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家天下(综琼瑶)-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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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四年前弘历因为永璜被陷害的事情就开始慢慢命人监视起后院,还真是一查直教人皱眉,弘历本以为他才二十出头,娶进府的女人也都十几岁还是小姑娘,应该没什么龌龊的心思和手段。却没想他的后院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个的比之他皇阿玛的宫妃半点不弱。也正是如此,弘历干脆一挥手下令‘给我全天监视着’,他就不信天天盯着那些女人她们还能整出什么他不知晓的么蛾子!
这几年弘历慢慢调了手下信得过的人一步步安插在自己后院,基本上每个女人那里都有他的人,他经了这事也跟着自家皇阿玛的步伐,学着建起了‘血滴子’,因着才刚起步还要小心自己皇阿玛的人,到现在也不过建了个大体框架。
命人秘密收养的孤儿和那些遭了难的各色人等才训练不到三年,等他用上少说也要再过个一年半载,不过这才刚建了个名头,弘历就从中体会到了妙处,难怪他皇阿玛如此信赖‘血滴子’,以前他还觉得他皇阿玛这一手是为人不自信才命人监视朝堂上下,等他也体会了,这才明白自己是个傻的,这人毕竟精力有限,哪能知道周围所有人的心思和手段,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身边的亲密人给下了黑手。
周围一切都攥在自己手中,自己的女人下属做了什么也有不同的人天天交叉回报,谁对他真好假意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更坚定了弘历要把自己的‘血滴子’给完善的心思,只是这名字却不能再叫什么‘血滴子’,不但听着就寒颤人外人知道了也终不是个益处。
弘历本想着酒楼茶馆还有妓院历来都是消息探听的最好去处,只是他皇阿玛的人肯定早就驻扎进去了,所以他现在不适宜动作过大的踏进这摊浑水里,还是缓缓图之为好。不过那八旗兵营倒是可以安排身份合适的人先行安插,还有一些官员家里的后院也能走些空子,以后他手里那些没有身份的孤儿长起来就好办了。
弘历也就把这些事情在脑中略略思考下,心思转来转去又转回了永璜的身上,其实他这两年加派人手查看最多的人就是永璜。
这人最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巴着自己念着自己,平时私下里两人也是感情最好,可架不住爱新觉罗家代代遗传的疑心二字!永璜越是在意弘历宝贝弘历,弘历就越会不自觉间怀疑,怀疑永璜是不是被他的额娘教唆才讨好他,是不是小孩子争宠才巴着他,是不是年龄小没受启蒙才无知的只看重他。
万一永璜不是真心亦或只是孩童的玩闹再或者将来长大了成人了他这个阿玛就不稀罕了,那他爱新觉罗弘历该如何自处?
他可是实打实的付出自己的一片父爱和感情,难道要他没有准备以后会成了他阿玛和他三哥一样的处境这才甘愿?
哼!想都别想!要真是成了他思虑的那样,他宁愿自己先把他的永璜给看管整治起来,永璜和他的周围人谁都别想好过!
