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赋(cp启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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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轻轻别过脸,离开他的手,抿紧唇,无声的拒绝
张启山缓缓放下手,垂着眉眼,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我无法强求你,更不会利用这皇帝的身份强迫你,你大可不必担心。”
二月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被他用手指抵在唇间。
“不必多说。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我本就明白。你无意,我不会怪你。但同样,你也不能阻止我对你好。”
二月红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己并非断袖,对眼前人也只是敬佩和浅薄的好感,而不是喜欢和爱慕。而令他惊讶的是,这位传奇一般的皇帝,竟然说喜欢他!
他有什么好?不过长相在男子中清秀一些罢了。但这样的人,在张启山身边简直多不胜数。为什么,偏偏是他?
回端华宫的路仿佛变得格外漫长,二人皆沉默不语,一路有些尴尬。
将他送回端华宫,张启山转身欲走。
二月红暗暗踌躇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天这么冷,陛下饮了热茶再走也不迟。
张启山转身静静望他,黝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朕以为,你不会愿意再跟朕说话了。”
“我是那种性子的人吗?”二月红说完,自己先微微笑了。他凝神看着他。“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今天的话,陛下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张启山敛了目光,神情有些许失落,不易察觉的叹息一声。
“如你所愿。”他沉声道。
二月红莞尔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被一个飞奔而来的小太监打断。
小太监向二人行了礼,对一旁的大太监贾图海说了些什么。贾图海面露喜色,又悄声转告了主子。
却见张启山一怔,神色有些古怪,跟二月红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二月红自觉有异,待一行人走后向身边的清云问道:“什么事能让陛下这么急匆匆的走?”
他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的神色,不禁讶异。
“奴婢方才在殿前听小桂子说,是茴香宫莞贵人诊出了喜脉。陛下至今只有一位皇子一位公主,若确有其事,那可是宫中的大喜事了。”清云解释道。
二月红愣在原地。
……他又要有孩子了?
明明是好事,他的心中却莫名郁结。
是了,险些忘了,那人可是皇帝,拥有多少嫔妃。
所以更不该爱,更不能爱。
他二月红要的是“一生一代一双人”,而那人,给不了。
他静静地垂下了眼眸,深深的黑眸中一片沉寂,不辨悲喜。
第七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佑万民除夕点灯,庆佳节群臣盛宴
第八回佑万民除夕点灯,庆佳节群臣盛宴
天色阴霾,雪花飞舞,明廊长长,宫灯红亮。
“除夕盛宴一年仅此一次,主子可要打扮得隆重些。”清乐笑著望向铜镜中衣饰华美的人,为自家主子在青丝间插上一只珠光璀璨的步摇。“主子天生丽质,打扮起来更是好看得紧呢。”
“就知道贫嘴。”二月红半真不假地瞪她一眼,站起身来。
身上缠著层层繁重的宫装,他尝试著走了几步,被这宫装丽服拖得直皱眉。
“主子可要赶紧适应,一会儿还要上城楼呢。”
闻言,二月红神色有一瞬间的恍然。
天灯大典,是玖朝的习俗。每年除夕夜,当朝皇帝都要上城楼亲手点起被视为“天灯”的长明灯,与万民同乐,共度年关,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是很隆重的一桩仪式,也成了一年中寻常百姓能一睹帝王尊容的机会。启元一年二年,陪同皇帝一同点天灯的都是遵裕皇後。遵裕皇後去世後,就换成了霍贵妃。而今年,被选中的是他。
这无疑中是向外界宣布了“熹妃”这个身份如何受宠,也将他推上了浪口风尖。
二月红无声地叹息,静下思绪,缓步走向端华宫门外,清云清乐上前搀扶。走出殿外,帝王仪仗正在此等候。在女官的恭迎下,他踩上车辇,坐到张启山身边。
两旁锺鼓响起,长长的一记号角声过後,车夫驭动骏马,缓缓朝城楼开去。
前方城楼处文武百官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
锺声悠悠,贾图海出列,拖长了嗓子高声道: “吉时已至,大典开始──”
百官齐齐叩拜。
“天佑玖朝,吾朝繁兴!”
