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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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更茫然了,德拉科恼怒地叹了口气,听上去很像赫敏面对那些跑来问习题却怎么都弄不明白的同学:“行了,总之有那么一个世界,安提亚斯来自那里。他在……大概十五年前,因为一个类似空间转移魔法阵的东西出了错而来到了我们的世界。从那时起我父母就认识他了,并且把他当成了一生中最好的朋友,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成为我的教父的理由,明白了?”
哈利坐在桌子上,张大了嘴,仿佛一架齿轮卡住了的机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发出一点声音:“那……你的年龄?安提亚斯,你多少岁了?二十?二十五?不可能再大了!”
“据我所知,他至少有一千二百岁了。”德拉科抱起双臂,现在看起来又像是讥讽的西弗勒斯了,“假如他没有在瓦拉这个种族的寿命年限上撒谎的话,那他还年轻着呢。”
哈利的齿轮不卡了,它们几乎肉眼可见地从他身上崩散掉落下来。这次重组用了更长的时间。
“你们不是在联手耍我吧?”哈利问道,脸上升起一种警惕的神情,“今天不是愚人节,安提亚斯,你不该耍我。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就继续相信下去。”德拉科再次抢了我的发言机会,“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凡事都有第一次——然后你就得闭上你的嘴,不要再试图缠着他打听这件事。”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揍德拉科一拳和相信他说的话之间激烈挣扎着,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那么……你是怎么作为学生来到霍格沃茨的?我是说,如果你的种族——天啊,原来‘瓦拉’是你的种族,怪不得你说你没有姓氏——如果你的种族让你在一千多岁的时候看起来也和我们十几岁差不多,那——”
“假身份,假档案,这些对我爸爸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波特。”德拉科终于换回了傲慢的马尔福模式,“而且安提亚斯自从来到我们的世界,身体上就在发生变化,他具备巫师的许多特征,到目前为止能够通过所有的魔法检测……还有别的问题吗?”
哈利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德拉科发出一声听起来很像“白痴”的冷嗤。
终于轮到我说话了,我走到哈利身边,用手搭住他一边肩膀:“哈利,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消化这些信息有点困难,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我在霍格沃茨的几年生活一直很愉快——几乎和你一样愉快——我喜欢这个学校,也喜欢你们,你,赫敏,罗恩,还有其他的同学。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成朋友,也希望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在身份和来历的问题上撒谎了,我很抱歉,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哈利看着我,有一会儿那双被挡在眼镜后面的翠绿色双目似乎燃烧着控诉,但最终他叹了口气,又变成了平时那个温和耿直的哈利:“我明白。你仍然是我们的朋友,只除了当我们一个个都头发脱落、牙齿掉光并最后老死的时候,你依然是现在这副模样——也许再大上几岁,我猜。”
“不,哈利,不。”我对他泛起一个微笑,复述着这些年来我已经对自己和别人说过无数遍的事实,“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改变就在发生,我接受了这些转变,而这个世界接受了我;那意味着我的生命与你们逐步趋同,我活不到瓦拉本该有的那个年岁了。我回不去了。”
哈利安静地看着我,最后一点怒气逐渐从脸上消退了。他轻声说:“你很想家,对吗?”
“是的,一直都想,永远都会想念下去,直到余生尽头。”
哈利动了动身体,仿佛打算给我一个拥抱,但最后他只是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你能告诉我那个世界的名字吗?你的家乡?”
“盖亚。”我说,喉头不可抑制地涌上一股热潮,“我的故乡是盖亚。我是个瓦拉。”
**********
十二月初的那一天过后,无论哈利还是德拉科都再没有和我提过关于我的故乡的话题。
那天下午他们返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拿着抱枕一起穿过城堡,把它们送给了恩迪。当他们来到斯莱特林宿舍的时候,恩迪正为了自己那些不幸的软垫而大发雷霆,吓得布雷斯抱头鼠窜,扔下完全无辜的哈利和一半无辜的德拉科面对一只怒火万丈的地狱之猫。事后很多当时在场的斯莱特林学生坚定地告诉我,那是他们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可怕的英语,字正腔圆,杀机无限,词汇以一种精妙非凡的方式被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串串致命的长句,在第一分钟就摧毁了两个男孩,并且大范围地杀伤了周围观众。
这件事成为了最近几周的学校传奇,人人都说一向被斯内普教授欺负的安提亚斯从一年级起就开始秘密训练他的猫,如今卧薪尝胆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他的猫完全可以大战斯内普三百回合而不落下风了。
这件事同时让斯莱特林们对哈利的恶意消减到了最低。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突然之间他们对待哈利的态度就变成了怜悯、同情或者带有善意的窃笑,时不时有人向他打招呼:“嘿,波特,今天你见到恩底弥翁了吗?”
