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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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
　　“我来了。”
　　西门吹雪答。雨露轻轻的撒在两人身上，这并没有给两人添上任何一丝的狼狈，反而衬得两人周身韵酝，柔和了不少。轻轻的抬眼。叶孤城道：
　　“你为何而来。”
　　西门吹雪抿唇：
　　“你曾问过我的道可是‘诚’。”
　　叶孤城不语，西门吹雪便继续道：
　　“西门吹雪的道自是诚于人，诚于己的。上次一别，吹雪心中竟是已然多了一把剑，我道执剑之人自当如利剑般直接，干脆！所以……我现下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随我同归万梅山庄？！！！”
　　默，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西门吹雪这话不可谓不突兀，但叶孤城却没有什么额外的怪异感觉，只是心下一跳，面上却是无甚表情，只是定定的盯视着西门吹雪许久许久，才用有些低沉的声音缓缓的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知道。”
　　西门吹雪沉静的回答，叶孤城摇了摇头，有些冷然的道：
　　“你是西门吹雪？！”
　　抿唇，西门吹雪直视着叶孤城，认真的一字一字的开口：
　　“是！可你是叶孤城！”
　　听此，叶孤城便说不出话了………因为他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是……在这世上，也只有叶孤城才配得上西门吹雪，也只有西门吹雪才配得上叶孤城！
　　默然良久，叶孤城道：
　　“你我俱是男子。”
　　西门吹雪忽然就笑了，带着一丝冰莲绽放的惊心动魄：
　　“城主会是在意世俗的人么？。”
　　不答，叶孤城摇了摇头，沉静的道：
　　“你错了，西门庄主只是恰逢剑道入了瓶颈，需入世再做突破，而突破的关键……不需要一定是叶孤城，相信庄主日后自会遇到喜欢的人。”
　　言罢，叶孤城抬眼望了望天空，让雨水就这么的落在脸部。忽然之间感到袖子紧了紧，回头，只见西门吹雪正抓着自己的衣袂，面上虽无甚表情，但手上指骨却是发白了。顿了顿，西门吹雪忽一字一句的道：
　　“城主果真从未对吹雪有过一丝的悸动？”
　　无言……叶孤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只好沉默。见状，西门吹雪慢慢的松开手，闭了闭眸，再睁开时已然一片镇定执着：
　　“即使如此，吹雪奕然不会就此调头…你该知道剑是笔直的，所以…我不悔！”
　　听此，叶孤城忽然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哀伤，又像是怀恋。沉默了一会儿，他道：
　　“在我十二岁时，我曾遇到过那么一个想要将之娶为妻子的女子，所以…她死了，然后……白云城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剑道次之。因此，叶孤城并不是庄主心中那个视剑如命的叶孤城，你可懂？”
　　西门吹雪只是定定的回答：
　　“只要你是叶孤城！”
　　第16章　番外……城恋
　　我叫程依，是南海飞仙岛上白云城中的一位极其普通的女孩。
　　几乎和所有人一样，我有着父亲母亲的疼爱，所以我过得很快乐，也很满足。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的城主与城主夫人都是极好极好的人，他们都很和蔼，也很可亲。父亲从小便对我说，城主就是我们的神，只要白云城中还有叶氏存在的一天，我们的好日子便不会结束。
　　但是……我不太懂得这是为什么，可我知道，父亲的话一定是没错的！
　　今天是我12岁的生日，所以我和几个伙伴约好晚上子夜时在海边的一块大岩石上碰面，到时谁没去，第二天谁就得去捡满满的一篮子贝壳回来送给大家。
　　到了半夜，我依言偷偷的出了房屋，到达海边时，那里居然已经有一个人存在了！明明…我特地提前了两个时辰！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仅仅只凭一个背影便让人看的移不开眼睛，………虽然我并未看见那人的正面，但那抹白色的身影忽然间就这么的刻在我的心上了。是因为。。。那种无法言喻的气质吧？有些飘渺，有些忧郁，还有些冰冷与…寂寥。就仿佛月下的仙人，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
　　“你…你在干些什么？”
　　我试着上前搭话，但他只是一动不动的静立着，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望着天空，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于是，我不在搭话，便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背后，就这样望着他‘发呆’的背影发呆……
　　直到过了子夜将近一个时辰时，我便知道他们不会来了。。。我这算是被他们骗了吗？可。。。似乎没有什么伤心的感觉呢。
　　第二天，天才刚刚黑过不久，我突然想起昨夜的事，于是再次来到岩石旁。可……这次似乎不见那个人了呢。。。不！他果然在！当我不经意的朝海水里望去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了那抹身影在海面上快速的移动着，时隐时现，却从未掉进海里过……这便是母亲所说的轻功么？果然很是神奇。
　　这天，直至我回去，我们依旧没说上话。
　　第三天，我这次是卡在前两次时间的中间才过去的，可是……这次他仍旧背对着我，正不停的重复着挥剑的动作。我并不懂剑法，只知道他的剑挥舞的很快，速度很是惊人，而且剑光很是绚烂，很美丽，就像…天空中划过的流星，短暂却迷人。结果……今天我们仍是没交谈上。
