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 日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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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淡淡的笑容定了一下,然后认真的把院里每个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有个年轻的已经忍不住撇过了头,手捂上了眼睛。
“叫我叶云就好。”叶云把孩子放下,柔声商量:“小昭,叔叔有事和妈妈说,小昭自己在院子里玩好不好?”
大眼睛眨眨,看看老王,小脑袋点了点,叶云站起身:“请屋里坐吧。”
老王经过石桌,瞥见上面的画,匆匆一眼,已足以让他眼眶含泪,低声吩咐着那个年轻一点的:“看着点孩子。”
门,关死了,小脑袋歪着,清澈的眼睛盯着门看了一会儿,小孩儿又爬上石凳,捡起粉笔继续画画。
“你叫什么名字啊?”坐在桌边,看他认真的创作。
“小昭。”抬起小脸,冲着他眯起眼笑笑,又低下头继续画。
“几岁啦?”
“妈妈说等夏天过完,我就五岁了!”
“你在画什么?”这个小家伙真像只小猫儿,五岁么?长得可真小。
“爸爸,妈妈,还有我。”甜甜软软的声音,让他有想抱起这小家伙亲亲的冲动。
可是,心里的悲哀更早的占据了情感的泄口,年轻人擦去眼中的泪,问:“你想爸爸么?”
“嗯。”点头,小脑袋一下一下的,却没有妨碍他极认真的为“爸爸”的衣服涂上颜色,一抹绿色,看来却有些扎眼。
“为什么是绿色啊?”
“爸爸的衣服就是绿色的。”抬起小脸蛋,小猫一样的眼睛有着孩子似的崇拜:“很……很……”细细的眉皱起,水汪汪的圆眼睛里满是纠结,应该怎么说呢?
笑容从哽咽声中溢出,年轻人摸摸他的小脸:“很威风。”
大眼睛一亮,小脸上绽放出一朵稚嫩灿烂的花朵,用他糯甜的声音重复着:“很威风!”
年轻人仰首看天,天空依旧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
门打开,小昭扭头去看,小猫眼眨啊眨的,那些陌生人鱼贯而出,妈妈走在最后,头微微低垂,看不到表情,小昭从石凳上爬下,跑过去,扑抱着她的腿,仰着小脸看:“妈妈……”
叶云的眼睛红红的,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迷茫,听到孩子的细细嫩嫩的声音,才回神一般,看看儿子,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小昭,和伯伯叔叔说再见。”
孩子听话的松开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老王,摆着小手:“伯伯,再见。”又对其他人摆手:“叔叔再见。”
众人眼眶均是一热,老王俯身抱起他,用脸颊在那稚嫩的小脸上用力蹭了几下,两行热泪落到孩子的肩膀上,老王对叶云道:“明天,让孩子也去吧,去送送他。”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而落,叶云点头:“好。”
小昭不明所以,向妈妈张开手臂,叶云从老王怀里接过孩子,小昭紧紧攀住妈妈肩膀,老王觉得那姿势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宽慰。
“妈妈……”看着那些人都走掉了,小手一遍遍的抹去叶云脸上的泪水:“妈妈不哭……”
小嘴瘪啊鳖,最终还是把哭腔憋了回去,叶云紧紧搂住他,小胳膊绕过她脖颈,小手在她后背拍了一下,轻轻地,不易觉察。
院落里很安静,除了叶云的呜咽。
雨,从倾盆而下到淅淅沥沥,仿佛应了不同人的心境。
雨打着树叶、打着雨伞,老王隔了十几米回头看去,那在黑伞之下的女子一身素白,站在一座冰冷无情的墓碑前,这一眼,哀恸便弥漫了整片天空。
老王看看怀里的这个孩子,哀伤涌上心头,这孩子太懂事了,懵懂无知的大眼睛这时候盛满了悲伤,却没有泪水,老王叹了一声,低声说:“小昭,让妈妈和爸爸说说话,和伯伯在这边等好不好?”
“嗯。”乖巧的点头,细细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肩膀,小脑袋轻轻窝进老王颈肩之间。
“爸爸是不是不回家了?”柔柔软软的声音从那里闷闷的传来。
“……对。”
“那,以后还能看见爸爸吗?”
“很久很久以后,会吧。”
“嗯。”肩颈那里没了声音。
天有些清冷,老王紧了紧怀抱,却依旧感觉得到孩子的颤抖,这时才恍然那是为何,这个懂事的孩子。
“伯伯。”细细的声音里略带着鼻音。
“嗯?”
