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红楼之环于九重-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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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听了,面红耳赤,默默低下头颈。
她本是小门小户出身,比不得二太太是世家小姐。先头大老爷原配亡故,留下一子贾琏,无人照管,恰巧大老爷所爱妾侍诞下一女;小名迎春,故不在外头续弦,直接把那姨娘抬做了二房,后来又直接扶了正。本来事情到了这并没她什么事,不曾想那妾是个没福气的,扶上去不到一年便也去了。贾家只得在外头再聘个正头娘子充作填房。这大老爷一年连丧两妻,已有克妻之名,差不多的人家都不想把女儿嫁给他,但她向来是不信这些的。她还未长成时便失了母亲,为了日子好过,照顾弟妹,家里家外一应事物都是她亲自安排,自小也是个能拿注意的果断人。这边俩孩子失了母,府里两次没了当家奶奶,她想着只要能够嫁过来便是公侯府邸正经的女主人了。虽是个填房,但也是个世家大族长房的填房,若是给人做原配夫人,也就只能在相匹配的人家里找了。只一件,先头的两位夫人留下两个孩子,女儿还好说,儿子不好料理。后娘不是好做的,当年自己丧母时就防备着这个,怕爹娶个后娘,常言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如今要给别人养孩子,一个料理不好,名声全毁了,将来自己生的儿女也没个余地。思来想去,很是犹豫,可终是舍不下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况且,嫁过去给他们家那样的公侯人家做当家奶奶,将来自己出阁时,父亲势必要准备鲜亮嫁妆才不至于丢了家里脸面,那么就算父亲再娶,家里的一应家私还是在自己手上,不至于便宜了别人。再有,嫁过去,与弟妹们将来的前程也大有裨益。因此,贾府来提亲时,她也就让他父亲顺势答应了。
可天不遂人愿,等她进了门,做了贾府的媳妇,才知道贾府早在原配大太太去时,就由二房太太接手管了家。她刚进门子时,老太太对她也是亲亲热热地,本以为是因她才进门子,老太太担心她扛不起来,故不叫她料理家事。可进门几年了,老太太那仍是不见个动静,她又不好自己死乞白赖的凑上前去问。
几日前,她打老太太院外的穿堂过,听到两个婆子在角门处嘀咕。仔细听,那说的正是她呢!一个说什么进门几年,半点不曾瞧见肚子有块肉的征兆,别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另一个说不仅不会下蛋,还不肯拔毛,到底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跟二太太没得比,一点子银子看的比命都金贵,抠门仙儿一个,给她干活那是挣命……
把她气了个仰道,想当场发作起来,给她们个利害!又想到她们是给老太太看门守户的,发作了她们,与老太太不好交代。这事儿闹将起来,反是她自个儿没脸,想来想去,也没个办法,只得暂忍下这口气!
老太太得罪不得,她就把这笔账算到了王夫人头上。是以,近日面对王夫人时,言语里就带出一星半点子来。偏只有她一人脸酸,王夫人始终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更是气得她牙痒痒的!
