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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君君臣臣-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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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先生指教,”他对荀攸说道。
  但北宫却仍是要去的。

  时过境迁人不识

  ……》
  第二天他早早地赶到太后居住的永乐宫中拜见。大约是十常侍之乱过后整整六日他方才前往拜见,这几日之中更是将太后拦于一切朝政之外,何太后心有不平,便是对着亲生儿子却也是显得疏远。诸葛亮本不欲与这陌生的妇人浪费口舌,见她如此冷漠倒是正中下怀,说了几句便匆匆告辞。从永乐宫中出来,他也不急着回南宫,而是貌似漫不经心地在宫中散步,仿佛正欣赏周遭深秋景色。北宫向来是帝王住所,桓灵两代更是不停歇地扩建,比南宫奢华许多;但尽管楼阁林立,富丽堂皇,却毫无南宫的庄严气息。诸葛亮无心欣赏美景,甚至无心感慨这民脂民膏堆成的宫殿;如今他只是一边漫步,一边计算来往巡逻的兵士人数,还有几座宫门周遭的状况。北宫内的并州军并不多,但巡卫的皆是至关重要的位置,尤其几处宫门更是防守周密。董卓将北宫握得如此牢固,毫无可趁之机;而北宫有这般大军,南宫丁原统帅的禁卫却也无甚作用。
  他正蹙眉沉思,突然又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二三十兵士正往他这里走来;队伍前方那人白袍银甲,手握白缨枪,看衣甲却不像是普通兵士。不知北宫护卫是否便是此人统帅?于是诸葛亮站定了,静候他们走近。那领头人也看见了他,便叫停了队伍,然后独自一人走上前来,在他面前跪下致礼。
  “微臣参见陛下,”那人朗声道,“微臣正领人巡逻,无意冲撞了陛下,望陛下赎罪。”
  看清那人脸庞的时候诸葛亮便已是怔了,这许久都未曾反应过来,只是惊愕地定在原地。愕然的沉默拖延太久,那人也是显得不安,又道,“陛下,臣并非有意,臣……”
  诸葛亮上前两步,一把握住那人臂膀。“子龙!”他说,“子龙,你为何会在此处?!”
  年轻的赵云猛地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天子。“陛,陛下!”他甚至忘了君臣礼仪,只是惊讶地问,“陛下如何知我名字?”
  诸葛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却是反应太过;能叫出双荀吕布的名字倒也罢了,勉强还能说圆。但若说十四岁的大汉天子能识得方才二十六七的常山赵子龙,这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他静了片刻,装作失望地呼出了一口气,道,“我竟是认错人了。”顿了一顿,又加道,“我少时居于史道长家中,邻家有位兄长,待我甚是亲善。他与将军年龄相仿,模样更是相似,才叫我一时认错人了。”
  赵云疑惑地看着他,又问道,“陛下故人亦字子龙?”
  “他姓张,名盛,字子隆,”他随口杜撰着,故作惊讶地问,“难道他竟与将军同名?”
  赵云应道,“在下常山赵云,字子龙;想来和陛下故人的名字并不一样,只是听着像而已。陛下方才这般叫出来,当真惊了在下。”说着,赵云竟是笑了,更让那英气勃勃的年轻面庞显得春日一般灿烂。笑了片刻,他似乎觉察不当在天子面前如此随意,忙又低下头去拱手行礼。
  “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诸葛亮亦是轻声笑道,“好名字,正配将军。”他虽在笑,心下却渐渐冷了,冷得几乎有些刺痛。二十七年前,当主公将身边这位白袍银枪的将军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是说了这么一句,一个字都未曾变动。他本以为赵子龙的忠心当得起上邪中的句子,山无棱天地合江水为竭亦不能转变。谁曾想,一番重头来过,再见时子龙已是董卓的部属?
