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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楼之穿成皇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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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禧堂内一片狼藉,桌椅乱糟糟的,花瓶古董碎一地,几个贾政和贾赦几个男丁扶着断成几截的大匾,气的胡子乱颤。

    王夫人惨然道:“老祖宗,这匾……”二房居在荣禧堂无人敢置椽,可不就是荣国府有太祖钦赐匾额,八公里头独一份,太祖遗泽仍在,谁敢明着说贾家不是?可如今碎得拼都拼不起来。

    贾母摆摆手示意她莫要再说了,贾家就算能告到太上皇面前,太上为他们撑腰能几年,这天下还不是当今的?这越俎代庖的事不能做。元春在宫里头做着娘娘,让她在圣上面前通通气,不能吃了这亏。

    林璧怒道:“张和熙,你给我过来!”

    张和熙吓一跳,一个没蹲稳,从半丈高的案上摔下来。林璧冲过去接,但是离得太远没接住,离得最近的贾政还没反应过来,张和熙就趴地上了。

    地上一地的瓷渣,张和熙就这么趴地上,立刻就有鲜血流了一地。林璧忙抱起张和熙在怀里,吼道:“赶紧去请太医来。”贾政赶紧让下人拿了他名帖去请胡太医,又让林璧带张和熙去正房里躺着。

    林黛玉看着张和熙满身的血,眼泪就出来了,握着她的手看伤口。

    张和熙只觉得手上身上火辣辣的疼,小脸绷得紧紧地,不肯呼疼,“玉儿,你哭什么,这不没事儿么。”

    “你,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林黛玉哽咽,满手的血就擦泪,立时成了花脸猫,“作死呢你。”

    张和熙眼睛泪汪汪的发红,硬忍着不哭,“我就是看匾上的字眼熟,想摘下来看看么,然后不小心就弄坏了。”她郑重向贾母道:“我会赔的。”

    贾母心里叫苦不迭,这是太祖亲笔,你拿什么赔?只能说:“郡主还是先看伤要不要紧。”

    林璧顾不得那劳什子匾,让碧水检查张和熙身上的伤势,打水来给她擦洗伤口。

    正忙做一团的时候,张和戚来了。

    贾府又是一番忙乱,张和戚才坐在了张和熙床前,紧皱眉头,“怎么弄成这样?”

    张和熙吸吸鼻子,“没事,是我自己摔的。”

    原本贾家占了理的事,闹到金銮殿上也能说出理来,被张和熙这么一摔,该得的全没了,说不定还要倒霉,郡主娘娘在贾家受了伤,长公主殿下岂能善罢甘休?他们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这事跟张家闹翻不值当。

    贾母把事情经过跟张和戚说一遍,也不偏倚哪方。在场的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说话,她是超品诰命,国公夫人,贾家唯一能跟成武侯府说句话的人。

    张和熙心里不愉,面上也只能道歉:“是舍妹顽劣,给老太君惹麻烦,太君莫要气坏了身子。改日小子定偕家父致歉。”

    贾母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匾额乃太祖所赐,”贾母对着皇城方向恭敬拱拱手,“只望圣上不怪罪老身一家。”   “太君言过了。本就是舍妹之过,定会亲去向圣上请罪。”

    张和戚才七岁,就已经应对得体,贾母暗赞,又叹贾家族里没有这样的人才。不,宝玉生而衔宝,自小聪敏过人,将来是有大造化的,她也就不用羡慕别家好儿郎了。

    “既是如此,老身谢过世子。”贾母微微躬身。

    “岂敢岂敢。”张和戚忙虚扶贾母。

    一时婆子回:“太医来了。”女眷们忙着回避,因张和熙还是个小女孩,受的又是外伤,也就没放幔子。

    来的是太医左院判谢太医,谢太医是专门给圣上太后看病的,若非有皇上命令,他又怎么会来贾家?可见和熙郡主圣宠之隆。

    林璧道:“谢太医安好?”

