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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红楼穿越之贾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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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初,正值京察,皇上念贾政勤俭谨慎,官保一等,放任江西粮道,即日上任。

    下午,李励告诉贾兰,二月中旬,李良上任西北军副护军参领。随行两百李家军。李励、贾兰名列在内。

      
 49、参军,入伍


    军中生活苦中有甘,忆起旧人酸中带甜

    虽是三月间,塞北的夜晚仍是寒凉如冬末,瑟瑟的风卷起地上的枯草,在空中飘忽几圈,又荡荡落下,引得草丛间响起低低虫鸣。

    荒漠中的月亮看起来比平原中的大多了,映在黑色的夜幕里,使得视野内并非一片漆黑不见五指。

    贾兰靠坐在一棵矮树上,一贯握笔拈棋的右手松松提着一柄银白长剑,左腿微微曲起,仰头半眯着眼望着暗色的天空。

    他身后远远可见数顶帐篷尖,间或传来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还有回应口令声。

    转眼间,已到军队一年整。

    当日听得李励言道李家军两百名目里有他之名,便已明白水溶答应了。

    夜间遂与贾母深谈一夜。元妃一逝,贾母自知其中利害,闻得贾兰有此打算,心中甚慰。只是担忧贾兰身小,自顾尚不暇,又从何谈杀敌。

    后经贾兰细细劝说,方定了心神。其实自年前元妃病恙之时,贾兰便托易言秋每日与自己讲解兵法之事,又常闻李良冯紫英等少将之辈谈兵论道,心中已有了打算。

    再者,日日射御枪剑练习不曾少过,身子康健甚比从前。

    贾母知他努力,兼之贾府实无再能托付之人,便默许了此事。

    贾母一关,只能算是一小关,贾兰心里并没有轻松。

    他在稻香村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李纨支撑不住,含泪应了此事。

    此时想起来,贾兰依旧是心如刀绞。这一世最疼他之人莫属李纨。如此拿自己去逼一个最亲最近之人,他自己亦是悲凄难过。

    他只觉对不起李纨过去十数年的疼爱,但若是不逼自己一把,他又觉对不起李纨过去辛辛苦苦的教育。

    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

    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

    ……

    不曾忘,不能忘。

    下午训练完毕,李良给他送来了第五封家书,言道府中一切安好,另有南安太妃牵线,探春与周穆已定婚约,今年夏至便完婚。宝玉之玉尚未寻回,人无大碍。其余家人身子安康,毋庸挂念。

    就算是有甚么事情,只怕信上也是不提的。贾兰自然知道,回信亦道一切安好,勿念,保重。

    即便不安好又怎么说得出口。

    说来到塞北第三日便水土不服,病了数日。还是说日日操练繁重,身体疲惫精神倦乏。仰或是第一次上阵杀敌时,内心惶惑彻夜难眠。

    没什么可说的,再困难的事硬挺过来后,回头去看,都像是一场笑话。

    如今的他,粗布麻衣,坚盔硬甲,晒然视之。大碗酒,大口肉,亦不在话下。三尺长枪,周身一划,无有敢犯之人。弯弓搭箭,百米之外,可夺敌首级。

    熬过去,便是天堂。

    贾兰望着天上圆月,忽得想起那年在**山顶做的那个梦。

    年少得志,报国报民。阵前一挥,莫不跟随。刀剑龙吟,快意恩仇。

    大概如是。

    几丈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轻,但贾兰听的清楚。一年的军中苦练,已使他学会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性。

