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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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米勒娃告诉我维克多之所以出任男主角,是因为学生里实在找不到演技出挑;事实上他更愿意专心执导。”
西弗勒斯狐疑地瞪过来。
“然而我也不认为他会轻易答应你请求,除非他确定你能把奥兰多演得很好。”阿不思轻快地说,“为此你必须展现你演技——啊,这部分我并不十分担心,毕竟很少有人经验能及得上你……当然,你需要揣摩一下男主角性格,那是和你本人……相当不同,我敢说。”
西弗勒斯露出狰狞眼神。
“不过最重要还是诚意。”阿不思沐浴在对方怒视里,没觉出丝毫不适,径自乐呵呵地继续道,“如果维克多能充分理解你为何如此迫切地渴望出演这个角色,他一定会非常感动,进而大力支持……你将得到不少帮助呢,我亲爱孩子——”
随着一点绝望、被噎住声音,魔药大师消失在碧绿炉火里。
“——只要你肯努力争取。”
校长愉快地补充完最后一句话。
(四)
斯内普忽然出现在第二次剧本通读现场时候,哈利正在念台词,一惊之下不小心咬了舌头。
维克多教授站起来亲切地打招呼:“啊,西弗勒斯,来这边坐!各位,我要向你们介绍新奥兰多扮演者——斯内普教授。”
“什么?!”
二三十人齐声惊叫在音场效果绝佳阶梯教室里回荡,维克多教授揉了揉耳朵:“同时担任导演和男主角对我来说确实太吃力了,我很高兴斯内普教授自愿——呃,慷慨答应我求助。他真是帮了大忙……”
看到算术占卜学教授被魔药教授瞪视吓得改了口,哈利忍不住想除了校长和几个院长外,究竟还有没有哪个同事是不怕这男人。
“现在,让我们翻回开头,好吗?第一段是斯内普教授奥兰多和西莫亚当。剧本呢?谁给斯内普教授一份——”
“我带来了。”
斯内普阴沉地打断维克多,在哈利和安提亚斯之间坐下来。就算过了七年,每次和这个男人靠得太近,哈利还是会感到战栗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不自在地悄悄挪远了些,旁边罗恩也跟着做出同样动作;和他们相反,安提亚斯看上去又惊又喜、如蒙大赦,虽然克制着没说什么,但那热烈眼神都可以把斯内普点燃了。
“他迟到了。”赫敏轻声嘀咕。哈利扭过头,不敢相信她纠结居然是这个问题:“别告诉我你早知道——”
“嘘!”卡特丽娜抱着手臂站在他们背后,“别说话,教授要开始了。”
“亚当,我还记得父亲遗嘱上只给了我可怜一千块,并且——如你所说——让大哥把我好生抚养,这样才可得到先父祝福;而我不幸就此开始了。”
斯内普第一句话就让房间里骚动平息了下来。哈利发现他声音和平日大大不同:活泼跳跃,又带着应景苦闷;虽然低沉柔滑音质无法改变,但那稍显高亢语调却是少年人特有。
大家都惊讶又迷惑地眨着眼,斯内普继续诵读下去。
“……而我,他兄弟,却不曾从他那里得到半点好处,除了一味傻长——为了这,我还得像他养在粪堆上那些牲口一样感激他。他什么也没给我,却还要夺走我本有一点天分;他让我和佃农们一起混日子,不把我当兄弟,尽可能用这样教育来作践我高贵出身!”
愤懑不甘,骄傲倔强,哈利难以想象短短一段话里竟能包含这么多复杂情感——难以想象所有人之中,偏偏是斯内普能让听众察觉出这些情感!
