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齿轮-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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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他们聊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话题……只是都默契地避开了那个令他们都痛苦的名字……
　　不能让你知道的，这偷偷的，不能停止的宠溺……只为了你这一抹发自内心的笑……
　　即使你的温柔全都给了他，我的温柔，也会为你留着……
　　不知是有意地逃避着什么，还是无意地喝多了，展昭醉得伏在阳台上的藤制小桌上睡着了。
　　白锦堂坐在他的对面，抬手又点燃了一支香烟，他仰头呼出了一口烟雾，这甜蜜，又煎熬的夜晚，终于随着那人恬静的睡去，而告一段落了……
　　他低下头，拉松了自己的领带，爱恋的视线终于得以无忌惮地停留在那个人身上……
　　他每吸一口烟，都不忘把手搭在栏杆外面，不让香烟的气味打扰到那安睡的人……
　　视线细细地描摹着那人完美的侧脸，柔软的黑发，修长的手指……
　　不能自拔……
　　小鬼，我跟你爱上同一样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那个我年幼时，母亲从国外带给我的，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纯洁无暇的璀璨的水晶，在你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被我视若珍宝地珍藏着，直到那天，我忘了收好它，就离家出门了，于是，就给了你一天的时间，发现并爱上了它，等到晚上，我回到家，要你从你怀里把它拿出来还给我时，你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了！
　　那年你有几岁？9岁？10岁？反正在你的眼里，一向也是没有什么长幼尊卑的概念的！那时，你只是执拗地宣称它是你找到的宝贝！任我如何解释“早在你爱上它之前，它就已经是我的宝贝了”！你就是听不进去，那时你稚嫩的声音，对我喊了一句什么？
　　“我才不管是谁先爱上它的！我只知道，我比你更爱它！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把它随便地放在外面！不会让别人找到他！”
　　你的这句话，倒是把我给吼住了，但我又怎么肯就这样将自己的宝贝拱手让人！即便是对你这个闯进了这个世界，成为我的亲弟弟的小鬼，也是如此！
　　我气得动手去夺，你则拼上了你那比我还整整弱小一倍的身躯，竭尽全力地护着它，最后我们终于打做了一团，一发而不可收拾！我气急了，也没有手下留情，但你也是执拗得让人咽不下火气！那时的你，完全不是我的对手，但你即使是身上布满了瘀痕，也不肯松口承认它是我的东西！
　　最后，那世界上的独一无二，终于在我们的厮打中，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之前打得如仇人一样的我们，那时又傻傻地看着它的碎片，后来我们抱在一起哭了一个晚上，任父母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那一晚，我们第一次同时知道了失去珍爱的滋味……
　　我们之间，正如你那时所说的，我们都不屑于你推我让的矫情，不管是谁先爱上的，都让我们再放手去为我们自己的所爱而战吧！
　　这一次，是你没有把他收好，是你让我找到了他……
　　白锦堂站起来，倾身向前，去吻那人鬓角的乌发……
　　尊贵的王子，你让我们，都成为了你的俘虏……

　　第　21　场

　　月朗星稀……
　　是否我们都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就能让我感觉跟你更靠近一些？
　　白玉堂坐在家里阁楼外的屋顶上，手中的烟明明灭灭，不知已经是第几根了，酒也不知道喝了有多少……
　　你不知道我会抽烟，你也不知道，我其实是千杯不醉，因为，你从未见过我因寂寞至极而堕落的样子，事实上，你永远也不会见到的，因为只有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堕落……
　　你明明知道，当你丢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却还这样任性地走开，我看你这一次，要怎么收拾我心里的残局……
　　不久之前撞见的一幕，缠绕在白玉堂的脑海里……
　　为什么当人强烈地感觉到就要失去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回忆跟他的种种过往？而又是为什么，我总能回忆到一些曾经被我忽略的，你温柔的细节？
　　那年是我几岁的时候？我在上学的第一天，就跟外面的校内校外的人，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架！
　　我即便是以那样惨烈的样子被拉回了家，在老爸和大哥了解了实情后，也没有对我有一丝的体谅！只是恨恨地训我太过桀骜不驯，没大没小！
　　我当时气极了，也委屈极了，眼泪和口中的血却只是倔强地往肚里咽！你们对我吼：
　　“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这世界上没人能够受得了你！”
　　你们这些骗小孩的人！
　　这世界上，不是有一个人，无论我怎样地胡闹、使性子，都会对我温柔地笑吗？不是有一个人，被我逼得没有退路的时候，却给了我一个香甜的吻吗？
　　所以说，我都已经告诉你那么多，那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不懂？！
　　我爱你，我爱你！