不过弘历这种阴暗念头也只是在永璜六岁的时候才闪过一次,因为那时候和永璜感情上升心里又高兴又激动,患得患失下才胡思乱想起来,后来虽然真把自己的心腹都安插到永璜的周围,可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索性这两年来他收到的一切回报都能令他半夜在自己房里偷笑,永璜不仅平时和他相处时真心实意在意他,私下也是天天念着他这个阿玛,晚上有时睡觉说梦话都是叫着阿玛二字。
但凡听旁人说他的好,就先眉开眼笑一副我阿玛当然天下最好的摸样,要是他后院女人或是旁人私下挑拨,永璜也是当面生气背后还自言自语狠狠反驳,整一个小愣头青。
不过也正是永璜这些傻气的举动让弘历安下心,弘历也知道自己只要对上永璜就有些魔障,可他实在没法改变心里也牢牢甘愿,他也知道他的永璜实际才七八岁还没有成人的思想,所做的一切可能以后都不复存在;但人的心思一旦变了就再也拉不回来,他和永璜之间已经不单单是父子亲情,对他来说永璜还是心底最柔软最干净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他在意宝贝他的永璜,天下间只要他的永璜一直陪着他他就能平和安稳的过日子,不然只怕他以后比自己皇阿玛更是喜怒无常,为人冷酷。
所以最近几个月永璜的举动才让他心里暗暗厌恶起富察格格来,有什么阴暗手段也不让人再时时盯着,躲得过就躲躲不过是命,何况他的爱妾高氏还不是早早就流产了,因着永璜他已经插手保着富察氏熬过了七个月够对得起她了。
“主子爷,奴才得了信说小主子跪在院子里给富察庶福金祈福,您快回去看看吧,这天还冷着时间一长非得出事呀!”就在离府邸还一刻钟的路程,他的轿子却被人拦了下来,弘历一撩轿帘看到是他的另一个专门放在府里的心腹太监赶忙要其回报。
“福金怎么照顾的!心慧和那拉氏也不劝着?”弘历眼一眯问道。
“回主子爷,福金下午还去院子看了一回,可不想赶巧也要生产,只能让两位侧福金守着,但高侧福金实在没撑住人都晕了没法子只能让那拉侧福金看着,可那拉侧福金只等了一会就去福金院里了,因着福金那边好像也是有些费力……”这二十多岁的青年太监把前因后果都顺了一遍,好让自己主子了解情况。
“立刻赶回府!”弘历也知道永璜的脾气,一旦认准了的事情是别想被人改变,他也很是欢喜永璜这点,甚至还暗中加深永璜这种心思,所以明白那些个下人奴才劝不了,唯有他自己出马才能解决。
弘历的几个轿夫一看自家王爷的脸色就明白事情轻重,当即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起来,硬是把半刻钟的路在一盏茶时间里给走完了。颠的下了轿的弘历都有些头晕想吐,不过弘历一想着永璜还跪在院子里,人就疾步赶去,那是连轻功都用上了。
☆、第四章
“佛祖保佑额娘平安!保佑弟弟平安!阿玛保佑额娘平安!保佑弟弟平安!”
弘历刚刚赶到富察格格的院落就见他的永璜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小脸一片惨白不说,嘴都有些发青。可再一听永璜嘴里的说词,心里又是暗喜。但脚下却是不停直接走到永璜眼前,一把就拉起永璜。
“啊!阿玛?”永璜只觉被人突然从地上扶起还惊了下神,但转眼一看是自己阿玛,立刻眼里的泪水就成串的往下流。
永璜上前抱住弘历的腰身,就带着哭音道:“阿玛,你快救救额娘!额娘一直在叫,那些人都说额娘不好,小弟弟也生不出来了!呜呜呜……阿玛!”跪在永璜身后的小太监早在弘历进院后就直低下头,当是什么都看不见。
弘历见着永璜神色恐慌还哭得伤心,当即心中对还在产房的富察格格又是多上一分厌恶,他平时连永璜稍稍不开心都担心的不得了,更别说永璜现在这般模样。
“永璜别怕,你额娘一定没事!阿玛肯定保佑她们母子平安!”弘历嘴里才安慰着,就看到院外那拉氏疾步走进来,见弘历也在还一脸诧异,但却麻利的行个礼就道:“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还没等弘历搭理那拉氏,那拉氏就又开口道:“恭喜王爷了,福金平安诞下一位小格格,小格格长……”可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屋子里难产的富察格格一声凄厉惨叫给打断了,然后半天也没再有声响传来。
