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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来自盖亚-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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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力且连续的三个昏迷咒攻破波动防御击中,倒在地上,陷入黑暗前眼里的最后个画面是缩在桌下阴影里哭泣的家养小精灵。

 四十二

    囚牢与崩溃

    (他用他的不作为杀死瓦拉·安提亚斯残存的最后丝理智。)

    再次醒来时,四周又是片黑暗,几乎对此感到厌烦。黑暗是属于睡眠的环境,苏醒的人应该看到阳光。

    当抬起手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摸索下,发现之前拴在左腕上的细链子已经被条粗重的铁链取代,扣住手腕的金属环上有个钥匙孔。

    非常典型的刑囚道具。

    “醒。”个略微沙哑的声音用可疑的甜蜜语调,“经过么些年,能看到还活着可真好啊,小子。”

    随着话音落下,砰的声轻响从不远处传来,束火把被燃;昏黄跳跃的光线慢慢照亮整个空间,看着站在火把下方双臂抱胸的人,头。

    “贝拉特里克斯,好久不见。是怎么从阿兹卡班出来的?”

    “黑魔王劫狱。他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实施起来简直所向披靡,魔法部事前没得到半风声!”贝拉特里克斯得意非凡地笑起来,“们的确是很久不见,哪怕是对着,也有大堆话要呢……不过在谈话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关心下自己的处境?”

    从床上站起来环视房间。准确地,是个六角形的牢房,红砖地板,粗糙的灰泥墙壁,空间挺大,唯的家具就是身边的床,床脚上拴着铁链,另端连在手上;角落里有个老式抽水马桶,旁边有个小小的洗漱台,上方挂着枚淋浴用的花洒,些东西前面有扇可以拉拢的布帘。牢房五面都是高墙,没有窗户,剩下的面是坚固的铁栏,隔开和贝拉特里克斯;所站的地方也是个对称的六角形房间,最远的那堵墙上开扇门,看上去是里仅有的出入途径,门两侧各有三道手掌宽的通风口。

    “如何,还满意吗?”贝拉特里克斯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年轻美丽,显然在阿兹卡班度过的岁月异常艰难,但眼下看起来很愉快,右手拿着魔杖,左手轻轻拨弄杖尖,“是黑魔王特意为准备的。”

    “待遇比之前差,不过尚可忍受。”平静地,“毕竟惹怒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贝拉特里克斯收敛笑容,眯起眼看着:“狂妄无礼的小子。要,该付出的代价远不止如此,应该被铐在墙上接受钻心剜骨,或者吊在半空鞭打……可惜黑魔王不同意,就算样忤逆他,背叛他,他还是心疼。他只打算把关在里,直到回心转意,重新当他的护卫。”

    “就很能明问题:个遍体鳞伤的虚弱之人是没法担任护卫的。”故作轻松地讽刺,在贝拉特里克斯猛然变脸色的同时又补充道,“当然,很感激他手下留情,真的。本来还以为会被他痛打顿呢。”

    也许不后半句话会好些,贝拉特里克斯似乎气得发抖;用好会儿才重新出声:“真以为能仗着黑魔王的宠爱无法无——”

    “从没么想过。”

    “闭嘴!是在话!”尖叫道,声音在种特殊结构的房间里显得尤其高亢,忍不住揉揉耳朵,“真以为不敢收拾?!现在就可以给十个钻心剜骨!黑魔王也许个月都不会来见次,谁都不会知道在里慢慢腐烂等死!”

    “听起来似乎被命令不能对下手,可太遗憾,是不是?”满脸笑容地看着,“不过的确可以悄悄给几个钻心剜骨,只要能保证黑魔王定不会在养伤期间出现;谁知道呢?向来不是什么傲骨铮铮的人,疼起来管不住嘴的事情肯定是有的。”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珠突出来,脸上拧出个狂怒的神情:“钻心剜骨!”

