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晓峰作者:谢家三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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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听到仇二先生几个字。
　　我看到了他，他将一把倭刀丢给了我，同时拔剑闪电般向我挥来。倭刀不算长，可对方的剑已近距离刺了过来，我挥动不了倭刀。

　　破局

　　危险已如洪水猛兽向我袭来，我甚至能预料到对面的仇二向我杀来时，我后面的人如果也动手了，我必死无疑。
　　此时的我全身绷紧，就像置身冰窖一般，我只能先应付面前的危险。
　　这时候我做了一件事，手里八尺长的倭刀施展不开，我几乎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手上，手指发力，这把倭刀之前被我用石头击出一处破口，我用力一弹，倭刀断成了两截。
　　仇二的剑尖正好指到断刀的残破的截面，我又用力推了一下，倾刻便能取他性命。
　　这时，突然一声：“刀下！”
　　我后面的人同时行动，一把剑架到我的后颈，我马上不敢动。
　　我面前的仇二和大老板全都松了口气，我所能见到的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兴灾乐祸，唯一让我很欣慰的是小弟，他脸上虽然不是难过，却也不是高兴，我读不懂他的表情。剑一直架在我脖子上，我甚至感到了森森剑气，我身后的人，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动手！
　　我的断刀刚刚已推到了仇二喉咙前方，他在顾忌他吗！哼，我倒不知大老板的手下还有此等好人。
　　大老板和仇二都叫我身后的人动手，我听到后面人的一声叹息，我脖子上的剑划了过来，森森剑气直接绕过我刺进了仇二的肩里。
　　仇二惊讶到愤怒，大老板也跳了起来，我冷冷望着他们心里的好笑反而比过惊讶。
　　身后的剑收了回去，身后的人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是不是已有五年不见了。”
　　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后的人分明是识得谢晓峰。
　　身后人又问：“这些年来，你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病痛！”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谢晓峰认识的人我却一个也不识。
　　身后人又道：“我既然已认出了你，你为什么还不肯回头，让我看看你！”
　　我叹气道：“你既然已认出了我，又何必再看！”
　　这种尴尬的场面估计是没人遇到过，说自己不是本人，却又是。是本人，却也不是。无轮哪种说法，都是个错辞。
　　“那你至少也该看看我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叹气回头，站在我面前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皱眉，谢晓峰朋友不多，也没见有老人的，除了最后见到的燕十三老了外。
　　对方对我笑道：“你看我是不是已变了很多！我们若是在路上偶然相逢，你只怕已不会认的出。”
　　其实我现在也不认得你。
　　他又突然问大老板：“你是不是奇怪，他见了我为什么会如此吃惊！”
　　大老板点头。
　　“你看他已有多大年纪！”
　　大老板迟疑了下说：“二十出头，不到三十。”
　　“我呢？你看我是不是已有六十左右！”
　　“就算茅大先生真有六十岁，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三四。”
　　原来，他是茅大，慕容秋荻的师兄，那，便不可能有五六十岁。
　　茅大大笑起来，带着三分哭的感觉。
　　大老板说：“难道我全猜错了？”
