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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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往翔走了一步。
“怎么，你也要来送死么？”翔甩甩手，好像刚刚用了多大气力一样。
“谁会送死，还不一定呢。”鬼龙眼里带着浓烈的仇恨。又往前一步后，他突然皱起眉头来。
……翔，也没有生气。
“呵呵，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吗？”翔冷笑一声，“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点生气也没有？”看着鬼龙不出所料地露出惊异的神色，翔勾起半边嘴角，“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告诉你，我的血，是冰冷的。”冰冷的血液，是不会透露出任何生气的。
所以鬼龙面对翔，毫无优势。
但是鬼龙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刚准备往前一步，便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是兰陵王的拦灵斩。
“鬼龙，让我来。”兰陵王神色坚决。
“不可能。”
“鬼龙，”兰陵王望着他，神色写满不可抗拒，“火焰的仇，我要亲自报。”
在与兰陵王对视的那一眼里，鬼龙感受到了兰陵王体内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异能值。他知道是兰陵王的元素体质发挥了作用。“那我跟你一起上。”
“不必了。”兰陵王拒绝了鬼龙，“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接着，他又望着鬼凤，“鬼凤，你还记得那天，你要我和火焰辞官的事吗？”没等到鬼凤的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和鬼龙可以为了我们牺牲，同样的事，我们也能做到。若是可以保全你和鬼龙，那我们的牺牲，才不算白费了。”
鬼龙还想说什么，鬼凤却拉住了他。“兰陵王，我相信你。”
兰陵王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翔走去。
“有点意思嘛。”翔望着兰陵王，然后惊异地扬起眉毛，“雷电的元素的体质，我倒是想试试看。”
兰陵王根本没有搭理翔，他将拦灵斩举起来，然后闭上眼睛。拦灵斩慢慢发出幽蓝色的光，蓝色的光越来越强烈，最后还如闪电般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光线刺眼炫目，令人无法直视。
兰陵王皱起眉头，似乎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弅剑大法！！！！”拦灵斩朝下挥去。
【第十六章】（4）
“……他竟然用了弅剑大法……”因光线过度刺眼而转头的鬼龙脸上再次出现了震惊的神情。
鬼凤不解，“弅剑大法又怎么了？”他对兰陵王的招式并不了解。
鬼龙闭上眼睛，“……那是与敌方同归于尽的招式……”
“什么！”鬼凤睁大眼睛，“那快点去阻止他啊！”说着他就要转身。
“……来不及了。”鬼龙拉住鬼凤，他已经感觉到了，兰陵王的生气一点一点地褪去，“……况且，他是故意的吧。”兰陵王，怎么忍心丢下火焰一个人在那边呢。鬼龙长叹一口气。
蓝光剧烈刺眼，天空雷霆万钧，一道响雷劈下，蓝光直直从上空往翔劈去。
翔退后一步，双手握成一个圆圈，从上方平移到面前，然后他周围迅速出现一个圆形的火焰屏障。暗红色的火焰剧烈燃烧，跟那道蓝光对抗着。
兰陵王脸色煞白，目光凛冽，握着拦灵斩的手微微颤抖。
屏障渐渐被劈开一条小缝，蓝光却也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屏障消失的一瞬间，蓝光冲了进去，打在翔的身上。
翔没有动，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少顷，他的嘴角渗出一丝殷红。
拦灵斩跌落在地上，随后，兰陵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面上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生气，没有了。鬼龙闭上眼睛，面色痛苦。
鬼凤也不忍地偏过头。片刻，他朝兰陵王走过去。然后弯下身子，将兰陵王打横抱起。
兰陵王那么高大一个人，身子却那么轻那么轻。
鬼凤将他抱到火焰身边，轻轻地放下。
为什么不听我的辞官归田呢。为什么要这么傻呢。你们对我有责任，那我对你们呢。
在这娑婆世界里，总有那么多艰难险阻。所幸在茫茫众生之中，我遇见了你。
一晃眼那么多年多去，我看遍花开花谢，见过朝代更替，面对生离死别。浮生中那么多人来了又去，聚了又散，可我们一直在一起。这次我又怎么能丢下你。
笨蛋。
你这个大路痴，如果没有我的话，是会迷路的吧。所以，乖乖在那边等我，我很快就来了。
我们还要一起去完成约定好的永远。
火焰。
“你们两个，打算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翔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抹去嘴角的鲜血。这个兰陵王的弅剑大法，倒还算真有两下子。
“我来。”鬼龙向前一步。
鬼凤转头，望着鬼龙，眼神里却没有阻止的意味。
“相信我。”似乎是感受到了鬼凤的目光，鬼龙回头望着他，“为了你，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鬼凤点点头，然后一把把鬼龙往自己身边拉，抬起头便吻了上去。
鬼龙湛绿色的眼眸里透露着几许温柔与不舍，也闭上眼睛回应起鬼凤的吻。
“啧，真是血气方刚啊。”翔望着这幕，笑笑，“让我好生羡慕呢。”
综站在一旁，面色更加苍白，身子似乎要有些摇摇晃晃。
