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5-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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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不动声色地把紫苑拉到自己的控制范围。

　　这个笨蛋，不想回答直接拒绝就好，不想回忆就干脆舍弃。背负太多无聊的东西，终有一天会被击垮，彻彻底底地被击垮！

　　早就告诉过你必须丢弃那些对他人的思念，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才是唯一要思考的事。

　　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听不进去呢！

　　「大家，请不要这样！安她不会变成怪物，如果真的变了……我会……」

　　罗伊的表情很痛苦，他和安是一对恋人，安也是为了他才继续在NO。5留学。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可能想到，他没保护好安，这都是他的错！

　　「别难过罗伊！」莱维拍拍他的肩膀，「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想救安，已经过了两天她都没事，说不定真的不会怎样。我们会想办法把她送入市医院，那里不是在开发抗体吗？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忙！」

　　「啊……是啊是啊，罗伊振作一点……」

　　「我们没有怕她，安是大家的同学，怎么会怕呢……」

　　「她也是为了保护大家才……」

　　「是啊是啊。」

　　莱维的话给了众人台阶下，他们将自己的武器收起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老鼠嗤了声，他们内部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他将视线转移到他们的车。

　　岚芷靠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

　　她手臂上缠的绷带已经湿透，必须快点换上干净的消毒绷带……死了可就麻烦了！

　　「喂，你们这里有没有绷带，找个人帮那女人的手臂包扎一下。伤口并不是丧尸造成的，她只是普通的受伤。」

　　「好的，琳、安娜，拜托你们了！」

　　莱维叫了两名女生拿着医药箱去吉普车为岚芷包扎，罗伊扶着安去了车库的墙角休息。

　　紫苑垂头陷入沉默。

　　老鼠强调了造成伤口的原因，他的判断很正确，从刚才他们对安的反应来看，不管岚芷会不会异变，避而不谈是最好的选择。

　　老鼠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说出谎言，才独自背负起来。

　　「从来到这个城市开始我就成为了你的累赘，即使我不想，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很弱，无法与你站在同等的高度，总要你为我着想、为我抵挡一切的伤害……我……」

　　「我的大少爷哟！」老鼠忽然牵起紫苑的左手，看着他自责的表情扬起笑容，仿佛吟诗一般的音调，「您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不……怎么会……」

　　老鼠收敛笑容，握住紫苑的手也随之一紧，用足以让他感受到疼痛的力度：「既然不是就给我挺胸抬头好好看清楚四周，把那些优柔寡断、自哀自叹全部丢掉！下次你再停下脚步企图寻求我的慰藉，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听清楚了吗！」

　　紫苑咬住下唇拼命地点头。

　　一旦软弱、学会了依靠他人，就很难再独自生存下去。

　　就像了解了人的温暖就会害怕再次回到孤独一样……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莱维站到紫苑的身前，与老鼠对峙，「博士轮不到你舍弃，他是许多人心中的信仰，他舍弃你还差不多！」

　　老鼠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紫苑：「是这样啊，我都忘了呢，陛下现在可是鼎鼎大名的紫苑博士，了不起的人呐！」

　　「不……没有……」紫苑颤抖起来。

　　老鼠并没打算就此罢休，抬起紫苑的下巴，转头望向着莱维：「可你看清楚了，我没有用绳子绑着他，想走他随时可以自己走。」

　　对上老鼠胜利者的目光，莱维皱着眉头紧紧攥拳。真想一拳打在那张绝美的脸上！

　　「紫苑博士，我想问你几个问题，能跟我来吗？」

　　莱维拉开紫苑远离老鼠的魔掌，气冲冲的往一旁的木凳拖。老鼠并没有阻止，抱着双臂靠在车灯上。

　　「呃……好的。」紫苑被动的向前移动，他望着老鼠，老鼠也望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触碰、胶着、最后被扯断。

　　「为什么紫苑博士要待和那种家伙在一起？您那么厉害……噢噢，我是指您一下就把我甩了出去……头脑也好，要在这样的环境生存下去绝对不困难，为什么还要留在他身边？」

　　莱维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很失礼，抓着脑袋，不敢看紫苑的脸。

　　「为什么呢。」紫苑更像是在问自己一般拖长了尾音，「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本能吧，就像呼吸和进食一样。」

　　本能？

　　莱维差点笑了出来。但是，在看见紫苑表情的那瞬间，笑容就僵在了嘴角，任何质疑的话语都消失了。

　　闪着夺目光彩的紫色眼眸，像是看见了最美好事物的憧憬。

　　他熟悉这样的眼神，因为每当提起紫苑博士，镜子中的自己也会拥有同样的表情。

　　「博士！」莱维慌张地打破这样的气氛，「你对丧尸！有什么看法！」

　　「你想听吗？」紫苑收敛笑容，变得认真起来。

　　「嗯！」莱维坚定地点头，真是太走运了！

　　「这是一种会传染的基因变异疾病没错，但不能单纯的归类在科学的领域。我只是猜测，引起变异的原因在可理解的学术范围之外。」

　　「超自然现象？」

　　「因为我还没有解除过样本血液，这只是我的独断。」

　　「不……博士的看法令我恍然大悟！我们也认为这是一种会改变DNA排序的基因病毒，它可能吞噬、或者强行打乱人体基因排序，引起基因突变。传染途径是接触，感染率100％！这根本不在科学理解范围，无论是病毒的构成、引发症状还是感染周期，它都太具有戏剧性、太随意了！无法将它归类于任何属性……」