    往旁边躲,同时咒语打在铁栏上,发出声闷响。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继续躲闪,两道咒语从身边擦过;从手腕拖到地上的沉重铁链限制的速度,但它够长,可以让移动到牢房的每个角落。

    “臭小子,看能不能直躲下去!”贝拉特里克斯喊叫着,又是几道钻心剜骨,但太生气以致它们全部失准头,打在铁栏和地板上;还有道把床帐烧个洞。

    “贝拉,够!”唯的那扇门被打开,同样多年不见的人走进来阻拦正在发狂的巫,“闹得连楼上都听见,当心安东宁告诉黑魔王对小子动私刑——”

    “不在乎!让教训他!个卑鄙无耻的——”

    “贝拉!”人吼声,双手把贝拉特里克斯的肩膀钳制住,偏过头看向,“要是就不会做些毫无意义的挑衅行为,安提亚斯。已经是阶下囚,安分儿,们都会对客气。”

    “好,罗道夫斯。”冲人打个招呼,“很高兴来个愿意心平气和跟交谈的人。”

    “臭小子!把当成疯子吗?!”贝拉特里克斯尖声叫嚷,罗道夫斯皱着眉安抚会儿,半强硬半哄骗地把推出房间,关上门,然后回身对着。

    “让们开门见山吧。”

    微微笑下。罗道夫斯从当年起就比他的妻子更加精明冷静,是那个巫身上某种不安定的狂热爆发时的中和剂,也是冲动行事时跟在后面补救的那个;撇开他们的种种恶行,人倒算是个好丈夫。

    “知道故意激怒贝拉的目的——生气就会口无遮拦,基本上想问的话都能套出来。”罗道夫斯边话,边抚平劝服妻子时弄皱的衬衫,视线始终放在身上,“不关心刚才弄到多少情报,但从现在起最好别再么做,否则保证会用黑魔王无法察觉的方式让吃苦头,比如教唆虫尾巴——啊,就是彼得——在的饮食起居里做手脚……是的,从现在起由他负责照看。两年前正是把他送进阿兹卡班,不用也能想到他有多记恨吧?”

    做出思考的模样,然后对他头。

    “很好,那们就此休战,希望下次再见时还能像现在样有精神。”

    罗道夫斯冲着讽刺地微微欠身,然后离开房间。长舒口气,走到铁栏附近,用手摸摸被钻心咒击中的那几根。

    不管他以为从贝拉特里克斯嘴里撬出多少信息,都绝对和刚才最重要的发现无关。

    ——个牢房的围栏和拴在手上的链条都是熟铁制的,含碳极低,质地柔软,容易变形,而且非常不耐魔法伤害,意味着可以用波动慢慢耗损它们。

    显然,并不是真正的牢房,而是伏地魔为关押临时征用的某个地下室,房间的温湿和空气的味道都能证明。

    必须静待时机。

    **********************************************************************

    三个月后,认为时机不会来临。

    在地牢里待超过九十,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物品,没有书籍,没有人——除每把饮食送下来的彼得·佩迪鲁。而他也从不和话,不知是基于伏地魔的命令还是他自己也意识到折磨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有任何跟外界交流的机会。

    三个月前从贝拉特里克斯那里得到的信息再也不能安慰,因为在“回心转意”之前,伏地魔似乎并不打算出现;开始明白正是他的目的——没有比时间更伟大的医生,也没有比时间更伟大的杀手,伏地魔正用它缓慢屠戮的意志。

    在暗无日的第个星期就想到些,但理智的分析和情感的体验经常是两回事。没有任何娱乐消遣,也没有任何非做不可的工作,没有人逼迫,也没有人供逼迫;感受不到白和夜晚的交替,再也无法保持规律的作息,有时像婴儿那样睡整,有时像猫样隔几个小时就睡会儿;用悄悄留下来的根汤勺在面墙上画圆圈,每个,现在它们已经排列出整齐的方阵,而被它们终有会挤成密密麻麻大团的恐惧纠缠着——害怕直到那个时候也依旧被囚禁在里,悄无声息地腐烂。

