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凝视着你棋魂-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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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亮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步皱了皱眉头，低头收拾书包。
‘阿步啊，已经下课了啊，还睡呢？真像猪。’轩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听进藤说，秋本同学的围棋下得很好呢，有机会的话，我们下一盘吧。”亮微微笑，作为走前的告别。
步一怔，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亮的微笑在她眼中眩目得刺眼，眼中有些许的湿润。
‘我们下一盘吧。’那时候的轩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现在，轩的脸上还会有那么灿烂的微笑吗？想到这里，眼泪突然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啊，这是怎么了？”光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手足无措，亮也只是呆在那里，微笑凝固在脸上。步提起书包，从两人面前匆匆逃走，脚步声响砌整个走廊。
“她仍然很悲伤呢。”光转过头看着亮。
“发生什么事了吗？”亮有些不解。
“听说，她一个很在意的人因为为了要保护她而被车扎坏了双腿，而且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甚至在这以后不能与那个人在一起……大概就是这样。”光努力回忆着爱子的话，复述给亮听。
“喔。”亮不做声了，因为他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一点经历，不过，想起父亲因为心脏病晕倒的时候，母亲那焦急的眼光，也许她也是如此吧。
“所以，秋本校长希望我能帮助她走出这个阴影，呃，就是叫我常常陪她下围棋，因为好像这女孩对围棋有着特别的执著。”光无奈的说：“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女孩相处呢，明明嘛，是个例外嘛，我从来都没把她当女孩的。”说着光又傻傻的笑。“还有啊，校长觉得你不太好亲近呢！她本来是想要你陪那女孩下棋的。”
“是吗？”亮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那么小光认为呢？”突然很自然的就叫出了光的名字，亮一下捂住了嘴，想了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妥的吧。
“恩，想起来我们认识很久了呢，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光显然一下就发现了，他兴致勃勃的看着亮：“不过，我比较喜欢你叫我‘光’哦”看着亮一瞬间红了脸，光得意的笑开了：“哈哈，那么我也叫塔矢‘亮’吧~~！好吗？亮！”光与亮一起走着，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啊，以前有一个人总是粘在我身边‘光’，‘小光’的叫呢……”说到这里，光突然打住了，佐为，你到底去了哪呢？你为什么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看着某件东西兴奋的大叫：‘小光！小光快看啊，那东西是什么呢？真奇怪呢！’。无意间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佐为吗？有点慢慢理解秋本步的心情了，但是因为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佐为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最后才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吧，秋本步，又是怎样的人让她如此悲伤呢？这样想着，光的眼神黯淡下来。
注意到光的沉默，亮回头看他：“那个人呢？现在在哪？”
“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光又笑起来，眼睛恢复了神采：“啊，肚子很饿了呢~~！塔矢~哦，不，小亮请我吃拉面吧~~。”
“又是拉面……”亮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很敏锐的直觉在这时候完全变得迟钝，丝毫没有发现光是在转移话题。
“走嘛走嘛，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拉面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光拽着亮的胳膊，两个少年就这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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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要这样啊！”佣人看着从学校回来以后就像发疯般乱砸东西的步，惊慌失措的叫着，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
“阿步，你这是怎么了？”闻讯赶来的秋本爱子上前抱住步的身体。
步挣脱爱子的手臂，歇斯底里的叫：“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淌下，湿了衣襟。
“阿步！”爱子再次死死的抱住步，让步毫无挣脱的力气：“我知道你很想见她，可是你很清楚那样只能给她带来不幸！你不是说了要给她完整的人生吗？”
“放开我！放开我……”步挣扎着，声音颤抖着变成抽泣，在爱子的怀中瘫软下来。
“你们是不被允许的啊，阿步……”说着爱子的声音也也开始带了哭音：“我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我知道哥哥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啊！”
“轩……”步闭上眼睛，梦呓般的唤着那个名字。整个身体跪坐到地上，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还以为眼泪在失去轩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失去吗？真的失去了吗？
