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次冰期(hp)-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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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特。”低沉丝滑的声音缓慢流淌在空气里，斯内普检查完男孩的魔药之后，深深注视着他。
　　小小的男孩站在书桌前，乖巧地低垂双眼，碧绿色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如同一直以来的样子。
　　“你会说话。”过了仿佛很久，魔药大师说。
　　男孩点了点头。
　　“为什么从来不说。”
　　沉默，然后哈利写下：有区别吗？又没人能听懂。
　　“发生了什么？”
　　哈利突然抬起眼，碧绿的双眸深深望进教授黑曜石般的眼睛，不久后再度垂下。同时，斯内普皱眉更深。
　　“今天没有工作，滚回你的宿舍去。”
　　沉默一瞬，哈利如往常那样鞠躬后离开。
　　斯内普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头脑里只剩下一片深沉浓郁的黑暗——这是他两次在男孩脑中看到的、唯一的景象。
　　只是这一次，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点微弱的影像，非常模糊，似乎，是某个人的微笑，笑容邪魅。
　　———————
　　年末晚宴上的庆祝另大部分人都忘记了还有期末考试这回事。成绩公布后，哈利不出意外地成了全校第一——真的是全校第一，因为他是100年来第二个一年级的全科满分。德拉科和赫敏很意外地居然平分，共同分担了年级第二——铂金小龙的变形术有缺陷而格兰芬多小母狮在魔药考试中因为一个操作失误被狠狠扣了分。
　　火车上，哈利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书，对面的菲利普斯捧着自己的成绩单——基本上都是低空飞过，因为这他被同年级的同学嘲笑了很久，毕竟一个拉文克劳居然的成绩单上居然没有一个O，实在太丢人了——不停哀叹着。德拉科去了斯莱特林专用包间而赫敏也要和格兰芬多朋友们坐在一起。期间他们来哈利这里串了门，但因为阳光明媚，哈利并没有从书本里出来。
　　“哈利。”德拉科不得已坐到他身边很不斯莱特林地用力拍了他一下，“我父亲让我来问你，暑假是否愿意去马尔福庄园小住几日。”
　　哈利思考了一下，写道：姨妈家就很好。看到铂金男孩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他又加了一句：让人放心。
　　愣了一下，德拉科露出完美的贵族笑容，让哈利一下子想起某个圣诞之夜找到他的男人。
　　“即然这样，我会回去告知父亲。祝你暑假愉快。不过，我想必要的通信应该不会令人担忧吧。”
　　哈利微笑着点点头。
　　火车渐渐停下，哈利书收进箱子，穿过9又3/4站台。德斯礼一家正远远站着等他。哈利推着箱子走过去，帮着把箱子放进汽车后备箱。
　　阳光很好，哈利眯着眼睛抬起头。几乎立刻，他坐进了德斯礼家的车。汽车排出一阵烟雾，模糊了后面


☆、番外

　　番外
　　很多年后，他依然能想起那一地的月光，细碎的光点凌乱在灰蒙蒙的水泥地板上，暗夜中泛起巨大的苍凉。夏季潮湿粘腻的风透过破裂的窗钻进来，掠过他单薄瘦削的身体撞碎在斑驳的墙上，再从不同的方向跑回窗外，没有停留。
　　没有人为他停留，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他一直讨厌月光，讨厌那铺展在地上破碎成殇的苍白光点，密密麻麻，如同曾经占满全身全心、然后深深埋葬的疼痛。
　　痛到麻木，痛到，不会再痛。
　　可是有些东西，怎么，都不会改变。很久以后，他已经习惯了在最深的夜晚，静静地靠在书桌后的扶手椅里，杯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就这样，与周围的事物一起沉寂。
　　壁炉里燃烧着不灭的火，整个房间干燥舒爽，他可以一整晚一整晚坐在书房，旁边的卧室只是摆设。
　　窗帘总是拉得很严实，没有一丝光亮可以透出去，没有一丝光亮可以投进来。