下一秒一个凉凉的小脸蛋贴上了自己脸颊,用力蹭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溃不成军。
“替爸爸扎扎小昭……爸爸说……等、等胡子扎不到我了,我就是大孩子了……伯伯,是不是小昭要长大了……”用力蹭,蹭的细嫩的小脸泛了红,蹭得泪水从小脸粘到了大脸,蔓延到每个人的脸上。
回家的路上,叶云和孩子都很安静,没有泣不成声,却也没有泪流满面,老王不时回头看一下这母子俩,这样的安静反而让他不安。
叶云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连性格、气质都带着江南的那种纤弱坚韧,此刻的她已然从丧夫之痛中冷静下来,但那浓郁的悲哀与忧愁却已经镶嵌进她的体内,甚至于骨头里。
孩子在她怀里窝着,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聚到一起的五官让他看起来已经困倦至极,却仍旧强打着精神,眼神不错的盯着叶云。
老王看在眼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小展牺牲前的笑容,明媚,又抑或是充满期望的,他心中始终有这样的牵挂在等着他回家吧。
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石桌上幸福的一家三口最终被雨水冲刷的没剩下一丝痕迹,小人儿踩在石凳上,手里捏着湿湿的粉笔,粉嫩的小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一粒泪珠,爸爸,真的不会再回家了。
“乖,我们该走了。”纤长的手指从他手中拿下粉笔,又将他揽入怀中,小脑袋在母亲的怀抱里蹭了蹭,蹭去脸上的泪珠。
那座有他极欢乐记忆的屋子渐渐远去,大眼睛露在母亲肩膀上,看着门上的贴花,门旁的文竹,院中的石桌,院门旁的拴马桩,黑黑的院门在眼前合闭,将院落中那抹翠色彻底锁在他的世界之外,大眼睛眨了眨 ,脑袋缩回母亲胸前。
低喃着:“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是存稿,呵呵,今晚早睡,做个伪夜更族
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番外,给正文打补丁
小展警官系列的《彼时》,希望大家会喜欢这样的小展童鞋
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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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公安局大楼,每每站在此楼下,包拯都有世风日下的感慨,仰头看着气派的大楼戳在那里,想不想自家那破败不堪的三层小楼都不行,然后,包拯就开始习惯性的考虑怎么从大局长那里圈钱,包里还放着公孙一大早送来的各种各样的经费申请,唉,真有点想念政委退休之前的幸福时光了,那时候自己一心扑在案子上,哪里为经费愁眉苦脸过啊!
马汉被派去医院照顾展昭,包拯自己开着切诺基来市局开会,当初给各个单位一把手配车时,包拯和局长磨了一个小时的嘴皮子,终于成功的把车换成了经费,他还照样开着队里这辆三五不时就需要大修的旧切诺基奔赴各种各样的现场,一到开会的时候,就有各种好意的、故意的声音问:“老包,还切诺基呢?”“老包,你那切诺基没变拖拉机呢还?”……
包拯习以为常,下次照样把切诺基停在最显眼的位置,在一溜儿霸道前头穷显摆,散会的时候切诺基照样吐着黑烟儿绝尘而去,让那些高配的霸道吃尽尾气。
身后喇叭响,包拯回身,瞄了一眼,就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可面子上还是得做到了,于是带出职业性的微笑,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人,心里却琢磨这人的肚子似乎比上回开会又大了一圈啊。
“老包,还是不改对切诺基的热爱啊!啊?哈哈哈……”一串笑声之后,是庞籍一如既往的压嘴角加斜眼,欲掩还休的表示着他的不屑。
包拯打着哈哈,回身走自己的路,他的原则:绝对不浪费脑细胞在无聊的事情上。
那些案子已经够他累得了。
市局会议室空调的温度调得有点低,包拯又找了个靠近空调的角落,一会儿功夫就觉得有点冷,抬眼看看周围这些带长的们,包拯搓搓胳膊,不由得开始琢磨这次开会的目的。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破案率,间或能听到旁边的旁边的某两位长在聊着什么人事变迁,包拯本着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态度心里暗笑,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晚上睡不着觉了。隐约听到庞籍二字,包拯笑了一声,那个人?
会议正式开始,无非是强调队伍管理建设,重申各项纪律条令,不能出问题,尤其是五条禁令和刑讯逼供等等等等。包拯埋着头在笔记本上画小人,听到和刑警相关的就在小人儿下头写两个字,老生常谈的东西,耽误他宝贵时间。
然后,政治处主任宣布人事变动情况,会前吹风果然必要啊,包拯闷着头乐,有些恶趣味想抬眼去看看哪些同事脸上会出现失望的表情。
按理说,干部任免是需要走一套程序的,包拯不知道这套程序到底走的实不实,只是觉得政治处主任宣读完决定之后,大家看过来的眼神让他有点针芒在背。
包拯面不改色,本来嘛,又不是自己升官,用不着带出什么表情来。倒是庞籍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不大地道,从平级小升了半格,成了副局级领导,还是局长眼里的红人包拯的顶头上司,庞籍不得意才怪。
包拯缓缓地换气,让这么一个门外汉来主管刑侦工作,市局党委是集体抽风了还是怎么了?
会议一宣布结束,包拯卷了包就闪人,跑局长办公室门口堵人去了。众人环绕下的庞籍自谦与玩笑之时,也没忽视眼角扫过的那个急匆匆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心里就有一种畅快的感觉,更加有一种新官上任烧火的冲动。
包拯啊包拯,嗬嗬嗬……
大局长从电梯里出来拐了个弯想先去趟洗手间,眼风扫过,某个十几年来越来越黑的下属站在自己门口闷着头嘬烟,大局长皱皱眉,他记得这人年轻的时候不是这么能抽烟的人。
一愣的功夫,包拯已经掐了烟,叫着“局长”就溜到了跟前儿,大局长于是额头发紧,看他那一脸刚正不阿衬上一双狡黠的泛光的眼,真是矛盾的组合体啊!
