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民国--梦话梁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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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花篮外，其余礼物一概不收，金银珍宝钱银甚至是一个铜板都不收。如有违者，请过家法后逐出顾家班。”三乱和那十来个孩子齐声道，看他们背的如此整齐划一熟练有加，应该都是铭记于心的了。顾惜朝满意的点点头，又转头看着戚少商他们。
“喝！好大的口气！”那个仆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戏子，惊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看着自家老爷。
“哼哼，好骨气！难怪顾家班红了这么久，吃穿用度都不及一个三流的戏班子。”戚老爷子道。
“戚老，您是个爱戏的人，也该知道算起来咱唱戏这一行的老祖宗就是唐玄宗李隆基，一代一代这么传下来，都被弄的物是人非了，我总该为老祖宗长长脸啊。”顾惜朝仍是淡然的笑容，但他说的话句句都让人无反驳之力。
“一个戏子，也敢口出狂言！”息红泪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她就是忍受不了戚少商看着他的眼神，他只是个戏子，也敢跟皇帝攀高枝！她一出声，英绿荷便瞪了她一眼，真是个讨厌的女人！
“红泪，”戚老爷子拍了拍息红泪的手，“顾老板，你的戏班子，真不像个戏班子。”
“那，戚老以为，我的这个戏班子该是怎样才像个戏班子呢？”顾惜朝问道。
“这。。。。。。”戚老爷子自己倒不知该怎么说了。
“见钱眼开恩客无数？不知自爱还是为了钱就什么都可以出卖？抑或是为了自己的活路在权贵面前委屈求全？”顾惜朝一句一句都是反问，语气却淡漠的让人觉得悲哀，有好些戏子已经忍不住流了泪。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有谁愿意任人轻贱糟蹋？
“并不是有了戏曲这一行当，就有您认为的戏子存在，起码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戏曲还只是让他人纯粹欣赏的艺术，没有交易，没有买卖，没有逼迫，只是人与人之间心灵上一种能引起共鸣的交流，把自己的心情和感情唱与他人听，只是很纯粹的一种感情交流而已。。。。。。”顾惜朝抬起头，清澈的鹰眼直视戚老爷子，戚老爷子一震，那水般的眸子里似能看透世间的一切，只听的眼前还只是个少年的人用近乎哀默的声音问他：“人人都道戏子无义，戚老，您觉得，是什么，把戏子变为你心中所想的无义的戏子呢？”
“惜朝。。。。。。”戚少商心中一阵揪痛，不知觉的向着顾惜朝的方向跨前了一步。在场大半都有过痛苦不堪回首的经历的戏子早已泪水涟涟。
那声痛惜般的‘惜朝’把戚老爷子从那声音和眼睛里拉了回来，看着自家儿子失态的举动和眼里的爱惜，怒由心生，冷笑一声道：“那么，高洁的顾老板，你敢说说你和戚少商是什么关系嘛？！”
“你这死老头说什么！”英绿荷在戚老爷子话刚落音之际就大声的骂道，她说过的，只要不碰触她的底线，她什么都能忍！但，顾惜朝就是他的底线。
“放肆！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雷卷用低沉的声音喝道，戚老爷子冷眼看着英绿荷，很明显她惹恼了他。
“找死啊！一个不要脸的戏子也敢骂我们的师傅！”
“把她抓起来！乱棍打死这个低贱的戏子！”
“对！抓起来！”
霹雳堂和连云帮的众子弟纷纷怒火冲天，抄起腰间的棍棒就往英绿荷面前冲。
顾惜朝心中一凛，一步上前护在英绿荷身前，看见一个混混就要把棍子砸下来，刚想还手，忽的想起戚少商，银牙一咬，便想硬挨下这一棍子。
“你找死！”戚少商怒喝一声，顺手抄起身旁的矮凳就砸在那人身上！
“啊！”一声惨叫，那个差点就伤了顾惜朝的人捂着流血不止后脑跌跪在地上。
“少商。。。。。。”顾惜朝想不到戚少商居然会出手如此的狠，讷讷地看着满脸怒容的戚少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英绿荷也想不到戚少商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他这样就等于和自己的父亲闹开了啊！
“戚少商！”雷卷就站在戚少商身旁，见他居然真的出手上了自己的门人，想也不想反手劈了过去。戚少商反应极快，接下他的一招，雷卷厉拳一出直取戚少商的面门，戚少商也挥拳搁下他的一拳，还顺着他的力反退到顾惜朝身边。
戚少商冷笑着甩甩有点发麻的右手，想不到，雷卷的功力是越发深厚了！
“少商，你想干什么？”戚老爷子沉着脸阻止还要攻击的雷卷，冷睨着戚少商道。
“老爹，你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知道我和惜朝什么关系嘛？我现在就直接的告诉你！”
“少商。。。。。。”顾惜朝刚想出声阻止他别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便觉得腰上一紧，接着唇上一热，睁大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戚少商竟当着几十人的面吻了他！！！所有人都惊呆了的看着两人，这个戚少商，实在是太大胆了！
唇触既分，戚少商当然不可能做的太过，并不是他不敢，而是要照顾惜朝的感受，他可没傻到忘记自己爱人脸皮比宣纸还薄上几分。
“我戚少商既然爱了，就不打算遮遮掩掩的，要不是惜朝不肯公开，在我追到他的第一天就昭告天下了，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来逼问？”戚少商的手仍抱在顾惜朝的腰上，冷笑着盯着他们。
“孽子！”戚老爷子气的浑身打颤，拄着柺杖的手颤颤巍巍地举起，“你若敢再说一遍，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儿子！我就当白养了你！”