　　「现在能下的结论可能也只有这么多，我想去市医院做进一步研究，听说那里是最大的聚集场所，设备比较完善。」

　　「博士……您是来拯救NO。5的？」

　　莱维顿了顿，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城外，其他几个城市联手竖起围墙阻断通讯；城内，人人为求自保而不折手段，在这个时候，竟还有人愿意挺身而出……

　　「拯救说不上，如果我可以做到什么，那便是义不容辞。」

　　紫苑一直思考着莱维刚才说的话，感染率100％很令他在意。

　　岚芷和安的状况很相似，流血不止、低烧，却没有发生异变。

　　难道这个病毒还可以像细菌一样选择性进行侵入？

　　老鼠和他的猜测应该没有错，这不是单纯能用科学解答的事。他更确定，一定要去市医院找到原住民，他们是这场灾祸中掌握真相最多的人了！

　　「紫苑！」

　　老鼠出声唤他。

　　「来了！」

　　紫苑下意识地站起来跑向老鼠，他没有发现原本想抱住他狠狠感动一番的莱维，结果扑了个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又来了~~！

　　老鼠：紫苑，你是什么时候练就那身本事的？好歹那个迷恋你的人也有180CM，看起来也不纤弱，怎么一下就把他丢出去了？

　　紫苑：哎？我有做过这么暴力的事吗？

　　老鼠：……，总不见得我们看错了吧？

　　紫苑：噢。跆拳道、空手道、中国武术、气功、泰拳、防狼术什么的，三年来是有学一点。

　　老鼠：……，你学这些做什么！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在啊！

　　紫苑（笑眯眯）：嗯……秘密。（才不告诉你我是为了推倒你才去学的。）

　　老鼠：……（总觉得不怀好意啊！）

　　4　突围

　　「大叔！紫苑的体温恢复正常了！太好了，他没事！」借狗人拿着GPS冲到力河面前，温度显示那栏数字是37。2。

　　「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力河长长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无力地倒在木椅上敞开四肢。

　　自紫苑消失至今已经四天有余，除了靠这个小小屏幕所显示的数据推测他的安危，无法进城的借狗人和力河一直处于忐忑状态。

　　「不知道毒蝎先生怎样了……」

　　借狗人默默念叨，有些担心。

　　那天他奔回他们帐篷取随身带来的武器，结果他刚出帐篷不久，一群士兵手持枪支涌入了他们的房间。

　　借狗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包袱矮身在帐篷外，通过窗口观察那些人的举动。

　　他们将所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全部翻了一遍，确定放过任何细节后很快退出了帐篷。

　　借狗人犹豫了下，招手换来几只狗儿，将包袱递给它们，拜托它们将它藏好，自己飞速往力河那里赶。

　　果不其然，他回到力河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一群士兵将力河围住，看见他后，挥手示意请进入他们的控制范围。

　　他们被搜了身，贴身防护武器全部收缴，连水果刀也不放过。借狗人庆幸自己先一步将GPS定位器和枪械交给了狗儿，不然他们可能全军覆没。

　　毒蝎的到来使得防止扩散行都组的总指挥——汐中将感到不安。

　　灵伊的倒戈、紫苑的失踪、力河的不安分，现在又来了一个市长亲派指挥官……

　　蔷薇之城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他必须小心提防！

　　想要驯服野兽，首先要拔掉他们的爪牙。

　　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没收，隔绝毒蝎与力河的会面，如此一来他便可高枕无忧。

　　无法相互传达信息也就意味着无法孕育阴谋，孤立双方，他们就无法达成一致，这是战略部署的基础理论。

　　汐中将得意的将毒蝎请进会议室，同时软禁力河与借狗人。

　　殊不知，这将是他最大的错误！

　　力河端起面前的咖啡吹了口气，小小地抿了口，啧啧称赞：「真是好咖啡，奢侈的蓝山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咖啡！你这个死酒鬼！祝你咖啡因中毒，全身长包包痒死你！」

　　「你这小子就毒一张嘴！」力河皱着眉头，「毒蝎先生那是什么人呀，天塌了他都死不了！」

　　「真的嘛……」

　　借狗人半信半疑。毒蝎刚下直升机就被请去了会议室，也没有反抗一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好歹也是市长派来的人，希望他平安无事……

　　说到底，还是这个大叔太不中用，一点都靠不住！

　　别说去救紫苑，连冲进这个城的本事都没有！别说本事，那勇气有没有还是问题！别说勇气，他有没有这个心还不知道呢！

　　啊啊，真叫人火大……

　　借狗人第一次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那他就可以混个什么官职，现在一路冲进NO。5也没人敢拦他！在西区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烦恼，大人和小孩所要面对的问题都一样，绝对公平、绝对平等，那就是——拼尽一切活下去！

