吉桑!”他左手捏右拳,指节“咔吧咔吧”地响,作出一副威胁的姿态,“你在这里很安逸嘛!”
老头儿脑子有点迟钝,他抬眼,眼里的光混沌不清,像是看不清面前人一般:“啊、啊。”
那喽啰拉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几个刚跑完很长的路,现在都累得很……欧吉桑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应该体恤一下青少年,对不对?”
“啊、哈?”老头似乎并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行动依然迟缓。
“死老头,你不要给我装傻!啊?!”那喽啰面子上挂不住了,大步一跨冲上前来,“给我让位!”他身手就要往老头儿的胳膊上抓去——
“啪!”肉体相触的清脆声响。
喽啰捂住被人打得生疼的手背,正好看见挡在老头儿面前的美少年,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怀好意地嘲笑:“你这么弱的家伙也学人家多管闲事吗?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他后面那些不良少年也是一个劲儿地起哄。
是幸村拍开了这人的手,此刻把老头儿护得严严实实,他挺直背脊跟喽啰对峙着,久久不动,眼神冰冷。
喽啰恼羞成怒,一巴掌朝幸村打过去……
“弱?”幸村冷哼一声,唇边的弧度更扩大了些,声音却是无比柔和,“你在说你自己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一把握住喽啰的手腕反扭,只听到骨节发出“喀”的一声,那喽啰顿时呼天抢地地惨叫。
“痛痛痛痛死了!你这个混蛋给我放手啊!”
“好啊,没问题。”幸村如他所愿,笑着松手,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喽啰的手妥啦着,很明显脱臼了。
“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见大爷我被人整了吗!”喽啰忿恨地回头怒吼,“妈的疼死我了!”
他那几个同伴也从刚才一幕反应过来,好几个一起往这边包围。
“哎呦哎呦!”
“什么东西啊!”
“谁在暗算大爷我的?!”
又是一连串的呼痛和肉体坠地的声音。
秀一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伸脚把人绊倒,让他们齐齐摔个大马趴:“欺负老人可不是良好的美德啊,这位同学。”他面上难得笼了一层寒霜,两手插在兜里靠在扶栏上,漠然俯视地下的人,碧绿的眸子里透出一点冷酷的感情,“给我滚开!”
谁也想不到这姿容秀雅的少年会突然说出这样严厉的话,包括幸村在内,都微微怔了一怔。
也许是被吓到了,那群不良少年之间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你们不要太嚣张!”电车到站,几个不良少年匆匆逃了下去,走时还不忘扔下一句狠话,真真让人嗤之以鼻。
秀一身上的冷漠气息一下子散去,他稍微低下头,对受惊了的老头儿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老爷爷,没事了,请安心吧。”
“谢、谢。”老头儿口齿不清地说道。
秀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
幸村以“我让南野君陪我过来已经很强人所难了所以更不能让南野君不舒服”……的理由还是让了秀一坐,自己则站在他前方与其面对面,略犹豫一下,才轻笑着开口:“真没想到,南野君刚刚会……”
秀一愣了愣想起刚才的举动,脸上泛出一点红色,微微撇头:“不尊敬长者的败类不值得原谅……我只是讨厌这种人罢了。”
两人闲聊几句,车子慢慢地驶进了东京范围。
老头儿下车的时候,冲秀一和幸村两人缓慢却坚定地挥了挥手道别,秀一瞥见车下路旁等待着的几个少年——他们正很小心地扶着这位瘦小的老头儿生怕他跌倒,口中“啊”一声:“这些人是……六角中的?”
“嗯,这位老爷爷是他们的教练吧。”幸村笑了笑。
秀一回忆一下,他也想起来了,当时跟六角中比赛的时候,坐在那边休息区的好像就是这位爷爷,于是微笑:“好像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收到关于“日本是否给老人让座”的问题,所以我去百度了一下,具体说法不一,不过有人讲过给七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让座对方可能会感激,六角中的老爷爷看样子有那么老了的说,于是在此应该能够说通。不过我还是把具体称呼改了一下,用“长者”来形容也许比“老人”更为礼貌一些吧。
工作又见工作
东京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幸村和秀一走下车,抬手遮一下外面刺眼的阳光,车内的冷气猛地散去,很快被热气包裹,额上也泛起许多细密的汗珠。
于是一齐找了个冰饮店坐了休息。
相对无声地吃完一客冰激凌,秀一抬头,十指交叉搁在桌上,微笑:“幸村君,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邀我的真正目的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约会啊约会。”幸村的笑容也异常美丽。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喜欢把事情说得那么暧昧……不过秀一也习惯了幸村的做派,完全不受影响的:“哦?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约会需要到东京这么远呢?”他微微偏头,“著名风景点吗?远足吗?登山吗?呀……不管哪一种,让幸村君这么破费都很让人不好意思呐~”
“南野君……”幸村摇摇头失笑,也不卖关子了,“其实我是接了工作来的。”
“诶?”秀一哑然,接着强忍着痛揍面前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挤出个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