“我、爱、顾、惜、朝！”戚少商一字一顿的说。
“小畜生你给我闭嘴！”雷卷阴狠的说，“快跪下给老爷子道歉，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雷卷打了了手势，霹雳堂的子弟团团围住戚少商他们。戚老爷子手一挥，让他们不准轻举妄动。
“爸，或许在您眼里我和惜朝的感情就像场笑话，令您脸上无光。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这份感情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您最了解我的脾性，我是真的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戚少商没有再用强硬的态度和他对峙，而且他感觉到身边的顾惜朝在微微颤抖，在害怕吗？
“你。。。。。。”戚老爷子愣住了，就是太了解戚少商的脾性才会这么激烈的反对，若他只是和这个小戏子玩玩，或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世道养个小戏子算什么大事儿？但，戚少商是动了真感情，他是真的爱上了那个戏子！这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少商。”顾惜朝拉着戚少商的手，眼里尽是担忧。
“没事，”戚少商安慰般拍拍他的手背，然后转头向着戚老爷子，真心的说：“爸，或许您再也不会认我是您的儿子，但我仍然会尽自己作为人子的孝道，您永远都是我最敬爱的父亲。”
“唉！”戚老爷子看着戚少商倔强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众位，我今天要处理一些家事，麻烦你们回避回避，老头子我在这儿给你们道谢了！”
戚老爷子说的，自然就是后台那些戏子们，清鲤堂的老板马上带着他们撤到了后院去。只剩下顾惜朝几个当事人在场了。
“少商，你和他，是认真的？”戚老爷子闭着眼睛缓缓问道。
“是！”戚少商坚定地回答，手紧紧握着顾惜朝的手。
“你呢？”戚老爷子神情仍旧不变，但都是到他问的是谁。
“矢志不渝！”顾惜朝同样坚定地回答。
“好！很好！”戚老爷子忽然睁开眼看着他们两个，“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理你们的事情，但我会放长双眼看看，你们到底能走多远！”他不管，不代表别人不会管，他相信雷卷和息红泪不会让他失望的。
“爸，你是答应我们了？”戚少商欣喜的看着戚老爷子，顾惜朝也同样欣喜的看着他。
“我没有说答应，我只是不想再管你们的破事儿了，后天吧，我就会北平去。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我。”戚老爷子有些疲惫的说。
“行，这几天我一定会好好陪着你！”戚少商高兴地说，只要戚老爷子不管，别人也管不了他们了！戚少商与顾惜朝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希望。
戚老爷子不想再看到他们两个痴缠，摆摆手道：“回去吧，今晚我很累了。”息红泪闻言马上扶着他，今晚的事息红泪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老爷子心里有计较，她也有信心戚少商一定会属于她！
雷卷深深的看了戚顾二人一眼，也扶着戚老爷子离开后台。
不一会儿，原本拥挤不堪的后台变的空空荡荡。
“少商，这几天你就好好陪着你爸爸，不要再和他顶撞了。这几天也别来找我，等事情淡一点再说，好吗？”人一走光，顾惜朝马上握着戚少商的手说。
“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这几天要委屈你了。”戚少商有些心痛的说，想到刚才他差点被打了，又责备道：“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呢，我不是说过别顾及我要狠狠地反击吗？”
“如果我反击了，这一场架是在所难免，后果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哪能像现在这般和平解决？”顾惜朝淡笑着解释道。
“是是是，就你道理多。”戚少商嗔怪的刮了刮他的鼻梁。
“好啦，你们打情骂俏也要看时候啊！戚少商再不走，事情又该有变数了！”英绿荷再一旁说，继而又笑着对戚少商说：“你今天的表现我还算满意，惜朝我是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了。”
“就是就是，戚大哥你可真是英勇，连凳子都砸坏了呢！”乱法在旁边说，还一脸的崇拜。
“行了，”顾惜朝打断他们，“少商你快跟上他们吧，记得这几天不要和他们再闹了，要心平气和才是，知道吗？”
“我知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忍。”戚少商抚着他的脸细细的摩挲，“这些天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事情都公开了，肯定会流言满天，我怕你会受伤。”
“你放心，跟你跟久了，脸皮也厚多了，
霸王别姬（下） 。。。
我只当听不到就是。”顾惜朝玩笑般的说。
“你呀，又拐着弯骂我。”戚少商怜爱的敲敲他的额头，“好了，我真得走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过两天我们就又可以见面了，可别让我看到你瘦了。”
“别啰嗦了，戚老妈子，再不走天都亮了！”英绿荷推了推戚少商，责怪的看着他。
“好好好，我走。”戚少商又不舍得再看了顾惜朝一眼，狠狠心闭上眼睛，转身就跑了出去。他怕再看多顾惜朝一眼，就更舍不得了。
“。。。。。。”顾惜朝愣愣的看着戚少商离开，心里闷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姐，夜了，咱也回去吧。”