　　没有人会去质疑他。他是他们的王。他们只知道他最讨厌月光，那种冰冷破碎的光芒，永远不会出现在他所在的地方。
　　后来，他开始杀戮，开始倾听别人惨烈绝望的呼喊。鲜血渐渐浸染他的双眼，在那里沉淀出凝固的暗红。在那一片血色里，没有任何白色的斑驳。
　　后来的后来，他不得不潜藏到深深的密林里，以游魂的状态。深夜的月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树叶投射到地上碎成千片，夏季潮湿粘腻的风夹杂着动物尸体腐烂的气味，穿过他的身边奔向远方，依然，没有任何迟疑和停留。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想起孤儿院那间黑暗破败的禁闭室，想起那些死在冰凉水泥地上的光芒，想起抱紧膝盖蜷缩在墙角迟迟不敢睡去的柔弱生命。
　　那些拼命想要忘记、却总也纠缠不清的、名为记忆的东西。
　　无聊而让人厌烦，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因此他越发讨厌这些斑驳在地上的苍白，于是附身到低贱的动物身上，躲到深深的洞里。
　　看不见，也就想不起来。
　　所谓救赎只是骗骗小孩子的美好童话，他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一直这样骗别人也骗自己，渐渐地，就真的这么相信了。
　　毕竟，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在他身边停留。成功就紧跟在他身后，失败，就断绝一切关联，仿佛从未认识过。
　　不然，他又何必在那片没有尽头的森林里，苦苦煎熬10载寒暑。
　　直到无意碰到一个人，才得以逃脱这永无止境的生活，才得以逃脱，那满地的刺骨冰凉。
　　时隔36年，再次，回到霍格沃茨，以俯身在一个教授身上的方式，回到，他唯一的家。
　　他唯一的家。11岁的时候进来，17岁的时候离开，然后，再没回来过的地方。
　　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教授办公室，拥有温暖如春的壁炉，干燥舒爽如同曾经自己亲手布置的书房。没有窗，也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光亮投射进来。
　　可是依然无法入睡。闭上眼，就会看到月光，他最讨厌的、破碎斑驳的月光。多年以后，依然让人无法忍受。
　　拿到魔法石的那个晚上，他很兴奋，十几年来第一次那么兴奋。不断地想象着重新得到身体之后要做些什么，重生的喜悦让他似乎可以忍受那些虽在静谧走廊上的光点。
　　奇洛也很兴奋，因为终于得到可以向自己的主人邀功请赏的机会，以至于没有注意前方的路——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在这样宁静的黑夜里，还会碰到违反校规夜游的学生。
　　清澈的童音在这样的安静中坠落，却并不显得突兀。他在寂静中仔细分辨，却想不起谁拥有这般干净甜美如幼童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攻击，男孩抢走了手中的魔法石。还没来得及愤怒，他被推倒在地，浅浅的温热气流透过奇洛的头巾落到他的脸上。接着，从窗外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原来，所谓的魔法石，只不过是一场早已设计好的阴谋。
　　他躺在地上，隔着头巾无法看到身上男孩的容貌。他可以感到男孩正努力伸展自己的身体，周围是玻璃落地的声音，但没有一片落到他的身上。他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消散在夏季熟悉却从未喜欢过的空气里。
　　心里有些东西开始翻搅，一些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也因此，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一切重回宁静。然后，男孩伸手拉起他——或者说是拉起他的寄宿者。
　　清澈的嗓音再次响起，和刚才一样简单的音节，一种他没听过的语言。这是手心里传来一阵温暖——简单而有效的一种快速检查身体状况的咒语。