张启山微微一笑,从侍官手中接过天灯,一手执灯,一手牵起身边的二月红,慢慢走上城楼。
楼外的百姓顿时喧声四起,像波浪般依次扩散,汇集成了一片。
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登上城楼,二月红不禁悄悄往下望了一眼。
透过围栏,能看见隔著护城河,百姓们正在河岸的空地上列队等候,见到他们登楼,兴奋地高喊。
张启山伸出一只手,轻轻压,声音便立马停止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望著城楼上尊贵於九天的人,无数双眼睛透过纷飞的雪花投注在他们二人身上。
所谓的“万众瞩目”,也不过如此了。
二月红後退一步,让开身侧的位置。贾图海将卷黄轴高举过头,呈於皇帝面前。
张启山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推开卷轴前行一步,举起天灯,让底下的百姓能够看得更加清楚些。
然後,平视前方,开口朗声吟道:
“大明之神,夜明之神,五星列宿周天星辰之神,云雨风雷之神,周天列职之神,五岳五山之神,五镇五山之神,基运翔圣神烈天寿纳德五山之神,四海之神,四滨之神,际地列职祗灵,天下诸神,天下诸祗,烦为吾运尔神化,躬率臣民,庇佑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丰年祥兆,此灯长明。特此上尊,望神宜悉知,谨告──”
说罢,他转过头望向站在他右後方静静等待的人。
二月红冲他微微一笑,缓步上前,与他一起将天灯举起,映入万民的视野之中。
灯线点燃,只听滋滋几声,两人同时松开手,天灯在气流的驱使下缓缓上升。底下百姓一片欢呼。
天灯嫋嫋上升,偌大的天空,就好像只剩下了那麽一盏灯,点在天与地之间,点在乾与坤之内,点在每个人心中。
这是怎样的震撼!
身披袈裟的皇家僧侣鼓起手臂,撞响锺磬。
当──
当──
当──
一连十二下,乐声四起,焰火璀璨。
二月红被这壮丽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身边动了动,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被轻轻牵起。
他一怔,望向身边身著明黄龙袍的人,一时有些局促。
张启山仰著头,静静地注视著夜空越来越高的天灯。若不是唇边带著的一丝笑意,二月红真会以为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错觉。
想到张启山对他产生的情愫,他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没有挣脱。
启元七年,自此到来。
元旦当夜,群臣相聚於皇宫大殿,歌舞盛宴,以庆佳节。
张启山一身明黄高坐在上,几位後宫嫔妃分坐在侧。文武朝臣列坐其次,共赏歌舞,开怀畅饮。
二月红的目光扫过朝臣之席,看到自己的父亲唐祺坐在西席离皇帝最近的位置,而霍贵妃的父亲──右丞霍绅坐在与他相对的东席。不由得心中微叹,再看时,发现曾有一面之缘的垣王爷解九也在酒席之列。
宴上的歌舞皆为妙绝,众人正在兴上。霍贵妃探过身子亲昵的在帝王耳边悄声说了什麽,张启山勾了勾唇,兴致不错的样子。
又一支舞完毕,张启山淡淡开口,朗声道:“霍爱妃方才对朕说,自请献舞一支,为众卿助兴。众卿意下如何?”
“久闻贵妃娘娘舞艺超绝。今日实乃我等荣幸!”
立刻便有臣子应声附和。
“既然如此,那便辛苦爱妃了。”
霍贵妃微微点了点头,精致的妆容映著豔若春花的容貌,的确是豔冠群芳的。
“陛下,臣妾还有个请求。素闻熹妃妹妹琴艺非凡,可否请妹妹为臣妾伴奏一曲?”她柔声道,十分规矩的样子。
这并非什麽逾矩的请求,也算合情合理。张启山挑了挑眉,扫过二月红平静的眉眼。
“爱妃可愿?”
“既然姐姐提起,臣妾自然愿意。”二月红淡淡道,起身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琴。
霍贵妃微微一笑,起身,拖著华服裙摆缓缓走下陛阶。
一琴一舞,琴曲悠扬欢庆,舞蹈华美绚丽。两人合作的倒是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二人是好姐妹,时时这般一奏一和呢。
正演奏到□□,某根弦传来不和谐的一声,琴声一顿,似乎无人察觉。
舞未停,琴自然也不能停。二月红眉心微蹙,手指每每抚过那根弦时,响起的都是某种不和谐的音律。
正思索著,一道清越的笛声加了进来,巧妙地融入了这段旋律中,很快反客为主。
解九双手执一支玉笛横在微张的嘴边,十指翻飞,眉眼间带著独属於少年的轻狂和傲气。
众臣先是一愣,随後纷纷赞叹起这天衣无缝的合作来。
二月红也是一怔,立刻借机避开了那根音准有著误差的琴弦。十指灵活翻飞的同时,他抬起头来,正对上了解九含笑的眼。
他了然地笑了一笑,心下有些感激。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转开目光。
众人皆陶醉於这美妙的音律与华美的舞姿,无人发觉琴音中偶尔的空拍。
琴曲的演奏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笛声便也跟上。红妆的女子旋转得越来越快,宛若一只激烈的、挣扎的蝶,几乎要迷乱人眼。
一段轮指扫过琴面,与笛声一同将气势磅礴的一曲推向结尾。同时,霍贵妃摆了一个收势,结束了舞蹈。
众臣情不自禁地击掌赞叹。张启山也微笑著击掌,分别赏赐了三人。
霍贵妃强自微笑地接了赏,维持著端庄优雅的姿态,坐回帝王身边。二月红也坐下,淡淡一笑,全然当做没有看见霍贵妃那冷冷的一眼。
摆驾回端华宫的路上,清乐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今天是怎麽了?奴婢看霍贵妃脸色不对。”
二月红嗤笑一声,轻声笑道:“她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我反将了一军呢。”
清乐何等聪慧,又是一副七窍玲珑心,眼珠一转便猜到了,忍不住也笑了。
“是那首曲子的缘故?曲子最後越来越快,霍贵妃都要应接不暇了,我看她走过来的时候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呢,莫非是……主子故意的?”