　　自从进了蔷薇之城，借狗人越来越发现，原来年龄还真是一个问题！

　　他凭着卓越的个人身体素质一举拿下军校年度最佳学员，连跳两级直接接受毕业考试，顺利完成学业。可他ID卡上的年龄是16，也就意味着他还不能参与工作。市长为他安排了一个特殊的职务——紫苑博士护卫队队长。凡是涉及紫苑的人身安全问题，可以自由调配市区警力。

　　为什么紫苑会有如同市长级别的待遇？

　　每天明里、暗里想绑架他、从他哪里获取利益的人不计其数，其中还要包括那些狂热粉丝和变态跟踪者。

　　通常这种情况在未发生之前就已经被借狗人解决了，不然也是还没出城就被逮住。这也造成天然呆紫苑同学习惯了这样的小游戏，凡是绑架他比谁都淡定。

　　淡定还不算！

　　由于屡次的案发事件总要花去他近半天的研究时间，每每他回到实验所，之前培养的细菌或病毒都死掉了，令他心痛不已。几次抱怨无果后，他练了一身可以徒手将持枪歹徒制服的本领——只是为了节约时间。结果就是，借狗人这个护卫队队长还没当满一年，就形同虚设了……

　　整天无所事事又不能参与工作，借狗人觉得自己无聊透了！于是他开始研究电子芯片和枪支，将所有的热情都投身于发明改造中，等待着他18岁到来的那天。

　　好吧，他也就是随便抱怨下他的悲惨命运。

　　借狗人望着天花板眨眼睛，他的人生似乎从遇见紫苑的那一刻就开始改变轨迹，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当真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以随便抱怨、肆无忌惮地大笑、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人、因他人丑陋的行径而敢到愤怒！

　　这一切都是因为紫苑的出现……

　　遇见紫苑就会改变。

　　他就像纯洁无垢的玉器，晶莹透亮，一旦触碰，那种沁入心脾的安宁便会牢记在心。

　　他改变了NO。6、改变了与他相遇的每个人，可又是谁改变了他呢？

　　老鼠吗？起码紫苑认定的就是他。

　　呵……

　　借狗人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这两个命运共同体！怕是连死的时候，都会选择手拉手躺在彼此怀中这种舞台剧式的悲壮吧！

　　但是……现在还不能死噢！你们两个混蛋家伙，一定要给我安然无事啊……

　　「力河先生、力河先生？我是毒蝎。」

　　正在假寐的力河听见有人唤自己，慢慢睁开一只眼睛望向声源……

　　「啊——老鼠！好大的老鼠！滚开！滚开！」

　　力河吓得从椅子上翻下来，一只浑身黝黑的沟鼠正蹲在他的脚边，小小的嘴里含着金属通讯器，红灯一闪一闪。

　　「没用的人呐你真是！」借狗人狠狠地踹了力河一脚，走到沟鼠身边蹲□，从它的小嘴里拿出通讯器。

　　「您好，我是借狗人，紫苑的保镖。」

　　「借狗人啊，我从市长那里听说过你，年少有为。」

　　「多谢夸奖，话说，您该不会只是来找我们谈心的吧？」

　　「当然。今天晚上，凌晨两点零四分，打开帐篷的门帘，做的到吗？」

　　毒蝎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时而有噪音干扰，看来已经到了极限。

　　「没有问题！」

　　借狗人刚答应，那边就切断了联络。随后，小型通讯器嘭地一声炸开，借狗人吓了一跳。

　　「做事真是干净！」他忍不住赞叹。

　　「哎哟哟，我的腰……」力河扶着自己的背慢慢爬起来，疼得呲牙咧嘴。

　　「大叔您真该退休了，这风里来雨里去的工作不适合您，不如等我成年后把你的位置让给我，怎样啊？」借狗人撑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力河。

　　「臭小子，我供你吃穿你还看上我的家产！白眼狼！噢不，白眼狗！真是白养了……」

　　力河碎碎念。

　　借狗人眯起眼眸压低了声音：「晚上两点零四分。」

　　力河一改扭曲的表情，沉声应道：「嗯，听见了。」

　　是夜，明月浩瀚，星辰璀璨。

　　NO。5的城内依旧丧尸满街，除了诡异的低吼声，街道空寂荒凉。

　　在离市区不远的一个小型车库里，聚集了群因求生而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今日的他们似乎有些不同于往日的消沉，围着一名白发少年谈笑风生。专心地听着他的演说，时不时就会下意识地为他精彩的话语而鼓掌，内心深受感触。

　　「科学是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天平秤，两者之间从来就不是悖论。爱护自然的同时，也会得到自然的庇佑。紫苑博士，您真相信这个世界存在自然之神吗？」

　　莱维握紧的拳头在颤抖，像是使劲了全力才问出这个问题。他思考了很久，探寻了很久，从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