　　你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你还没有从我的眼睛里看明白吗？！
　　白玉堂咬牙撑过心里一阵阵利刃划过一般地刺痛，将一个刚喝完的空瓶狠狠扔到楼下！
　　可恶！这疯了一般地折磨着自己的妒忌和占有欲！
　　不是说佛祖要毁灭一个人，就会先令其疯狂吗？那我已经疯狂了够久了吧？佛祖为什么还不将我毁灭？！
　　懦夫！
　　你要么就将我毁灭，要么，我就将挑战你命运的齿轮！
　　我要他！
　　哪怕是让命运的转轮都改变了方向！
　　展昭在办公室里，给公诉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叠在桌面上的相关证据文档理整齐，他看着眼前厚厚的文件，不由想到：明天，宋议员就会收到法院的传票，自己也终于要面对小辉震痛的眼神了……
　　那个可怜的孩子，会不会觉得自己正在被所信任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背叛了？
　　展昭拿着资料的手紧了紧，捏皱了柔软的纸张……
　　对不起！我的职责，必须履行！如果我能承受着你的怨恨，而让你觉得好过一些的话，那么，我的心痛，也不必有人在乎……
　　这时，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展昭应声，张龙就推门进来，匆匆走到了他的跟前，说：
　　“刚刚收到的消息，宋议员一家准备要外逃出国！现在有人在给他提供庇护，据说那人叫将凌，有庞氏做后台，执法部门都不敢行动，恐怕不等明天法院的传票到，他们就会跑得没影了！你……”
　　“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展昭打断他的话，眼中射出严厉的光芒。
　　将凌！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座豪华的大厦里，高层楼上的一间套房，悄悄地住进了神秘的一家人，他们几乎从没走出过房间，连饮食都是有人送上门的，今晚是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度过的最后一夜，明天，他们就将漂洋过海，以巨额的财富，在异国他乡享受新的完美人生！
　　当然，这前提是，他们能够越过最后的一道关卡，那个默默守卫着律法底线的，坚定的执法者！
　　就在床上的男人憧憬着未来的奢华生活，缓缓睡去不久时，他被顶上了自己太阳穴的，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惊醒了，他刚恢复意识，就听到耳边有磁性的男声，冷冷地警告：
　　“别出声！你也不想连累到你的家人吧？慢慢起身，跟我走！”
　　那男人愣了一下，却在这种情况下，出人意料地翘起了嘴角，露出一抹笑……
　　“检察官先生，身手果然日益精进！我摆了这样的阵势，你都能如入无人之境地潜进来，只不过，你今天进得来，却未必能够出得去！”
　　展昭一听到这冷森森的熟悉声音，马上暗呼：中计了！
　　他即刻毫不迟疑地举枪击碎了房间里的灯，身体朝门边急掠……
　　将凌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之迅速！房间的照明设备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摧毁了！
　　埋伏在房间里的其他人，在黑暗中无法用枪，只得摸黑围上前，试图阻挡那人的去路！
　　但他在黑暗中的感官却异常地敏锐，超越常人，很快就击倒了围攻过来的人，破门而出！
　　“给我追！绝不能让他跑了！”将凌气极败坏，冲手下吼道。
　　展昭一路疾跑，顽强地闯过一拨又一拨人的阻击，但当他到了来时的入口处时，却见到有更多的人守在那儿！
　　他只得咬牙转身，再寻找其他的出口，他依靠事前对这地方结构的调查，直朝一个宴会厅跑去，他知道，在那里有一个消防用的紧急出口。
　　等他终于跑进了宴会厅，去推紧急出口的门时，却发现那门牢固得纹丝不动！
　　上锁了！
　　他迅速转身又要撤离这里，却见将凌已经带着几个手下赶到了此处，他们见了自己，凌乱的枪声马上响了起来，展昭快速地俯身隐藏在一排排的桌椅旁！
　　“不要开枪！我和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我要他活着！”随着将凌的指示，枪声停了下来。
　　展昭又听到那人说：“出来吧！检察官先生，这里的出口只有我身后的这一个，你逃不掉了！”
　　展昭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他慢慢站起身，将自己暴露在了他的枪口之下，拿枪的手也垂着，似乎是放弃了抵抗……
　　“这就对了！”将凌满意地微笑道，他看到那人手里拿的枪，又戏谑地说：
　　“展检察官可真是信心过人啊！到我的地盘来竟然只用麻醉枪！你的胆量，倒是值得钦佩的！”
　　“过奖了！”
　　展昭竟也像是真的受了奖般优雅地笑着接受了他的评价。
　　正当将凌心生疑虑之时，展昭未拿枪的手突然一扬，一支锋利的匕首就脱手朝将凌几人头顶的华丽大型吊灯破空射去！
　　吊灯瞬间轰然坠了下来！将凌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只得慌忙地四下逃去，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将凌再定睛寻找那人的身影时，却那里还见得到他的影子！
　　将凌恨得牙痒，拿起对讲机，对追捕他的人命令：
　　“只要保住他的性命，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一定要把他带到我面前！”
　　展昭仍在不放弃地寻找着将凌布局的漏洞，就在他遭遇了又一群追击的人，转身躲避而跑至一个狭小的走廊时，突然被人猛拉进了一扇门里，同时耳边听到那人低沉的嗓音训道：
　　“这边！蠢猫！”
　　展昭被他硬拉进了房间里，被禁锢在那人和门的中间。
　　白玉堂看到他在自己身前努力地平复着因长时间的疾跑而急促的呼吸，一双深黑的眼睛却始终清亮，不觉有些看痴了过去……