二月红眼带笑意,点了点头,道:“我本不想的,是她先对我下了手。那架琴,有一根弦没有上紧,音调不对,我弹奏到一半才发现。是她邀我演奏,偏偏这架琴又出了问题,哪有这麽巧的事?我这才决定借此机会还击一把。”
“幸好有那位垣亲王出手相助。”清云柔声说道,又转念一想。“不过,咱们跟王爷非亲非故,为何他要帮主子?”
二月红这才把那日两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事告诉了她们二人。二人这才了然。
“不过这一次,我可是欠了垣亲王一个人情。”二月红自言自语般笑了一笑,道。“不知,今後何时能还……”
第八回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这货穿越了,这货度娘了一下,古代的大年初一就是被称为“元旦”的。
☆、复历春徽州大旱,清贪吏圣驾遇险
第九回复历春徽州大旱,清贪吏圣驾遇险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世事又何尝不是这样?
那场瑞雪带来的并非丰年,反是某种不祥之兆。
得知徽州、济州接连遭遇春旱的消息,朝廷立刻拨出银两赈济救灾,疏通运河,命当地官员开仓放粮,并将部分灾民移民就食。
旱灾引发的流民潮极易引发疫情和社会动乱,轻则转为流寇盗贼,重则发生武装暴动甚至大规模起义,危及王朝存亡。朝廷对此十分重视,不足一月内便有近百封奏章上表至帝王处。
几日以来,御书房整夜灯火通明。连续几夜未曾好好歇息,纵使张启山也掩饰不住倦容。
朝堂之上,拿起一本奏折翻了翻,张启山冷笑一声,猛地把奏折摔倒地上。“啪”的一声,众朝臣惊得连忙跪下。
“两州灾情不但没有就此抑制,反而愈演愈烈,甚至殃及到附近的州县。若朝廷拨出的银两都用到赈灾之处,怎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你们让朕如何息怒!”张启山怒喝道,几乎处于盛怒之中。“李留明、袁起罡!”
“臣在。”户部尚书与工部侍郎颤颤巍巍地出列跪拜。
“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朕都不知道!你,身为户部长官私自扣留部分灾款;而你,将疏通运河和移民的银两私吞。用来救济灾民的银两经过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自上而下一层层的剥削,最终用在赈灾上的不过尔尔。不仅知法犯法,还默许手下官员如此,你们二人罪该万死!”他指着二人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二人的乌纱帽除下,交由刑部处置!”
二人浑身一颤,又惊又惧抖得筛子一般,高呼着“陛下”,被拖了出去。
在场的众臣无一不噤若寒蝉,生怕下一刻自己也会牵扯其中。
“朕这次就要彻底查清!若再查出谁与这次灾款有关,定当严加处置!”张启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偌大的朝堂,一时竟鸦雀无声,仿佛连针掉落在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大臣陆续从殿中走出,低声纷纷议论。
年轻的司天监走出殿门,拢了拢宽大的袖口,宛若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这世上的事情啊,最可怕就是彻底。水至清无鱼,铁至刚易折。你不让人有活路,人也不会让你有活路。这回陛下啊,可要惹祸喽……也罢,也罢,陛下未必不知。”
他自顾自叹一口气,抬起头往宫门走去。
正属初春时节,院子里的连翘开得正盛,黄油油的花瓣、嫩白的花蕊惹人喜爱。杏花、西府海棠也纷纷绽放了动人的身姿。
二月红托着侧脸看向窗外,春和景明,心思却早已游移到了远处。
张启山有些日子未来端华宫了。
听闻他近日去其他嫔妃宫中也很少,即使是对怀有龙子的莞贵人,也只是看望过一两次。看来的确是忙得目不暇接……
他觉得自己是个怪人。抗拒着他的靠近,内心却又有着隐隐的期待。
正胡思乱想着,抬头看见清云快步走过来,紧蹙着眉头,有些焦灼的样子。
什么事能让一向冷静的清云都成这个样子?莫非是出什么大事了?二月红有些不安,站起身来。
“怎么了,急成这个样子?”
“主子,不好了!”清云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奴婢方才听到消息,说是陛下……昨夜在御书房遇刺了!”
“遇刺?”二月红微微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又说了一遍。“怎么回事?”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今日一早霍贵妃就去了,一直伺候在侧。”
二月红有一瞬的慌乱,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正色道:“清云,按照宫中的规矩,我现在能去看望吗?”
“能是能……不过这养心殿的奴才也是看人来的,不受宠的嫔妃铁定会被拦下来。不过现在外头都盛传主子受宠,若是主子前去,肯定能进养心殿。”清云沉吟了一下,说道。
二月红点点头,开口:“那好,清云,你去拿套宫装来给我换上,你和清乐陪我前去。”
清云微微一笑,听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