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樱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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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头痛。这家伙怎么老是能给我搞出一些这样那样的状况。
　　不过馨的反应却非常的不对劲。不但没有跟光一起行动，连三个人吵嘴他都无动于衷？难道说光跟春绯出去有些别的隐情不成？脑中被这几个家伙吵得嗡嗡作响，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光，告诉殿下也无妨嘛，你们确实是约会不是吗？”一直安静的馨，忽然打断了几人的玩闹。一开口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馨！你怎么能……”
　　“啊？约会？光不是这样说的啊？”
　　“什么！约会！！真的是约会！！！爸爸我不允许！”
　　“光，你早晚要面对的不是吗？”馨对光这样说，表情冷静的可怕。然后转向环，“殿下，请你不要再闹了。光是认真的。”
　　“认真的是什么意思……喂……”环仍旧纠缠不休。
　　我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难道说光终于开窍了准备开始正式追求春绯？还是他们已经交往了不成？馨的反应未免太不正常了？纷至沓来的问题让我脑中一片混乱。不过可以知道的是，这节骨眼上，确实不应该让环打扰他们。
　　
　　我上前拉住环：“够了，别闹了，你也差不多了，这是光的事情，你别跟着捣乱。”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镜夜你竟然帮光说话！他现在在追我的女儿，你竟然帮着他说话！”
　　“你的家族设定也该差不多了吧，春绯不是你的女儿，你没有资格管他们的事情！”我烦躁起来，语气重了许多。
　　“你……居然说春绯不是我女儿……你怎么忽然变得……该死，镜夜，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这跟信不信任有什么关系！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他终于成功地挑战了我的底线，我的怒气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春绯从来就不是你女儿，只是你没完没了的一相情愿而已！”
　　“我一相情愿有什么不对，我只是想要关心她而已！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环真的急了，直接把矛头转向了我。“啊啊～是啊！你根本就谁也不在乎的对不对，你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不是吗！镜夜你简直冷血到极点！”
　　“我在乎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情急之加暴怒之下，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怎么可能会清楚！”环瞪着眼睛用力对着我吼回来。
　　我窒住，有些后悔刚才不经大脑的话语。大家都被我们的从来没发生过的争吵吓到了，一言不发，部室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我还抓着环的手臂，一时之间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脑中像是要炸开一样纷乱不堪。
　　
　　“其实，前辈……”春绯想要说些什么。
　　“光，你带春绯先走吧！”馨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馨！”春绯显得很焦急。
　　“可是……”光犹豫着。
　　“你们在这也是添乱，快走！”馨的语气变得严肃。
　　“我明白了，春绯，我们出去。”光拉起春绯往外走，躲避战火。
　　春绯犹豫地看着我跟环，终于也被光拉着走了出去。
　　“啊！春绯！光！你居然跑了！给我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啊！”环急躁地想要追出去，无奈被我抓住手臂。
　　“环，你不能去！”我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环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愈发急躁：“我就是什么也不明白！镜夜，你放开我，我要跟去看看！该死！光居然敢……镜夜！放手！”
　　心烦意乱加上长期以来的失眠，我手上一松，他趁机用力一抬手臂将我挥开，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我没有料到他会忽然挣开，脚下一个不稳，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柜子上。
　　“唔！”
　　脑中像是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样，我眼前发黑。倒不觉得身体有多痛，只是脑中像是又千军万马踏过，隆隆作响，烟尘漫天，一片混乱，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环……比起春绯……我真的这么不重要吗……
　　“镜夜前辈！……”耳边最后听到的似乎是馨的声音。
　　
　　一片混乱。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完美地隐藏一切的情绪，只默默站在他背后看着，可是终于还是没有那样的修为。跟他争吵比我想象中来的要痛苦太多，那种折磨完全在我的承受能力之外。我大概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装下去了吧。
　　环，我真的要失去你了吗？
　　那个抱着我的脖子，笑得比太阳还耀眼说“镜夜bonami”的那个人，现在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我的手，连头也不回。
　　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曾经的我们，已经再也回不来了吗？
　　环……
　　




☆、7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解释，大概是发现我没什么反应。凌晨时分，学校里面静得出奇。我打量着这间神奇的樱兰医务室，陌生而冰冷。