其实，刚才的和谐与欣喜，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既要安英绿荷他们几人的担心，也是要定雷卷他们的心，告诉他们他们两个是信了戚老爷子的话。只是，他和戚少商都知道，戚老爷子说的‘他不再管这件事’，真正的意思就是放手交给雷卷去处理了。只怕，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卷儿，等我回了北平，你要好好地解决这件事，红泪是我唯一认同的戚家儿媳妇，我是不会让那些个妖精鬼怪来伤害她还有迷惑我的儿子！”戚老爷子坐在车上，语气阴沉的对雷卷说。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雷卷淡淡的回答，他知道戚老爷子现在的妥协只是有了更好的打算。
“红泪啊，这些日子都委屈你了。”戚老爷子慈爱对息红泪说。息红泪听到这句话，差点掉下泪来，这些日子戚少商对她的忽视和冷淡真的是伤透了她的心，而如今有着这位举重若轻的老人的支持，她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不委屈，只要伯父您赞同我，我一定会成为戚少商最好的帮手，成为戚家最优秀的儿媳妇！”
“好好，我一定不会让少商那孽子委屈了你！”戚老爷子说。雷卷暗中看了息红泪一眼，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咯~
26
零落 。。。
英绿荷提着满手的东西进了门，看了眼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看书的顾惜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外间的传闻告诉他。
“惜朝，怎的不穿多点衣服？眼下是越来越冷了，你总是穿得这样单薄，小心让你的戚大当家看到要心疼的。”英绿荷笑着说，把满手的东西堆在桌上。
“师姐，你又在取笑我。”顾惜朝无奈，他以前怎么不觉得英绿荷是个这么爱开玩笑的人呢？
“呵呵呵，你师姐我就爱看你脸红的样子！”英绿荷话刚说完，三乱就咋咋呼呼的走进来，满脸的怒火与不忿。
“哼！若不是那小子跑的快，我一定打歪他的嘴！敢骂我们大师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是！那些个是非精八卦小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把话传的那么难听，要是再被我遇上我一定把他们的嘴都通通缝上！”
“对！我现在就把针线带上！把他们的嘴缝死！”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英绿荷一声清喝，三乱才发现顾惜朝就在院子，吓得马上噤声。
“没事，师姐。”顾惜朝淡然的笑笑，从戚少商把事情公开的那个晚上，他就已经预备承受这些留言和责难，如果自己的心里都和自己过不去，他和戚少商又怎能一生一世？“你们三个，以后听到些什么，就算再难听的话也好，都不要去理会，等他们说的没趣了，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说了。你们若是和他们吵，事情只会糟糕。”
“是，师兄。”三乱垂着头丧气的说，这些道理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一听到他们说顾惜朝的不好就忍不住想和他们理论，他们容不得别人轻贱了顾惜朝。
“好了你们，帮我把东西都放到屋里去。”英绿荷对他们说。等三乱都走了，才对顾惜朝道：“心里不舒服就不要憋着，说出来会好一点。”
“师姐，我要是心里不舒服还会如此悠闲的坐在这儿看书？”顾惜朝好笑的说。
“行了，知道你阔达。”英绿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快过年了，今年我们也挣了不少钱，年前都不唱了吧？等开春再登台。”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这个家一直都是你当的，我没意见。”顾惜朝翻过一页书随意的说道，话语间充满暧昧，就像一个丈夫对自己妻子说的话。
英绿荷心头一跳，她明知顾惜朝说的这些话都是无心的，他只当她是好姐姐，但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沉溺进去。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过些天，我给你做件大衣吧，你的都旧了。”英绿荷稳了稳心情，她语气了的苦涩被顾惜朝忽略了去。
“嗯。”顾惜朝又翻过一页书。
“唉~”戚少商摩挲着怀里的玉蝴蝶幽怨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外面已经留言满天飞，而且都是针对顾惜朝去的，但他却没办法把人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戚老爷子这几天不是扯着他下棋，就是带着他去遛鸟，再不然就是去赴宴，搞的他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还有雷卷，看来是受了戚老爷子的意，开始有动作了。身边时常都有好几个他的亲信跟着，说什么是来保护戚老爷子的，实质上是来监视他的。
眼角瞄到穆鸠平鬼鬼祟祟的从他门前走过，戚少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自从他和惜朝的关系公开，穆鸠平也不知闹过多少回了，自己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闹到要把他赶回霹雳堂去他才肯闭嘴。现在，又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了。
“红泪姐，我应经按你的吩咐办妥了，黄金鳞很快就会找上顾家班的！这次，我看那个顾惜朝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当家的！那个下贱不要脸的戏子！”穆鸠平而狠狠的啐了一口，满眼的不屑和鄙视。
“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