翔看见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正当两人吻得热烈的时候，鬼龙突然感到鬼凤用舌头将什么东西顶了进来，鬼龙睁开眼睛，眸子里是满满的震惊。下一刻，那个东西溶在了鬼龙口里。
鬼凤后退一步，两人嘴角扯出一条银丝，像是两人之间斩不断的牵绊。
鬼龙不可置信地看着鬼凤，“那是什么……”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了，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自己的神智一点一点被抽离身体。下一秒，鬼龙晕倒在地上。
在晕厥之前，鬼龙突然感受到身边又有一个人生气在渐渐湮灭。
“对不起。”鬼凤弯下身子，轻抚着鬼龙的脸颊，“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眼睁睁地失去你。”
“好感人啊。”翔拍拍手，“所以你是打算一个人对付我吗？”
鬼凤站起身，面上有不可撼动的坚决。他转身面向翔，“狄阿布罗、兰陵王还有火焰的帐，我会跟你讨回来的。”
“你还撑的下去么？”翔突然轻笑一声，却不像是对着鬼凤说话，“我看你，怕是快撑不住了罢。”
鬼凤皱起眉头，先是不解，然后突然反应到了什么，担忧地看向综。
综深吸一口气，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鬼凤身边，一手搭上了鬼凤的肩膀。鬼凤感觉到自己师父将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竟是快要站不住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不想帮他们对付我，只是有心无力吧？”翔笑笑，“因为你怕你一旦用了异能，下一秒，就要灰飞烟灭了。”
综嘴唇颜色淡的如同他身上的白衣，他扯起一丝笑容，抬起头望着翔，眼里没有一丝怨恨，“不是不能用异能，而是不想用。”他的声音清淡，但每一说一个字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鬼凤感受的到他撑在他肩上的手一直在不停颤抖。“你说，只要是人都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背叛，抛弃曾经的承诺……你错了。”突然有一滴眼泪从综眼里滑落，但他的表情却在微笑着，“……这么多年，我们的承诺，我始终没有背弃。……我从来没有退步，只是你，一直让我无路可走。”
综的笑容淹没在眼泪之中。
鬼凤感受到他身上的重量在一点一点减轻。
“灰飞烟灭……从我离开雪山那一刻，早已注定，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综仍然死死盯着翔，似乎想从他面上找到一丝动容，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他惨淡地笑笑，想把翔的面容再一次牢牢记在自己脑子里，“可只要那人是你，无论你做了多少错事……我都无法对你下手……只要是面对你，我就做不到。”
综依旧笑着，像是平原上一朵盛开的雪莲花。他的白衣在风中飘扬，发丝飞舞，脸颊的两个小小的梨涡若隐若现。
翔皱眉。
下一刻，综闭上眼睛。他雪白的身影在风中慢慢淡去，不留一丝痕迹。翔突然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抓到。
综的记忆，在一瞬间，全部涌入鬼凤脑海。“凤儿，这是我答应的，我会帮你最后一次。”
【番外二】（上）
郑元畅生活的地方的是一个小村子，村子里并没有很多人。所以村民们基本都认识对方。
郑元畅最好的朋友是他邻居家跟他同岁的一个小男孩，名字叫贺军翔。
他的家庭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书香世家，所以他父母都不屑与村里的农民来往。郑元畅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村民的小孩都被父母交代了，不许跟他玩。只有贺军翔一个人例外。
那日，几个调皮的小男孩朝着还年幼的郑元畅扔石头。郑元畅的白色衣服被砸的脏兮兮的，他也不敢反抗，只是抱着膝盖缩在一边。那些村民的小孩比郑元畅强壮很多，见他不反抗，更是嚣张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你家不是很高贵嘛？你不在家里呆着，出来干什么！”
郑元畅被吓得都不敢说话。
“你们干什么！”贺军翔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小翔，你来了！爹说那家人特别可恶，我们一起打他们的小孩出口恶气吧！”调皮的男孩见到贺军翔来了。
“滚开，谁要跟你们一起欺负人。”贺军翔一把把小男孩扯开。
小男孩摔到了地上，大概是摔疼了，眉头一皱，跟着哇哇大哭起来，“我要去告诉爹你帮那个坏小孩欺负我！”
“你们才是坏小孩呢！”贺军翔恶狠狠地瞪回去，然后拉着郑元畅大步走开。
“喂，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坏小孩。”贺军翔递过一条手帕给郑元畅，“我有听到我爹爹说过，他们讨厌你们家，是因为你们家太有钱了。……我叫贺军翔，你叫什么名字？”
“……”郑元畅擦擦眼泪，用力抽了抽鼻子，“小综。”小综是他的小名，家里人平时都是这么叫他的。
“以后你不用怕他们，”贺军翔拍拍胸脯，“我会保护你的。”
郑元畅愣愣地看着贺军翔，眼里还带着一丝泪光。
被他迷离的眼神一看，贺军翔突然有些呆住了。虽然还是没长开的小孩，却已经能看出郑元畅以后长的必定会很出众。
“嗯！”郑元畅用力的点点头。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你在六岁那年无意之间许下，却被我记了一辈子。
“小翔，你怎么受伤了？”看着贺军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郑元畅大惊。
贺军翔狠狠地哼了一声，“那群人渣，居然玩偷袭。……等我以后练成了绝世武功，一定要回去把他们打个屁滚尿流。”
