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哲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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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关上门，在已经放满东西的桌椅和床上权衡良久，黑子终于脱下外套，躺在床上靠近另一边的地方，不得不说这个酒店居然没有可以打地铺的设施，的确不怎么方便，他脑中才昏昏沉沉地闪过这个念头，就陷入睡梦中。
朦胧中，有一只手把他拉过去搂紧，下意识挣扎几下却没有挣扎开，便也随它去，睡在这里仿佛连人都会变得懒散得不像计较任何事。偶尔这样一次也不错。迷迷糊糊地想着这种事，思绪转动地极为缓慢，最后干脆在温热的环境中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早晨黑子猛然惊醒时，门把手正转动着向内开，然后露出一个金色的脑袋，那个人一看到他醒了，便懊恼道：“还是把小黑子吵醒了啊，本来想给小黑子一个早安吻的，现在又错过了。”
黑子面瘫着脸选择性耳聋，漏过某些奇怪的东西。青年手中端着一个大型托盘，烤得有些微微焦黄的面包正在上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随之摆在一起的还有果酱，榛子酱。
“客房早餐的话就只有这个，中午再到外面去吃吧。”黄濑抱歉地笑笑，另一只手直到在放满东西的餐桌上艰难地把托盘放下来后才伸出来，“但是我帮小黑子买到了M记的大杯香草奶昔。”
拿着香草奶昔的青年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相当自豪：“昨天来这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附近哪里有M记了，今天才能尽早帮小黑子买到哦。”
“黄濑君，很厉害呢。”黑子浅浅笑开，很快又回复平时的面瘫状，但却让黄濑发现新大陆般挂着他摇晃。
“好开心啊，小黑子对我笑了！”黄濑凉太周围的空气无一处不弥漫着幸福的气氛，让黑子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
“黄濑君……”
“怎么了小黑子？”
“嘴角还有咖啡渍没擦干净。”
“欸欸？没有啊。”
“骗你的。”
“小黑子我好伤心~”
“请黄濑君不要靠过来。”
“呜呜呜——小黑子——”
推开酒店门，尚未看清眼前景象，就先听到了踩水声和人们的欢笑声。圣马可广场上的海水浅浅覆盖了一层，透过碧蓝的水，可以清晰看到水底的白色大理石地面，白鸽依旧飞到广场上等待喂食，由于已经是不同国度的关系，黄濑也终于摘下了大墨镜，露出那张回头率百分百的脸。
“小黑子也一起去玩玩看吗？好像很有趣。”黄濑观望着广场上洒脱无羁的人们，眼底浮现出显而易见的向往。今天的黄濑凉太不但精心打理过头发，也喷上了古龙水，虽然已经入秋了，但单穿一件衬衫也并不感到多少寒意，更多的，大概是某模特想在黑子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好身材，当然，如果是黑子愿意换过来的话，黄濑凉太也是绝对愿意的。
“黄濑君是小孩子吗？”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已经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掩饰住更深的跃跃欲试，“不过，偶尔去玩一下也不错。”黑子哲也，兴趣是观察人类，现在开始觉得如果不了解的话，做相同的事，应该就能明白它了。
船头的威尼斯人划起木桨，悠闲荡开水波，来在这里的游客的脸上，往往露出如亚得里亚海平静时的温柔和沉静。层层水波晕开的亮色，在贡多拉之间木板朴质的碰撞间不动声色地隐去，正如黄濑凉太此时坐在贡多拉里，双手交叠支撑下巴，眼神专注而不失温柔地注视着水蓝发色，存在感底下的青年，勾起心满意足的笑容。
“黄濑君，请问有什么事吗？”被盯着的感觉强烈到想努力忽视都做不到的地步，最后不得不开口打破沉默，从天际与在水上堆砌起来的楼房间的轮廓出收回目光，回应那个一上船，就没有把目光移向别处的兄长。
“只是在想小黑子和这个地方意外相衬。”黄濑咧开大大的弧度，要不是地域的局限性，估计下一秒就会扑过来蹭。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倒觉得黄濑君才是更适合这个地方的。”亚得里亚海上的璀璨明珠，光之城，不论从哪个地方看，都是和面前这个做什么都能很快做到的人最相衬的，就像是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夏天阳光从叶片罅隙中透过，造成那树叶投影间最闪耀光斑的那束光。就算只是倒影，也足够夺目。
贡多拉周围的景物陡然一个变换，也将黑子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不知不觉中，又已经穿梭过一条悠长的水道，只是当地人娴熟的技巧让贡多拉没有什么大幅度的晃动，能够不动声色地转过一个弯绕。
白色大理石雕饰出中世纪的精致，而不失优雅，凸显出欧洲宫廷的景致，轻盈精巧的镂空花纹拱顶上矗立着结实的高墙，并一直到现在，另一边窗棂上的繁复的由八瓣菊｜花组成的花纹缭乱了视线，虽然或许因年代久远染成沉重的旧迹，却仍保持着中世纪的风华。
比一般桥都来得更为高大的拱顶阴影揉成片片暗色，洒落在衬衣翻开的衣领上，连带着锁骨一并隐没。
