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都市no.5-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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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老鼠控制住自己，险些就笑出来了……
紫苑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感叹起来：「好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啊……」
柔软的白发充满光泽，令他的侧脸看上去总是那么祥和。
老鼠眼中的紫苑自身就是一个发光体，人海茫茫中也能正确无误地找到他。忍不住就想伸出手触摸他的发，享受那舒适的手感……
老鼠几乎已经笑出声，想呼唤他的名字，欣赏他看见自己时那诧异惊愕的眼神。
「在我还是我……最后的日子里……待在他身边。」泪水顺着眼角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滑落，悄然无声地滴在桌面上。就如同那无数个夜晚，少年打开窗户等待游子归来，望着寂寞黑夜时的表情。
仿佛被人狠狠抓着心脏……
老鼠才发现，原来人类有三个弱点。
不单单是背和脖子，在完全有意识的情况下，心脏也会轻易受伤……
再如何防备、建筑高塔，崩溃时用不到一秒。
……
轻声地发出呜咽，老鼠靠着门滑了下来，将头深深埋入膝盖。
「老鼠？」
似乎才发现对方的存在，紫苑猛地站起来，椅子飞出去，撞到一边的柜子。
……
紫苑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老鼠，慢慢走到他身边。
「你哭了吗？」紫苑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他跪坐到老鼠的身边，轻轻将他环抱。学着母亲爱抚自己时候的姿势，轻扶着老鼠的背脊，将脸颊靠着他的耳侧，把温度传递给他。
「紫苑……你不会消失的……」老鼠嘶哑的嗓音很哭腔而模糊。
「嗯？」他没有听清楚，将身体向老鼠那边靠了靠。
老鼠猛地扣住他的腰，使劲往怀里按。
两人安静地抱着，只剩下老鼠轻细微弱的抽泣声。
紫苑记得他第一次看见老鼠的眼泪是在监狱，为了阻止他自杀。
哭着告诉他要活下去，背负着罪恶活下去。
至今还记得那滚烫的温度，低落在自己身上，如烙印一般刻进脑海，深刻清晰。
「别哭了……」紫苑双手抱着老鼠的脑袋，手指顺着耳根插入他的蓝发。
他凝视着老鼠，想将他的表情全部记下。
「紫苑，你不会消失的。」老鼠再一次，如起誓般说出这句话。
留在我身边吧，请你留在我身边……
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而是我的自私。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被原谅，可我需要你，渴求着你……无论是谁，都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你！
「其实你才是小鸡！」紫苑轻笑着，吻上老鼠的眼睛，泪水的味道苦涩，他却很喜欢。
冷静、说话讽刺、比任何人还要坚强、充满魅力，这就是老鼠这个人。
他的泪水总是毫无防备，令自己涌现出怜爱之情，纵使牺牲性命也想站在他的身前，保护他。
然而，这绝对是自不量力，老鼠从来不需要他的保护。紫苑最清楚不过。
所以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边，一秒，一秒也好。紫苑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要用科学来解释，那就是地心引力不可抗拒。
「味道很好吧。」
老鼠见紫苑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忍不住就想笑，难得营造出来的气氛有点可惜。
「那是因为是老鼠的。」紫苑理直气壮地回答。
「请好好补上宾语！」老鼠双颊泛红，好似恼怒地弹了紫苑的脑门。
紫苑捂着额头，喃喃自语道：「闹脾气的小鸡。」
「我真是……」老鼠霎那有种想狠狠蹂躏紫苑的冲动。
紫苑松了口气，眼前的是平时的老鼠，有点点霸道、却很温柔的老鼠。
忽然有些明白老鼠的心情，希望自己一直是自己的心情……
再次捧起老鼠的头，紫苑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啄了下：
「不哭了，我不会消失的，就算你骂我、赶我走、叫我滚开，我都不会消失。」
谁要消失！谁要离开！我就是赖着你了！
紧黏着你，直到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脑补无限……鼻血停不下……
3 背负
「曾经，在这片大地，人类与神明共同生存，和睦如亲。
人类努力耕作，神明赐予他们富荣的自然。
然而，一切在人类获得了‘欲望之实’后颠覆了……
他们相互控制、相互残杀、相互掠夺，在欲望之实拥有者的领导下，向神明发起挑战。
终于，失去人性的百年厮杀触怒了神明。
他们决心要给人类一次惩罚，让他们铭记自己的愚蠢。
海洋呼啸、狂风肆虐、疾病蔓延大地，愚昧的人类终于认清自己的过错，向神明祈求宽恕。
七位神明原谅了他们，重新给予人类阳光、水、还有氧气。
光芒照耀大地，他们重新成为了信仰，在这片重生的土地与人类一起生存着。
他们被人类尊称为‘亚斯’，代表恩赐的含义。
神明们流放了挑起事端的定罪之人，以毒咒作为惩戒，将欲望之实封印于灵魂之中。
他们将在破坏与毁灭中不断挣扎，最后自我灭亡。