‘阿步，我们去荷兰好吗？’轩总是这样戏谬般的说着：‘我们可以去法国看时装周，西班牙的斗牛，还有意大利啊，去意大利看米兰的比赛！然后希腊的海岸也很美丽呢。荷兰总是很方便的啊。’
‘阿步你这样子，会被人利用的哦！装得冷淡一些吧！’
‘我最开心的事情啊，就是有一天不再是白氏集团的继承人啊。’
‘阿步！’
‘阿步’
……
眼前摇曳着的全是轩的影子，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啊，神啊，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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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啊~~~妈妈，他们欺负我啊~~他们不让我玩啊~~”从窗子边望下去，护士和医生们正在试图制服一个妄图往喷水池跳的病人，病人怪声怪气的叫嚷着。
“哈哈，我以后也是那样吧。”发现彩英走进屋子，轩，白舞轩，韩国十大集团之一的白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冷冷的笑着。
彩英微微笑着，没有说话。不多话，这大概就是彩英能留下来而不被换走的主要原因。她甚至没有伸头看外面那一出在这医院里最普通的场景，就把早餐摆在玻璃茶几上，走到窗边将轩推了过来——这是经过了好多天的试探，彩英才发现在这种时候轩是不会发火的，还有一个时候就是在她看电视的围棋讲座的时候。彩英发现她很喜欢围棋，有点到了执著的地步，彩英有个弟弟，叫秀英，洪秀英，是韩国的年轻职业棋士，有好几个时候，彩英都想问问她想不想找个人下棋，那样或许可以叫弟弟来陪她下棋。可是，她最后还是不敢，因为除了这种时候，轩还是很凶，而且，好象她被特别监视着，外人是很难见到她的。彩英知道在病房外面有人时刻监守着。轩真的是个充满神秘感的人，除了知道她叫白舞轩以外，彩英不知道任何她的讯息，甚至连她的性别都是偶然才发现的，一开始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呢。是发生了什么事呢？把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弄成这样！彩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没有逃过轩的眼睛，她放下汤匙，墨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彩英，把彩英看得不知所措。“有很多想问的吧。”
彩英点点头，随着又赶紧摇头。
“呵，到底只有她敢在我面前讲实话啊。”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重新拈起汤匙，喝着汤，望向窗外不知名的地方，仿佛又哪都没有望，只不过回望着自己脑海中想起的东西而已。“我问你，”许久，又才重新开口：“同性恋算是精神病吗？”没有转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不，”在确定了自己可以开口讲话以后，彩英才出了声：“除了少数以肉体享受为主的变态，大多数真正的同性恋的心理和异性恋一样，并非对同性或者异性有特别的爱好，只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恰恰是同性而已吧。”彩英明显的感觉轩楞了一下：“在我看来，很多被认为是正常的异性恋根本比不上意义上的同性恋，我反而觉得，同性恋之间才拥有最纯真的感情啊。”彩英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惊愕的看着轩，“你是说你……”
“这不是很明显吗。”轩又冷冷的笑起来，作为给彩英的回答：“不然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在这里！”看着彩英惊愕得捂住了嘴，轩越发的笑得嚣张：“感到恶心吗？是啊，我就是喜欢女孩子啊怎么样？怕了吗？现在申请换人还来得及！”
彩英摇着头，退到床边，“不，我只是不敢相信，他们就因为这个原因把你送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是正常人呆的地方吗？为什么这么残忍？？”
现在，轮到轩错愕得找不到话说了。
PS2——————————————————
星期天，亮和光都没有比赛，因为答应了与光一起去选购一张榧木的棋盘，于是不得不与光一起穿梭于拥挤的人潮中，这是个业余的围棋节，虽然是非官方的，但众多职业围棋棋士的加入，让它变得很有吸引力，加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诸如围棋周边产品的出售，职业棋士的大盘解说，免费的职业棋士指导棋等等。这一系列的活动让围棋节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看上去热闹非凡。
“为什么非得到这种地方来买呢？”因为怕走散，亮的手被光紧紧的抓着，穿过拥挤的人群，亮喘着气，抱怨着。
“因为这里很热闹啊”光这样说着边拉着亮往卖东西的摊位走去。比上次的规模还大呢。摊位上的老板笑容可掬的接待着顾客们，前年和佐为一起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买假货的坏家伙果然已经被清理出场了。转眼间，佐为已经离开两年了，北斗杯也举行了两届，自己在今年的北斗杯中赢了高永夏半目，报了去年的一箭之仇。可是即使赢了，自己又向谁诉说呢？幸好，幸好还有亮。
“老板这里有榧木的棋盘吗？”光依然无意识的拉着亮的手不放开。
“当然有了，在这边呢，你仔细挑选，都是很正宗的货色！”老板微笑着走过来，扶了扶眼镜框，当看到两人的时候，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呀，是塔矢君跟进藤君呢！”
“啊，看来还有人认得我们呢，亮。”光下意识的捏了捏亮的手。
老板将两人带到卖棋盘的柜子边，指着一个棋盘说：“这就是榧木的棋盘，你们可以用棋子试试。榧木的棋盘发出的声音跟其他材料做的棋盘发出的声音有很明显的区别呢！”
光拈起一颗棋子，又想起了佐为。‘小光，你放一颗棋子上去试试！’佐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Sai……”光在将棋子拍下去的时候，从嘴中吐出了这个名字。旁边的人一怔，紧紧盯住他。
“亮，”小光紧抿着嘴；低着头；金黄色的刘海垂着轻轻飘扬； 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开口说：“我想；是时候告诉你关于Sai的事了。”
“啊。。。”亮惊喜的看着他。
“是的，”光坚定的看着旁边的人儿。亮激动得禁不住将光的手捏得紧紧。“啊，不过，我有条件！”小光邪邪的盯着亮漂亮的眼睛笑。