“小黑子！”耳边洒染温热吐息，原本坐在贡多拉那头的人不知何时转移阵地，两人之余咫尺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频率都清晰可闻，直觉转过头，却在擦过一个柔软物体时猛然身形一僵。
状若无事偏过头，对方脸上没有任何不自然表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难道是弄错了？思忖之下，面颊烧灼之余也不再深究，努力忽视不自然感：“黄濑君想过来的话请事先告诉我一声。”
“小黑子好冷淡，我只是想和小黑子亲密一点呐~”黄濑听闻黑子的回答，立刻就耷拉下去，做出一副委屈状，虽然这种表情不是一次两次，但这一次，黑子却觉得分外心虚。
“黄濑君，我们去M记吧。”黑子突然直勾勾地对上黄濑凉太，虽然后果是黄濑凉太怔怔地应着，一路游魂着请当地人在最近的M记停下，然后又在M记点了最大份的香草奶昔。
“黄濑君？”黄濑凉太被拽回现实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M记靠窗位子上，对面的黑子抱着最大号的香草奶昔喝着，面无表情地从眼中流露出略微疑惑的表情。
“啊，说起来快到午饭时间了。”黄濑忽然想起来的表情，边把手边的香草奶昔推到对面，对方也轻车熟路地接过继续喝第二杯。
“黄濑君，我已经饱了。”像是要抢先做完什么事，黑子快速喝光了第二杯奶昔，然后难得在脸上写满了满足的表情，接着把空杯子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双手放在桌下阴影中的膝盖上，摆出认真的神态。
“等一下小黑子！不吃午饭可不行啊，会营养不良的。”黄濑凉太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眉头皱紧，尽量表明事态的严重性，虽然基本没有成功过。
“但是已经吃饱了，的确吃不下了。”黑子认真地望进居高临下的青年眼中，然后毫无意外地黄濑凉太败下阵来，不知道第几次妥协。
“这次辛苦黄濑君了，还做了这么多功课，下次换我来招待黄濑君吧。”虽然现有的记忆并不多，但有一些以前和工作同事一起去过的地方或许还是可以用来招待一下的。
“既然小黑子都这么说了，那这一次我也要招待好小黑子才行了。”比黑子落后一步走出M记，剪碎的墨色借助刘海打在瞳孔处，遮住比平日暗沉许多的瞳色，和不同于平时在人前的热度——小黑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会为刚才在叹息桥*下的那个吻负责呢？既然你都同意我收取利息的方式了，那么下一步行动也是默许了吧？
呐，小黑子，这样的话，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大概只是试水？坑了甚的不清楚，虽然大纲已经写完了
VIP章节 6Chapter5（小修）
文艺复兴时期的圆顶糅合哥特式的庄严尖型拱门，东方拜占庭艺术、古罗马艺术、中世纪哥德式艺术在文艺复兴的潮流中完美融合，教堂中间悬挂的醒目希腊十字架，仰头望去，可以看到天穹的圆顶上绘满了西方圣经中的各式场景，圆形窗上的精心描绘的马赛克让人移不开目光，即使三年以来都没有接触过有关西方宗教方面的书，但黑子可以毫不费力地辨认出圆顶图案上讲述的故事，像是从要被遗忘的记忆深处拼命要涌上来的什么东西，大概曾经他也是个喜欢文学的人吧。就和他现在的状况一样，黑子这样想到，不自觉扯开一个弧度。
下午被变得异常兴奋的黄濑君拉着玩遍了住宿的地方周边——和平时的时候差不多，但黑子哲也总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黄濑的身上变化，最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
“小黑子先去洗澡吧。”关上房间门，就被推进浴室，从门口拉开的一条缝中接过早早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黑子也就不再推辞，在浴缸中放满热水，任由热腾腾的蒸汽给光洁的镜子蒙上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直至充满整个浴室。然后沉了下去，放松全身，大概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黄濑君下午变得反常的原因。
而那厢，黄濑凉太挂在脸上的笑容已经撤走多时，抵在浴室边的墙壁上深吸几口气，重新堆起温柔的笑容，那种千篇一律的温柔。
属于他和他的小黑子（黄濑语）的卧室里浮动着女人暧昧轻浮的香水味，以黄濑出入各种场合多年，可以依稀辨出这种香味中含有可以催｜情的麝香，浑浊做作得令人作呕的气味，完全不同于小黑子的清爽，想要掩盖什么的气味，就像是某种惹人厌的动物。走进卧室，陈横在King Size大床上的女人也不避讳因坐起而滑落的被子，就这样大刺刺暴露在暧昧灯光下。
“下村小姐，没想到你会这么热情。”黄濑凉太斜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最近的合作伙伴坐在床上，做出一副意外状地挑挑眉，“看来讨好导演还不足够让你爬上人气榜，所以想到从我这里下手？”
“这么说也没错。”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坦然承认，“最近事业蒸蒸日上的当红模特早已成为许多人的目标，也不差我一个，何况你都打过耳洞了，就说明你也不介意这种事吧，有人主动投怀送抱难道不好吗？这种事对于已经表现出开放的您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故意作出吃惊的样子不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信息么？”