  他正思量,却突然听见赵云说道,“陛下谬赞,微臣愧矣。陛下,臣不过一员牙门将罢了,不敢当‘将军’一称。”
  诸葛亮定了定神,说,“牙门将亦是将军啊。不过你若不喜,我便唤你子龙,可好?”也不等赵云开口,他便又道,“来,子龙,陪我走走,我有事请教。”
  赵云似乎有些困惑,但仍是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他挥手示意赵云的兵士和跟随自己的郎官远远地跟着,自己则是领着赵云穿过花园,在池水边的凉亭中坐下了,又挥手示意赵云坐。赵云哪里敢坐,只是站在一旁。于是他便说道,“子龙太过高大,若是不坐下,难不成让我仰着头与你说话?这才是欺君不敬。”
  赵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是慌忙低下头来,道,“臣惶恐。”
  “子龙何故发笑?”他笑道,“事实本就如此。”
  赵云抬起头来,一双乌亮的眸子闪耀着,脸上是一种纯粹没有杂质的喜悦笑容。“微臣只是想到,”他说,“董将军和大哥都常这么说我;不想陛下如今亦是如此。”
  诸葛亮突地一怔。
  他还记得,赵云一向是喜欢站着议事,站得笔直仿佛一杆标枪,就仿佛坐下便是有所不敬一般。这“太过高大”的诡辩是主公教于他的,说是对付赵云最是管用,只是他一直未曾用过。当年的他比赵云还要高出那么一分,说这等诡辩却真是强词夺理了。更何况,他到底不是他的主公;虽说他与赵云情谊深厚,但他始终无法像主公那样,当真亲兄弟一般嬉笑怒骂。那种略带调戏的诙谐话语,他曾经一直说不出口。
  为何如今他却自然而然地将主公的句子吐了出来?
  只是如今这一句话仍然是旁人的口头禅,而那旁人却正是董卓。
  他又一次勉力拉回绪乱的神思,问道,“子龙,如今可是由你统领大军护卫北宫?”
  “正是。臣统领两千七百人护卫北宫;其中七百余是宫城禁卫,其余皆是微臣本部骑军。这都是董将军的安排,”赵云答道。说起公事,他便收了笑容,认真回应,丝毫不见含糊。
  “子龙可知驻守在夏门与太仓武库有多少人,又是谁统领?听说还有数千人驻于旄门内,不知又是何人统帅?”
  “回陛下,董将军亲自统领三千军驻于太仓武库与几座城门之间;旄门内的两千军则由马校尉与董将军统领。至于董将军之弟,他帅三千人驻于城外。”
  “子龙如今居于何处?董将军又在何处下榻?”
  “北宫东明门一带本就是屯兵所用,房舍甚多,吾等近三千人都居于此。董将军则在太仓武库南面的永安宫住。”
  诸葛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几分疑惑地打量着赵云。无论他提出什么问题,赵云皆是毫不犹豫地答复,似乎并未有任何隐瞒,更未有编造。照理说,董卓的部属本不该对他如此坦诚。看了赵云半晌,他笑着赞道,“行事果断,言语周密,子龙果然是将才!子龙,朕方才想着,既然如今子龙已是担起宫城防卫之责,倒也应该冠上个相衬的军中职位。朕觉得羽林郎中这个职位倒是合适,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说在这混乱的汉末朝堂官位早已和职权挂不上勾,但开口便是送出去一个比千石的光禄勋重职,这也是少有的殊荣了。
  赵云亦是一愣,然后慌忙应道,“陛下,臣少不更事,未建功业,不敢受此重职。”
  “郎中罢了,算不上什么重职,”诸葛亮轻笑道,“更何况,子龙现已担起北宫的护卫,若不挂一个少府的职位,却如何说得过去?教朝中众人看了,却是董将军行事不周,有违法制。”如今他要给赵云这个职位,却也不只为了赵云这个人——守卫皇宫的,怎能是并州刺史的副将?
  赵云静了许久,终是说到,“陛下,陛下所言甚是。但臣为董将军部属,不敢擅自迁职。臣也不愿离董将军而去。可否容臣禀告董将军。何况并州……”说到这里,赵云停下了,低头不再言语。
  连少府比千石官位都无法打动赵云,只为了能追随董卓左右?诸葛亮忍不住心下苦笑。

  心有千千结

  ……》
  诸葛亮叹了口气,勉强收敛心神,这才又问道,“罢了。如今倒还有一事需得请教子龙。董将军即入京,不知并州何人镇守?”