他们，他们的后代，都将背负着深重的罪孽，永远活在地狱的深处，以戒世说。」
老鼠将他从书中看过的内容复述出来，这就是他最后找的线索，关于紫苑秘密的线索。
他答应过紫苑，会告诉他，现在就是时机。
不能再让他一个人陷入黑色的漩涡，不能再让他一个背负绝望……
老鼠决定，如果紫苑就此崩溃，那么他会在亲手了解他后，随他而去。
「我是……世界的罪人……」紫苑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有一霎那似乎又听见了那无数亡灵的嘶吼。
眼前的城市一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沙漠……
「笨蛋，不要随便给自己下定义！」
老鼠狠狠敲他的脑袋。
「这只是传说，并不真实，如果真想知道真相，不如去问问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紫苑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对于父亲的描述，并不是一些好的话语。
「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像你以前说得那么一无是处，你母亲为什么会爱上他呢？」老鼠轻佻地笑问着，「你那万人迷母亲身边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个酒鬼？」
「哎？」紫苑陷入思索。
确实，他没有问过母亲这个问题。
原来爱还需要理由吗？
可即便不需要理由，爱上那么一个酒鬼也太不现实了……
母亲并不是一个在价值观上会迷糊的人。
「也许，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老鼠的声音一下变得沉重。
紫苑吃惊地望着老鼠。
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在母亲爱上他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因为藏在灵魂深处的呐喊逐渐改变了温善的他，就像改变着自己这样？
「不单单是你父亲，应该还有很多藏在其他城市各个角落的人。他们的性格被黑暗侵蚀，逐渐扭曲、改变，骚动着世界的和平。于是战争、悲剧、杀戮不断地重演，被欲望控制了的灵魂最终也将走向毁灭。」
「那么我也……」紫苑想到了自己的处境，总有一天，他也会变得不像自己，堕落、沉沦在黑暗之中……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光是想到就害怕得全身血液都在颤抖，能够毫不犹豫地杀人、造成大规模的伤害，这样的自己能够被原谅吗？
「我想你的黑暗是因于NO。6的压抑生活，自我保护而萌发产生的，绝对不是本能！」
老鼠温柔地抚摸紫苑的白发。
「我所认识的紫苑啊，别说毁灭世界这种重量级任务，就算要他去杀一只小老鼠他都会双手颤抖。遇见任何需要帮助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不计后果、莽撞、勇往直前……
不管对谁都比对自己好。
所以……绝对不是本能，只有这一点，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相信。」
「但是……我杀过人。」紫苑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此刻就有腥红的血迹在上面流淌，带着温度的，湿滑的感觉……
「那件事是我的错，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会变成这样是我的原因。」老鼠自嘲地笑着。
「才不是这样！」紫苑激动地握住老鼠的手，指着自己的心脏，「那是这里发出的声音，叫嚣着破坏，破坏吧！等你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我来迎接你！」
「什么！」老鼠惊愕，一下反握住紫苑的手。
「呃……」才意识到自己说漏，紫苑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
「看来你需要一些惩罚。」老鼠的灰眸眯起，危险而迷人。
「只是一些声音，我以为是错觉……」紫苑拿开手，脸颊微红，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错觉？错觉会让你说出什么最后的日子这种话？」老鼠简直气炸，他竟然学会了隐瞒！
「但是……但是老鼠也独自承担着很多……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老鼠沉默了会儿，握紧抓着紫苑的那只手，力度很重，几乎令他痛得皱眉。
「听着，抛弃这种半吊子的想法，接下来的事绝对不是你独自一人可以面对！我要你绝对的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隐瞒！」
「老鼠……」紫苑完全没有想过老鼠会用这种独裁者的霸道逼自己答应相信他……
做梦吗？
「在犹豫吗？」老鼠不自觉地皱眉，「也对，完全信任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不可思议的事，你可以考虑几天，我……」
紫苑猛地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老鼠嘴唇上，他瞪大着眼睛，兴奋得像个得到甜食的孩子。
「可以！完全没有问题！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老鼠被他认真的表情吓了跳，连忙安抚：「我知道了，冷静点，冷静点紫苑。」