他悄悄用眼角余光瞥过去,发现魔药教授表情依然沉静,完全看不出那张嘴正吐露着激烈言辞;不过……
安提亚斯手在台词本子遮掩下放到了斯内普膝盖上,食指轻微地摩挲着,像是在安慰对方。
哈利心里生出了一种古怪感觉:斯内普不只是念台词,也不只是表演;这开场独白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也许……
哈利想起了自己在德思礼家度过那些年。
(五)
西弗勒斯·斯内普匆匆浏览完第一遍剧本时候,简直气坏了。不,他不该接受阿不思建议——他甚至不该尝试相信那个老奸巨猾巫师!这个奥兰多简直就是年轻冲动、痴心妄想格兰芬多典范,没有哪怕一根头发丝斯莱特林模样,他决计演不来!
他把那本用猫头鹰邮购来《皆大欢喜》扔到沙发上,怒火万丈地在房间里兜圈,吓得酒精灯上茶壶噗噗冒气,两分钟内就煮开了一壶茶,然后讨好地鸣叫着邀请主人过来享用;这狗腿表现让他想起了某只绿色生物。
西弗勒斯冷静了一下,重新把视线落在那本精装硬皮书上。烫金标题被烛火照得闪闪发亮,仿佛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哦,你不是专业演员,一个斯莱特林当然演不了格兰芬多!
“哼,这也不是专业戏剧,全是学校里一帮乌合之众在折腾罢了。”西弗勒斯反唇相讥(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真说出声来了),“如果那些小鬼头能演,我就能演。”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回去再度翻开书。
……
两天后,西弗勒斯成功地让维克多相信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适合出演奥兰多人了:他对戏剧是多么喜爱,对表演是多么虔诚,对莎士比亚又是多么崇敬;他不仅欣赏年轻力壮、忠诚正直、活泼高贵奥兰多,而且痴迷着口是心非、苦大仇深、反复无常罗瑟琳,如果安提亚斯在饰演后者过程里遇到了困难(这根本就是预料之中),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对剧本深刻理解帮助对方。毫无问题。
算术占卜学教授被说服了,高高兴兴让出了男主角位置;西弗勒斯谦逊地向他道歉和道谢,保证自己一定能赶上第二次通读,然后一路冲回地窖,斟了满满一杯烈火威士忌,把自己砸进沙发里,冷哼复冷哼。
他从不看戏。
他表演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获取情报,而且大部分时间只要诚实地表现出他本人邪恶气质就行,对演技要求并不算高。
他压根儿就没读过莎士比亚,直到最近。
他看不惯奥兰多,尤其是发现这个年轻人有些地方挺像绿色生物时候。
他也看不惯罗瑟琳,特别是注意到她对某些事情反应有点接近他自己。
……
不需要维克多剖析人物,西弗勒斯已经意识到一件事:在这场演出里,他和绿色生物将进行某种程度上换位——不仅是角色性格特质,还包括他们在剧中互动方式。
看在这该死份上,奥兰多必须得苦苦追求罗瑟琳!
(六)
哈利可以发誓,当罗瑟琳把佩戴在脖子上项链(月白石直接充当了这个道具)摘下来送给比武得胜奥兰多时,安提亚斯脸上红晕绝不是假装;而之后两人短暂对视也不全是应导演要求。
哈利思考着有多少不知道这一对儿真是情人同学能看出端倪,但眼下轮空演员个个都在傻笑着回味刚才结束“斯内普大战克拉布”那场戏(斯内普刚吼了一声,扮演武士克拉布就吓得瘫倒在地,赫敏不得不花了一刻钟来对那傻大个儿说明斯内普不是真想杀他),没什么人特别关注这一段,直到……
第三幕里,斯内普拿着一叠纸片走上讲台,用平时大家绝对无法得见随意姿势在中间站定,墨黑眼睛越过众人头顶望着虚空,开始念诵情诗:
“啊,罗瑟琳!
