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你之前(主银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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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失望的情绪几乎要让十四窒息。他拼命挤出一点笑，平静的回应他：“对啊……白大人。”
“旦那，看我带了什么回来～”冲田抿着嘴走进来，神秘兮兮的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背后。
阿银趴在床上看书，听见小鬼进来，勉强侧过脑袋装作好奇的样子：“嗯？糖炒栗子？”
冲田哧哧笑，他蹲在床边，献宝一样把那一小堆东西放在阿银枕头边。银时眼睛一亮，抬手抓了一颗死死握住：“高粱饴？”
孩子皱着鼻子点点头，也拿了一个拨开纸，塞进银时嘴里。“我把那块玉当了，换了好多好多钱。”
银时本来吃的欢，听言一愣。“……你……把那块玉给当掉了？”
冲田嗯了一声，又拨开一颗糖喂给他。“今天就想着出门给当了，那是好玉，值好多钱呢。新八带着小神乐拿着钱去买鸡，晚上我们喝鸡汤。”
到底是小孩子，提起吃的脸上都软软的。
银时心里一酸。他受伤之后一直靠三个孩子照顾，洗澡和上厕所都要人搀扶。三个孩子很久没有吃到荤腥，他们这些年攒的钱都用来给银时买补品和维持生活了。
他顿了顿，勉强挤出一点笑：“小总……那玉是白送给你的，你当了做什么。”
冲田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盯着阿银看了一会，然后又别开目光。“那个不是旦那送给我的，我不要。”
阿银皱皱眉，再开口时有了一点严厉。“你不要将来也是要还给白的，这么当掉了，别人的心意算什么？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小鬼不说话，用手摆弄着糖纸。阿银说完就有些后悔，安静了一会他又伸出手摸了摸冲田的头，孩子顺势把脑袋缩进阿银的臂弯里，就和小时候一样。
银时搂着孩子，心里转了千百圈。
冲田乖巧趴在银时床边，手里抓起阿银的一缕头发玩。“旦那……我一直都是小孩子，你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阿银张张嘴，犹豫好一会才说，“嗯。”
冲田嘴角有了笑，又抓住阿银的手。“旦那，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银时顺着小孩的头发，轻轻说：“对，你是我的孩子。”
冲田突然直起身，脸上有了一些怒气。“我不是你的孩子，我只不过是你拣来的。”
阿银赤红色的眼眸温润如水，说：“小总，你这话真伤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肯承认你是我的孩子。”
小孩知道银时装傻，压抑很久的情绪一下没控制住，眼圈忽的就红了。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早就知道我——”
“小总。”银时温和的打断他，语气里有一丝柔软的责备。“小总。过来一点。”
孩子眼泪簌簌往下掉，瘪着嘴钻进阿银怀里。“旦那。旦那。旦那。”
他的声音有些软，好像是小时候一样依偎在银时怀里。
男人安抚的摸着他的头发，又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冲田哭了一会就止住了情绪，可是又不肯抬头。银时直到他骨子里很倔犟，突然显出脆弱，肯定是不好意思了。
阿银轻轻笑，然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小总，我的心其实可小了。我小心眼你知道吧？”
冲田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只好疑惑的点点头。
银时像是很多年前给三个孩子讲故事哄他们睡觉一样，拍着冲田的背继续轻声说：“因为我太小心眼，所以心里只能放下一个人。小总，你和新八小神乐是我的全部，但是那个人只占了我全身中那个不大点的心脏……所以，你挤不进来了，懂么？”
孩子一侧脸，把整个脑袋又埋在银时颈窝里。
阿银动了动身子想换个姿势，但是伤口还是很疼，他努力了一下就放弃了，只好继续半压着小孩。
“你看看，我的全部都是你们的……做什么还要抢我那个不大的心眼呢？你是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疼你的。”
冲田抓紧了阿银的袖子，有点哽咽。“……那不一样。”
银时轻轻笑了一下。“一样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疼你。就算你做错了，我也原谅你。那个人可没有这个特权，我现在可是离了他呢。”
小孩咬着下唇，抱住阿银的背。“那我能继续喜欢你么？”
“不能。哪有孩子喜欢爹的，我还指望抱孙子呢。”银时似是开玩笑，语气却很严肃。“就算没有孙子……也要找个对的人。小总，我是要看着你们三个幸福的。”
冲田缩在阿银怀里沉默很久，最后终于轻轻开口：“旦那——”
银时把他拉开一点，用食指堵住他的嘴。“你是我的好孩子，小总。”
孩子眼睛红肿，却依然点了点头。
白浅笑着看看十四，轻一挥手：“土方大人过来坐。”
十四还没动，后面的山崎就没好气的插话进来：“我家主子喜欢坐窗边，不劳烦白大人了。”
