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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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欺骗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是用完即扔的廉价品。”
“做不到。”
伏地魔感叹起来：“正因此的忠诚才是无价的。最想要的东西之。”
“您很矛盾。您既希望假话哄您开心，又希望对您忠诚。”
“并不矛盾。忠诚包括取悦的部分，而取悦包含适度的欺骗。”
疲惫地叹口气。
“结束个话题吧，先生。”
“很累？”伏地魔仔细打量，头，“很累。那么让向道歉吧——郑重地道歉：不该在十几年前被杀意控制头脑，应该相信从未打算背叛。很抱歉，安提亚斯。”
惊奇地抬头看着他，尚未察觉自己产生怎样的感触，切就被他眼睛里毫无暖意的寒流扑灭。
“您的演技退步，先生。”轻声，弄不清自己是否感到失望，“或者的观察力进步。看得出您在撒谎。”
“接受它。”
“不可能。”
“安提亚斯，”伏地魔的声音里开始聚集怒气，“是最后的机会，抓住它。”
“……不。您当初不相信，就不该许诺；您现在不觉得愧疚，那就不要道歉。用谎言堆砌人生，用欺骗赢得成就，就是您想要的吗？”
“想要的是诉诸武力的公正，想要纠正个世界的扭曲！”
“您从来不曾真正理解武力和公正的关系。没有武力的公正是软弱的，没有公正的武力是暴虐的！您是暴虐的，几乎看不到人性——”
啪！
记耳光。
猝不及防地被打得从床上跌下去，额头撞到床脚上镶着的金属尖角，阵剧痛，阵眩晕，然后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往下滑。
慢慢翻过身，侧躺在地上喘着气。撞击很严重，站不起来；也许跟两没进食有关系。
伏地魔安静地看会儿，然后跨出步站到面前。
“知道最绝望的悲剧是什么吗，安提亚斯？”他轻声，蹲下身来撩开落在脸上的头发，“不是死亡，不是胁迫，而是孤独的存活。已经无所有。”
“有自由意志。”
“但仍然空虚，它会耗干的灵魂。看看自己。困在里，陷入无尽的黑暗，禁锢于狭小的空间，无事可做，无法可想，无处可逃。在枯萎。挣扎着，却无所托……知道种感觉，不想让承受同样的苦难。”伏地魔用拇指摩挲着的下颌，“需要些人和些事来填充生命。答应的要求，就给些。”
“不。”
“别么顽固，的孩子，知道在做无谓的坚持。答应，能再次看到阳光，呼吸新鲜空气，的眼睛里会充满色彩——多么喜欢外面的世界。”伏地魔的声音更轻柔，带着近乎温暖和甜蜜的诱劝，“能走动，奔跑，倾听和交谈，在餐馆里中意的食物，在阳台上看书，在树下演奏音乐，在柔软的床上休息；甚至能和卢修斯、西弗勒斯相聚——多么想念他们。答应。”
躺在地上，眼前发黑，耳内轰鸣，全身疼痛，背后冰凉，彻底虚弱无助，而伏地魔的声音催眠般不断钻进脑海，让想大声哭泣。
瞬间，疯狂的渴望和强烈的诱惑侵占，同意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但西弗勒斯的脸庞从脑海最深处的黑暗里浮现，带着每次看见做错事情时的怒气冲冲；几乎能听到熟悉的斥责。
想念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再次见到他，但不能让他失望，不能让自己失望。不能放弃。永不放弃。
痛苦地呼出口气，竭力让自己听上去不像在呜咽中窒息。
“不……”
伏地魔轻抚头发的动作顿住。他慢慢站起身来，长叹声。
“尝试仁慈，尝试坚持，安提亚斯。”他，“现在以自己的方式行事。”
安静地看着他对举起魔杖，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奇怪的是，感觉到解脱。
“钻心剜骨。”
多年之后再袭的疼痛又次撕开的灵魂。在翻滚中撞上床板，挣扎着跪起来，十指深深扣进床沿；咬破嘴唇和舌头，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嘶喊出声。
……
酷刑持续着，但痛苦从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会变麻木，疼得发疯，疼得希望立刻死去，疼得失去五感，疼得从有意识地吞咽惨叫到再也无暇惨叫，疼得形体消弭、意识涣散，疼得再没有力气做除感受疼痛之外的任何事。
最后痛苦终于减轻，像电流样在身体里流窜，噼啪作响，烧坏每根神经，最后静止下来。
伏地魔开始话，声音在脑中像雷鸣样隆隆作响。
“将摧毁的世界，然后重建，安提亚斯。将赐给彻底的黑暗和绝望。只能看到想让看的，听到想让听的，感觉到想让感觉的……最后，思考想让思考的，服从想让服从的。终将是的。”
四十四
矛盾与紧急（哈利篇）
（安提亚斯失踪。）
每年暑假的前两周都必须住在德思礼家，和姨父、姨妈、表兄家呆在起，是邓布利多强硬而明确的要求；在哈利的四年级暑假来临前，他终于详细地解释为什么。
“为施种血缘保护魔法，哈利。”邓布利多把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方，两肘舒适地靠着椅子扶手，“个魔法要求每年至少花两周时间住在的亲戚家——还是因为西里斯出狱而改动的最低限，本来应该住满整个暑假。”