亮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同样坚定的说：“好，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小光笑开了：“那我们买好棋盘后就去你家收东西吧！”
“为什么？”亮一愣一愣的，摸不着一点头绪，那样的高智商，在光面前是不管用的，因为光做的事情常常是不能以常理去判断的。
“当然是搬东西去公寓啊，你不是答应了陪我住公寓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你不是说了只要告诉你Sai的事情你什么事都答应我吗！”
“你……卑鄙！”
“叫你和我住学校有什么卑鄙的！”
“……”亮突然觉得理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一咬牙：“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把Sai的来龙去脉全部讲清楚！”
“那当然！”反正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不是完全属实，别人怎么会知道，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光偷偷在心里笑。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三月天，塔矢亮正式搬进了海王高中的学生公寓，与进藤光真正达到了“形影不离”？｜！
光妈在电话中得知棋坛之星塔矢亮与儿子住到一起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觉得更加放心了。亮妈在得知儿子搬出去与棋坛明日之星进藤光住到一起后，同样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儿子终于有个非常亲近的朋友了！当然，是好是坏，还要等时间来检验。
结果；亮搬到公寓的第一天；两个人就为了一着二间高挂争吵着在棋盘前睡着了。
阳光很容易的穿过玻璃从宽大的露台射进屋子；被明亮的阳光照射着眼睛；亮长长的眼睫毛扇动了几下，那一抹墨绿便在一片金黄中拓出一线蓝天。从软软的沙发上撑起身子；有点莫名的环视着周围的环境；直到看见沙发另一头的光；亮在一瞬间有些失神；光的睡容是他从未想到的恬静；在想象中；像光这样的男孩睡觉的样子一定是很夸张的；却没有想到光连鼻息都那么平稳。稍稍坐正。这才猛的记起他现在与光一起住到了海王高中的学生公寓。这算是同居生活的第一天吧。呵； “同居”？很暧昧的词语呢。亮轻轻走起来；站到窗边；落地窗的玻璃上布满厚厚的一层雾气；伸出手在玻璃上胡乱的涂鸦；这么幼稚的事很久没有做过了呢；亮难得的享受着早晨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宁静；穿过手划过的透明；亮向外面望着。
“啊~~~我的手好麻啊！”身后传来光懒懒的呻吟声；亮在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开了落地窗；三月的凉风毫无防备的冲进暖暖的屋子。
“塔矢亮！！！！”光尖叫一声；往里间狂奔而去；那尖锐恼怒的声音却仍然挡不住的传出来： “你成心要我感冒啊！！~~啊~~楸~~”。即使屋子里充溢着空调的暖气；但很显然昨天晚上的随意睡眠已经让某某人有了感冒的症状。其实亮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看到光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笑。亮站在凉风中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冷笑；哼哼…进藤光；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啊~~~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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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里啊，就在那里，步凝望那条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然而，背对着，轮椅上墨绿色的身影却冷冷的说。
‘……’风从虚掩着的门缝中钻进温暖的房间，一如在韩国东北方的日本那么刺骨。步不禁从内心打了个寒颤。
‘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说你爱我，那么，现在，请放我自由吧。’那声音就像吹进屋子的1月的寒风刮得步浑身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应该说，请给我完整的人生。’轮椅上的人始终没有把头回过来，然而声音中的坚决却是那么不置可否。
冷冷的阳光从窗口露进来，照得步感到一阵眩晕，轻轻低下头，长长的黑发凌乱的贴在脸颊，没有预料中的惊慌失措，只是有些莫名的东西在不知道的时候慢慢被斩断，而那把剑温柔得令你无法反击。
1月的阳光啊，为什么还是那样清冷呢？
……
眼睛就在毫无征兆的时候睁开了，窗帘不知道被谁拉开了，三月的阳光已经毫无防备的涌进屋子，满满的，全是白晃晃的日光，伸手想挡住自己因为光而感到十分不舒服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的两支手都紧紧的抓着被沿，显然已经抓住很久了，因为骨节已经感到生疼了。
还以为枕头边会有湿漉漉的痕迹，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掉泪，真是很讽刺的事情呢，步弓着身子用手将脸庞捂住。姑姑说的没错，自己答应了要给她完整的人生，不管怎样自己都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生活，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吧，她们都需要休息了，那样无止境的纠结，对她们，尤其是对轩，从来都是没有好处的。也许她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这样想着，步突然想到了亮，如果是迷恋轩那近乎完美的长相，那么自己在见到与轩一模一样的亮时，为什么除了震惊却没有在见到轩时那样心跳的感觉呢？塔矢亮啊，你们为什么长得那么相象呢？如果轩像亮一样是个男孩，那么也不会涌出那么多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那么大的阻碍。可是，步说不出有哪不对劲，只是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