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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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浑身浴血，身体瑟瑟发抖，他的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两本书，颤颤巍巍地伸出来，“……公子……”他的声音虚弱，话似乎是对这综说的，“……你眼神清澈……一定是好人……这两本秘籍……万万不可落入内心阴暗的人的手中……请你……代为好好保管……”
　　郑元畅有些害怕，不敢去接。
　　贺军翔倒是果断地把两本秘籍一样的东西接了过来。
　　男子没过多久就断气了。
　　之后郑元畅也没多想，拉着贺军翔继续赶路。
　　
　　“你是说，那两本是武功秘籍？”郑元畅皱着眉头，问道。
　　贺军翔点点头，“而且看起来貌似很厉害，练成了大概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么？”郑元畅转头，眼里划过一丝疼痛，“你不惜离开我，也要去练这个东西？”
　　贺军翔往前一步，将郑元畅揽入自己怀里，“是不是天下第一，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的声音很温柔，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只想变得足够强大，然后一直保护你。”
　　综愣住。
　　
　　第四个承诺。只要有这句话，你就能让我抛下一切，追随你的脚步。
　　
　　后来，综放弃了上京赶考，跟着贺军翔一起到了一个隐秘的山上练功。恰巧那两本秘籍描写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异能套路，两人便一人一本的练了起来。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两人转眼便到了二十二岁。
　　“翔，我想回村子一趟。”郑元畅望着贺军翔，眼里带着丝恳求。
　　贺军翔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将目光从秘籍上收回来，“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两人最近的异能都陷入瓶颈，到了一个地步就再也无法增加。对此，贺军翔感到十分困扰。郑元畅倒没有什么感觉，他一向对这些事都不是太在意。
　　
　　两人结伴回到村子，村子里以前的顽皮的男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有的子承父业继续耕田，有的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日子倒是过的很悠闲。
　　看见郑元畅和贺军翔一起回来，他们倒像是尽释前嫌一般热情地欢迎。
　　“呵呵，想起以前小时候不懂事，还常常欺负你，没想到你现在长得这么高大，那时候还是像颗小蒜苗呢。”如今开了个小酒馆的男子憨厚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郑元畅笑笑，不以为意，“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嘛。”
　　贺军翔却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嘴，眼底划过一丝阴冷。
　　贺军翔的父母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原因好像是因为房屋坍塌。所以郑元畅就把贺军翔带到了自己家。
　　郑元畅的父母见到郑元畅回来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听了他对这两年的描述之后，对贺军翔不禁又带了点怨恨，“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去学人家打打杀杀……”郑元畅的父亲白了贺军翔一眼，口中低声说。
　　郑元畅有丝尴尬，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贺军翔一眼。
　　贺军翔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低着头，面无表情。
　　
　　夜深了。
　　贺军翔从床榻上爬起来，走到屋外。大门已经锁上了，贺军翔冷冷一笑，身子一跳，轻松地翻墙出去。他径直地走到小酒馆门口。
　　“呀，是你呀，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么？”酒馆的老板像是看见老朋友一样笑脸盈盈地迎上来。
　　贺军翔也笑了笑，朝他走过去。走近那人的一瞬间，酒馆老板的面色即刻变了。他惊讶地看着贺军翔，颤抖地往后退了两步。贺军翔勾起半边嘴角，冷笑一手，将手从他体内抽出，还有鲜血从他的手上慢慢滴下。
　　酒馆老板慢慢倒到了地上，看着昔日玩伴转身离开。
　　贺军翔沿着原路返回到郑元畅的家中。因为他父母还不知道两人在一起，两人今日是分房睡的。贺军翔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睡意，便拿出一直随身放着的秘籍，细细地看了起来。
　　秘籍上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异能会遇到瓶颈。贺军翔心中泛起几丝焦躁。他手上还留着酒馆老板的血懒得擦去，血滴到秘籍上，秘籍染上血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字。
　　贺军翔一惊，连忙继续将血涂到了秘籍上。看完了所有的字，他抬起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番外二】（下）
　　酒馆老板无端被人杀了，村子里陷入了恐慌。毕竟在一个这样小的村子里，杀人越货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突然出现了一个命案，怎能让人不紧张？
　　看到了酒馆老板的死状，郑元畅一惊，望向贺军翔。
　　贺军翔却没看着他，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人的尸体。
　　郑元畅心里一紧，连忙拉着贺军翔回到了家中，带入了他的房间，“翔，告诉我，那人是不是你杀的？”他的眼中有些期待，似乎是想要听到否定的答案。