　　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震撼，波浪洪涛般席卷而来转瞬即逝。
　　这是……关心吗？
　　从没有体会过，也因此没有概念。他只是迷惑，在男孩离开了似乎很久以后，望着被窗户切割整齐的月光，迷惑着，没有意识到头巾已经被扯掉，自己一生的敌人正站在自己对面，手上的工具即将签下别人的死亡。
　　再次回到游魂的状态，再次回到熟悉的森林里。森林深处黑暗静谧，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向铺满落叶的地面。
　　然后他会想起那天晚上，细碎的月光铺满靠窗那半边走廊，苍白冰凉一如从前，只是上面多了一点点鲜红的色彩。
　　那是，他所记得的，唯一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更V殿番外一篇，本来想作为圣诞贺文的，结果还是没来得及……默……但依然作为圣诞贺文，虽然貌似沉重了那么一点点……
　　然后宣布CP投票结果。在宣布之前事先声明：
　　首先，CP定了以后，必然会有一部分人不满，偶要说的是，其实文案上已经写了，本文感情戏不多，而且说实话上半部（到小哈过完四年级为止）没什么好发展的，而且就算CP定下来，另两个家伙（尤其是CP投票落选那位）跟小哈还是会有大量暧昧戏～
　　其次，如果实在对CP不满的大大，请不要扔砖头，毕竟偶辛辛苦苦码文也是很不容易的不能因为CP不合您口味就扔砖是吧，毕竟JJ上面CP不合您口味的应该要比合您口味的多得多……不满的大大请直接点右上角红色叉叉，偶只能很遗憾地欢送您……当然对依然留下的大大偶表达深切的感激之情……
　　第三，搞次投票炸出很多潜水BW的大大啊……偶当然不介意您BW，但是偶发现有些大大对肉类食品比较热衷。在此声明，此文为素菜文，毕竟连感情戏都不多就更不用说做点和谐的事情了……所以很介意清汤寡水的大大请走右上角红色叉叉通道……（其实偶估计也不会特别清汤寡水，偶也不知道这篇文会和谐到什么程度，但肯定是不会有细节描写的……）
　　最后，不管将要走的还是会留下来继续支持偶的，祝大大们圣诞快乐，新年快乐！谢谢大家这么多日子来不离不弃的支持！
　　下面公布投票结果：
　　截止到12。25日凌晨0：00分，投票总计如下（去除了重复投票和用小号投票的票数（表问偶是怎么知道有人用小号的））：VH：87票，AM：7票，SH：72票
　　因此本文正是设定CP为VH。至于教授和某执事君是否要配对，偶会根据故事发展情节再定，但这两只肯定都是会为小哈付出很多的……
　　另：因为V殿毕竟曾经很对不起小哈，所以后面对他可能会有点虐（小虐怡情……），但偶是亲妈，所以不会很虐的！（请跟偶说十遍：偶是亲妈～）
　　最后最后：虽然迟到了一点，祝yukyuchui生日快乐！谢谢您一直的支持和认真码的所有评论！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凌晨）还有一更正文……
　　以上
　　鞠躬退场


☆、番外

　　番外
　　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左手边堆积如山的霍格沃茨一到七年级的圣诞假期作业，以及右手边已经有些厚度的、被深深的红色墨水完全荼毒了的……原作业……
　　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彻底摆脱过这样的生活。即使是放假，他也不得不拿着自己的雇主开出的长长的魔药单，几乎没日没夜地熬制魔药，还是没有任何报酬的——虽然这项工作至少让他能够忍受。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要面对这堆不知所谓的东西，还十几年！他喜欢魔药没错，但不意味着他可以忍受一群脑子被巨怪踩过随时会炸掉坩埚把自己送去面见梅林的白痴糟蹋自己最爱的魔药！邓布利多怎么会以为他会是那种亲切和蔼喜欢小孩的人！
　　当终于看完所有三年级学生的所谓论文（在他看来这完全是浪费魔法世界的资源），他放下笔，伸手从桌子前面拉过一份被卷得很好的羊皮纸卷，展开。羊皮纸的顶端是非常熟悉的华丽字体：浅析狼毒药剂的具体成分、效果生成方式及可能进行的改进。
　　他当然熟悉这样的字体，毕竟，从5岁起，他就开始教导自己的教子魔药，也看了无数他写出来的论文。