  赵云还未及开口,便见荀攸正往这边赶来;他忙站起身来,待荀攸走近便忙着见礼,随后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诸葛亮在心底暗叹一声。赵云也许成了董卓的部属,但品性竟丝毫未变,仍是这般温良谦恭,一丝不苟。他转向荀攸问道,“看来我是在北宫耽搁了,竟劳驾先生亲自来此寻我。先生有何事?”
  荀攸施了一礼,应道,“卢令正与曹司农清查八月间的钱谷收入,并且商议几笔开支;陛下前两日说过要看度支,于是卢令欲问陛下是否现下往明光殿共议。”
  他顿了片刻,便道,“我这便随先生往明光殿,” 他又是朝赵云一笑,说,“今日得以结识子龙将军,我心甚慰。过几日我当再往北宫,一来拜见太后,二来也望能再见到子龙。关于并州我尚有些疑问,还需子龙教我。”
  他与赵云可谓久别重逢,只是方才相聚片刻却又要分开,虽处于同一座宫城中,相隔的却绝不止南北宫中之间那一段复道。他一直在琢磨赵云的归属,又思索着并州的军力,以至于听卢植和曹嵩议论收支时难免分神。好在他做了一辈子的收支账簿,便是静不下心来,处理这点政务也依然是手到擒来。也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拟定了年底之前的几笔赈灾免税的开支;卢植曹嵩两人甚至没察觉面前的少年天子有任何异样。
  议事完毕,诸葛亮正准备离开明光殿,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来。他笑着对曹嵩说道,“曹公,昨日朕说了,想请那位诸葛公子前来一见,可是认真的。不知曹公可否明日带他来宫中?曹公不如把令公子也一并带来;听说他也和朕差不多年龄,不由也想一见。”
  “陛下既有意,臣明日便带两小子入宫觐见,”曹嵩欣然应道。
  这一回是他主动提出约见亲人,并非从天而降的突然;他本以为自己已是做足了准备,但当诸葛瑾和曹德一同踏入云台殿中,拜倒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仍然是足足半刻钟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多久未曾见过兄长了?想来也有十余年了吧。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是在白帝城,隔着一张矮案和案上的和约文书默然相对。其实他赶到白底城中的时候与江东的和谈已经大致结束,他也并没有什么可以再与兄长谈论;于是他们只是坐着,安静地看文书,安静地修改词句,安静地签字画押。倒不曾尴尬,只因为那时的他怒火正盛,就算面对着兄长,他也是常常不知不觉间便握住了剑柄——那把刻着“章武”字样的佩剑的剑柄!待到他的怒火终于平静下来,却已是永别;鸿雁频频也不能再见上一面。
  兄长的面容早已淡去,以至于如今跪在他面前的十六岁的少年看着竟有些面生,唯独一身朴素的水色直裾显得无比熟悉。他还记得,当初兄长从洛阳归来,便是这一身水色衣裳。当初,九岁的自己从里屋撒腿奔了出来,一头扎在兄长怀里,牢牢拽着那水色的绢衣,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怔了足足半刻钟,这才开口道,“诸葛兄,曹兄,两位快快请起。”——声音竟有些沙哑,仿佛卡在了喉咙中,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吐了出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力展开笑颜,又道,“两位兄长不要站在哪里;来,请这边坐。”
  诸葛亮与曹德、诸葛瑾二人闲聊了几句,便忍不住旁敲侧击开始询问曹嵩和曹操之事。曹嵩身负大司农要职,自是要拉拢的,更何况曹嵩在朝中的人脉更是不一般。而曹操,他的主公一辈子的对手,如今却是最有希望助他扭转局势的人。卢植双荀他们到底是文臣,手中无兵,而统兵的几人当中,丁原粗枝大叶,二袁色厉内荏,恐怕都不是董卓的对手;唯独曹操,却是当真有胆识有谋略的人。若是能给曹操一支军……
  只可惜套话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简单。他的兄长是最谨慎不过的人了;就算一开始多说了几句,但很快诸葛瑾便似乎有所察觉,说的话越来越空洞,后来几乎是一直沉默。曹德见诸葛瑾如此,却也不敢多言,于是只能陪着沉默。诸葛亮正盘算着是否当送客了,却陡然被诸葛瑾腰带上挂着的玉佩吸引住了目光。那玉佩倒也罢了,再平常不过,但那系玉佩的丝绦却是不同寻常得眼熟。
  他突然觉得胸中一紧。
  “诸葛兄带的玉佩似乎有些不寻常,”诸葛亮说,“不知可否让我一观?”