“个魔法真的能确保伏地魔找不到吗？”哈利无精打采地问。他并不是对此不感兴趣，但自从上周伏地魔复活以来，他承受的切就超出负荷，现在他感到迟钝。
“在满十七岁成为魔法规定的成年人之前，是的。”邓布利多回答。
“但是他知道家的地址。”
“谁？”
“……安提亚斯。”哈利困难地吐出个名字。自从伏地魔复活的那个夜晚以来，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提到安提亚斯，都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邓布利多安静地注视着哈利，直到哈利开始觉得不安才再次开口：“认为安提亚斯会泄露关系到生命安全的秘密？”
哈利张张嘴。他想怨恨地“会”，但他知道真实的答案。
“安提亚斯已经为当年的事情付出过代价，而且相较于他当时的懵懂无知，那代价非常沉重。哈利，理解他的隐瞒让受到伤害，但是个即使受伤也能正确思考的孩子。”
哈利沉默着。
“还年轻，很年轻，拥有非凡的勇气和智慧，但仍然需要继续积累经验和解人生，因此不会要求立刻面对某些难题；让们诉诸于时间吧。”
邓布利多的语调表示对话到此为止，哈利站起来，离开校长办公室，罗恩在门外等着他。
“们都什么？”罗恩轻声问，“可以告诉吧？”
哈利简单地解释下，没有提到关于安提亚斯的部分；片刻后他们在楼梯上遇到他，哈利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擦过，假装没有看到对方在那瞬间露出的受伤表情。
受到欺骗的人是。哈利反复对自己强调，忍住回头的冲动，但内心有声音么：不该和他绝交。
罗恩和哈利绝交过，哈利知道那种滋味，但那时他是被罗恩冤枉的，安提亚斯可不是。哈利想到他最好的朋友之曾经是伏地魔的手下，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大声咆哮，但最后只是归于无声。
连续几个夜晚，哈利躺在医疗部的床上放任自己思绪飘荡，然后终于意识到件事：那个晚上真正伤害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安提亚斯的过去，也不是他对过去的隐瞒，而是在那片墓地里用充满怀念的神情和语调谈论他的伏地魔。哈利不能忍受个刚刚杀塞德里克的凶手站在少年的尸体旁边流露出近乎人性的表现；不能忍受当自己孤独无助、充满恐惧和绝望地被绑在墓碑上时得知某个他最信任的人并不值得信任，样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哈利不知道要怎么去原谅。
邓布利多希望哈利把问题留给时间解决，但他怀疑时间也有处理不的事。
……
在德思礼家住满两周后，哈利在整队凤凰社成员的保护下来到布莱克老宅。他们两年前在伦敦郊区买的房子已经不安全，邓布利多告诉西里斯如果他仍想和自己的教子起度过暑假，就必须选择更隐秘的地方。
得到雷古勒斯的同意，布莱克老宅现在是凤凰社的总部，每都有不同的人秘密出入；当年的老成员对哈利很热情，用怀念的口吻提起他的父母，而新成员，比如身为易容马格斯、能够随心所欲改换外貌的巫唐克斯，则和他笑笑，很是投缘。
哈利被形形色｜色新认识的人包围着，有几工夫心情不那么消沉，想起安提亚斯的次数也少些。
某下午，莱姆斯满脸喜色地回到老宅，告诉哈利和西里斯他刚刚得知个好消息。
“刚去迪戈里家，本来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好些，”莱姆斯，“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别吊们的胃口！”西里斯不满地吼道，“到底什么事？”
莱姆斯转向哈利，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知道为什么巫师死后遗柩比麻瓜停留得更久吗？因为们会为死者施展种保存遗体的魔法，尽可能延长下葬之前的时间，以便让更多亲友有机会怀念他。而塞德里克……种魔法对他没有起作用。”
哈利瞬间以为塞德里克的身体腐烂，心里涌起愤怒、哀伤和作呕的感觉，不明白莱姆斯为什么特意告诉他个；但对方平稳的声音和表情里透露出的什么东西阻止他样想，他紧紧盯着莱姆斯，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他的父母在快两周后才注意到他的身体依然很柔软，是那种魔咒无法达成的效果……然后，就在昨，他们发现他开始出现微弱的呼吸和心跳，立刻联系邓布利多和圣芒戈……现在他已经被秘密转移到医院里，想定希望知道个消息。”
哈利不敢置信地瞪着莱姆斯，许久之后才发出沙哑的声音：“是……塞德里克还活着？”
“是的，哈利，他还活着。”莱姆斯终于露出个肯定的微笑，“邓布利多等事态稳定之后们就能带去看看他。虽然他现在还昏迷着，但圣芒戈的医生们会努力让他醒过来的。”
哈利迷惑地摇摇头：“可是他死，亲眼看见他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他——”
“曾经也被个咒语击中，而活下来，塞德里克也样。”莱姆斯温和地，“们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邓布利多看起来已经有猜测——他在仔细检查过后告诉塞德里克的父母把出事那晚上在他胸口袋子里发现的石头继续放在他身上。”