正巧这日闻听二房赵姨娘生产,本想用这事儿好好煞煞她的威风,破了她那张故作矜娇的脸。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拿捏宝玉,恰碰在老太太头上。
邢氏自思今日借逗弄宝玉之言暗讽王氏,过于孟浪了,遂闭口不言,不与那赖老嬷嬷多做理论。
刚好这时候贾政吩咐来报信的丫鬟来到贾母处,老太太正巧听到外头丫鬟的说话声,便让珍珠去外头瞧瞧。
珍珠出去了,不一会儿来回报说:“老太太,外面那丫头是二老爷派了来传口信的。说是赵姨奶奶生了,是个哥儿!我现让那丫头在外头等着,只等老太太吩咐。”说罢,低头站在原地等贾母示下。
贾母听了,并没立即开口。思量了一番,才开口说:“让她回去告诉赵姨奶奶,诞下哥儿是她的福气,叫她好好养着。再把我房里的燕窝及各色补品都赏她几俩,给赵氏带去,让她好好照顾哥儿,这天寒地冻的,出了月子也不必带哥儿来请安,等哥儿百日后再送来瞧瞧。”珍珠听完,躬身应下,出去传话去了。
贾母见了她出去,便对王夫人道:“她即已生了,你也不必急着回去。元春、宝玉姐弟俩个常年搁在我这,你也难得亲自照看他们。今儿个,你们娘们三儿就在我这好好的乐上一乐。赵氏那儿,我已经吩咐下去,自有人照顾,你且等天晚了再回去。这事儿,不必急着告诉宝玉,他一心只盼添个妹妹。如今猛地告诉他是个弟弟,没得叫他闹心,还得缓缓的说!”王夫人起身答应下来。
这王夫人乍听到赵氏生了个儿子,脸上的笑模样儿丝毫未变,心里却如打番了辣椒罐子,辣得她头发丝儿都在打颤,手里的帕子早已绞做一堆!
忽听得贾母这番话,心下什么滋味都有,面上却不能带出来。忙回贾母到:“即是老太太的吩咐,媳妇就多叨扰半日。哥儿、姐儿能搁老太太这儿给教养,是他们的大福气!别人想跟着老太太还不能够呢!媳妇只盼他们能学到老太太一星半点儿的聪明,那也就是够用的了!如今老太太想着他们,将来哥儿、姐儿大了,也必是要念着老太太的好的!”
这贾母一直将元春、宝玉拢在身边,也担心媳妇会有意见。今儿听到王夫人这番表白,心下也渐安,面上也就带出几分欢喜来。
回头再说那刚出生的孩子,他被抱回偏房后,又被放在了一个两鬓湿透,面色苍白的妇人身边。看着这个面容姣好的陌生妇人,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孩子心中一阵迷茫。
他醒来的时候听到一个尖利地声音喊着:“生了,生了,姨奶奶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少爷。”
紧接着一连串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让他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肺里极度缺氧,他焦急的挥动双手,想要喊人来救。
可一张嘴,他惊恐地发现从自己嘴里冒出的不是人话,而是一连串听不懂的语言,咿咿呀呀地,没个章程。发现这一事实,他觉得无比绝望,只好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呼吸却渐渐顺畅了。刚呼吸到新鲜空气,他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痛楚,不觉哭得更大声了。
“哟,瞧瞧,我们的小少爷多有劲儿啊,哭声可大了去了!”虽然睁不开眼睛,但他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年纪不轻,肯定不是什么二八一枝花的女性。
孩子觉得一阵眩晕,他发现很奇怪,他能听得懂别人说的话,也肯定自己是能说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很重要,很重要,却总也想不起来。记忆中他已死了,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生前发生过什么事,甚至自己是谁,叫什么,是做什么的,通通都不记得了。
稳婆剪断了孩子的脐带,温柔地托着孩子,将他抱到热水盆里,用水轻轻地冲洗他的身体。
他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言语地羞涩感,老大的别扭!他是不介意被老女人抱着,但是他很介意她那双在他身上作怪的双手!这里捏捏,那里摸摸的!连小鸡鸡都不放过,让他很是尴尬!