  诸葛瑾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接下玉佩递到他手中。系玉佩的是上好的赤金丝绦,打了一个无比繁复而精美的盘结。
  “这结做得好生细致,不像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他评道,“不知诸葛兄何处得来的这玉佩?”
  诸葛瑾疑惑地看着他,目光中俨然是警觉。“回陛下,玉佩是家传的,”诸葛瑾轻声答道,“这丝绦盘结,是家中小妹做的。”
  诸葛亮勉强微笑,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玉佩递还给诸葛瑾。他的兄长行事谨慎严密,却极少堂而皇之地欺瞒;如今既然这么做了,定是有理由的。他自是清楚兄长在说谎。他的两位姐姐如今分别十二岁和十岁,正是贪玩的年龄,也不擅针线,何时竟能做出这般精致的东西来了?二姐便是到了出嫁时都还织不出最普通的绳结。
  其实他曾经用来系玉佩的丝绦就和如今兄长腰带上挂着的一模一样。他一直以为放眼天下都不会有人会用同样的东西,只因为那是他的主公闲暇之余亲手织来送与他的。

  董卓的布局

  ……》
  两日之后诸葛亮再次招诸葛瑾与曹德入宫来见。这一回他却只是领着这两位少年在北宫中游玩,一边观景,一边胡乱谈论些百家杂学。他知道兄长素喜黄老学说,于是尽管他自己本不屑出世言论,如今却也只是一味地拉着诸葛瑾说《庄子》。见他一字不提朝中人事,诸葛瑾才终于显得放松了些,到最后竟也愿与他辩论几句。他的兄长其实是擅言之人,不然也不能教孙权这般倾心信爱,但诸葛瑾如今到底也只有十六岁,哪能当真与他辩?诸葛瑾被他几句调侃便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种惊讶钦佩的眼神望着他。他一直待到准备送客,这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起为何未在朝会上见到曹德那声名远扬的兄长,又提出让曹德下次入宫便将兄长一并请来,好让他见上一面。在临别之际这般散漫地提起曹操,莫说曹德不曾怀疑他别有用意,便是诸葛瑾也对他想见曹操一事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之后几日诸葛亮只是专心国事,将兄长、曹操还有赵云全都暂且推开一边。如今却是断然不能心急。他若与诸葛瑾、赵云他们见得太过频繁,恐怕反倒叫董卓侧目,也不好行事。更何况如今赵云是董卓的部属,才十六岁的兄长也在暗中防着他;要让这些人能为他所用,却还需要时日。于是他耐心地等到重阳节后第二日早上这才再一次地往北宫去。例行拜见太后之后,他在园中寻了一处地方坐下,便着人去请赵云来见。
  他等了两刻钟,赵云便赶到了。赵云恭恭敬敬地在他面前跪下施礼,随即问道,“陛下召臣前来,可是要问并州之事?“
  诸葛亮微微一怔,斟酌片刻,终是笑道,“子龙太过拘礼了。你若不提,我倒是都忘了。我只是想着,昨日重阳备了菊花酒,如今还剩下许多,便打算趁着来北宫探太后顺便送两罐酒给子龙。子龙是常山人,家乡应当也有深秋用菊花酒的习俗?”他知道,赵云是最爱菊花酒的。
  “是,常山也有此习俗,”赵云应道,“多谢陛下赏赐。”
  “子龙陪我说说家常罢了,”诸葛亮拉着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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