    谢太医定睛一看,林璧也在,忙请安,林璧口称不敢,“林大爷好。”林璧不是官身,按理不该受谢太医之礼,但谢太医多年行走宫中,如何不知林璧地位超然。说到底,皇上的喜好比天大。

    “先给郡主诊脉吧,流了好多血了。”

    谢太医诊了半日,又诊了另一只手,给张和熙开了补血的药,又让医女给他上药包扎,道:“郡主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待脱痂后抹些生肌膏,连伤疤都不会留。”他在太医院一听和熙郡主这个姑奶奶受伤了,马不停蹄就来了,哪敢耽误,和熙郡主是两宫皇太后、皇后、皇上的心头肉,可了不得。幸而伤口流血虽多,没伤到筋骨,万幸万幸。

    林璧笑说:“有劳了。”亲自送他出门,谢太医连称不敢,林璧方罢。

    张和熙因为疼痛终于安静下来了,看得一干熟悉她的人忍不住怜惜,恨不得她又能爬起来四处闯祸才好。

    谢太医告辞后,林黛玉方出来,坐在床边看医女给张和熙上药,有些伤口很深,不住流血,林黛玉不忍看,又不放心走开,连声叫医女轻些,比张和熙还要紧张。还是林璧看不过去,拉林黛玉坐远远的。

    张和戚早已让下人回了成武侯府来接,虽不曾说一句重话,眼里明晃晃带着责怪,张和熙心知张和戚真生气起来了不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等回了府,你一年半载就别想出来了。”半晌,张和戚才道。

    张和熙一听,哀嚎,“不要,哥,亲哥。”

    “不给你点教训,不长记性,什么东西都敢碰。”

    “我错了,错了还不成么,不敢了,别关我。”声音凄厉的进的是大狱似的。

    林黛玉哭笑不得,“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人命了呢。”

    张和熙苦着脸,“这跟要我命有什么区别。”

    到了成武侯府免不了一顿挨训,长公主发了狠,真的把张和熙禁了足,以乖巧的林黛玉为榜样,誓要灭了她威风不提。


 南下一

    却说第二日;正是筹款钦差出发的日子,城外大码头的双层官船雕梁画栋;银白飞鱼服的御林军将士个个虎背熊腰、不怒自威;跟一般官兵不同。而此时;一队二十几人的快马早已行至直隶;成武侯与林璧;打扮成客商模样;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出直隶不远;一路上灾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吃着草根和树皮;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到小村小店就敢乱抢,大城不肯放人入城,有的甚至在城楼上以弓弩驱赶灾民,诸多卖儿鬻女、家破人亡之惨状,不能一一而足。

    林璧他们不敢暴露身份,只好一路忍着,直到扬州。

    扬州并未封城,只是大街上一队一队的厢兵巡逻,教乱民不敢放肆,城里秩序倒还可。

    张谦泽林璧一行人入了城里,并不回林府,暂找一处客栈住下,打算在城里观察几日再说。

    “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想好了没?”张谦泽与林璧交好,平日常一处喝酒,遂直接来了林璧房里,大喇喇坐他床上问。

    林璧正看来时跟萧子虞要的扬州官员商户的人名关系,闻言只敷衍:“您是钦差大人您做主。”

    张谦泽莞尔一笑:“你是说真的?那我可做主了,咱先去城西乐呵乐呵,然后……”城西是有名的销金窟、美人窝,有钱人最爱呆的地方。

    “然后你就洗好脖子,待宰吧。”林璧咧嘴对张谦泽一笑,嫣红的唇,整齐雪白的牙齿,硬生生让忠勇侯打个寒颤。

    “你,你别笑了你,真丑。”张谦泽抖抖胳膊。他最怕林璧这样笑,起鸡皮疙瘩。

    “丑?”林璧右手挑起一绺头发,滑至胸前,眼角斜看他,极有风情,“我以为我至少要比侯爷好看些。”

    张谦泽“噗嗤”笑了,“本侯爷可值万金,不知林大爷价值几何?”