“石头？什么石头？”
“邓布利多那是安提亚斯直随身佩戴的枚石头，来自他的家乡。们都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在塞德里克身上，不过……它可能救塞德里克的命。”
哈利皱起眉，攥紧拳头：“他曾经替伏地魔工作过，他怎么可能救塞德里克？”
“哈利——”
“不！们都没在那儿，们不知道伏地魔是怎么起他的！他希望他回去，他信任他，他反复对很快切就能回到从前——”
莱姆斯脸严肃地站起来，注视着哈利。
“哈利，还不明白吗？伏地魔试图造成们所有人对安提亚斯的孤立！那晚上他觉得必死无疑，但并不妨碍他把话给听；就算即将死在他手下，也仍旧是第个放弃安提亚斯的人，他希望们么做，因为只有样他才可能赢回安提亚斯的忠诚！那晚上听讲述事情经过时，也怀疑安提亚斯，但……没注意到他看的眼神，哈利，他看到平安回来时的那种感激和喜悦是无法假装的。同时他也很痛苦，几乎和样痛苦——事后回想，能明白伏地魔的复活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比小。”
片刻的静默。
哈利用手掌撑住额头，闭着眼叹息：“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任他，莱姆斯。他身上的秘密太多，每次揭露他的过去，都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接受……但是次……次是无法接受的。”
莱姆斯把只手轻轻放到哈利肩上，低声：“没有人强迫接受，但希望能好好想想。们是复杂的，几十年的老朋友都有可能背叛，但那并不意味着没法用四年的时间去解个人。解安提亚斯，问问自己他是不是伏地魔所期待的那种人。”
哈利沉默不语，但他清楚地听到内心有个声音在“他不是”。
哈利知道每个人都像他样无法想象安提亚斯会是个拥有邪恶过去的人，但每个人也都像他样不敢再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因为伏地魔，因为个能够摧毁人们对切美好事物的信念的恶魔。他不仅夺走别人的生命，破坏别人的幸福，他还践踏他们的尊严，击垮他们的意志，粉碎他们的希望。
唯独他，哈利绝不原谅。
……
当夜里，哈利又做噩梦，梦里的伏地魔非常喜悦，难以言喻的满足甚至穿过梦境流进哈利的身体里，但个梦是模糊不清的，哈利不出他具体看到什么，也不知道伏地魔为什么么高兴；当他睁开眼时已经大亮，他立刻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把个梦告诉西里斯和莱姆斯，三个人讨论会儿也全无头绪——值得刚复活的伏地魔狂喜和震怒的事情简直样多。
时候邓布利多正秘密出行，没人知道他去哪儿，莱姆斯便写封简短的信让猫头鹰海格薇送出去，汇报几的情况，提到哈利的梦；是例行公事，没有人特别放在心上，但晚餐后出现的客人把布莱克老宅里的所有人都吓跳。
“盖勒特·格林沃德！”西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邓布利多旁边的德国巫师，哈利注意到屋子的人都和自己样目瞪口呆。
邓布利多解开斗篷，从容地和大家打招呼并介绍他的老朋友。哈利只知道两人在五十年前公开决斗过，邓布利多的话让他吃惊，其他人看上去也样。
“暗中担任凤凰社的秘密军师已经有段时间，纯粹是帮阿不思的忙，”格林沃德简单地，“并不打算出现在们面前或者直接参与些活动，但紧急状况改变的主意。”
个曾经横扫德国的黑巫师和邓布利多样具有轻而易举吸引全部注意力的本领，仅仅是站在那里也能让人感觉到不容忽视的强大，眼下他严肃冰冷的表情更给所有人带来沉重的压迫感，被他视线扫过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绷紧身体、屏住呼吸；哈利不明白安提亚斯起他时为什么总是副头疼的表情，仿佛对方是个难缠的老顽童。
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对视眼，开口道：“安提亚斯失踪。”
哈利、西里斯和莱姆斯起叫出声：“什么？”
“他应该在四前就从德国回到伦敦，但直到现在也毫无音讯。”邓布利多继续，“和盖勒特因为件事耽误时间，当们返回时，寄住在盖勒特公寓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已经非常着急——”
“什么？！”次只有哈利个人吼出来，但音量比之前更大，“马尔福住在——”
“家。”格林沃德微微侧过头看着哈利，哈利不自觉地打个寒颤，觉得个据和邓布利多样德高望重的老巫师并不像校长那么容易亲近。
“卢修斯·马尔福是个食死徒，们心知肚明，而安提亚斯不希望他的儿子被卷入目前的复杂局面，所以把德拉科交给照顾。”格林沃德把目光转开，哈利悄悄松口气，“他在离开德国的前晚打过电话让德拉科在公寓等他，但直到和阿不思回来，他也没有出现。”
“他会不会被什么事情耽误？”西里斯问，获得格林沃德的又个凌厉注视。
“安提亚斯喜欢麻瓜交通工具。什么事情能让架飞机在英德之间盘旋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