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安の友人帐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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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变成兔子被别人关进笼子成为收藏品这种事，维维安当然不会和科穆伊说，所以李娜莉得到的消息当然也是渗了水的。
而现在的维维安当然也不知道，小姑娘在他失踪的时候在伦敦的大街小巷里找了他一整天，如果他事先就得知，那么估计第一件事不是回来睡觉，而是先跑到小姑娘那里去负荆请罪。
门口有人在探头探脑，但某个年幼驱魔师愤怒的气场显然是压得人不敢进来，发泄够了的李娜莉扔掉被勒得口吐白沫几乎挂点的维维安，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腿上有力道不代表手上力量也强，小姑娘提着维维安狂吼一通后，自己也是饿了，而且她也还没有吃早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等维维安恢复了点体力摆脱缺氧晕眩状态从地板上刚爬起来，视线里已经看不到李娜莉的人影了，他的房门贴在门框对面的墙壁上，外面等着一个探索部队的成员，“啊，是你……”
“是的，驱魔师大人。”那位探索部队正是带着他们去咒泉乡的那一位，他对着维维安打了声招呼，“我将您的格雷姆送回来了，另外，李娜莉小姐在您失踪的时候非常担心，所以在伦敦城附近走失的地方找了您很久……哦，我先离开了。”
发现自己说多了，探索部队的成员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临走时还习惯性的想要随手关门，结果还对着空空的门框愣了好几秒。
维维安坐在地板上沉默，然后他挥手招来了自己的格雷姆，打开了记忆投影，格雷姆一直都有着记录周围事件的录像功能，维维安把时间调到了前一天。
他看着小姑娘在大街小巷中奔跑寻找，黑靴拖着绿色的光芒轻踏路灯与屋顶，飞跃，不停的飞跃，额角的汗水飘洒在空气里，她的眼睛落在城中，一圈又一圈，里里外外，一边踏碎陡然冒出来的恶魔们，一边将伦敦城来来回回的犁过，直到体力透支。
维维安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缩起来，安静的将录像完完整整的看过，太阳升起来，然后慢慢的落下去，李娜莉没有出现，科穆伊也没有出现，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维维安下巴放在手臂上，他看着录像中的小女孩站在塔楼的顶端，冷风吹起那两条短短的马尾辫，墨黑色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格雷姆忠实的记录下所有，在维维安所不知道的地方，正有个人在一遍一遍的寻找他，维维安知道，在这个时代里，李娜莉对自己来说是不一样的，就像是自己对李娜莉来说也是特别的那一个，即使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灵魂深处却有他人无法达到的共鸣，已经走过了数十年的维维安还可以坚持，但李娜莉却会本能的将他视为在这里的依靠。
看完录像，维维安关掉了格雷姆，他拍打着发麻的双腿从地板上站起身，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但他可以很确定，李娜莉当时的感情已经侵入自己的领域，他正因为那个小女孩而在难过。
或许原来的他还不明白，但现在他是真的有点后悔了，维维安想要找到李娜莉，现在、立刻、马上！
然后男孩冲了出去，奔跑在走廊上，撞翻了无数的人，房间没有食堂没有办公室没有医疗室没有训练场没有赫布拉斯卡那里没有澡堂也没有……维维安被正在沐浴中的护士长一脸盆殴飞了出去。
最后维维安来到了房顶，他第一次给李娜莉弹琴的地方，但他这次身上连一根琴弦都没带，只是气喘吁吁的冲到了正在看星星的李娜莉身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家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星星，那样会让我感觉回到了家里的阳台上。”不等维维安想好说词，李娜莉就拍拍身边的位置，“坐。”
维维安噗通一声摔在那个位置上，他现在已经没那个体力将坐下的步骤放慢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的，明明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李娜莉晃了晃双腿，突然开口道，“抱歉啊，维维安，失去你消息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我会想你是不是就这样离开教团了，是不是遇到高等级的恶魔回不来了，我会想这一切是不是都只算是我的幻想，维维安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留在这里的依旧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
维维安并不知道，女孩的心里居然还是如此的不安，前不久才刚刚小心翼翼的从现实与梦幻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居然还是让她受到了伤痛。
“我知道在这里不能只依靠你的，但就是忍不住……”李娜莉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手指轻轻的握了握，“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战斗，但果然还是好想回家啊……我想我的家人和朋友，我怀念自己曾经有过的那一份温暖，恐惧着失去以前的回忆。”