　　此后，每天夜里我都会抽空去那里看看，却再也没有搭话的意思了，只是莫名的觉得…这样已然很好了不是么？有种很温馨的满足呢。
　　时间一长，我便发现他做事好似是极其规律的。天黑后，他会先到海里练轻功，前半夜，他会舞着那把剑，后半夜，则是如同初见时的望月‘发呆’了。直至四更天时，他才会离开。………虽然我从未亲眼看到过！
　　正当我以为我们会就这么一直下去时，他却突然主动与我说话了…那是在我连续去的第六十四天晚上，我看着他和以往一样的望着月亮发呆，正准备离开时，就这么忽然从背后传来一句很是清冷的声音：
　　“你是谁？”
　　我愣了愣，回过头，便头一次看见那人的正面了……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容貌很是俊美，只是稍显冷清了些。在黑夜中，他的那双眼眸很冷，就如天空上挂着的寒星一样的冷，但却同时泛着不可思议的柔和感觉，是。。。一种浅浅的颜色，很容易造成琥珀色的错觉。见我不说话，他又道：
　　“叶孤城。”
　　半晌，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果然和我说话了吧？！不是错觉，而是真正的对话！！！……原来。。。他叫叶孤城吗？很好听的名字！顿时，我的脸上微微发烫，有些结巴的回答：
　　“我…我叫程依，你，你好！”
　　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然后便继续看月去了，我只好将刚欲出口的话收回肚子里，又站立了一会儿，这才回去。
　　后来，我再去时，他便偶尔也会十分突兀的对我说几句话，但大多数都是沉默，重复着那来来去去的三件事。例如，他会看着大海对我说：
　　“你觉得大海寂寞吗？”
　　我不解，他便道：
　　“就这样被囚禁在这个深谭里…”
　　然后就又沉默了。类似这样的话几乎每隔几天他便会问上一句，可又从来不等我的回答……虽然……我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此六月过去，有天晚上他忽然对我说：
　　“程依，你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人选。”
　　我愣了半天，好笑的出了声：
　　“那你会娶我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很是认真的道：
　　“可以，若你十八岁仍未成亲，我便娶你过门。”
　　然后。。。我便很开心的笑了，只是。。。我终究是没能等到那天。。。
　　当我的父亲母亲很是生气的追问我究竟每天晚上去了哪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我说了实话，可换来的却是两巴掌，直至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母亲的啜泣，父亲的冷脸，他说：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不过最为平凡的渔民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去妄想嫁给少城主？！待城主去了，少城主就是白云城的天，他值得更好的！！！”
　　原来…原来叶孤城就是白云城的少城主么？只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太晚。。。
　　这之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也就再也没有去过海边，直至九月，我已然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是…很想很想…再见他一次，哪怕仅仅一面也好，可我却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为此，母亲终日以泪洗面，父亲也白了一头黑发。
　　就。。。要这么结束了么？我的一生。这时，我没想到叶孤城竟然会找到了这里。那日，他就站在我的病塌前，逆着的阳光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用清冷的语调说着简短的话：
　　“你……要走了吗？”
　　我无力的苦笑：
　　“啊，是啊。已经到极限了。”
　　听此，他沉默了许久，才道：
　　“你还有何遗愿？”
　　我道：
　　“没有，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城主就好了。其实我也一直仰慕着城主…他真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
　　他默了默，握剑的手有些发白，但却一如既往的稳。最后，他道：
　　“今日起，叶孤城的心中白云城第一，剑道次之。”
　　我哑然，忽然间就想起他背对着我的寂寞与飘渺，于是便道：
　　“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叶孤城，而不是什么少城主，可惜……你给我的感觉太像天外飞仙，最终才使得我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话落，我便感觉眼前一片一片的发黑，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不知黄泉下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第17章　很狗血的一幕
　　“只要你是叶孤城！”
　　西门吹雪此话一落，叶孤城就微微恍惚了一下，忽然就突兀的道：
　　“我本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朋友。但我不在乎；可。。。若一个人活在世上，就连对手都没有，那岂不是真的太过寂寞了？”
　　西门吹雪定定的凝视着叶孤城半晌，然后伸出手，向上摊平，修长的手指就这么的张开着，以一种等待的姿势认真的道：