    这脚步声似乎故意放得很轻,若不是听得这声音熟悉,已猜到来人是谁,贾兰早就提剑跳起,反击过去了。

    他握紧手里的长剑,眼睛微微闭上,嘴唇勾起弯弯的弧度,貌似悠闲的动作实则危险百倍。

    十步、八步、四步、两步……

    一股寒意攸然出现在贾兰后方,贾兰轻轻一笑,握着剑的右手朝地一按,身子轻盈跳起,同时扭转身形,反身以剑柄挡住那股寒意。

    剑柄与剑柄相撞,溅起几点金属火花,贾兰与来人虎口处均一颤。

    贾兰欺身上前,一把抽出宝剑,与那青剑眨眼间接连击了几招。

    月光下,一高一矮,一凌厉一清灵,两条身影犹如两条蛟龙般,厮杀决斗,毫不留情,不知惊走了多少夜栖的鸟类虫兽。

    约莫过了一两百招,来者挑飞贾兰长剑,飘后几步,笑道:“你剑术最近进步飞快,不错。”

    贾兰收起长剑,也笑道:“我只道李励爱偷袭,想不到李大哥也学坏了。”

    来者正是李良,被如此调侃,他也不过是摇摇头笑道:“一时兴起,倒被你见笑。”

    贾兰笑了几声,问道:“李励睡了?”若非李励入睡,想必这恋弟心切的大哥是不会随便出来的。

    李良略点了头,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贾兰:“王爷的信,因常州大雨,断了路桥,所以晚了几天。”

    贾兰一喜,连忙接过。只见那信上端正四个小字:贾兰亲启,熟悉的字体,让他心中一暖,急急拆开。也不管地上脏乱,席地坐下,细细看来。

    李良撩起下襟,也盘腿坐到地上,微微侧首,看向正专注信中内容的贾兰。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贾兰表情时而浅笑,时而撇嘴,间或还低低冒出几声嘟囔。

    李良轻笑一声,多久没看到这么表情多变的贾兰了。自到了军中,贾兰便很少笑。除了和李励说话外,一贯不苟言笑,面色清冷。

    若是不知此前贾兰京中模样,李良真的会和别人一样,以为贾兰生来严肃,性格内敛。

    一年中,变化最大的大概就是这个孩子吧。

    当年水溶命他带领贾兰,他暗暗还有几分不乐意,心想世家富贵子弟若是想体验军中生活,御林军闲适缓和岂不大好,偏生要来塞北找苦头。

    只是也不知是哪一天便改变了主意。

    那个挺直的背影即便是在大雨中疾行了一天一夜也不曾弯曲,那双纤细白皙未曾干过一日重活的双手在日常运石磨练中变得粗糙硬实,那张时常温和浅笑的脸庞在一场接一场激烈的战争中变得平静淡然。

    变化最大的也许是那种凌厉又隐含悲悯的眼神。

    贾兰到军队的第二天,正遇上敌军偷袭城池,护军参领刘猛大怒,命全军上下全力抵御。李良想那大概是贾兰第一次遇见那么多死人,第一次亲手杀死那么多人。

    城战胜利后,李励大吐一场,待李良把他收拾干净劝睡到床上后,在帐后的溪流旁找到了贾兰。他本以为他会呕吐眩晕,比之李励强不大哪去。却发现他只是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双眼低垂,再无异色。

    贾兰不是他的弟弟,虽然知道王爷看重他,但李良还不想多担一份责任。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必然要遵从这里的规矩。

    贾兰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思,从来没主动找过他。拼命练习,咬牙杀敌,数遍全军再找不到一个比他努力的士兵。

    他的身份起先在军中并无人知晓,某次小范围攻击,他向刘猛提出使用阵法胜利后,刘猛才知道贾兰原是易言秋的亲传弟子,一时心喜,升百夫长,入议事厅。

    之后骁勇善战,箭不虚发,阵法如神,屡建奇功,连连升任,直至年前大梁山一战成名,都统将军秦池亲授千总一职,命军前效力。

    “信中有什么问题?”李良见贾兰陷入沉思,不由问道。

    贾兰略想了一下道:“我昨日听人说起江南甄家被抄了,可属实?”

    李良神色一沉,点头道:“确有此事,怎么忽然问起?”