这些树木将成为吾之书册,
我要在寸寸树皮镂刻相思,
让林中每双眼睛都可得见,
赞颂你那无上美德言辞。
去吧,去吧,奥兰多,在每棵树上刻下,
那美丽贞洁、无可言喻佳人。”
低沉缓慢、醇厚柔滑、饱含感情嗓音在阶梯教室里回荡着,哈利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斯内普大声念情诗。
——斯内普念诗很动人。
不能决定哪种想法更让人痛苦,哈利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顺便揉了揉脸,然后扭头望向安提亚斯。
他那绿发绿眼朋友看上去彻底傻了,盯着斯内普双眼一眨也不眨。很显然,他和魔药教授谈了四年恋爱,至今也没听过对方念情诗;天知道,也许连句最简单情话都欠奉呢。
哈利同情地叹了口气。
“咳,这真是……非常好!”维克多教授回过神,用力鼓掌,“棒极了!西弗勒斯,你会造成轰动!”
稀稀拉拉掌声跟着响起,大部分人都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气来——通读剧本时候为了让大家快速了解剧情,冗长诗歌部分全都跳过去了,现在斯内普可真是大大露了一手;哈利不得不承认魔药教授有一副好嗓子,而且非常了解怎么运用它。不厚道地说,这也许是斯内普身上唯一直接可见优点,哈利只希望自己那没头没脑钟情于这男人朋友不要表现得太白痴了……
“安提亚斯,到你了。”维克多教授用卷在手上台词本子敲了敲黑板,“安提亚斯?”
“哦——噢!”被点名人慌慌张张跑上去,撞翻了一把椅子,“抱歉,咳……嗯,人都说一件奇事过了九天便不足为奇,在你没来之前我已经过了七天——瞧,这是我在一棵棕榈树上找到,自从毕达哥拉斯那会儿起,我从不曾被人……呃,用这样诗句……咒过……”
“停!安提亚斯,你声音怎么越来越小?这里可别表现出明显害羞,你得用大大方方讥讽来掩饰心里不好意思呢。”
“啊,对不起……”
哈利再次叹气。真是没指望了。
(七)
“格兰杰小姐。”
赫敏穿过场地时候被魔药教授用切金断玉嗓音截住了。男人瞪退了她身边几个同学,用低沉嗓音说:“我对剧本新改动某个细节有疑问。”
赫敏镇定地回答:“需要私下商量吗,教授?”
对方刷地转身,走向不远处一尊石雕;赫敏深吸一口气跟上去,在心里默念“我已经长大了长大了长大了”,然后绷紧神经准备面对任何刁难。
“关于结尾部分,”背对石雕停下脚步后,魔药教授阴森地开口,“为什么奥兰多要亲吻罗瑟琳?原先没有这个要求。”
“这是……呃……我们请了邓布利多和其他几位教授来看第一次完整彩排——”
“我记得。”
“看完之后他们说……嗯……这是浪漫爱情喜剧,观众和演员也都是年轻人,到了结局场景,四对恋人里至少该有一对……呃……才合情合理,有压轴戏样子。”
斯内普睨着她,皱起眉头:“很好。请进一步解释为什么偏偏挑中了那一对。”
这天杀傲慢!
赫敏在心里紧张地呻吟,绞尽脑汁寻找婉转表达方式:“因为……因为考虑到演员们实际状况……”
斯内普挑起了眉。赫敏胃开始拧绞。
“是我落伍于时代了,还是以你为代表年轻巫师们已经开放到认为教授亲吻学生实际状况非常合适?”
“我……我们不……”赫敏张口结舌,最后咬咬牙,坚定地点头,“是,先生,考虑到您和安提亚斯实际状况,我觉得由你们接下这段吻戏最合适。维克多教授也同意了——当然,他并不知道我真实想法,不过这没有大碍。”
斯内普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这是经过讨论最终决议,我认为您应该尊重导演要求。”一不做二不休,赫敏梗着脖子继续道,“我相当确定安提亚斯会同意这件事,所以您至少要表现得和他一样敬业。”
漫长十秒钟。
“我理解了。”
斯内普用“走着瞧吧”口气撂下这句话,大步离开了。
赫敏长吁一口气,慢慢塌下肩膀。
唉,将来总有一天她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八)
下午五点,离公演开始还有三小时,西弗勒斯打开房门,看到了前来地窖为他化妆加菲尔德,对方提出要求令他勃然大怒。
“减龄剂?”他吼道,“我可不知道演员出场前还需要服食魔药!”