“……”
“维维安，你不会死的吧？不会化成灰的吧？我知道的未来中没有你的存在，但你还是会活着的吧？即使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嗯，我会活着的。”维维安只能给女孩这样的承诺，恐惧会令身体收缩起来自我保护，他们的不安和茫然只能说给对方听，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可以理解这样一种痛苦。
“维维安，说真的，想办法离开教团吧，这里不是个好地方……”李娜莉抱住了双臂，似乎是因为夜风而感到寒冷，然后维维安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李娜莉抓紧了肩上大了好几圈的外套，压低声音道，“寄生型的活不长，装备型的又怎么可能会真的长寿，我至今都不知道圣洁究竟是好是坏……维维安，你还是离开教团吧，一直战斗是不可以的，一旦走远，那是很难回来的。”
“我知道的……”维维安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他侧着头盯了李娜莉几秒钟后，突然开口道，“李娜莉，我有和你说过我身体的事情吗？”
“什么事？”李娜莉有些茫然。
“我的体质，实际上最多只能在教团呆一年多，再长下去那就会变得很糟糕了……”维维安压低了声音，开始回忆在这个世界中再一次睁开眼睛之后的事情，俄尔普斯的乐谱幻曲、无法生长的身体、漫长的时光、废墟中歌唱的人偶……
星辰倾泻，东方微亮，两个孩子就这样坐在黑色教团的天台上，看了整场的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
19
19、来信 。。。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态度的改变而改变，比如一次又一次的出任务和战斗，不过些事也会因为态度而改变，就像是科穆伊面对维维安时越来越闪烁的眼光……
在这几个月里，李娜莉学会了独自出任务，小女孩回来的时候身上会带着伤，往往都是因为爆炸和撞击产生了烧伤或淤青，每一次科穆伊都会站在最靠近水道的走廊里迎接女孩的归来，若是维维安恰好没出任务，那么等待的人会变成两个。
每次等待的时候两位男性之间的气氛都会很微妙，而李娜莉在回来后若是见到维维安，那么她会非常欢快的跑过来，当着她老哥的面扑到维维安的身上，这每一次的感觉都会让维维安感觉到有刀子在他的背上划过去，充满了怨念与不怀好意。
反光度越来越强的是科穆伊的眼镜，长期的出任务和战斗让维维安的木马有一点损坏，那一次的结局是以他被科穆伊整个倒拖进了手术室而告终，那一天李娜莉恰好不在，凄厉的惨叫声从早上一直飚到晚上，等维维安恍惚着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却除了惊天动地的恐惧感之外，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
事后他很想问为什么自己一个装备型的圣洁损坏了却需要自己亲自进入手术室修复，但每次在他开口询问前，科穆伊似乎都会未卜先知，一旦那顶施工工地专用的安全帽被戴起来，维维安就会本能的甩飞那些无聊的问题，立刻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跑。
科学班里惹到谁都不要惹科穆伊，维维安在抓着自己被科学班打扮成圣诞节红鼻子麋鹿的木马出完任务后，得出了以上这种结论，他努力了很久才把那些搞笑的额外装备全部从木马上撤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存在真的是比恶魔这种恶性的兵器更加棘手。
不过在维维安不露声色的传播下，科穆伊萝莉控的外号在教团里也是越来越响，虽然当事人在听到传闻后非常愤怒的宣布，他实际上只控李娜莉一个……而且事后还被愤怒的李娜莉小萝莉一脚踢进了赫布拉斯卡的房间进行反省。
不知不觉中，维维安来到了黑色教团已经有一年，因为不断的与圣洁器和战斗，他与疯狂木马的同步率在赫布拉斯卡的反复测量中停在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位置再无寸进，装备型的圣洁会因为使用次数和熟悉度而提升同步率，但若是想升到百分之一百，似乎还需要额外的催化，科穆伊暗地里和维维安提过，教团所属的中央厅实际上有不少人期待着维维安和疯狂木马同步率可以超过百分之一百，成为【临界者】。
而且据说，同步率在百分之一百的时候战斗力会产生阶段性的成长，并且维维安的身份可以从普通的驱魔师等级提升到元帅等级，拥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不过维维安总觉得事情并不像是科穆伊所说的那么简单，更有可能是其中辛密连科穆伊本人都不会被告知，而且现在维维安也有其他的事情开始困扰起他。
维维安的身体在满一年后便会停止生长，就如同过去的数十年一样，他也马上就要进入之后九年的生长停滞期，暂时固定为十一岁的模样，若是留在教团里，那么之后的事情他似乎可以想象。
不论维维安个人能力有多强，他都会被上层抓起来研究，没有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将一个类似长生种的同类放之不管，要是被发现了身体的秘密，那么结果一定会很糟糕，毕竟圣洁的适合者可以有一百零九个，而维维安这样的体质却很可能全世界只有他这么一个。
知道维维安身体成长速度的李娜莉依照约定完全保守了秘密，但邻近一年的时间，她也是催得越来越急，小姑娘已经七岁，虽然年幼却早已有了美人的雏形，也难怪科穆伊会对维维安越看越不顺眼。