“各位对我的观察都很仔细啊，但你们都耳环带在左耳的含义吧，还是说，我表现得不够明显，让诸位小姐们都不甘放弃？”黄濑凉太的脊背离开门板，闲庭信步般悠闲踱向床边。
纵使在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料到会被拒绝的可能性，但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到这种程度，再怎么不喜，也会为了形象采取更加温和委婉的方式吧？身高带来的压迫感笼罩在女子身上，让她一时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靠近，身体却动弹不得，冷汗不知不觉中打湿后背。
“我就明确地告诉下村小姐，我不喜欢女人，这个答复总够明确了吧。”黄濑凉太在嘴角勾起明明白白的嘲讽笑意，“下村小姐来的时机可真不巧，要是其他时候，我一定会对下村小姐温柔一些，谁让下村小姐在这种关键时期擅自闯入我的房间，还差点作出让别人误会的举动呢？如果真的因此出什么岔子，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下村小姐的。”
说完，黄濑径直走向窗边，打开窗，让海风从窗口灌入，已经惊慌失措的女子连忙穿上属于自己的衣服，连高跟鞋都顾不上，提了就赤脚往外跑，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
略微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冲淡了房间内浓郁的化妆气息，打电话给前台让服务员来收拾床单后，黄濑凉太若无其事地站在窗前，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毕竟可不能让小黑子看出来啊。然后在下一刻，所有动作都僵硬住了。
“黄濑君，刚才的做法是不对的，那位小姐被你吓到了。”被突然惊吓到般机械地缓缓转过头，全身似乎都像机器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黄濑凉太哭丧着一张脸扑上去，随即被黑子用手挡住。
要表现得委屈，眼角最好能有泪花，黄濑凉太如是想着，一边把头从阴影处抬起：“小黑子，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我对你是忠贞不二的。”
“黄濑君，关于这点，我向你道歉，出门的时候好像忘记锁门了。”黑子保持着面无表情，仰头注视眼角眼泪就快掉下来的黄濑凉太，“黄濑君觉得自己做得对的话可以说出来，不需要勉强自己认错。还有——”
黑子哲也移开视线，走到大开的门边合上门，“虽然我不懂耳环之类的，但是黄濑君能拒绝那位小姐，我很开心。”
“小黑子！”原本头顶上乌云遍布的天空刹那间晴朗起来，“小黑子这个算是告白吗？应该是的吧！”
“我并没有这么说过。”
“小黑子这么可爱的话绝对是告白吧，如果是害羞的话，那就由我来说，小黑子，请和我交往吧！”像是被演练过千百遍，话来到舌尖，就自然而然从嘴边溜出来，用着和平时完全一致的语调，用与“最喜欢小黑子”同样的声音说着“请和我交往吧”，甚至让人生出黄濑平时也一直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错觉。
“好。”黑子抬起头，转头望向因陡然得到答案而大张着嘴傻愣愣地一时间没有反应的黄濑凉太，自己却表现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那就像黄濑君说的那样吧。”
“小黑子，我们再去出去一次吧！”黄濑回过神，兴冲冲地扑上黑子，灵敏地发现黑子微红的耳朵尖，不依不饶地又向耳壳轻轻吹口气，满意地看到红色扩散范围慢慢变大后，变本加厉地凑上去舔了舔，若不是要出去，或许会直接把整个耳廓纳入口腔中。
夜色带来游荡在空气中的凉风，为地中海气候的夜晚带来几丝凉爽，贡多拉上的船夫摇着桨橹，慢悠悠地离开码头，黄濑和黑子赶到码头的时候，正好最后一条贡多拉正到码头停靠，栎木板质的贡多拉外表刷平七层黑漆，内饰简单的纹理透露出千年文化沉淀的优雅，比早晨乘坐的贡多拉小上一圈，只有两个并排座位。码头边虽然还有人在排队，却已经没有人要乘坐这种贡多拉了。
黄濑抢先一步踏上贡多拉，踩住连接码头的木板，然后回过身来，伸出手，直直看着黑子，握住递过来的手时，黄濑嘴角上扬，弯起大大的弧度，没有矫饰地笑着，手上用力握着黑子的，把他往贡多拉上带，码头上的乘客见到他们两人，也会心笑起来——这在威尼斯并不少见。
“黄濑君要去哪里？”刚刚洗完，头发尚未吹干，匆匆披上外套就被黄濑凉太拉了出来，加上站在码头边上等待乘客的笑容，无一不让黑子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去一个今天已经去过的，但是必须再去一次的地方。”黄濑故作神秘点上嘴唇，狭长眼眸眯起愉悦的弧度，“小黑子去了就知道了。”
“小黑子看到右边小窗了吧。”黄濑凉太指了指右边被粗铁栏杆包围的窗户，“这里曾经是威尼斯重型犯人的监狱哦，据说进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监狱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更别提和所爱之人团聚的可能性。小黑子猜猜看，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因为这样发疯死亡的呢？”说到这里，黄濑凉太支撑着下巴看向黑子。
“黄濑君，但是这样的人，不到最后一秒都不会放弃生的希望的不是吗？”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