包拯瞥了眼三米开外的洗手间,“嘿嘿”笑了声,道:“您先方便。”
“你去办公室!”大局长丢下句话,就以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速度窜进了洗手间。
包拯不怎么地道的想,啧啧,局长这得憋了多长时间啊!
进了办公室,包拯利利索索从包里拿出一沓单子和报告来,想了想,把那沓单子放在报告上面,端端正正的放在老板桌正中。
大局长甩着手上的水进门,就见包拯对着自己的桌子笑得那个奸诈,于是大局长觉得自己的血压有升高的趋势。不等坐定,就看见了那沓单子,随手把单子移到一旁,这个放放再谈,舒舒服服的坐下,戴上老花镜,翻看着经费申请报告,随口问了句:“你那切诺基快淘汰了吧?”
“啊?啊!”包拯正在为那沓单子着急,没反应过来:“还能开上一年半载,不行了再淘汰。”
“行啊,申请留下,等下次党委会讨论了再说,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局长翻到最后一份报告上,看了眼题目,手顿了顿,摘了老花镜看包拯:“嗯?这个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包拯实话实说:“我们的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做工作。”
局长拿起旁边那沓单子,仔细翻看着,问:“医药费能报销多少?”
“按规定,公费那部分报百分之九十,单位一部分,个人还得负担一部分,我和公孙觉得这种情况应该一分不差全给报了,所以……”
“那现在的钱是谁付的?”
“支队出了单位负担那部分,还有他这几年的工资,剩下的是王老、我和公孙凑的,本来觉得能坚持到医药费报销下来,公孙都让人做好单子了,结果,手术又出了岔子,他这种身份,暂时又不能申请民警特补,所以……”包拯依旧实话实说,却又觉得奇怪,以前他怎么都没觉得这么难呢?
局长没说话,曲了手指扣着桌面,半晌道:“这么着,晚上你到我家来一趟,他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暂时不能走程序批下来钱,咳,我家,你也知道,你嫂子掌管财政……”
“局长……”包拯热泪盈眶,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一穷二白,局长也不例外。
“我再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让医院先把上半年的这些钱报销了,能解决点就解决点,不能伤了咱们民警的心啊!”
“伤心倒是不会。”包拯忍不住插嘴,见大局长看他,便解释:“他挺好的一个孩子,这种事情不会计较,就是……退出来这事儿……”
大局长重新戴上老花镜,看那份报告,边看边问:“对庞籍升副局有什么想法没有?”
“啊?啊!”包拯赶紧收敛心思,摇头:“没有!”
“实话!”局长冷冷的丢出两个字。
包拯于是收了那一脸事不关已,扶着桌子探身问:“这里面有猫腻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夜更族归来!!
今天太阳晒得真好,热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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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谁呢?”老头眼风一扫,凌厉逼人。
包拯于是站好,嘿嘿笑着:“您老人家真是,让说实话,又不愿意听!”
局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到桌旁,把那份材料放进碎纸机,包拯一怔,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开口,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声。这事再想想是他与公孙关心则乱了,即便是不用小展,他的身份在案子真正完结之前也只能是秘密,这盘棋看似是死局,其实不然。
“这次调整是上面的意思,上头点了名要这个人,你也别想多了。我告诉你,程序该走的都走了,命令也已经宣布了,这就是个既定事实。”大局长难得没玩讳莫如深,盯着包拯几乎是一字一顿,让包拯有种错觉,这老头把话说得咬牙切齿的,一点也不像他平时老好人的风格。
包拯点着头:“您放心,只要不耽误我们工作,怎么都行!”
老头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雷郁都团伙原来可是在他那一区啊!”
包拯一凛,看着大局长又恢复往日里笑眯眯的模样,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圈套,脑子里一时间有点乱。
俗话说“小暑不算热,大暑三伏天”,白玉堂抬眼瞟了眼窗外头天天向上的大太阳,可以笃定,这俗话有点落伍了。
刚到小暑,气温已经飙到了37°,白玉堂拨拉着头发环顾这间窄小的办公室,心头郁郁。
张龙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也别嫌这屋子小、条件差,等你两天两夜劳不着阖眼了,给个狗窝也能睡着!”
白玉堂于是更加抑郁,狗窝?这拿自己当什么了?
张龙走到门边探出头,嚎一嗓子:“一中队还在家的,过来开会!”
转回身,对着白玉堂笑:“你原来在三楼,那是豪华层,二楼以下,通讯基本靠吼。”
闻言,白玉堂无语之余只剩干笑,就那,还豪华层?
走廊里传来几声抱怨,随即,两三个高矮不一的人拖拖拉拉的挤进来,脸上无一例外的写了两个字:瞌睡。
张龙不好意思的看看白玉堂,拍拍手:“哎哎哎,都把眼睁开,开会了,精神点!”
“龙头,兄弟几个早上才换下来,这才眯了多大一会儿啊!”一个黑矮胖子打着哈欠,一脸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