白一扬眉，脸色冷了一点。“呀，这不是土方府的下人么，十四，你府上怎么会有这种恶仆，实在是有伤大雅。”
山崎哼了一声，大剌剌站到白的面前。“白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您在国子监和我家主子一起念书的时候，我可是给您送了好多次饭呢。要不是我家主子心肠好看您家境贫寒，你又怎么——”
“小退！”十四轻呵一声，语气里有了一丝窘迫。“你乱说什么，退后面去。”
山崎知道十四是在保护自己。他的身份若是真的冒犯了白，是会被问罪的。
小下人重重哼了一声，退了回去。
十四犹豫一瞬，便坐下来，然后瞪了山崎一眼，示意他也坐。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小二大出一口气，忙上前问：“爷今天还吃面吗？”
尚书大人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多放些排骨，另算钱。”
小二又看看白，他点点头：“我也是。”
小二谢了离去，只剩下三个人留在那里。
白的脸色又恢复成温和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十四喝了一口茶，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四周。
“没想到十四还是喜欢吃水煮楼的面。当年我们下课了总是一起来，你每次都叫一大碗。”白的嘴角有点笑，抬手也喝了一口茶。
十四勉强笑了一下，点头：“是啊。当时很喜欢来这里……吃面。”
他那时刚刚发现自己喜欢白，只觉得生涩又甜蜜。小少爷每天下课了也不愿意回家，总是拉着白来这里吃饭。其实十四不爱吃面，但他吃面最慢。
慢慢吃，一根一根吃，然后一眼一眼偷偷看对面的人。
……多么傻的心情。
白的笑意大了一些，手指轻轻点着桌面。“你吃面条总是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一次挑两根，嚼的慢条斯理，我看了都着急。”
十四尴尬的咧了一下嘴。他那个时候一点都不喜欢吃面，但后来却慢慢习惯了来这里。
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吃面了呢？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白，他说的每句话自己都记在心里，他的每次笑容都能感染自己。
……其实那样的心情就是幸福。十四不是贪心的人，他不要很多，只要这样一直傻傻的幸福下去就好了。
白又说了一些什么，十四呆呆的看着手里的茶，没听见。直到白的手忽然握住自己的，他一惊，一甩手打开了对方的手。
“啊！”
一时间，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愣住了。
十四张了张嘴，似乎想道歉。他心里懊悔自己的失态，却又一时间说不出话。
白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微微笑着说：“我刚才说，十四给公主买了什么礼物？”
十四啊了一声，慌乱的躲闪着目光。“……买了……买了屏风。”
白点点头，温和的说：“那是好东西。”
十四笑了笑。
这时面上了来，尚书大人拿了筷子把脸埋进去，呼噜呼噜的吃。
他刚才点面的时候想起自己第一次带银时来的情形。但这次他要了很多排骨，却没有人和他抢。
三个人吃了一会，白抬起脸，欲言又止的开口：“十四……你知道银时去哪了么？”
十四正戳着排骨，听这话心里突然紧了紧。“白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然后他堵住白的话：“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白的脸色一下失望起来。十四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没见过白这样感情外露过……是因为冲田么？
十四看了看山崎，小下人咬着筷子在想事，然后突然眼前一亮，讨好一样的往前一凑：“白大人，我听说银时和高杉少爷一直有书信来往，不如白大人去问问怎么样。”
白斜了山崎一眼：“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想必已经问过了吧。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何必还要拉别人下水。”
山崎摸摸鼻子，吭了一声。“自己想知道别人的下落还这么横，活该不知道人家消息。”
白的脸色白了白，看的山崎有些得意。
十四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白笑了一下。“小退没规矩，白大人多多包涵。”
白低头看着碗里的面，突然说：“十四恨我么。”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确实肯定的。
尚书大人觉的心里有了一点钝钝的疼，带着呼吸都有些苦涩。他喘息了几下，努力撑起一点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哪会恨。”
白垂下眼睛，轻启嘴唇：“……当时我拒绝的不留余地——”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白大人。”山崎阴阳怪气的张嘴，眼睛里有了一点怒意。“别说的好像我家主子和你告白了一样。明明就是你自己自作多情，跑过来在尚书府大喊什么我不喜欢你……”
十四别过脸去，手指在衣袖下握成拳。