　　“吹雪无法参与叶孤城的过去，但。。。却可以相伴日后的未来。”
　　见状，叶孤城沉默了一会儿，面上涌上一股十分复杂的情绪，最后他终是抬起手，淡漠的将这只手拂下，道：
　　“一柄剑，适合它的只能是剑鞘！”
　　听罢，西门吹雪眸色微暗，不待叶孤城反应过来，便一把抓住他的手，极其迅速的制止住叶孤城本能的反抗，下一刻便以一种环抱的方式拥住叶孤城，不顾怀内之人的僵硬，冷冷的开口：
　　“鞘只会遮掩剑的锋芒！只有剑才是真实的一切！”
　　无言……叶孤城本想直接拔剑，但……心中却有一角在迅速的倒塌，有一种陌生的思绪措不及防的正在攻占整个内心，狠狠的叫喧着想要的更多更多！这让叶孤城十分的迷惑。抬手，却恰巧因为两人此时的姿势，给人呈现出一种似是想要回拥的错觉……
　　这时，远远的便有一声极其错愕的声音传来：
　　“西门？！叶城主？！！”
　　静……便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了，叶孤城淡淡的的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只见白云城与陆小凤同撑着一把青色油伞，似乎一副游夜观雨的样子。
　　“……”
　　西门吹雪见状，并未松开自己的手，反而将人搂得更紧了，叶孤城沉默了一会儿：
　　“西门庄主……”
　　话没说完，白云城就忽然双目通红了，竟然极其大胆的朝西门吹雪大吼：
　　“西门吹雪！！！”
　　陆小凤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默默的合上自己因过度惊愕而导致差点脱臼的下巴，便听到白云城极度不甘的声音：
　　“你太差劲了！！！居然仗着‘身份’的优势与我争叶城主？！！果然…剑神神马的…比真正的剑神还要可恶！！！”
　　听此，叶孤城眸色更冷，心下明了两人定是误会了什么，但却没有出言解释。………叶孤城自是不必需要对任何人进行解释的，更何况白云城只不过是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陌生人’罢了。………即使他是从那个有着奇怪‘汽车’、‘飞机’的现代而来！
　　而这边，西门吹雪根本就无心理会恰逢乱入的两人，只是定定的清冷的重复了一遍：
　　“剑……不需要剑鞘！而西门吹雪需要的，仅仅就只有叶孤城！”
　　话落，在场几人都不再言语……白云城抽了抽嘴角，看着丝毫不懂‘避嫌’的两人，只觉心下酸涩不已，这……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明明上次真的就只是开玩笑而已…毕竟碰上一个‘老乡’不容易，谁知道他居然就真的这么做了！而…叶孤城似乎也并未生气，反而还一副想要回应的样子……明明最先表白的人是自己来着吧？！就算是在现代中，脑补西叶的人特别多，那也不该这么快，这么明显啊？！顶替了西门吹雪的这小子一定是开了外挂！还是超级外挂！！！
　　瞅了瞅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古怪的家伙，陆小凤不动声色的悄悄拉着白云城退后了几步………很是愁眉苦脸的抱怨着，但眉间却是一片喜色：
　　“看来我的麻烦还真是不曾减少过……不过…西门居然会喜欢叶孤城？好奇异的感觉…我还以为他会就这么抱着那把剑孤独一生呢！下次见着猴精我可就一定赢定了，绝对能让他输得连挖一个月的蚯蚓！”
　　听此，白云城压下心中的奇奇怪怪的感觉，只是十分诡异的瞧着陆小凤：
　　“你不感觉到不可接受？”
　　“为什么不能接受？西门吹雪与叶孤城都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绝世剑客，而且人都很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配嫁给他们两个，这样的结合不是很好么？至少他们都会就此体会到很多人人该有的感情。”
　　陆小凤很是不解的回答，白云城忽然就明了……怪不得所有人都说陆小凤是一个混蛋，但是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混蛋，是绝对值得深交的朋友…现下看来，这话的确没错的。
　　。。。。。。。。。。。。。。。偶是转回视角的分割线。。。。。。。。。。。。。。。。。
　　沉默中，叶孤城终是摇了摇头，不去思考此时心中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只觉得这与程依给自己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又思及西门吹雪原是有妻子的。所以他只是淡漠的道：
　　“我不知晓。若庄主一年后此心不变，庙时。。。孤城自会思及庄主今日所言。”
　　深深的看了叶孤城一眼，西门吹雪松开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18章　番外…白。剧透。
　　此故事发生在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在一起后很长久的时间。
　　盛夏的风总是烦闷的。因此，最近因为最喜欢的叶孤城与最讨厌的西门吹雪他们居然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导致他们滚了床单（额。。。好羞涩~_~）这件事，白云城很是郁闷！
　　和往常一样的，白云城来到了花满楼的百花楼，喝着花满楼亲自泡的香茶，心情好了不少。静静的微笑着，花满楼又给白云城加了一杯茶：
　　“你不开心？”
　　“嗯。……”
　　没有问为什么，花满楼笑：
　　“又是因为孤城与西门么？”
　　“……”
　　见白云城并不答话，花满楼了然的放下手中的壶：
　　“还是在意么？”
　　抿唇，白云城一口饮尽杯中的茶，然后重重的放下茶杯：
　　“那是当然的！西门吹雪……真是太狡猾了！”
　　“但…让他们在一起不是你的主意么？”
　　无言，干咳了两声，白云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