被放进柔软的大毛毯子里抱起,孩子收起了不适感。短暂地颠簸后,他感到有一双更大的手将他抱入怀中。但姿势很不舒服,让人咯得慌。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毛毯被揭开了一条缝儿,透过缝儿,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温柔的打量着他。
仿若血脉中的感应,孩子一瞬间感觉到那看着他的是他的父亲。而他也想张开眼睛瞧瞧他的父亲。
他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撑开小小的一条缝儿,可这并不妨碍他的目光穿过毛毯中的黑暗看到那立于光明中的父亲。看到那张略带沧桑的脸,因为看到他努力睁开双眼,而止不住的展开笑容。仿佛被那笑容感染了,孩子心里觉得一片柔软,害怕的心绪也渐渐被安抚了。
偏院这边,待一切都收拾停当,丫鬟婆子们都退了出去,只余一个上夜的小丫头在外间守着。
孩子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正支起半个身子,轻柔的用手掌抚摸着他的脸,看不够似的盯着他的眉眼。伸出圆润的指头细细的描绘他的面容,瞧着他皱皱的红额头,踏踏的鼻子,小小的嫩嫩的嘴唇,稀疏但和软的毛发。一点一点,仿佛要把他的容貌刻进心里。
良久,女人躺回床上,侧卧着身子,将孩子往怀里挪近,一下一下地轻拍孩子的胸口。不时亲吻一下孩子的脸颊。
屋子里的灯光有点暗,屋外的雪光无法完全透过厚纸糊的木窗照入屋内。被子里有着温暖柔软的触感,感受着身上略带节奏的拍打,孩子舒服地只想睡去。
女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我的哥儿,娘的宝贝哥儿,娘一怀上你的时候就知道,这次必定是个哥儿。太太对我千防万防的,每日里百般刁难为娘,要为娘立规矩,这么着还是让我怀上了你和你三姐儿,临了还让我把你们都生了下来。可是你三姐儿一出生就给她抢了去,娘是要不回来了,只剩下你了。老爷如此看中三纲五常,娘舍下脸面,死命求他,想来老爷也不会强让我们母子分离。至于太太,她狠心抢了娘的女儿,却搭上了她的宝贝珠儿,老天爷果真是报应不爽的。她要是想把你也给抢去,保管老天把她的那个凤凰蛋儿宝玉也给收了……你可得平平安安的长大。娘从老爷身边一个通房丫头熬到如今,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你姐姐是个女儿,况又养在太太跟前,跟娘不亲,将来出嫁了,娘也享不了她的福。你一定得出人头地,将来像你珠大哥似的考取了功名,再封阁拜相的,娘也当一回浩命夫人。娘这一辈子都靠你了……”
她就这么絮絮叨叨的一直念着,孩子早已是听得昏昏欲睡了。听着她的这些话,孩子只觉的心里烦躁,封阁拜相什么的先放一边,一品浩命夫人也先一边去,您让我先睡上一觉行不!他实在忍不住了,遂小小的打了个呵欠,沉沉睡去,临睡着之前,孩子不由的想到,原来您带我来到世界上的只是为了能替您出人头地的资本。。。。。。
攻受。小E … 2011/8/13 17:34:00
3、争闲气夫人发怒 暗计较主仆谋算 。。。
晚间时候,王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们独自回了东院。本来宝玉见了她要走是吵闹着要跟了来见妹妹的。王夫人被他吵得没法儿,只得好生哄到:“我的儿,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要见你那妹妹,总得等到明日。凭的怎样儿,这黑灯瞎火的,娘总不好带了你同去,惹得老太太担心。再者说,夜里你不在这儿,剩你姐姐孤单一个,又怎么说呢?”
宝玉听了,心内想到,妹妹明天也能瞧见。这黑天拔地的,自己去了,老太太与大姐姐必是要跟着操心的!左思右想,没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忽又想到,天明了去太太那儿,还能找二姐姐、三妹妹一块儿玩,也是件美事。想通了,也便放了他母亲去了。见他母亲出了房门,他也便回屋去找他的大姐姐不提。
王夫人进房前,吩咐身后的一个小丫鬟金钏儿到二门着人去叫周瑞家的来。屋里伺候的大丫鬟们见她回来了忙迎上前来。王夫人随口闻到:“老爷呢?”
一旁的大丫鬟冬雪忙回到:“今儿个自午后皆未见到老爷。听说是到外书房去了,给新生的哥儿取名字呢!”
未待她说完,另一个大丫鬟夏雨忙断了她的话头:“什么新哥儿,旧哥儿,我们哥儿正和大小姐一道跟着老太太呢!又哪跑出个哥儿来。老爷今日事忙,走时吩咐了晚上歇在外书房,不回内院了!”