　　但是他知道，这样一篇论文不是一个一年级学生可以写出来的，无论是内容还是深度——嗯，对普通的、甚至相对比较优秀的一年级学生来说。但梅林显然忘记了波特是个一年级学生。
　　当然，这是他在放假前布置给波特的作业中的一篇，比平时的那些要求高些，规定了15寸的长度。现在他已经不需要去测量，他知道每次波特上交的作业，长度和字体都是非常标准的，并且在此基础上，可以很精确地写出所有关键内容。
　　懂得取舍是一项基本技能。遗憾的，大部分人都不这么认为。
　　深吸一口气，魔药教授开始看这篇论文。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把波特的作业当做批改那些涂鸦时的调剂。不管怎么讨厌他，哈利·波特的魔药水平显然继承了自己的母亲，让他不得不承认的优秀。
　　莉莉……
　　将近看完的时候——羊皮纸上已经被做上了很多标记，那些对自己改进狼毒药剂很有用处的提示以及曾经的药剂所存在的问题和可能的解决方案，都被标上了不同颜色的记号，同时出现在旁边的魔药大师专用笔记本上——他抬起头，切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蛇形的指针缓慢滑动着走向宵禁的时刻。他依稀记得今天晚上是自己值班，一直到午夜。
　　想着快点看完，他重又埋头到手中的论文里，因此没有注意到，距离钟不远的地方，悬挂的日历上那特殊的日期。
　　不过，就算注意到又能怎样呢？1月9日，很久以前就已经被遗忘的日子，自从……5年级那件事以后，他就再没好好过过这个日子。后来，他参与到战争中，每天与死神擦身而过，或是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唯坩埚魔药作伴，渐渐地，就再记不起来。
　　巡视一遍学校，在3楼禁止进入的走廊那里停留了一会儿，确保狩猎场看守“可爱的小甜心”老老实实地待在门那边，然后转身走回地窖。
　　地窖里的壁炉里，炉火几近熄灭，使原本就寒冷的地窖更添阴寒。点亮办公室的灯，他惊讶地看着——停在办公桌上的那只猫头鹰，以及它身下的一个小小包裹。
　　恶作剧。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的确，谁会给一个阴沉油腻刻薄恶毒虽极其护短但即使在自家学院得到更多的也只是畏惧尊敬，而唯一可以算得上朋友的某自恋铂金贵族，显然不会没事送什么东西给他。
　　走过去，他凝视着眼前这只猫头鹰。很普通谷仓猫头鹰，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棚里就养了一大堆。它带来的包裹用黑色包装纸包得非常细致，棱角分明。很难想象怎样一个严谨认真的人才能把简单的包装工作做得这么好。
　　毫不犹豫地扔过去一大堆检测魔法，没有任何反应，可以证明这个包裹至少表面看来（教授，您确定只是表面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又扔了一个魔法把包装拆开，露出里面那个同样黑色的盒子。
　　猫头鹰在他打开盒子一瞬间愣住的时候，拍拍翅膀飞走了。
　　盒子里静静躺着折叠完美的一件长袍，和他平时穿的没什么区别。衣服上的一张小小便条上，只有两个单词，可以看出每个字母都是送礼人辛辛苦苦从报纸上剪下来再细心地拼贴到一起。
　　Happy　Birthday。
　　一时恍神，手中的盒盖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再次扔了一大堆魔咒来确认安全之后，他伸出两根手指，从盒子里拈起那件长袍，抖开。
　　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浓重的黑色也非常符合他的审美。最重要的，这世上知道自己生日的，除了马尔福一家和某个甜食控蜜蜂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连……“那个人”也不知道。（注：食死徒不需要注册登记的，不然当年魔法部也不用辛辛苦苦去调查到底谁是真的食死徒了……）。应该不是某些人的恶意攻击吧，应该。
　　拿着长袍回到卧室，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