　　这样的夜晚，我却一个人呆在这样的地方，不知所措，真是可笑得可以。
　　哦，不对，还有另外一个人。我看向一旁寂寞的常陆院馨。
　　他像是很累的样子，满脸的疲倦，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安静地看着窗外出神。
　　这孩子肯定今天也受了不小的打击，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陪我这么久而不愿回家。他是在逃避些什么吧。看着他毫无生气的眼睛，我忽地觉得十分可悲。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更可悲的是，即便这样狼狈，也仍然不愿意回头。
　　馨好像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我不便勉强。我的头还是有些沉重，所以只好靠在床头休息。下午的事情我已经不愿去回忆，没有任何用处，只是平添心痛罢了。
　　
　　“镜夜前辈，你喜欢殿下吧。”安静了许久的馨忽然开了口。
　　我望过去，他仍然看着窗外没有回头，没有光在身边，馨显得沉稳了很多。原来双子也有分开的时候……那么我的愿望是不是显得太过奢侈……
　　“想找同伴？”说实话我也没有什么安慰人的心情。
　　“前辈，别这么绝情啊……”馨转过头来，无奈地扯了下嘴角。
　　“馨，下午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我摸到放在床头的眼镜戴上。
　　“啊～前辈！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是不道德的～”
　　馨捂着额头半真半假地□出声。
　　“唔，不道德啊……也是呢……”我做沉思状，“那我看还是找光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好了！”
　　“……镜夜前辈……你在报复，绝对是在报复！”馨咬牙。
　　“呵呵～”我笑出声来，“怎么会呢，你那么亲切地帮光解除烦恼，让他安慰一下又有什么不妥。”
　　馨一下子没了声音，愣愣地盯着我看。
　　“前辈……你知道了？”
　　
　　下午光和馨的异常反应多少让我明白了什么。虽然小恶魔在一起的时候狡猾而腹黑，但是分开来看的话却有很大不同。光个性冲动，粗线条，而馨虽然是弟弟，却更加沉稳，心思细腻，感觉敏锐。所以馨发现我对环的感情我并不感到奇怪。我们暗藏的这份心思如此相似，寂寞，痛苦，而且无处宣泄。
　　可是馨终究不比我更加隐忍。他选择了一种决绝的做法。光和环对春绯隐约的暧昧其实也只有那三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自己不知道罢了。我选择了逃避，只是一味地看着，等待事情的变化。无法确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不知道他是否最终会发现这份感情进而选择另外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退避，却仍然看着他渐行渐远，害怕失去，却更加害怕不明不白地疏离。
　　光忽然之间开窍无疑是馨对他说了些什么。大抵是跟光挑开了真相前的那层薄纱，让光看清自己的心意。光会约春绯两个人出去一定也是馨劝他这样做的，甚至多半连地方也是馨挑的。他终于承受不住了？难道要这样放弃吗？
　　
　　我忽然心软了，柔和地看着馨，轻轻道：“不想说些什么吗？”
　　他挣扎了半晌，忽地爬上床坐在我身边，跟我一样靠着床头。樱兰不愧是贵族学校，保健室准备的跟高级病房一样，床大得可以睡下两、三个人。馨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前辈，你是喜欢殿下的吧。”还是同一个问题。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馨扭头看我，忽然笑了：“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可以一直这么冷静这么理智，不让人看出一丝睨端，我就做不到……”
　　“镜夜前辈，我很累，真的非常累。我想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你也发现了吧，光他……非常在意春绯。在学校的时候不提，就连在家，我们两个人之间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大部分时间是在谈论春绯。虽然我并不是讨厌她，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了。那天晚上我终于假装不下去了，对他扔下一句：其实你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只有这样？”我微微皱眉。
　　“很傻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还是想赌一把，呵呵，即便这个时候也还是不死心的希望会有奇迹发生。”馨轻轻笑着，可是看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第二天他对我说他想清楚了，他喜欢的人是……藤冈春绯……”
　　“镜夜前辈，你能想象吗，我们在一起了16年，身边永远都有彼此，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分开过啊。可是现在却……我真的不想离开他，即使他一直都无法明白我的心情，我也还是希望能够留在他身边。可是我却亲手把他推开了……”
　　馨闭着眼睛，连声音都在发抖。
　　亲耳听到另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天，我明白他今天为什么如此决绝了。看着身旁的馨，我不由得想着，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有这么一天。一直以来依赖的东西被毫不客气的打碎，不留一丝余地。到那个时候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够了，不要再想了。”我不由伸手揽过馨的肩膀，他怔了一下，也还是把头靠上我肩头。
　　“这么温柔，不像你的风格呢。同情我？”他呵呵笑着，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难道我一直很暴戾吗？”
　　“你平时都是在压榨我们，很可怕呢！说起来，这个肩膀也很贵的吧，我付不付得起啊……”他开始开起玩笑来。