    没有尽头的百无聊赖和无所事事正在扼杀的智慧和活力。已经想不起上次进行真正的思考是在什么时候,当尝试和自己哲辩时,脑中空无物;也看不到每用波动把那些铁栏和手上的铁链弄得松动的必要,虽然为给自己找事做而日复日坚持着种枯燥乏味的行为,但牢房之外还有无数防护咒语包围着,而它们中总有些是无法突破的。

    开始背诵词典、小和过去阅读的切刊物;回忆所有听过的诗作和歌曲并轻声哼唱;把床单抹平,用手指在上面勾勒线条和画面,然后又再次抹平,再次勾画;在地板上做原地跑和俯卧撑,把脚搭在床上然后仰卧起坐;做快速心算,大声念出魔药配方和星座;用拉丁文出所有能想到的名词,再把它们译成盖亚通用语;最后,某,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放声大叫,失声痛哭,直到喉咙嘶哑,双眼肿胀,再也无法发出声音,再也无法流出滴眼泪。

    第二,在地板上醒来,连绝望的感觉也失去。浑浑噩噩地爬向装着食物的盘子,愣会儿,把它们扔到铁栏外面的地上。然后,蜷回床脚,抱着枕头,瞪着昏暗火光里的虚空。

    外面的世界遗弃。

    第个月,觉得无聊。

    第二个月,觉得焦躁。

    第三个月,空虚得发狂。

    现在,开始在沉默中死去。

    遗弃外面的世界。

    知道崩溃。

    在场抗衡里,伏地魔是胜利者。

    他用他的不作为杀死瓦拉·安提亚斯残存的最后丝理智。

    开门声又响起来,然后脚步声向靠近,它们都缓慢而带着回音。

    “什么都不吃吗?”

    迟钝地抬起头,彼得·佩迪鲁站在铁栏外,脚边是堆弄脏的食物。

    “受不,是不是?就叫报还报!”佩迪鲁的笑声尖利刺耳,“不过在里待三个月,好吃好喝地供着,而在阿兹卡班关两年,吃的是干面包片,喝的是凉水,门外有摄魂怪!”

    艰难地转动舌头,强迫自己在个终于开口话的人消失前发出声音。

    “情愿要摄魂怪。情愿和他们交谈。”

    佩迪鲁嗤笑声,接着沉默片刻。

    “疯。”他。

    然后他捡起盘子和食物,转身走出去。

    把脸埋进枕头里,用手捂住耳朵,不去听远离的脚步和关门声。克制住开口哀求他留下的冲动用尽所有的力量。


 四十三

    激辩与对抗

    (将摧毁的世界,然后重建,安提亚斯。将赐给彻底的黑暗和绝望。)

    “听想见,安提亚斯。”

    佩迪鲁离开的第二晚上,伏地魔出现。他坐进铁栏前为他放置的把雕花扶手椅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以及的作品——墙上的圆圈方阵。

    “很惊讶竟然用三个月才提出个要求,已经大大超出的预料。看来比想象的更坚强。”

    坐在床尾,抱着枕头,微微抬高视线看向伏地魔身后的佩迪鲁。他正在微微颤抖。

    于是咽下“没有要求见”句话。

    头:“您的计策很有效,先生。承认输。个地方——间牢房,快要把逼疯。”

    伏地魔微微眯起眼:“看起来很清醒。”

    “有些喝醉的人看起来也很清醒。”因为痛苦已经被酒精麻醉。

    “啊……是的。”

    片刻沉默。佩迪鲁朝瞥眼,正好对上的目光,立刻把脸撇开。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把他送进监狱的人释放出样的善意——他给带来伏地魔,哪怕并没有要求他么做。

    另方面——糟糕的方面——即使他带来的是伏地魔,也感到高兴。绝望地期望着有人出现在面前并开口话已经……记不得已经多久。

    伏地魔陷入短暂的回忆,然后兴致勃勃地再次出声:“还记得在面前喝醉酒的那年圣诞吗,安提亚斯?拿着把奇怪的七弦琴蹦上桌子,对又唱又跳……真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抱着枕头的手紧紧。记得那之后的发展并不同样愉快。

    不过伏地魔似乎没有想到,或者他忽略它。

    “看,们曾经那么快乐,不是吗?”