　　贺军翔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是。”
　　郑元畅后退一步，神色里满是不敢相信，“为什么？”
　　“你忘了，我以前就说过的啊。”贺军翔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在乎，“等我变强了回来，一定会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郑元畅眼睛里露出一丝恐惧，他摇摇头，“你变了。”
　　“是啊。”贺军翔没有否认，“谁能否认呢，我的确变强了，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郑元畅闭上眼睛，皱起眉头，“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这样就杀人的。”
　　贺军翔冷笑一声，别过头，“我只不过看清了一件事罢了。”顿了顿，他又道，“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背叛你。你知道么，我不相信你忘了以前的事，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欺凌你的。我现在是帮你报仇，你不开心吗？”
　　“你这个杀人凶手！”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是郑元畅的父亲，他一脸愤怒地指着贺军翔，“小综，快，跟我一起把他交给村民。”
　　“爹……”郑元畅拦在了贺军翔身边，“不可以……”
　　“你疯了么！他是刽子手啊！”郑元畅的父亲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郑元畅的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他咬咬牙，“对不起了。”他迅速在他爹的后颈敲了一下，然后拉起贺军翔，“我们走，马上离开村子。”
　　
　　两人又回到了那座山上。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郑元畅足足一个礼拜没有跟贺军翔说过话。贺军翔也没有去哄他。
　　直到有一天，贺军翔从山上消失了。
　　郑元畅翻遍整座山，都没有找到他。他又不敢走得远了，怕要是他回来了，就找不到自己了。
　　贺军翔回来是在三日之后。
　　“你去哪里了？”郑元畅顶着厚重的黑眼圈问他。
　　贺军翔没有说话，只是绕开郑元畅走进了屋内。
　　“贺军翔！”郑元畅怒了，他转过身追着贺军翔，把他拉住，“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要烦我！”贺军翔突然把郑元畅的手挥开，他像是在做什么挣扎一样，眉头紧皱，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怒气。
　　郑元畅退后一步，眼里突然闪现过一抹痛苦，“你真的变了……我对你……好失望……”郑元畅叹了口气，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郑元畅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正自己生着闷气，便一声不吭。贺军翔自己推门进来了。
　　郑元畅看了他一眼，然后别扭地转开头。
　　贺军翔走近他，然后从背后将他环抱在自己怀里，“对不起。”贺军翔语气温柔。
　　郑元畅气稍稍消了点，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到一阵蚀骨的疼痛由腹部传来。他低下头，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在自己的小腹处。“……”郑元畅转头望着还抱着自己的贺军翔，说不出话来。他眼里是被背叛的疼痛还有□裸的悲凉。
　　他真不敢相信。
　　“我不是说过吗？”贺军翔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样，“无论是什么人，都有可能背叛你。你既然已经对我失望了，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背叛我的吧，你会将我交到那些人手上，不是么？“贺军翔轻笑了两声，”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先背叛你了。“他像是在述说这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一样。
　　郑元畅感到血液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被抽离，他突然觉得很冷。
　　“……呵呵，如果我告诉你，我这三天，是回村里将所有人都杀光了，你是不是会对我更加失望呢？”贺军翔低低地说着。
　　郑元畅睁大眼睛，突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渐渐的，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郑元畅都感到奇怪，自己竟然没有死。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雪山之上。那是一个小冰屋，一切都是用冰块制成的，细细一看，竟与那座山一模一样。
　　郑元畅站起身来，突然觉得之前异能上遇到的瓶颈消失了。体内充满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冰屋的桌子上放着两本秘籍。
　　像是有什么在指引他一般，他鬼使神差地将贺军翔的那本秘籍翻到了某一页。
　　看完了以后，他明白了一切。包括当年那个人的那句话，“绝对不能让这本秘籍落入内心阴暗的人手中。”
　　破除那道对异能的桎梏的唯一方式，便是让修炼了阴性异能的人的血流遍修炼阳性异能的人的全身。从此他们体内的锁链便被打开。
　　所以郑元畅死了，只留下成为雪仙人的综。而修炼这个秘籍的后遗症，是综从此无法离开雪山一步，温度只要稍高一点，就能让他灰飞烟灭。而贺军翔其实早就在修炼完秘籍的时候就死去了，只剩下，体内再无一丝温热的恶魔。
　　
　　原来你早已远去，只有我傻傻地一直守着我们的承诺。
　　
　　后来综才知道，翔竟自己用异能分出了脱离于人界以外的另一界。这种如此耗费异能的事他都能做出来，看来他的异能值是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他知道，魔界其实就在这座雪山的上空。