    林璧伸出两根手指摇晃,“最少也要二百万两吧。”

    “……”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筹款的话,最好有林大人帮忙凯旋,否则……”

    林璧道:“见,自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我不好亮身份,否则,我父亲安危堪忧。江南,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

    “恩,随便你。”林如海在扬州独树难帜,想必也艰难的很。

    几日后,扬州城外。

    “宋总管,”青年眉开眼笑举着一本账簿子,“今日已收壮男三百一十八人,少女七十九人,您看是不是够了?”

    对面是个中年发福的汉子,一身绸缎,头上戴着方巾,看了眼账簿,道:“够什么够,老爷说了,往多了买,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白捡,你小子是不是想偷懒?”作势扬扬手里马鞭要抽他。

    白捡忙不迭一躲,“哪敢那,总管,小的没偷懒,就是咱们这价格是不是有点……”五文钱一个壮劳力,亏他开的出来。

    “嘿,我到是看不出你小子还是个善人?我告诉你,咱们大人不买他们,他们早晚得饿死,如今好歹还有一口饭吃,这才是大善!你小子赶紧给我干活去!”

    “哎,是是是,小的这就去。”白捡浓眉大眼,一双眼珠子咕噜乱转,看着就是个机灵小子,还识几个大字,不然宋总管也不会让他做个临时文书。

    白捡亦是这场天灾里跑出来的难民,他是个从小在市井混大的孤儿,亏邻里街坊可怜给口饭吃,给件破棉袄穿,不然他一条贱命早没了。他又三不五时跑私塾听个墙根,白捡心里弯弯绕绕,知道识字的才能有大成就,要不一起逃难的那么多人,单他能吃个半饱?

    可讽的是,他那时候还值十五文钱,如今在五文钱一个的帮贪官买良民百姓,听说男的拉到山里采矿,女的或充为婢子,或送给上峰。这差事,当真不想干下去了。

    “求你们,求你们先给我娘一口饭吃,我不要钱,就给我娘个馒头吧!”人群里传来一声声的撕心裂肺。

    没人注意,这种事在他们已经看了太多,早已麻木。

    “哟呵,小娘子,你可知现在一个馒头十文钱一个,你也得看看自个值不值这个价。赶紧跟我走,你这老娘眼看就要活不成了,还吃什么吃!”

    “呜……不,我不卖了,不卖了……放开我,放开……”

    “你说不卖就不卖啊?诚心消遣我呢,不行!”那人提高嗓门大喊:“白捡!百捡你小子死哪去啦,快点过来让这个小娘们画押!”

    “哎,来了!”白捡松开紧皱的眉头,挂上笑脸,一溜烟跑过去。

    “小五哥,您等会,我拿张身契。”白捡翻找身上褡裢,里头卖身契许多,摁了大红手印的更多。

    “白捡!白捡救我!”灰头土脸的小姑娘大叫,使劲挣扎。

    白捡愣了,她是……“陈小花?”

    “恩恩,是我,救我,求你,我娘还没死,他们要烧了她,白捡哥,救我!”陈小花救民稻草一般抓着白捡衣角死不撒手,两行眼泪冲出脏污下面白皙的真颜。

    木头和灾民尸体搭成的大火堆离这里还很远,空气一股烧烤的肉味。谁都知道,那是人肉,有死了的,还有没死透的灾民的肉。

    陈小花和她的寡妇老娘是镇上卖豆腐的,白捡没少蹭陈家豆腐,再见陈小花,心情激荡,“小五哥,这是我同乡,您高抬贵手,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不是?回头我请您吃饭。”

    被叫做小五哥的男子咬唇想了想,道:“那成,回头请我喝酒啊。”

    “那是,那是。”白捡回握陈小花的手,一边恭维小五哥,“我一见小五哥就知道您是有大造化的,将来要当大官的。”

    “你小子油嘴滑舌,就会来事儿。”小五作势打他,心里颇为受用。

    斜地里伸出一只白胖的手拽住陈小花另一只胳膊,“你俩敢背着我徇私?”声音阴测测的,让人寒到骨子里。

    “宋,宋总管!”白捡暗道不好,宋总管可是不好相与的,发起狠来六亲不认。

    “哼!”宋有才一人一鞭子抽白捡和小五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敢从我手里夺人,胆子挺肥啊。”又叫小五子给陈小花擦干净脸给他看看。