　　茅大指着我，对大老板说：“他是属虎的，今年整整三十二。”
　　原来我已三十二了，我还道自己和前世一样年龄。
　　茅大又苦笑起来，“而我，只比他大三岁。”
　　大老板吃惊，这无轮换了是谁见了都会吃惊，“你为什么老得如此快！”
　　我说：“仇恨。”
　　仇恨会令人衰老，我深知。我现在已忆起一些谢晓峰的事，甚至那段不堪的回忆，呵，如此说来，我倒比谢晓峰干净。
　　大老板问：“他恨的是你？”
　　我点头。
　　“他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带着他未过门的妻子私奔了！”
　　我面无表情的说：“本来我是去贺喜的，却在他们订亲的第二天晚上，带着他的女人私奔了。”
　　茅大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甚至想闭上双眼不愿去看去听。年少时的风流成了长大后的苦果，谢晓峰选择了逃避。
　　大老板又问：“因为你也爱上了那个女人！”
　　我继续以第一人称说别人的事：“就在我带她私奔的半个月之后，我就甩了她。”
　　爱一个人，真的能令德才兼备的你变那么多吗？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高兴！”
　　大老板像是明白的吐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他刚才不杀你，只因为他不想让你死得太快，他要你也像他一样，受尽折磨，再慢慢的死。”
　　大老板想的太单纯了，茅一云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让谢晓峰有任何伤害。
　　茅大笑声一顿，突然大吼：“放你妈的屁！”
　　皱眉，谢晓峰的记性里，茅一云从来没有粗过口。
　　茅大又握紧双拳，盯着我，一字字说：“我一定要你看着我，只因为我一定要你明白一件事。”
　　“我恨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所以我才会将自己折磨成这样子。”
　　男人的爱如果像女人一样，大方的说出来，却也不是一种折磨。
　　我对他点头说我明白。
　　“你真的已明白！”
　　“真的！”
　　“你能原谅我！”
　　“我、我早已原谅你。”当然，别指望我和谢晓峰一样。
　　茅大长长吐了一口气，突然朝我跪了下来，嘴里说：“晓峰，谢谢你，谢谢你。”
　　仇二终于满脸吃惊的怒吼：“他拐了你的妻子，又始乱终弃，你反而求他原谅你，反而要谢谢他，你你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一剑杀了他。”
　　阁下，刚刚被剑指着的人是你！
　　茅大叹气道：“你以为刚才真的是我救了他。”
　　“难道不是？”
　　他苦笑：“我救的不是他，是你，刚才你若动手，就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我忘恩负义，与你同时出手，也未能伤他毫发。”
　　仇二脸上已写惊讶之色。
　　“就算你我交手，任何人也突破不了，这世上却也只有他能。”
　　仇二已知晓我是谁，惊讶后退。
　　茅大说：“我生平只做过一件罪无可赦的事，我负过一个人，那是多年前的往事了，这些年那人一直默默的维护我的尊严名声……”
　　突然一道寒光无声无息的飞来，一截断刀已刺进茅大的背。
　　我望向小弟，少年静静的站着，出手的是他，他却面不改色。
　　仇二厉声道：“这个人是谁？”
　　小弟慢慢走过来说：“我叫小弟。我不过是个既没有名也没用的孩子，像你们这样的大英雄大侠客是不会杀我的。”
　　“杀人者死，不管是谁杀了人。”
　　小弟说：“我不样，如果你对我出手，一定会有人替我杀了你。”
　　我笑：“你说的，是我吧。”
　　小弟小小吃了一惊：“你认识我母亲！”
　　“有些熟。是你母亲要你杀茅一云！”
　　“家母江南慕容世家的大小姐，茅大的小师妹。家母再三嘱咐我，若有人在外胡言乱语，毁坏慕容世家的名声，再则茅大本就是慕容家的门人，我杀他，不过清理门户罢了。”
　　什么清理门户，不过早知道了那事，不喜茅大罢了。
　　茅大的尸首，仇二抱了起来，他知道有我在，他已报仇无望，所幸又为何而留。