站着的三人一下子都转头看向大屋,弘历和那拉氏一听就知道要不好,而永璜虽然年幼但也听出自己额娘似乎身处险境,挣开弘历的怀抱就往产房跑,弘历一愣神也没抓着永璜,只能快步上前拦住。
就在父子俩拉扯间,产房的门从内打开,一位双手和衣袍沾满鲜血的老嬷嬷焦急的奔出来,看着弘历在都没行礼就叫道:“王爷,庶福金怕是不好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
“额涅!”永璜一声低叫,身形不稳就往后倒去,多亏弘历反应迅速一把抱住了永璜。
弘历看被他抱住的永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老嬷嬷满手的鲜血,就知道永璜是要不好,只怕是被吓住了。小孩子最经不起吓,说不准就被吓出什么毛病,以后落个神志不清。
弘历一急就对着老嬷嬷吼道:“两个都保!保不住你也别活了!”说完就转身抱着永璜走出院子,路过那拉氏身边还道了句:“你在这看着,我带永璜去看看小格格……顺喜也留下。”
那拉氏何曾见过弘历这幅表情,心思一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道了句遵命就乖乖的守在富察格格院里。
而被弘历抱在怀里的永璜却是半点反应没有,等弘历走到永璜的屋中把怀里的小人往榻上一放,才发现永璜还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一处。
弘历一看永璜这幅模样是真急了,赶紧自己也躺到榻上一把搂紧永璜,就安慰道:“璜儿别怕!有阿玛在!你额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说着手也轻轻拍着永璜的背,一下一下抚着。
等弘历安抚了小半天,见永璜还是不说话两眼直愣愣,他眉头紧皱手也停了动作,一咬牙便突然大力拍了永璜后背一下,听着永璜咳了一声复大哭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哇——阿玛——!”永璜一把搂紧弘历脖子,涕泪齐流,只把弘历的发辫衣领给糊成一片。
但弘历却不生气,甚至把永璜抱得更紧,半点也不管自己被永璜弄的狼狈模样,左手擦了把脸上冒出的冷汗又拍起永璜后背,右手也一下一下轻摸永璜的头顶。
等弘历觉得自己两手酸软时低头一看才察觉永璜睡着了,但又不敢立马松手就怕把永璜吵醒,两手又动了小半刻这才敢翻身下床。
安置好永璜,弘历便往富察氏嫡福金院落赶去,半路上得了信才知道永璜的额涅和孩子是保住了,可那新出生的小阿哥还没过一炷香就没了,而永璜的额涅也是元气大伤,只怕是没几个月的活头,现在只靠着药物养命而已。
弘历得了这个消息一时间愁容满面,倒不是他在意那没见过就夭折了的新儿子,而是永璜他额涅没几天活头给烦的。他刚刚才好不容易把魔障的永璜给哄睡着,要是永璜一觉醒了问起那母子俩他怎么说?总不能骗永璜说他额涅母子平安,最糟的是谁知道这富察格格还能活几天?永璜毕竟从小养在他亲额涅身边,感情难免深厚,虽说比不上他们父子亲情,可要永璜贸然接受年幼就丧母可是个大苦。
弘历心里是着急这件事情,可刚踏进福金院里面上还要表现出一副喜得贵女的神色,为的还不是怕那富察氏看出什么以后难为他的永璜。
见了三格格又好言细语夸了福金富察氏一顿,这才又赶去永璜他额涅房里,因着富察格格满脸青白神智都不大清醒,弘历也说不出什么,只道了句‘好生养着想想永璜’便匆匆回了自己院里。
弘历后院的女人都得了消息,看着弘历的做派都猜测自家爷现在怕是又喜又悲,也没人敢去打扰。就连那得宠的高侧福金也是老老实实呆在院中,没整出什么病的厉害要弘历来看的招数。
而弘历却是等到熄灯时分就偷溜回永璜的住处,终归是放不下他的璜儿,又陪着睡了一晚。
过了几日,弘历见富察格格养的还好,面上也看不出是个油尽灯枯的人,便见天带永璜出府游玩分着永璜的心。谁知没等弘历解决隐患,先出了件大事!