他把紫苑按回去。
「刚才的传说是不是真实我们都无法知晓，但是里面提到的七个神明与欲望之实确实存在。神明你已经看到过了，我想说的就是后者，会引发人类破坏欲、控制欲等等负面情绪的东西。」
「你这三年，都在调查这个吗？」紫苑感觉到老鼠话语间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
「嗯。」
不知为什么，老鼠有点脸红。
「好了你听我说！」他赶忙接着刚才的话，「在上个世纪末的战争中，一种代号为‘玉’的药剂大量用于重伤士兵治疗。呵，说是治疗真是抬举，他们用士兵作为初期实验品，以这种类似于兴奋剂的精神类药物逼他们重回战场。」
「真是残忍……」
「当然这些资料在NO。6和NO。5是不会有的，我跑了很多地方才知道这个计划，还有后面的事。」
……
紫苑默默地听着。
「实验品有很多简直取之不尽！加上初期战果也非常好，实验拥有充裕的资金，进展非常快。终于在最后，研究人员得到了一种新的成份，正式将代号改名为‘欲望之实’。可就在这个时候，停战了。」
「药物成了废弃品……」紫苑为那些受伤士兵和无数死在他们手下的亡灵而感悲伤。
「是的，疯狂的科学家将其媲美神明之力，不忍心就此销毁，带着它逃亡了。」
「逃亡？」
「好不容易研究出来的心血，就像自己的孩子，会想看着它被销毁吗？你也是科学家吧，这种感受应该比谁都了解。」
「嗯，这是当然……但是……如果是那种危害到人类健康的药物，我绝对不会研究。」
紫苑说得很坚决，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那个乱世之中，正有同样的提案放在他的面前。
「所以我才说，你这种天然和世界毁灭才没有任何关系！」
老鼠几乎都要大声笑出来，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又有些无法开口。
「老鼠……你怎么了？」紫苑看见那黯然的灰眸有些心疼。
「你的父亲……或者说你父亲的亲人……总之是与你血脉相关的人，一定参与了这次实验。」
「为什么下如此结论！」紫苑有些无法接受，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会参加那种磨灭人性的实验研究？
「逃亡时，他们把药物注射进了自己身体躲过监测，于是药物慢慢在他们体内作效，DNA发生某种变动，产生了类似人格分裂的症状……」
「胡说！不会的……这是来自继承什么的……」
下意识地拒绝。
紫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想起母亲口中的那个男人，没钱又爱玩女人，更爱酒精，都到了快要酒精中毒的地步，实在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在生下自己后便无情地离开，对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
只是因为他，因为这个不负责的男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继承着罪孽的血液……
老鼠看着紫苑慢慢变红的眼睛，想着，啊，果然如此，他一定是伤心极了。
本来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什么都没有留下给自己，却把这种肮脏的血统留下了……
紫苑一定不能接受，把黑暗留给他的那个人，把绝望赋予他的那个人，竟是他的父亲！
「希望您不要独自背负这种痛苦，哭吧、喊吧，您的仆人把肩膀给您依靠，如果这还不够，他还可以把手奉献给您的利牙，尽情撕咬吧！」
老鼠张开手臂，像是等待着紫苑的拥抱。
来吧紫苑，到我的身边来，尽情痛哭也好、发泄也好，我都会与你一同承受。
老鼠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时紫苑听着自己的身世会流泪。这是一种莫名的心痛，无法言喻，希望为对方做些什么，承担点什么……
而最痛的，却是无能为力。
「我还能承受……」紫苑甩了甩头，清澈的眼睛看着老鼠，「无论怎样，我感谢他赋予我生命，即使是残次品……」
老鼠微笑，伸手将他勾进怀里：「爸爸爱你，希望你也永远爱爸爸。」
紫苑感受着温暖，喃喃道：「嗯，爱的。」
谢谢你老鼠，如果以前听到这个消息，我一定会无法接受然后崩溃吧……
但是我遇见了你，你教会了我太多东西。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件后，我真的成长了……
如果现在就这样软弱在你的怀中，那么今后的路也只能一直依靠着你前进，我并不想这样……
你一定是狠狠挣扎过才决定告诉我的吧，不能辜负你的期待，不能就此放弃。
我很坚强，不会再是那个软弱的我了……
紫苑握紧老鼠的肩膀，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把坏的都说完了，接下来，我想说一下好的……」
老鼠拍拍紫苑的背，让他乖乖继续听。
「嗯。」
「同样的命运还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你也认识！」
「是谁？」紫苑一下来了兴趣。
「还真是心急！」老鼠轻轻吐出一个名字，「老。」
「他……？」
「不觉得忽然变得失控开始建立NO。6是一个很可疑的行为吗？」
「但是那并不是他一个人……」
「啊，所以我接下来才要说重点！」老鼠喘口气，「你母亲不是说的吗，那时的他，突然看起来就好可怕。」
「嗯……」紫苑还记得。
「他的结局原本就应该是被欲望吞噬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