　　只可惜他还没出去，已有几人进来了。
　　先进来的是一个独臂单眼单足的残废，他进来便问：“谁是这里的主人！”
　　大老板看看我，又看看竹叶青勉强笑道：“好像还是我。”
　　独臂人冷哼一声，已有三人进了来，一个极度削瘦的人、一个堆满肉笑的胖子、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个满脸病态的老和尚。
　　本来见着他们，仇二脸上已无血色，见了老和尚，更是面无人色。
　　大老板本来已没了救命草，现在看到和尚心里缓了一下，暗想出家人多少慈悲为怀，这和尚就是他唯一的救星了。
　　几人在那互通了姓名，那独臂人突然出手击向仇二。
　　我的眼一直瞧着小弟，也是在这时，那削瘦的人和那堆着肉笑的胖子突然纵身来到小弟身边，削瘦人的剑直闯小弟左肋。
　　小弟想往前窜，仇二和独臂人突然联手杀了大老板，剑迎面向小弟飞来。胖子的一双手，十个指甲又细又利又尖，已刺到小弟咽喉处。
　　我顿时被激动冲昏了头，一闪身飞快的冲了过去，夺下削瘦的人手里的剑，剑锋直指胖子的脖颈，将小弟护在怀里。
　　所有人的动作都已停顿，我盯着胖子的指甲，他敢刺下去，我便取他狗命！
　　老和尚叹气道：“阁下好快的出手。这事和阁下有没有关系。”
　　我严肃的说：“这人和我有关系。”
　　老和尚说：“阁下要救他，只怕是难了点。你知道天尊吗？”
　　天尊，我又怎会不知。天尊的首脑便是小弟的母亲，谢晓峰这辈子最怕的女人，他就是惹了茅大，也不该惹秋荻的。
　　“天尊是江湖上最大的恶势力，这里也是天尊属下的一股支流。而你救的孩子，是天尊派来的，天尊的命令，全都由他暗中指挥，所有人都是他的傀儡。”
　　老和尚又问：“如此，你还要救他！”
　　我态度坚决的说：“是的。”
　　我又问：“如果有人那天尊的命来换他的，你们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但是，没有人能杀得了天尊。”老和尚说着又慢了下来，“也许有一个人。”
　　我问：“是三少爷吗？”
　　老和尚点头叹气道：“只可惜这人已不在人世。天上地下，也唯有这个人，独一无二的一把剑。可惜啊。”
　　我抿了抿干裂的唇，慢慢开口：“我就是谢晓峰！”

　　慕容秋荻

　　老和尚不信，当然，任我也不信，一个天下无双的剑客，聪明英俊健康强壮，所有男人都不得不佩服他，很多女人都爱他，他的人生将会是最完美的人生，谁料想他竟会爱上同性呢！
　　老和尚冷冷开口：“可江湖上每个人都知道他已死了。”
　　“他没有。他的心死了，人却没死。”所以，才会有我啊。
　　仇二突然说：“这世上除了谢晓峰，没人能让茅一云屈膝，我相信他。”
　　削瘦人也说：“能在一招内夺下我的剑，我也相信他。”
　　老和尚又问胖子。
　　胖子没有开口，他的十个利甲已收了回去。
　　小弟已经在望着我，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愁。
　　胖子拍拍他的肩：“你应该去谢谢三少爷的救命之恩。”
　　小弟垂下头，慢慢跪了下去。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要他跪，一直绷紧的神经也松了松。
　　小弟问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笑了笑，是一种苦笑，你既不是我弟弟，却为何长得与他无二，在这里，你却又是我的儿子。
　　却又在这时，小弟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突然动手扣住我右手的脉门。
　　在原著中有这一遭，可是望着他的脸，我已想不起任何。
　　肩上猛的被刺了一剑，生痛，此时却比不上我内心的痛楚。血溅到他的脸上。
　　身后三人同时出手，我一直望着小弟，如果死前好好记住他的脸，却也是件幸福的事。
　　小弟突然放开我，把我推到一边，削瘦的人剑已刺来，他用自己的手臂替我挡下了。
　　仇二和独臂人的剑已刺向我，我直接用拳头打飞了仇二的剑，瞬间拗断了独臂人的手臂，夺下他手里的剑。
　　胖子的指甲已刺向小弟，我握长剑挥了过去，砍下胖子的十个手指头，左手击拍剑柄刺中削瘦人，反手抓起小弟，将他丢出门外，我已挡在了门口盯着他们五人。