当我想打听这件事的详细经过时,哈利脸色涨红,一个字也不肯回答;德拉科保持了同样的默契。
我非常惊讶那一天德拉科肯让哈利进入斯莱特林的地盘,而后者对此表现得毫不畏惧;但更让我以及所有人惊讶的是他们之间关系的转变——从一种不正常的恶意敌对变成了一种正常的敌意竞争,虽然依旧不喜欢彼此,但那和想尽一切办法找对方麻烦的“憎恨”有了很大区别。
西弗勒斯看上去对此不太高兴,不过我敢说他是唯一的一个。斯莱特林里大部分对哈利有敌意的孩子通常都是跟随在德拉科身后的,现在这个团体的头子改变了态度,其他人自然也会慢慢改变——不得不说德拉科的确具有某种成为领袖的素质,并且在过去一年里得到了更大的强化。
因此比起火焰杯票选结果刚出来的那段时间,哈利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
而我恰恰相反。
——哈利和德拉科离开那间大阶梯教室的时候,我找了个借口留下来,想要平复因为话题涉及到我的故乡而引起的情绪波动,事实证明这个选择相对明智:卡特丽娜和布雷斯竟然一开始就在那间教室里,并且听到了我们的全部谈话。
准确说,他们坐在教室尽头一扇虚掩起来的门的背后——那里面是个小隔间,放置了一套可以录音的魔法设备,他们待在那里为下周的诗社活动准备一篇双人脱稿朗诵。当我们走进去并明显要开始一场气氛紧绷的对话时,他们“出于谨慎和一定程度的好奇而保持了沉默”(语出卡特丽娜)。圆形阶梯教室的回音响亮,足以让他们听清我们说的每个字,并且那房间也够大,导致我没能察觉到教室另一头的小隔间里有人。
在哈利和德拉科离开后,布雷斯示意卡特丽娜继续默不作声,但女孩认为他们应该立刻出来问个清楚,“把事情一次性解决掉”,于是我在一天之内两次为自己干的坏事支付了代价。
尴尬地承受完卡特丽娜对我欺骗行为的激烈指责、为我不幸遭遇的痛苦泪水和最终表示原谅的拥抱后,我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坏心眼而作弄自己的教子——正是这个小小的恶念导致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重新开始被罚频繁的劳动服务时,我怀疑西弗勒斯从学生们那里听到了我“养宠报仇”的故事。
……
圣诞假期开始之前,我从学生们的议论纷纷里得知今年的霍格沃茨将为了三强争霸赛而举行圣诞舞会,而第二天西弗勒斯来到公共休息室发布的通知证实了这个传言。
“这场舞会有可能是你们在毕业舞会之前的唯一一场正式舞会,对你们个人的重要性无须多言,”西弗勒斯倚在壁炉边,用目光扫视着围在他身边的学生们,“而我要强调的是它对学校来说同样重要。你们可以邀请舞伴,可以尽情娱乐,但请不要做出任何会让自己和学校丢脸的行为——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明白吗?”
学生们纷纷点头,西弗勒斯满意地抱起双臂:“记住你们的许诺,记住你们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相信我,你们不会想知道我将怎么对待那些失了体面的人。”
随着严厉的视线扫射过来,我往布雷斯背后躲了躲,总觉得西弗勒斯这句话简直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从德拉科和卡特丽娜投向我的同情一瞥看来,他们俩也是这么认为。
“四年级以上的学生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参加,但三年级以下的需要有高年级的邀请才能出席。不要妄想在这件事上耍滑头——”西弗勒斯又瞪向低年级学生所在的方向,孩子们在这种目光下瑟缩起来,“我想你们都不愿意在全校师生以及外校人员面前出丑。就这些,解散。”
学生们纷纷回到各自的寝室,我跟在西弗勒斯后面离开了公共休息室;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言,直到我打算跟进他的房间才转过身来把我拦在外面:“我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让你赶在宵禁之前找上教授,嗯?”
我看了看走廊两头,确认空无一人后讨好地把双手搭到西弗勒斯肩上:“让我进屋吧,我有重要事情要商量。”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往里退了一步,我跨进去关上门,走到柜子边取了一瓶葡萄酒和两个杯子;西弗勒斯在我开瓶倒酒时扣住了我的手腕:“如果你是跑来蹭酒喝——”
“当然不是。”
“就算如此,教师也没有义务向学生提供酒精饮料。”
“别这么死板,西弗勒斯,我只会当你的学生七年,但要当你的伴侣一辈子。”我抱怨着推开西弗勒斯的手,斟上一杯递给他,“何况我很早以前就满十八岁了,你实在不用——”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腮边,然后迅速离开了。
我有点发愣地看着西弗勒斯,不确定地摸了摸被吻到的地方;他慢慢晃荡着酒杯,眼睛里闪烁着平时不多见的光芒:“假定你不是来蹭酒喝,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啊,这个……”感觉到自己有点脸红,我低下头喝了一口酒作为掩饰,“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决定舞伴。”
十六
舞伴与末日
(安提亚斯酷不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之中到底谁想邀他参加舞会?)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决定舞伴。”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儿,然后西弗勒斯声音平板地开口道:“这场圣诞舞会是为了学生开的,教师不需要舞伴。”
“可是你们都要出席啊,我可不相信教授们会干站着不跳舞!”我抬起头,充满希望地说,“我猜阿不思会轮流和麦格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她们跳舞,你呢?没有规定教师只能和教师跳吧?”