王夫人听她们越说越不像样,一声断喝:“放肆!我平时纵着你们,把你们一个个都能的不知天高地厚。好赖那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起子贱蹄子就敢在背后倒三不着俩的议论!明儿个还不知怎么说我呢!主子的事儿由不得你们做主。冬雪、夏雨两个大丫鬟每人扣三个月的月钱!这屋里,再有犯者,直接撵了出去,看我饶了哪一个!”
小丫鬟们跪了一排,纷纷磕头,不敢言语。余下秋霜、春露两个大丫头在王夫人盛怒之中也不敢开口为他俩求情。冬雪、夏雨两个忙跪下赌咒发誓,再不敢了!
一时王夫人心平气顺了,方才叫起。丫鬟们端茶的端茶,捧水的捧水,方才忙乱起来。屋里无人敢发出声响儿,都只埋头干活。
王夫人更衣舆手毕,刚在炕上坐稳,接了小丫鬟递上来的茶钟儿,周瑞家的就到了。
她一进上房的门,便发现丫鬟们的神色不对。刚想叫王夫人身边的夏雨问问何事?谁知夏雨打她身边过,还不及她问一句,眼框儿一红,摆摆手竟自去了。
这里周瑞家的正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里头王夫人知她到了,使人请她进去。她也不敢耽搁,便先进去了。
房内,只王夫人一人,身着家常衣裳,靠在青锻靠背引枕上。手上捧着茶盅儿,也不喝茶,只轻轻地拨弄茶盖子出神。
周瑞家的不敢怠慢,忙赶上前来请安。
王夫人醒过神来,让她在边上的矮凳做了,不待她开口,便问到:“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大夫不是说有办法让她推迟两月生的吗?这还没到日子怎就生了。”
说到这事儿,周瑞家的也觉得纳闷。这赵氏二度怀上,满府里的眼睛都盯着二房,太太这儿更是错不得一点儿。虽说老太太看中宝玉,未必会瞧得上赵姨娘生的贱崽子。但那婆娘是个无事还要搅出事的泼货儿,若让她得个儿子,可不定怎么折腾呢!这大夫已断明赵氏这胎必是儿子,即这么着,怎可让她安稳的把孩子生下来与太太做对!这明得不能来,只能来暗的!若使计让这孩子流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让老爷知道了,本就与太太不亲近的老爷,心里更会有个疙瘩,那就更由着赵氏这个妖精撺掇了!想起太太当年生宝玉之时,也是十分艰难。太医曾经说过,宝哥儿若是再大一分儿,不仅孩子,连大人都凶险!至如此才定下这条计策,从闻知赵氏有孕,太太便免了她每日的规矩,顿顿补身子的好东西往下送,让她把孩子补好了,太太还能博个贤名儿。将来要是老天开眼,她们母子难产,说不定还能把赵氏这个妖精一块儿带了去呢?赵氏若去了,带走一个哥儿,这是其一;没有她在那三天两头的闹,三姐儿从此完全向着太太,太太又多一臂膀,这是其二;再有,这赵氏本就是老太太赏与老爷的,说是看她颜色好,又是家生子,给老爷解闷,也能帮着太太拴住老爷的心。现如今,老爷倒是没外心了,心都在她那儿了!失了赵氏,老太太失一个辖制太太的棋子,太太也能安下心来谋划別事,此其三。还有,赵氏去了,剩下周氏那个软头软面的,老爷也没有借口往别处去,每日安心在太太这儿,天长日久,看清太太的好,断没有与太太不亲近的道理。
思及此,越发觉得怪异了。明明是布置好的,这孩子怎会刚好足月就落地的?这事儿可得好好思量,别让太太把我也疑进去了!心内如此想,便回到:“这事儿,奴婢也觉得奇怪。这免了规矩让赵姨奶奶在房内休养,她也确是一步未踏出房门。送下去的补品,也是我亲自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