    陈小花,十里镇有名的豆腐西施,颜色自是可人,从来不知招了多少男人的眼。幸好白捡知道感恩,领着一大群花子常护着陈家寡母,才没叫人欺了去。

    这回,白捡总算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以前那些地痞流氓都比宋有才可爱多了。

    宋有才也没想到这乡下妞居然豆腐似的水灵,眼露淫邪,好容易回过神来,“赶紧拿契书来,让她画押!”

    白捡紧紧捂着褡裢,“求大总管高抬贵手,大总管,这姑娘是我妹子,不能卖身,小的给您当牛做马,求您。”

    “卖不卖还能你说了算?”宋有才狠狠拿鞭子抽他,“本总管好心给你个差事,贱民,别给脸不要脸。”

    白捡发了狠,一头撞在宋有才肥胖的肚子上,把他撞得趔趄,“老子不干了,你们这群混账!”抓起陈小花的手就跑。

    “把他给我抓住!”立刻就有一大群彪壮的汉子从各方向跑过来,抓出逃的白捡和陈小花。

    白捡速度不慢,但陈小花好几天没吃饭,哪里有力气,片刻便被抓回来。

    “你这畜生!妈了个巴子,鳖孙,混帐……”白捡破口大骂,被宋有才一脚踩在脸上。

    “继续骂啊,小兔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宋有才叫人拿绳子把两人捆起来。

    “等等。”突听围观人群里有一人道,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继而人潮被分开,几个布衣男子走出来,说话的是个黑脸汉子,长得不赖,尤其一双眼睛毫不露怯,凛然含威。

    宋有才暗忖这几人气度超然,不想得罪,遂笑道:“几位有何贵干哪?”

    黑脸汉子正是张谦泽,他脸上涂了一层炉灰,“这位姑娘并未画押,还是良籍,你这强买强卖,犯法的吧?”

    宋有才好笑:“这是我们家事,先生还是别管的好。”

    “你是谁的家奴?”站在张谦泽身边,个子稍矮一些的林璧问道。

    宋有才打量眼前瘦弱书生相的林璧,料着或许是一群路过的酸儒,“我家主人乃扬州知府宋由宋大人,劝几位还是赶紧离开,少惹麻烦。”

    林璧看见地上方才白捡逃时扔下的账簿和褡裢,向身后承影打个手势。承影会意,抢身上前拾起来。宋有才阻拦不及,挥手让手下人围起来。

    “把账簿交出来!”宋有才没想到这些人里还有练家子,来历不明,恐怕……

    张谦泽呲着一口小白牙:“就不给。”身后从各方渐渐聚来二十几条大汉,个个满身的横蛮。

    白捡一看有门,挣开左右带着陈小花跑到张谦泽这边来。

    林璧乐了,“你小子倒是有眼色。”

    白捡赔笑,“多谢大爷救命之恩。”

    “你们到底什么人?”宋有才大惊。

    “什么人?”张谦泽嘿嘿笑,向身后道:“你们说说,本侯是什么人?”

    “刺啦刺啦”,二十几大汉同时撕开身上灰不溜秋的布衣,露出来的是,白色圆领官袍,腰间配着黑鞘大刀,正如污泥里几十条蛟龙一般,叫人眼前一亮。

    只见白色官服盘肩而舞,怒目张爪的,正是神兽飞鱼。

    白色飞鱼服!御林军!

    “奴才叩见钦差大人。”宋有才登时面如死灰,双腿一软,跪下了。不是说钦差半月之后才到吗,怎么这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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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林璧南下


 京城风云一

    仁寿宫。

    福娴长公主正与仁寿太后闲话。

    “母后;和熙那孩子真是……是我教导不好;才让她行事没个收敛。”萧子娴想到女儿受了一身的伤;就忍不住心疼,哪怕是和熙的错,心里也会埋怨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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