    他架着腿,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扭曲的五官让他的表情难以判断,但他的眼中闪烁着几乎可以称之为希望的热切光芒;他看着,就像人们恳求多年老友的原谅,然而知道那是假的,用全部意志力提醒自己那是假的。

    “安提亚斯,在身边能让感到满足。”

    摇摇头。

    “您在开玩笑,先生。您是世上最后个会觉得满足的人。”

    “但至少能感觉到快乐。”

    “您感觉到愉悦,那是和快乐不同的东西。”艰难地开口,内心疯狂斥责自己正在浪费也许是唯的机会,但……

    “您从来不快乐,不能使您快乐,正如您不能使快乐。”

    伏地魔重重地吸气,佩迪鲁惊恐地瞪着,小幅度地摇起头来。

    “是提出想见,安提亚斯。”伏地魔低沉地,“难道让虫尾巴对转达的意向,就是为让满心欢喜来到面前,然后自取其辱?”

    “绝对无意侮辱您,先生,也无意侮辱自己,但您看到现在的样子。”犹豫下,又道,“只是想和什么人话,所以骗佩迪鲁……对不起。”

    最后句道歉是给佩迪鲁的。他给个机会,但毁它。西弗勒斯得对,经常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西弗勒斯……

    忽然感到阵从心脏往外辐射、瞬间布满全身的刺痛。有多久没想过西弗勒斯?三还是四?

    安提亚斯,真该死。

    悄悄咒骂自己,同时感到身体里某个结冰的地方开始出现裂缝。

    “所以,想念,是吗?”伏地魔用半是轻蔑半是被取悦的语调,“就是希望出现的理由?”

    “不,只是没有别的选择,还有谁会听佩迪鲁的话来见呢?”迅速接口,然后看到佩迪鲁又发抖,不由得升起歉意。是三个月来第次对别人感到抱歉。

    “真令人遗憾。”伏地魔轻声,“就是在心目中的分量,个别无选择时的聊对象。就是全部?”

    看着伏地魔,他的猩红色眼瞳在火把照耀下呈现出近乎黑色的幽暗,里面盘踞着深不见底的危险。

    “不。”最后,“不,您曾经远不止如此。曾经是您的护卫,把您看作的雇主,的导师,而您只把当成工具,当成宠物,您看的眼神不比看待只趴在壁炉边的猎狗更真诚。对您来并不会比件死物更加重要,也无须有多重要——您不是的朋友。的朋友不会对恶言相向、令忍受痛苦;的朋友不会因为场观念不合的争吵就试图取性命;的朋友不会因为拒绝他们的要求就把关在地牢里三个月。先生,在您对使用钻心咒的时候,您就已经放弃可能的友谊;而当您对喊出‘阿瓦达索命’时,您和都已经无法回头:您回不到的过去,回不到您的身边,们都回不去。”

    长久的沉默。

    “那么,才是全部。才是眼中的真相。不得不它让感觉受到伤害。”

    伏地魔站起来,挥动魔杖,搁在们中间的铁栏缓缓上升;着迷地注视个景象,它在的梦里已经出现无数次,和西弗勒斯样频繁。

    “安提亚斯,看,多么渴望自由,渴望得发疯……”伏地魔走到面前,低下头俯视,“那为什么不肯屈从,不肯用哪怕是虚假的话语来让开心呢?食死徒们总是对假话的,但足够宽容,能原谅无伤大雅的谎言。”

    “不是食死徒,不是高明的骗子,也不是擅长取悦人的小丑。”回答,“别人也许宽容出的假话,但不经常宽容自己。”

    “真是稀奇。在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会么想。”

    “那您认识的人可不多。”仰起头看着他,“只是简单地意识到件事: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同人,或者在同时间欺骗所有人,但不能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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