　　我作势挑起他的下巴，用戏谑的口吻道：“你肯定付不起。不过用身体来付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如何？”
　　“蒙凤少爷抬爱了，可是我服侍不好您啊~”他扭过头做娇羞状。
　　“美人儿，我不介意，我可以一点一点教你。”我眯起眼睛，轻轻在他耳后吹了口气。
　　“唔！这个犯规的！”他身体一颤，捂着脖子逃开了。
　　我笑了出来，想不到他平时演起戏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其实却单纯的这么可爱。他有些脸红，但是终于也笑了起来。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一直以来被我忽略了的重要的问题。
　　“馨，老实告诉我，是因为那个‘兄弟爱’的设定吗？”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开口问他。
　　“呃……镜夜前辈……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他愣了一下，开始苦笑。
　　“说实话是有这个原因不假。我发现我渐渐对他注视我的眼神动心，我们暧昧的身体接触会让我觉得脸红心跳。次数多了，我就渐渐确定自己的心情了。”
　　我直直地看进他的双眼。原来害了他的是我。真是该死。
　　“馨，抱歉。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他摇头：“不关前辈的事。其实我一直都喜欢着光的，即使没有这个设定，我早晚也是会发觉的，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我看着馨不语。虽然我喜欢计算怎样可以获得最大的效益，可是如今这个结果却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公关部里的大家对于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我想要珍惜每一个人，不为任何利息。可是确还是因为自己的算计害了馨。
　　
　　“难道，前辈是想要对我负责吗~”他忽然笑眯眯地凑到我面前，眼睛里闪着整蛊的光芒。
　　“恩，胆子大了嘛，敢调侃到我头上来了？”我板起面孔。
　　“哇！魔王发怒了啊~”他笑着从床上跑了下去。
　　“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想太多也没用。”我索性也推开被子坐起，打算起身，“先回去吧。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跟我们家里交代的？我的外套呢？”
　　“啊，我跟我们两个的家里都说了在同学家住，不回去了……”
　　我迅速地回头，惊奇地盯着他，他有些羞赧地移开了视线。
　　我苦笑，无力地倒回床上：“也就是说，我们得在这个鬼地方呆到天亮了。”
　　
　　“镜夜前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这是那个晚上临睡之前，馨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发飙双更~哇哈哈哈哈~
不过。。。居然连续三章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崩溃ORZ。。。难道我其实是个水王==？太可怕了。。一定要加快进度才行。。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扑到啊扑到！！！）




☆、8

　　
　　那天的事情就像一支香烟，偷偷地抽完了，把烟蒂扔掉，以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想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其实那烟雾早已被吸进身体深处，随着血液奔流到四肢百骸。空气中仍然有着挥之不去的烟草的气味，辛辣，却又勾动着人们按捺不住想要更多的欲望。
　　
　　馨关照过HONEY前辈跟铦前辈，他们没有告诉那三个人我晕倒过的事情，那三个人所知道的只是馨到我家里去玩，因为太晚而留下住了一晚。
　　知道的假装不知道，不知道的假装没发生，于是大家表现得和平常一样，玩笑打闹，没有人再提起那件事情。
　　虚假的和平。
　　只是空气中仍然有一股隐隐地凝重感。
　　况且并不是什么变化也没有。馨不再总是呆在光的身旁，喜欢围在我身边，还会故作亲昵地揽我的肩膀和手臂。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光去找春绯，两个人有说有笑显得十分融洽的时候。他们自那以后的相处模式变了，光更加积极，而两人身边总有些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环则永远赖在光和春绯身边当电灯泡的时候，不过他常常会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我和馨，可仍然只是看着，什么也没说。
　　
　　是的，什么也没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之中，我跟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平时我便鲜少主动接近环，自那天大吵一架后，或许环不知怎样面对我，又或者还在生我的气，也不再“孩子他妈~”的乱喊了。最开始的几天，环其实曾经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不过只要他一看向我的方向打算靠近或者开口的时候，馨就会跑来粘在我身侧，阻止他一切未出口的话。
　　我无法责怪光，因为我确实不确定自己是否有办法平静的面对他，以及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我经常想象，他想对我说的是什么？那天你有没有事，你生气了吗，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又或者是，我不想让光和春绯在一起该怎么办才好之类的。我没有勇气去听他那未说出口的话，无论那会是什么。我害怕面对真相。
　　渐渐地，不寻常地气息已经到了无法用玩笑掩饰的地步，每个人都发现了我跟环的不妥，还有馨，却都不知如何是好，尴尬地配合我们幼稚的冷战。
　　莲华不止一次地问过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都没有回答，她气的扬言再也不会管我的事。
　　我只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