西弗勒斯的脸僵了片刻,显然想到要邀请那些曾经是他的老师、如今是同事的女教授跳舞让他觉得不自在;但他还是用很坚决的口气回答道:“我不会邀请任何舞伴,我不跳舞。”
“那如果我邀请你呢?”看到西弗勒斯瞪起眼,我急忙补充,“不是让你和我手挽着手出席,我知道那会吓死很多人……呃,我是说,我可以在舞会开始以后向你邀舞,大家都在跳的话就没那么多人会注意我们。”
“那一样会吓死很多人。”西弗勒斯板着脸说,话语内容倒是比平时更坦率,“同性伴侣在魔法界并不普遍。”
“在麻瓜社会也不是很普遍,可大部分人都能接受——至少在英国是这样。”我说,“只是跳一支舞而已。”
“流言蜚语可杀人。”西弗勒斯伸出手指着我,“你是学生,我是老师。在别人眼里你还没有成年,也还没有毕业;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也不知道我们从十几年前就结识了,他们只在乎他们看到的事实。”
我失望地叹了口气:“我真不愿意你在舞会上当一根黑色的装饰柱,旁边还杵着一根绿色的……我有告诉过你我新买的礼服长袍是墨绿色吗?”
“没有,不过可以想象。”西弗勒斯声音里出现了一丝笑意,顿了顿又说,“你该去找个舞伴。”
“不!我想和你一起,不想要别人!”
“只是一场舞会而已。”
“别装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你一定会吃醋的。”
“……”
“看吧,我就说你会。你现在已经开始吃醋了——”
又是一个吻,这次落在耳畔,缠绵厮磨着,没有很快离开。
“去找个舞伴。”西弗勒斯的唇贴着我的皮肤,说话时带来微微的吮吸感,“这是个命令。”
我不甘心地沉默着。
我喜欢这个吻,但讨厌这个命令。
********
随着舞会日期渐近,学校里弥漫着一股兴奋的情绪,和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的那几天相似,但又有些微不同;这次的更加忐忑,更加躁动,更加……
“女孩子气。”
布雷斯和我穿过草地,走上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不远处有几个女孩停下来打量我们,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
“安提亚斯,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姑娘们都是这副吃了迷情剂的傻样子?”
“布雷斯!”我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刻薄。她们只是为了舞会而兴奋罢了,这很可爱。”
布雷斯惊讶地挑起眉看我:“哎呀,通常都是我对姑娘们甜言蜜语,你躲得远远的,现在怎么……”
“我只是客观评价。”
“……”布雷斯意味深长地感叹着,“那你觉得她们之中谁最可爱?”
“都不错。”
布雷斯第二次惊讶了。
我们走过长长的通道,转过弯在一张抵住墙角的方桌边坐下——这是我们做作业时的常用地点,方桌前面有一个横放的大书架,刚好隔开外面一长列供学生自习的桌子,相对而言更加隐蔽和不受打扰。
“安提亚斯,我可没看出来你是个花花公子。”布雷斯一边掏出书本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全都喜欢也不是不行,但你总要决定一个人选吧,比如你愿意带去参加舞会的那个?”
“……”我瞪了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子一会儿,非常想学卡特丽娜狠狠教训他一顿,“我是说我‘认为’她们很可爱——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很可爱——不是你想的那样。”
布雷斯带着心知肚明的笑容耸了耸肩:“好吧,那你决定好带谁去舞会了吗?”
“没有,我谁也不打算邀请。”
“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想邀请的那个人不能被邀请。”我怨恨地说,“我们不能在学校舞会上跳舞,那不合适。”
布雷斯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显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想我明白了……那你就打算一个人出席舞会?那可不太好。”
“也许我不会出席。”
“他不乐意?”
“不,他同意了,还让我去找个舞伴,但……等等,‘他’?”
“行了,兄弟。”布雷斯拍拍我的肩膀,“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什么时候?!”
我惊恐地看着布雷斯一脸镇静的表情,对方高深莫测地“嘘”了一声:“在图书馆里不谈秘密。”
“……”
“总之,既然‘他’也同意,我觉得你确实应该找个人一起参加舞会——这是学校的重大活动,是时隔百年的一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