　　伤口一直在流血，我却无遐理会。
　　老和尚叹气：“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剑法，果然是天下无双的谢晓峰！”
　　我冷哼一声，调头已走。
　　夜还很深，许是凌晨三四点钟。
　　巷子里月光如影，寂寞似秋，星辰的冷清透着点点幽静。
　　我望着他，明知不是，心却无法释怀，一如我本身的矛盾与绝望。
　　小弟慢慢走向我说：“你走吧！”
　　我望着他那双冷漠的眼说：“不要再为你母亲做事了。”
　　小弟摇头，脸上起了一丝痛皱，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我上前扶住他，急忙问道：“怎么了！”
　　他的全身冷汗如雨，挣扎着要推开我。
　　如果我执意要扶着一个人，任何人都不可能推得开我。直到小弟晕倒在我怀里，我才看见，他的手臂一直流着血，臂上已露出一小部分的剑刃。
　　老苗子的家离这最近，我全身紧张的抱着他，在月光下奔跑。
　　到了老苗子的家，我将他放在床上，点了一盏油灯，拂到床前。小心翼翼的撕开他的衣服，双指捏住露出来的部分，慢慢的抽了出来，又给他的手臂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抽出来的是一截半寸长的剑尖，将它丢在桌上，我坐在桌前凝视回想，那一刻，削瘦人的剑已刺到我身前，是小弟替我挡住了，我竟如此马虎，一截断剑留在他体内，我该察觉的到才是。
　　全身还在发抖，我静坐闭了一下眼。
　　“这一剑本该刺在你身上的。”小弟醒了，望着我。
　　我苦笑说：“我知道。”
　　小弟道：“所以你虽然替我治了伤，我也不必谢你。”
　　“不必。”
　　“所以我要走，你也不该留我。”
　　我问：“你什么时候走。”
　　小弟说：“现在。”
　　我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凝视着他，道：“是你母亲派那些人来杀我！”
　　“哪些人！”
　　“所有人，包括茅大仇二。”
　　小弟点头。
　　“天尊就是你母亲。”
　　小弟道：“不错，天尊就是我母亲，现在我也不必瞒你。”
　　我黯然开口：“你本来就不必瞒我，我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秘密。”
　　小弟疑惑道：“为什么！”
　　我叹气不言，如何开口，又怎么开口。
　　小弟突然跳了起来，用身上的被子蒙住了我的头。当我掀开被子时，我没看到小弟，只看到一个女人，像鬼一样站在外面的小白杨树边。
　　谢晓峰的记忆告诉我，这女人就是慕容秋荻。
　　我和她就一直在对望，直到微风抚起，她诡媚般的笑了笑。
　　她说：“已经有很多年了？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变，还是不喜欢说话。”
　　我没好气的问她说：“你来干什么！”
　　她的笑容褪下了，忧郁的让人见了怜惜。
　　她说：“我要带走那个孩子，你以前既然不要他，现在又何必来惹他？”
　　她的眼睛里又突然崩出无尽的恨意：“我来，也因为我要告诉你，我一定要你死。而且这一次我要让你死在我自己手里。”
　　又是一阵风，她的头发乱了。她突然像发疯了一样扑过来，就像个泼妇，她用牙齿咬、用手抓，只要能打到我。
　　我开始无措，我不能反击，这是个女人，也许她真的爱惨了谢晓峰。我甚至能忆起，他们曾经的年少浪漫。
　　也就是在这时，她的手里已使出一招剑招，一招毒辣迅速的剑法。身体本能的抓住她的手腕。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女孩对他笑的下一刻突然使出狠辣的一招。没有人能接下她的这一招，除了谢晓峰。
　　她倒在了我的怀里，温暖柔软，我甚至能嗅到她发间女孩子特有的香味。东边的晨曦已照了过来，照在他脸上。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也要杀你，你也夺过我的剑，就像这样抱着我！”
　　“不管你心里怎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