“奥兰多是个不到二十岁年轻小伙,跟您年富力强模样大不相同,教授。”这姑娘毫无惧色地回答,“您得想办法让自己看上去少不更事些,减龄剂再方便不过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难道她以为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说几句奉承话,他就会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吗?
“不只是您,弗立维教授也要喝增高剂,”加菲尔德又说,“身为最尊贵大公爵,他总不能比自己女儿还矮上半截。”
想起排练时绿色生物每次拥抱他“父亲”都不得不弯腰场景,西弗勒斯忍不住讥讽地勾起嘴角。
“既然如此,”他挥了挥魔杖,“减龄剂飞来。”
他没有漏看加菲尔德脸上闪过一抹奸计得逞表情。这狡猾丫头。
(九)
“这片林子里常有一个人出现,老往树上刻‘罗瑟琳’这个名字,把我们鲜嫩植物虐待得不成样子;山楂树上挂着诗篇,荆棘枝上悬着歌曲,来来去去都把那名字奉若神明。若是我见着那卖弄风情家伙,定要把他结结实实教训一顿,因他似乎害着相思病呢。”
绿色生物穿着利落牧羊人短装,头发绾起来藏在帽子里,两手叉腰,歪着脑袋,嗓音清亮,活脱脱一副顽皮小子模样;他撅着嘴,一脸不屑地说出刻薄评价,目光充满挑衅。
西弗勒斯感到一阵没来由恼怒。不管排练过多少遍,这几场戏总能让他生气,让他觉得受了冒犯,哪怕明知道罗瑟琳满不在乎样子是装出来,绿色生物更不过是在表演。
他克制住冷哼**,做出哀愁样子:“我就是那个被爱情折磨他;求你告诉我有什么医治方法吧。”
低声下气真是令人恼火,自从伏地魔死后,西弗勒斯除了检查皮鞋是否干净,还没像这样把脑袋埋在胸口过呢。
“……你身上每一处都该表现得失魂落魄,可你却不是那样一个人;瞧你把自己打理得这么整洁,倒有点顾影自怜样子,恐怕爱自己超过爱别人哪。”
绿色生物侃侃而谈,斜着眼睨过来;西弗勒斯一边反思自己平时总爱抛给对方眼神是否真有这么可恶,一边谦逊地说:“俊俏少年啊,我希望我能使你相信我是在恋爱!”
“我相信!你还是想办法让你爱着那位相信吧。”绿色生物讥诮地耸起肩膀,双眼却含着盈盈笑意,“不过说实话,你真是那个到处悬挂恭维罗瑟琳诗句家伙吗?”
“少年,我凭着罗瑟琳纤纤玉手向你起誓,我就是那个他,那个不幸他。”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显然,如此哀婉斯内普是连他们噩梦中也不曾出现过,何况台上这个还因为喝了减龄剂而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看上去不过跟七年级生一般大,长久以来冷酷形象丢得一干二净。
西弗勒斯维持着脸上愁苦表情,心里则恶狠狠地幻想新学年开始后要如何收拾这群兔崽子,让所有见证过斯内普登台演戏目击者通通闭嘴;然后他猛地想起这一届毕业生是不会再回霍格沃茨接受他恐吓了,不由得懊恼起来。
“爱情不过是种疯病,患了它人活该被关到黑屋子里用皮鞭狠抽一顿,就像对待疯子那样;可人们为何不用这种刑罚来医治爱情呢?因为这疯病实在太平常,就是执鞭人也在恋爱哩。”绿色生物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不过我确实有医治它法子。”
压下胃里因为对方淘气机灵模样而产生轻微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