　　有时候他会想，翔故意把魔界建在这上空，是不是证明他们之间其实还有一线可能。他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常常挂念对方。
　　可是综知道这不过是他的痴人说梦罢了。
　　
　　你与我近在咫尺。
　　却是遥不可及的两个世界。
　　
　　他还知道，翔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他知道翔故意把象征力量的水晶丢下凡界。也知道后来其实是他杀了夜央。他知道翔把鬼凤的身世告诉鬼凰，也知道梦恛草是他派人给雄霸的。他知道翔故意在解药那里加了自己的一滴血从而能让鬼凤脱离雄哥的控制，也知道他残忍地杀了人界许多人。
　　可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就会去做。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叛你。
　　
　　因为我，爱你至极。
　　
　　　　　　　　　　　　　　　　　　【第十六章】（5）
　　看见翔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鬼凤突然冷笑了一声，笑容里溢满无限的悲哀，“你真是太可悲了。”
　　“你说什么？”翔皱眉，略带不爽地看着鬼凤，“你一个小鬼头，知道什么？”
　　“你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连你自己都不相信。”鬼凤神情苍凉，“可这个世界上，却有一个人是你可以相信的。无论你曾经做了什么，那个人都没有怪过你。他甚至一直在等着你去实现那些你或许早就忘记的承诺。”鬼凤抬起头，怜悯地望着翔，“他是世界上唯一相信你的人，可是你，亲手把他毁了。”
　　“你闭嘴！”翔突然慌乱了起来，“根本没有人值得我相信，也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我。”
　　“你本来可以跟师父幸福的生活下去，你却自己毁掉了一切。还在毁掉了这一切之后怪别人抛弃你。你亲手将你可以握住的幸福打碎，造成了你和师父这千百年来的孤独寂寞。而最后，你连一丝希冀都不留给他。”鬼凤双手握拳，眼底是浓烈的恨意，“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从来没有担心过会遭报应吗？”
　　翔突然冷笑起来，“报应？那是什么东西？”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血红，“是的，是我亲手毁掉了这一切。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不屑地望了鬼凤一眼，“若是你今日毁掉我，那我便姑且可以相信这世上有报应这回事。不然……”他笑了笑，“那就轮到我毁灭这天下！”
　　鬼凤没有说话，他摊开双手，突然一只巨大的凤凰从他体内膨胀出来，炫目的金光在鬼凤身上流转。鬼凤抬头，原本深棕色的瞳孔变成耀眼的金色，似乎还有些淡淡的火光。空中突然刮起飓风，热浪一重一重地朝着翔涌去。
　　翔一挥手，手中出现一根巨大的黑色羽毛，仔细一看，那其实一把很像羽毛的巨剑。翔双手握剑，朝鬼凤用力一挥。一道紫色的光朝鬼凤袭取。
　　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水珠，鬼凤的手不停地动作着，水珠飞过去，将紫光包裹住，转了几个圈，缓缓停了下来。鬼凤用力一跃，整个人也站到了半空中，与翔面对面。
　　鬼凤的身子周围突然有一根一根的冰刃出现。
　　“哟，没想到纯火的元素拥有者，居然还能控制冰啊？”翔挑眉。
　　鬼凤勾起半边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还要谢谢你啊，若不是你在梦恛草解药中加了一滴血，我也没办法如此得心应手地控制温度呢。”
　　冰刃突然一根根地动了起来，直直地朝翔飞去。仔细一看，冰刃的周围似乎还泛着蓝色的火焰，即使高温无比，冰刃却没有融化。
　　翔在空中一个翻腾，衣袂飘扬，带出的风却有强劲的劲道。冰刃的速度被减慢，却没有改变方向。翔摊开双手，仰头嘶吼了一声。巨大的暗红色火墙出现在他面前，冰刃终于融成水。然后火墙渐渐改变了形状，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翔两指并拢，朝鬼凤那边一指，火球迅速飞去。
　　鬼凤伸出双手挡在自己面前，巨大的风力减缓了火球的速度，但是火球却依旧直直地朝鬼凤击来。
　　即使兰陵王的弅剑大法削弱了翔的实力，但鬼凤还是感到十分吃力，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撑不住。
　　鬼凤已经决定要承下那个火球的攻击时，突然有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挡在了鬼凤面前，代替他承受了火球的威力。
　　灸舞？
　　
　　灸舞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你怎么来了？”鬼凤很是惊讶，“你有没有事？”见灸舞除了流了点血，并没出太大的事情，鬼凤松了一口气。
　　灸舞摇摇头，“我来帮你。”灸舞从自己体内将寒冰剑□，透明的剑身隐隐泛着蓝光，还透露着丝丝寒气。“你想好要怎么对付他了吗？”
　　鬼凤想了想，“你能帮我控制住他吗？如果他动不了了，或许我可以一试。”
　　灸舞转头看了鬼凤一眼，然后咬牙点点头。
　　快要撑不住了。身体里的疼痛是那般剧烈。灸舞甚至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从头到脚撕开一样。
　　“呵呵，两个徒弟都来了呀。如果他知道自己拼命想保护的徒弟们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上，会是什么表情呢？”翔若有所思。
　　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保全他们么。可是这种修改命运的事情，你还是做不到啊。真是，可悲，可笑。
　　灸舞抿嘴，“谁死在谁手上，还不一定呢！”他挥起自己的寒冰剑，朝翔冲去。
　　“又要近身搏斗么？”翔摇摇头，“那一定是因为你没看见那个人的死状。”那人指的是火焰。
　　灸舞并没有回答他。
　　“哐锵！”是寒冰剑对上翔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