“……”郑元畅没有说话，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哎你怎么又要哭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呀？”贺军翔手足无措。
郑元畅别过头，“你走开，我不要跟你玩了。”
“为什么？”贺军翔很紧张，“小综我做错了什么么？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报复他们？那我就不去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郑元畅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你跟我玩，会被他们一起欺负的。你不要跟我玩了。”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天真的，以为只要一条路走下去，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不关你的事啦。”贺军翔松了口气，“我跟他们关系本来就不好。”其实那群小男孩倒是很想跟贺军翔一起，贺军翔的父母在村民中也算是有一定威信，加上他本人也特别强壮，没几个小孩打的过他，“这次是因为他们偷袭我，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真的么？”郑元畅擦干眼泪，眼巴巴地望着贺军翔。
“对，我绝对不会骗你的，我保证。”贺军翔伸出三根手指头，作出发誓的模样。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承诺。即使你背弃了它，我也仍然把它窝在手里，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开。
“翔，我要离开村子了。”十五岁的郑元畅已经比贺军翔高了半个头，“我爹要我进京赶考。”
“……”贺军翔沉默不语。
郑元畅看着他的反应，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不许走。”贺军翔突然拉着他的手，“……是因为我前天说的话吗？如果你不能接受，全部忘掉就好了啊！”
郑元畅想到前天的事情，脸上突然划过一丝绯红。“不，不是这样的。”他急着解释。但剩下的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贺军翔的表情很受伤，“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只要不要离开就好了。……只要看见你，我就很满足了。”
郑元畅脸变得很红，他别开脑袋，暗暗地骂了声笨蛋，“我爹要我上京赶考，我有什么办法……笨蛋，你不会自己跟来啊！”说完，他一跺脚，就跑开了。
贺军翔先是愣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开心地大笑起来，跑远了的郑元畅都听见了他的笑声，嘴角也扬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所以你是偷溜出来的？”郑元畅瞠目结舌地看着贺军翔。
贺军翔仰起头，“那当然，我爹那个老古董，死都不放我出来。”
郑元畅有点担忧，“这样……真的好吗？”
“没问题的啦！”贺军翔挥挥手，“我出都出来了，如果现在回去，一定被我老爹乱棍打死的好不好。”说着，他可怜兮兮地望着郑元畅，“综，你忍心看着我被打死么。”
“……”郑元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又是娇嗔又是温柔。
看见综的反应，贺军翔笑的贼兮兮的，像只偷腥的猫。然后他突然凑上去，在郑元畅脸上亲了亲，“综，说好了哦，我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第三个承诺，美的像一个梦境。然后我沉溺在其中，一辈子都没有醒来过。
【番外二】（中）
“……你不是说了要陪我一起上京的么！”郑元畅的声音激动，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大骗子！！”
贺军翔语塞，他双手抓住郑元畅的肩膀，“不是这样的，综，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郑元畅整个脸的气的发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最近又看上了什么小妖精，变心了……你放心的说吧，如果是真的，我不会拦你，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没有没有，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别的人。”贺军翔很紧张，“……你记不记得我们前两天在林子里看到的那个人？”
提到前两日，郑元畅突然愣住，回想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
那时他们还在赶路，经过了一片竹林。那片竹林是上京的必经之地，却遍布这浓浓的血腥味。竹林内，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郑元畅一阵反胃，脚也发软了。
贺军翔却只是皱眉，“这里大概有过一场大战吧。”叹了口气，“这条可是必经之路啊，快点走过去吧。”
于是，贺军翔拉着郑元畅，小心翼翼地避开重重尸体，慢慢地穿过竹林。
“啊！！！！！”郑元畅突然叫了起来，吓了贺军翔一大跳。
原来是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郑元畅的脚。
“诈尸了啊！！！”郑元畅拼命挣扎，然后终于挣开那只手，扑进了贺军翔的怀里。
贺军翔乐得抱住怀里的人，低头一看，“那人还没死透。”
那人浑身浴血，身体瑟瑟发抖，他的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颤颤巍巍地伸出来，“……公子……”他的声音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