　　这是有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你了？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你的气息了？
　　我的心，幸福得都有些痛了……
　　白玉堂听门外的动静都消失了以后，就拉起那人的手，说了句“跟我来！”就带他出了房间，朝一个方向跑去……
　　在遇到了挡他们路的人时，展昭只见白玉堂以快得令那些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的动作，抬手射击。
　　鲜血四溅！
　　“白玉堂！你竟然用实弹！”展昭又惊又怒，使力就想甩开他的手！
　　“野猫儿！不要闹了！睁开你的猫儿眼看清楚！白爷都避开了他们的要害！真是抱歉白爷的作风不对检察官大人的胃口！不过，你又是爷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白玉堂不顾他的反抗，拽紧了他的手，话说到后面，已经是赌气般地怒极而笑……
　　展昭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负气地任他拉着跑……
　　直至前方出现了一个岔道时，白玉堂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其中的一个方向去，展昭却怎么也不肯同意了！
　　“你疯了？！那个出口只能通往天台！上面没有路的！”
　　“会有路的！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展昭被他突然认真起来的眼神摄得一怔，一个松懈间，人就已经被他拉了过去！
　　二人上了天台，展昭放眼望去，那一大片的地方，果然是空旷得连一个遮挡物也没有！而自己却已经听到了身后的敌人冲上楼的声音！
　　他气得猛然挣开那人的手！
　　“我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里没有退路！你行事能不能稳重些？！”
　　还没等白玉堂开口说什么，追击他们的人就已经蜂拥而至了！
　　“你们逃不了了！老实跟我们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领头的人冲他们喊。
　　展昭转头，却看见那桀骜的人露出了不合时宜的轻松笑容……
　　“猫儿，你别说我从没有给你从我身边逃开的机会！但如果你连地狱都愿意陪我去的话，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你走了！”
　　说完，展昭看到那人潇洒地转身，把全世界都不屑地丢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从这足以致命的高度，纵身一跃而下……
　　夜风猎猎，白衣翻飞……
　　在月光的包围下，那一抹纯白，灿若骄阳，生如夏花……
　　美得让我都忘却了呼吸，美得让我都失去了理智！
　　我只知道大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把这繁华的尘世都抛在了脑后，不管不顾地去抓你那就要消失在我视线里的手……
　　我只想要陪你去看那美艳的彼岸花，生生世世，花开不败……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纵身而下的……我冷酷的外表，即使骗过了你，却骗不过我自己！
　　当展昭终是碰到了那只看似没有温度的白皙的手时，才发现那只手其实热得如火焰一般，他的手立即被那团火焰给包裹住了，进而就烧遍了他的全身……
　　他被那人拉住手，拽进了怀里，腰也被那人用另一只手紧紧地箍住！
　　你看吧，这个世界上，终是有一个人，无论是哪里，都愿意随我去！
　　身体在疯狂地下坠着，展昭此时却看到了那人异常温柔的眼神，和他身后的，遥远的地面上的那一片蔚蓝……
　　大厦的东面，是一个游泳池……调查的资料，又在展昭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被骗了！
　　你这个，疯狂的混蛋！

　　第　22　场

　　展昭被那人紧抱着，两人双双猛扎进了游泳池里！尽管有深深的水池作为缓冲，但他的身体在接触到水面时，还是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生疼！
　　二人一直坠到了泳池底部，白玉堂快速地在水里翻转了身体，只为了防止那人撞上泳池底的地面……
　　两人的身体刚稳住，展昭便挣开了那人的怀抱，独自向水面游去……
　　你这个恶质的魔鬼！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恶作剧，便让我痛得撕心裂肺！
　　但展昭的身体只向上游了一点距离，脚踝就被人给紧紧地抓住了，然后，那人一个用力，自己的身体就又被他拽回了深水里！
　　展昭一惊，本能地挣扎起来，伸手就去推那人！
　　但他的手刚碰到了那人的肩膀，右手手腕就立即被他给用力地抓住！他将自己朝他所在的方向扯过去，右手也绕到了自己的腰后，将自己一捞，整个人就抵不过水中的惯性，轻而易举地被他禁锢在了怀里！
　　随即，展昭只见那恶魔闭上了眼睛，侧头贴过来，吻上了自己的唇！
　　狠狠地……
　　展昭惊得睁大了眼睛！慌乱地挣扎起来，但水中的环境，使他的反抗根本不能够对那固执的人起到任何实际作用！
　　身体仍然被他紧紧地束缚着，两人的胸膛间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产生！
　　好痛！
　　嘴唇被那人似咬似碾地为所欲为着，温热的舌头在自己的唇上游走，急不可耐地寻找自己口腔的入口……这qing　yu仿佛突然爆发了一般地，疯狂的吻……
　　水的世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有你在我的怀中……
　　就让我忘掉岁月，忘掉痛苦，忘掉你的坏，我们永不，永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