然后就在六月多一些的某个没有任务的悠闲日下午，正在房间里看书的维维安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李娜莉很习惯的把茶会地点搬到了维维安的房间，这时候小姑娘也正好在这里，两人都是习惯的看向了窗户，几乎同时见到了一只从外面挤进来的猫头鹰。
那只棕色的小家伙扇着翅膀飞到了维维安的床头，在两个小孩呆滞的目光下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一封分量并不轻的信扔在维维安打开的书页上，信封上的字体华丽而优美，维维安有点发愣的翻过信封，封口的火漆印上是一只獾、一只鹰、一只狮子还有一条蛇互相围拢的图案。
维维安与李娜莉用相似的奇异目光对视了一眼，维维安转回信封正面，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打开了信封，维维安掏出了里面的牛皮纸，安静的看了下去。
“……那是什么东西？”李娜莉的语气非常梦幻飘忽，维维安还记得她上一次用这种语气的时候，他们似乎是在青海省的咒泉乡。
“是……是一封入学通知书，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寄来的。”维维安合上手里的信纸，这一次他的表情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是哈利波特那个？”
“……原来你看过那个电影啊……”李娜莉这次真的有点意外。
“开玩笑，那么有名的系列电影我怎么会没看过。”维维安点了点头，十分严肃的说道，“没想到真的会有那样一个学校存在啊，看来ＪＫ罗琳和那个魔法世界也是一定有所关系了……嗯，原来《哈利波特》不是西方的奇幻小说而是部纪实文学。”
“噗——！”李娜莉这次直接喷了，她一头撞在椅子背上嘴角抽搐。
……囧……维维安你那认真的性格实在是需要稍作调整了……
“但不是应该十一岁就收到入学通知书的吗，我都多大了……而且也没有魔力暴动的经历啊。”对于自己的年龄还是有些概念的，维维安沉思起来。
李娜莉放弃了解释，反而是提示到：“大概是因为身体十一岁的原因？”
“……真的啊……李娜莉，今天好像是我被俄尔普斯乐谱从冥界唤醒的那一天……难道这样就被换算成生日了？”
“那可说不准，你准备去吗？”
“当然去……反正也决定就在最近离开教团了，这一年身边也存下了不少的钱，那就去魔法界学习一阵吧……”那里应该有更好的魔药，以及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医疗体系，古索尔逐渐恶化的身体也可以缓解了。
“呵，成为一个巫师啊……李娜莉，你也想去霍格沃兹吗？”见小姑娘盯着自己手里的牛皮信纸，维维安笑着拿起来晃了晃。
“羡慕又怎么样，那信又不是寄给我的……”小女孩嘟嘴，坚决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心动。
“说不定到你十一岁的时候也可以收到呢。”维维安提出假设，他找到一张纸展开，从抽屉中找出了钢笔与墨水准备写回信。
“……不，我倒是觉得那完全不可能……”李娜莉顿时黑线。
“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李娜莉你还可以变成一个魔法少女呢。”
——魔法少女你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
20
20、阵痛 。。。
手指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少年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盯着面前的一份文件，似乎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数十分钟都没有移开视线，他看似认真的在思索决策，但对于这个本身处理文件的一贯高效率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实际上这仅仅是一份很简单的材料报告而已，而他所需要做的全部仅仅就是拿起自己的章在上面盖一下就可以结束，由此可见，少年他并不是为了这文件的内容本身而摆出这样一幅表情。
办公室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他立刻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快速开口说道：“进来。”
一个探索部队装扮的男子拉开门，缓步走了进来：“科穆伊室长，我是前去勘察现场的探索部队成员萨卡。”
“好的，萨卡，你得到了什么消息吗？”科穆伊连忙问。
“驱魔师大人维维安留下的东西已经在那个战场的边缘发现，那上面……有着恶魔炮击后的痕迹……”萨卡低声快速的说道，他从怀中拿出了某样东西，“除了遗留下的衣物外，我们还寻找到了维维安大人的格雷姆，虽然是损坏的状态，但录像功能还是可以使用……”
菱形的魔偶躺在掌心，已经不再动弹，细长的蝠翼只余下一只，另一只却被连根打断，科穆伊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在格雷姆的上面轻轻点了一下，格雷姆发出咔擦一声括机声响，一幅立体的图案上升了起来。
拍摄这一景致的格雷姆本身也在高速运动中，显示出的画面不停的抖动，漫天的炮火与光芒交织在一起，无数的等级一与等级二正混在一起乱斗，男孩紫色的眼睛在画面中惊鸿一现，格雷姆捕捉到团服飞起的黑色袍角，巨大的黑色马头，疯狂嘶鸣的木马，然后等级二流水般的退去，黑色的底影压缩到了一起，浓稠的黑暗深处传来了就像是鸡蛋破壳般的声响——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满身都是尘土的维维安从河边的碎石堆上支起了身，脸上带着被石子刮出的血痕，他团服的袖子烧焦，黏在了手臂上，维维安抓住它一把撕下来，露出渗满了血的烫伤皮肤。
他抹抹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