一般来说这天家皇贵但凡家里有新出生的孩子,父母是有请人批八字的习惯的,不过大多都等孩子过了几岁才会行动,为的就是怕新子早夭命格不定。
可事也凑巧,因着宝亲王弘历府里的三位孕妇只一位平安生了个格格,那夭折的小阿哥连眼都没睁就去了,富察格格的一位姑母得了消息不知是担心还是惋惜,就去了京城有名的大师处去祈福。
那位富察家的姑母祈完福不过又顺道请大师给富察格格批了八字,想必是看能不能免个灾祸又或者是否还能再生位小阿哥什么的。本来简单的一件事情却是搞出了大祸端!
那位大师在京中小有名气,对钱财看得并不重,一般也不轻易给人看命,只是有时会有些贵人上门才会动手摇上一卦,这富察家的姑母也是好心却不想办了坏事。
只因那大师听了前因后果,又询问了富察格格的八字,掐指算了一番就说那女子命里带贵,将来贵不可言,可是命里子嗣缘浅薄,一生怕只能得两个孩子。
那位姑母听到此处先是一喜后又一悲,想着富察格格现在就算是个亲王庶福金也没什么,这贵不可言可就只能是一种说法了,万一真是她所想,只有两个孩子又难免单薄了点;便央着这位大师寻个破解之法。
这大师倒也有几分真本事,看得出这贵女和这位夫人关系应该不浅,便又罗盘摇卦的算起来,可就这一算三月的天里冷汗都冒下来了。大师怕没算准又问了那富察格格的出生方位还有现在的住处方位,仔仔细细又算了一遍还是冒了一头冷汗。
起先这大师死活不肯说,后来被那位贵妇逼得没了法子,这才一一告知。
原来这富察格格命里本是鸾鸟之相,按理说以后是大富大贵,可雍正五年天机有一线混乱,竟是生了个前世凶相投胎的孩子,这孩子要是早夭也就罢了,却偏偏受了皇运庇护,贵气加身。这样一来不克着周围亲人是不会罢手的。
又说那贵女命里本该今年再得一子,却是被这凶子相克,不仅小贵人出不了世,就连贵女自己也受了大影响,怕是性命堪忧。接着犹豫了半天那大师复又问了凶子的出生年月,想都没想就哆嗦着道了句,此子甚是命硬,不仅克母克弟还克父,恐怕连生父周围的亲密人都会被克。
那位富察家的姑母听到此处差点晕厥过去,但强忍着打点了大师要其守口如瓶这才匆匆走了。
事也凑巧,当天和那位姑母一起去祈福的还有嫡福金富察氏家的嫂子,不过这位夫人求的是自己夫妹能再得一子,顺便给新生的小格格请个平安辟邪符。
因着两家不出五服,家里的格格都在一个府里伺候,平时见了也是互相恭维,最起码的礼仪都是好的。但今天弘历嫡福金的嫂子见富察格格的姑母神色仓皇,又一脸恍惚的从大师处出来,心里便多了个心思。
她也不上前招呼,只等那位走的没了影一转身就进了大师处询问,也是这位贵妇心思巧妙,旁推测敲下竟知晓了一二分,当即心里冷笑一声就威逼利诱起来,那大师不过是寻常百姓,在京中靠的就是八面玲珑,等那贵妇报出身份复又点名刚刚那女人家里的格格是和她夫妹同府伺候。
这大师也没了法子,只得一一道明真相,甚至还给宝亲王嫡福金和小格格算了一卦,把那卦象和贵妇一番嘀咕。果然没几日,弘历府上和后院女人的族亲便都知晓了此事,甚至不少人特意去找那位大师询问。
那位大师是一个也得罪不起,索性来人都实话实说,不过这大师也不傻只说自己略懂皮毛,算的也不一定就准,何况没有详细的生辰八字命格便有天壤之别。
等弘历知道此事想要镇压却是晚了,他虽然一得到消息就严加监管起后院,担架不住府外的人传播。
果真没两日外面那些官员大臣就私下都知道了和硕宝亲王长子乃凶子投胎,克父克母克弟,甚至连嫡福金生的小格格本来都应该是个阿哥,结果硬生生被逼的成了女娃才敢出生降世。
这一下子可把弘历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要不是怕永璜也知道此事,怕是要大闹一场。
弘历也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