    贾兰摇摇头:“没事,突然想起。”他将信纸细细叠好,放入怀中,拎剑起身道:“天晚了,李大哥早点去休息吧,我先走一步。”

    李良道:“嗯,你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去虎口峪,一路小心。”

    贾兰执了一礼,转身离去。

    回帐一路都在想着甄家被抄之事。

    自元妃去世后,王子腾暴病而亡,史鼐外调,薛蟠牢狱之灾仍未撤除。现在甄家又被抄,想来几大世家已只余了贾家了。

    贾府中虽有贾母握权管制贾赦家珍等人,但能管得了几寸?声色犬马,斗蛐弄鸟的生活,是说放就能放得吗?

    贾兰捏捏鼻梁,掀起门帘进帐。轻轻脱掉盔甲,洗漱了一下,将水溶来信又细细看了几遍,方放入桌旁一方正木盒里,后坐到书桌前仔细研究地图,计划明日行军之事。

    床上传来掀被的声音,李励迷迷糊糊的说:“几更了,还不睡?”

    贾兰脸色微微松融,将灯火吹熄,走到床前将李励身子往里推了推,和衣躺下。听着外面呼呼的风,贾兰似乎有点冷,紧了紧衣领,手指忽然触到佩戴的玉饰上。

    这玉饰是那年林如海去世,黛玉回扬州归来后送予他的。恍惚间想及黛玉,不知她现今是何情景。虽说走前吩咐紫鹃好好伺候,又让母亲多多关照,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安。

    依她的年纪也该婚配了,不知老太太是如何想的。每年贾兰都琢磨着弄几丸灵药,或几副偏方让紫鹃配了,黛玉身子已是大好,晚间也多眠。只不知他走后这一年,紫鹃是否也如以前一般尽心,而宝玉是否也依然爱戴黛玉。

    还有史湘云,今年秋季就要和卫若兰完婚了吧,卫若兰年初刚升了三等侍卫,从护军营,倒是勤奋的紧。探春和周穆夏至完婚后,估计是要随夫去广东。迎春前段时间随信亦道婆家一切都好,夫妇同心。

    惜春大概仍是整日念佛吧,薛蟠仍在狱中,薛蝌接了祖业,宝钗只怕也暗地里协助,还有李玟李琦等人,也不知怎么样了。

    贾兰默叹了一声,索性不再理会,埋头睡去。 

      
50、布阵,暗卫


    计划不如变化飞快,情深不知缘分厚薄

    第二日五更刚过半,贾兰便醒了,他见李励睡得正香,遂放轻了手脚。早先要李励去跟李良睡,他却反驳李良管他太紧,约束太多,非要和贾兰一处。贾兰考虑到自己若是与其他士兵一块睡,只怕也是睡不好,便应了下来。

    一年下来,贾兰倒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的感觉,偶尔李励晚间有活动不归他反而有些难眠了。

    收拾完毕,出帐对守卫道:“去唤醒他们,命五更时分在哨楼下集合。”那士兵应了声是,匆匆离开。

    贾兰在兵器场内练了会枪,把总邱胜跑过来说集合好了,可以出发了。

    贾兰随他过去。

    因时辰尚早,军帐内大部分人都在歇息,贾兰也没说什么,撩衣上马挥挥手,示意出发。

    这次前去虎口峪,是因为有村民来报峪里村子这几日有可疑人走动,希望守备军可协助赶走。此等事情在周围村子时有发生,本不需贾兰前去,只是贾兰在查看地图时,发现此处地形奇特,似有诡异,便向刘猛请命前去。

    刘猛见此处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入口,果如地名,犹如虎口一般。若是有人将入口堵了,只怕插翅难飞,他心内亦是怀疑,便命贾兰领五百名士兵前去查探。

    离虎口峪还有十公里时,贾兰命两百人分别从左翼、右翼包围查看山中是否有异动。若有异动,不可妄为,立刻返回。一百人分散途中,与行军保持距离。贾兰自带两百人从峪口进入。

    都是跟随贾兰良久的士兵,对他的习惯都有了解,对于命令莫不遵从。

    待三百人分散开来,贾兰骑在马上掏出一部望远镜望向虎口峪方向。这个时候的望远镜还被叫做千里镜,整个天朝只怕不过十部,都是洋人进贡给朝廷的。贾兰还没有到能被皇上赏赐的地步,这部当然是水溶给的,看到它的时候,可把贾兰乐坏了,这东西行军打仗时有用多了。