“你害我家主子丢尽了脸，但他说什么了吗？？都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才不疼不痒的道歉……你道哪门子的歉！！”
十四轻声：“小退！……够了。”
山崎不理他，反而对着白越说越激动。“你要道歉是吧？那就滚去问高杉少爷银时在哪！”
“小退！！”十四猛然站起身，身子一时间有些抖。“……回家。”
“主子——”
“我说回家，你没听见么？”十四声音冷硬，真的动了怒。“你越来越放肆了，回去领家法！”
山崎委委屈屈跟着站起来，还是一脸不服气。
十四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然后对白施了一礼。“白大人，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小退今天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这顿饭我去结了，今天就当作没见过吧。”
他不等白说话，便逃也似的跑下楼去，只留下白自己坐在原地。
TBC
【银土】说爱你之前18
高杉打了个哈欠，抬起腿舒舒服服的半栖在椅子上。旁边一个脸蛋儿红红的人正和衣服上的带子较劲，不过他动作笨拙，看着让人着急。
过了好一会，那人终于抬起头来，期期艾艾的说：“解……解不开了。”
高杉斜了斜眼睛，皱皱眉头。“你要笨死啊。让人知道当今太子爷连自己的衣服带子都不会解，真是不知道会怎么笑你。”
桂的嘴唇很红，似是涂了胭脂一样鲜艳的夺目的红色。他听了高杉的讽刺，唇上的艳色更盛。少年垂下头，有些泄气。“我没自己穿过衣服。”
高杉顿了顿，抬手：“过来。”
桂眼睛亮了亮，有些欣喜的挪过去，老老实实坐到高杉眼前。大少爷伸出手，给他整理。
“你要送十一公主什么东西？”
桂吸吸鼻子。“……不想送了。十一皇姐对我不好。”
皇上孩子虽多，但大多数都是公主。桂下面还有个弟弟，便再没有男孩了。太子从小便没有妈妈，其他皇子欺负他是家常便饭。
高杉听了心里突突的疼。他是很疼这个小太子的，自己欺负他可以，其他人坚决不准。
大少爷叹口气，动作轻了一点。“你这个傻子，再怎么不喜欢我们也是要送的，不然会被人钻空子。”
桂哼了一声，不说话。
高杉系好带子，又拍了拍桂的衣领。“听话。”
太子张了张嘴，嗯了一声；说：“高杉大人要送什么？”
大少爷不在意的抬了抬眼睛。“我爹他自己弄去，我不管。”
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公主大婚临近时银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他在房子周围圈了一小块地，让三个孩子撒上种子，种了一些土豆。
“自给自足，自给自足，嘿嘿。”
十四送给他的玉石被好好收在了衣服里，贴着银时的皮肤。十一公主大婚皇上大赦天下，银时觉的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
公主出嫁那天街上很热闹。一大早三个孩子就跑出去看舞狮子，阿银心里没了从前的热情，只觉得做什么都倦倦的，便找借口留在家里。
几个孩子玩到傍晚才回来，给银时带了好多糖果和甜食。阿银做好了饭等他们吃，三个小孩还没平静下来，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银小银，今天街上一直在撒糖果，还会分肉吃。”神乐一嘴巴的油，一脸的开心。“要是天天都有公主出嫁就好了。”
新八在一旁哑然失笑。“你想得美啊，现在除了两个皇子，还有九个公主没出阁。可是那几个才多大，现在最大的十三公主也不过十二吧？”
冲田嘴巴里塞的满满。“管他呢，谁爱嫁谁嫁，再说帝王家的孩子早出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十二岁都能生孩子了。——对不对？旦那？”
阿银拍一下他的头。“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闭嘴吃饭。”
几个人嘻嘻哈哈，直到很晚屋里还有说话声。
高衫张张嘴，好久之后才艰难的张嘴：“爹……土方没那个心要——要蔑视公主。”
高衫老爷背手站在窗边，闻言顿了顿。“小晋，你以前可从来不关心这朝堂上的事情。你在家里最小，几个孩子里我最疼谁还用爹说么？你不要来管这些个事，爹就想让你做干干净净的大少爷，家里养你一辈子。”
高衫手指动了动。“……爹，我知道你最疼我，可是等你老了呢？哥哥姐姐会疼我么？他们只恨不能快些把我赶出这个家吧。”
高衫老爷慢慢转过头，不确定的摇摇头。“小晋——”
大少爷凉凉的笑了一下，嘴角有些讥讽的上翘。“爹，我这些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不代表我不关心。我将来在这个家是呆不下去的，你也不用怕我会把小时候的那件事——”
“小晋！”高衫老爷眼色一沉，打断他的话。“小时候那件事是爹对不起你，我没想到你会看到。但是土方十四郎的事情你就不用想了，皇上说他送的那屏风是赝品，那就是了。天子的心不可猜，你多说无用。”
高衫站起来，眼角挑了挑，又恢复了平时邪魅的笑意。“这些年你因为觉的对不起我才这样万般疼爱吧？可是你对得起那家人么？你派人把他们家杀的一个不留，没想到你儿子在一旁都看到了吧？”
“晋助！！”
“——所以！！”高衫的声音比他爹更高。“你若真想赎罪，就把土方从诏狱里弄出来！！”
高衫老爷显然有些糊涂了。但他努力冷静下来，冰湛湛的咬牙：“皇上要除掉土方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