    已是午时,虎口峪方向安静如往常,两边山上亦是树影斑驳,似乎并无异样。

    贾兰一挥手,继续前进。

    他们走的不紧不慢,十公里的路程用了一个多时辰。到达峪口时,正有几个村民在村子外放羊,望见有军队靠近,立刻就赶着羊往村子里跑。

    邱胜忙呼喊道:“我们是绥远城驻防军。”

    那几个村民回头看确是天朝兵服,才缓下脚步。

    邱胜打马疾步上前,到了村民前,跳下来拱手笑道:“几位老乡好,我们是绥远城驻防军,因前几日有老乡说村子里有可疑人捣乱,所以前来查看。”

    几个村民脸色半信半疑,彼此用当地土话说了几句,又望了望邱胜后方几百士兵,方推出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官话也不十分熟练,偏巧邱胜会点方言,两个人便叽里咕噜聊了起来。

    若说刘猛手下这几个人,最放心的必属贾兰,那最闹心的绝对是邱胜。用刘猛自己的话讲就是这货纯粹一话唠。

    估计是在军中被憋坏了,一出来好似放风,邱胜和那中年男子也不知聊的什么,没完没了了,到了最后边上那几个村民甚至也跟着聊了起来。

    贾兰看着他几个人在那手舞足蹈的说话,拿着望眼镜在周围随意扫了几眼便放下了,似乎没了进峪的意思,挥挥手让士兵原地休息。他自己亦下马安静打坐。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军中后方小跑来一人,附在贾兰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完消息,贾兰也没睁眼,只是点点头,继续打坐。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邱胜颠颠的跑来。贾兰睁开眼看他。邱胜道:“刚问清楚了,说是一行蒙古商人经过,得知山上有灵药,便逼着他们上去采摘,村民打不过,才去找了驻防军。”

    贾兰问道:“山上确有良药?”

    邱胜点头道:“我也听人说过,说这虎口峪名字其实一开始并非因地形而来,而是由山上一种草得名,这草味道刺鼻,猛兽闻了都要逃走。带着这种草制香囊,就可虎口逃生,大概是这个意思。而且若是不小心被猛兽所伤,也可将其碾碎敷在伤口之上,止血去痛。”

    贾兰点头道:“倒是个好东西。”他站起身,弹去身上灰尘道:“即是如此,也不能让外人放肆,命几个士兵前去赶走罢。”说完翻身上马,招来几名得力的手下前去村子解除村民困境,其他人回营。

    临走前,贾兰又拿着望远镜快速扫了一圈,也不知看清没看清,便挥手离开。

    十公里外,二百人已到齐。百夫长前来回话道:“走到山腰就不敢上去了,虽说未见到人,只是那山林密集的很,却无鸟兽虫鸣,实在可疑。”

    贾兰点头道:“做得很好。”邱胜在旁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贾兰道:“这虎口峪只怕是个陷阱。”邱胜一惊忙问:“此话怎讲?”

    贾兰道:“这虎口峪三面环山,若是等我们进去,敌军将入口一堵,我们必将有去无回。现在他们左右查探回来,果然有疑。又兼刚才离开峪口之时,我用千里镜望得山上人影憧憧,只怕是敌军见一计不成,阵脚乱了。”

    邱胜惊讶道:“原来你刚才不拦着我话唠,是为了等消息啊。那过去的十个兄弟怎么办?”

    贾兰道:“不用着急,他们既然摆出了这么大阵仗,自然不会为了十个人就露了马脚。想是还有后招。”

    其中一个百夫长道:“那山中杂草丛生,岩石繁多,可视范围有限的很。若不是我们察觉有异,大概会继续往上走。”

    贾兰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地图。读书多的一个好处就是当你想记住一件东西的时候,总会过目不忘。

    虎口峪三面山后,是一条文水河。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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