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盖亚-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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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插手的部分已经结束,接下来应该等待他的佳讯。
露比走进来递给我一封信,伏地魔要求我一周后去马恩岛找他。
“周五下午三点,在道格拉斯市的皇家广场大喷泉边会有我派来的人等着你,到时候见。”伏地魔在信中写道,“这是个漂亮的海岛,适合度假,你会喜欢的。”
我当然不认为伏地魔是特意到马恩岛去度假的,在我跟随他的时间里,他甚至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想他的字典里大概没有“度假”二字。
……
当然啦,也有可能是伏地魔迄今为止的计划里面尚不包括度假这一项——而马恩岛也许能打破这种不合理的人生安排。
当我从巴罗乘船出港,一个小时后到达道格拉斯市的公共码头时,我这么想。
看看这座漂亮干净的城市、这些繁华热闹的街道吧,夏日微醺的海风让它们变得加倍迷人,不时长鸣的轮船汽笛更添特色。
最让人觉得新奇的是……
“嗨,新来的!”一只通体雪白的猫高高地蹲坐在路边一个金色的邮筒上,用一种非常神气的口吻对我说,“你一看就是个外地人。怎么,没见过大海吗?第一次坐船?”
“啊,你好。我可不是第一次出海……”我注意到这只猫在我从码头栈桥上走下来的时候起就关注着我了,便停止东张西望,专心看着他,“你总是这样跟陌生人搭讪吗?”
猫很不屑地抖了抖胡须:“哈,怎么可能!人类之中有多少懂得倾听我们说话的?只是你看起来有些特别……你显然能听懂我说话,不是吗?”
我点点头,走近了邮筒,然后吃了一惊:“你没有尾巴!”
“喵嗷——”猫勃然大怒地弓起身子、亮出爪子,脊背上一溜毛炸开来,“你才没有尾巴!我是马恩岛无尾猫,独一无二的高贵品种,臭小子不懂就别乱说话!”
我捂住嘴,自知失言,赶紧向他道歉;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消气,重新恢复了闲适的姿态。
“那么,曼克斯猫都是无尾的品种?”我小心翼翼地向他确认,生怕再触到这只猫的逆毛。
“不全是,也有残尾猫和短尾猫。”猫舔了舔爪子上的肉垫,耳朵尖颤了颤,“他们当然没有真正的无尾猫那么受欢迎……嘿,你叫什么?”
“安提亚斯,瓦拉·安提亚斯。”
“这名字还不错。”
猫用傲慢的眼神睨着我,我憋住笑鞠了一躬:“谢谢夸奖。那我有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猫考虑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我:“恩底弥翁。”
……
我目瞪口呆。
猫皱起眉头:“有什么问题吗?”
“呃……不……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读过希腊神话。”
“这没什么。不过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是在读济慈的诗集时。”猫的语调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淡骄傲。
我震撼不已。
之后这只叫做恩底弥翁的猫提出给我担任向导,我和他一路交谈,直到皇家广场的大喷泉出现在视野里。
看到目的地近在眼前,猫显得有些失落,但又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向我道别。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跑远,犹豫了一会儿,大步奔跑着追了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
猫停了下来,我跑到他身边蹲下:“恩底弥翁,你……嗯,请原谅我的失礼,你有主人吗?我是说,你有固定的家吗?”
猫抬头盯着我,明亮的橙黄色眼珠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收缩成竖瞳:“你想说什么?”
“你经常到教堂听唱诗班的孩子们唱圣诗,又常常到图书馆里翻找书籍,据此我推测你大概是自由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愿意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也会为你提供书籍。”
猫的双耳绷直了,胡须有些颤动:“你是说,要我跟着你?”
“是的……当然,我并不是要把你当宠物养,我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博学多才的朋友。”我热切地望着他,“可以吗?”
猫在原地绕了一圈,蹲坐下来,片刻后捋捋胡须开口说:“看你一脸期盼的样子,我还真是难以回绝啊……好吧,我答应你了。”
我欢呼一声,伸出双臂,猫轻巧地跃进我的怀中,矜持地说:“要注意保持优雅的形象,我的朋友。”
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开始向喷泉走去:“在马恩岛待一段时间之后我会回到德文郡,那里有个很大的庄园,风景优美,还有漫长曲折的海岸线,我想你会喜欢的。”
“德文郡啊……那可真远,看来我要坐船和乘车了。”
“出发前我会先买很多鱼干和牛奶,你可以在路上吃。当然,还有济慈的诗集,我都还没仔细读过呢,你可以跟我讲讲——”
“比起济慈,我更喜欢雪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读雪莱的诗。”
“好啊。”
……
三点整,安东宁·多洛霍夫准时出现在喷泉边,看着正在舔蛋卷冰淇淋的我和恩底弥翁,一向平板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主人是叫你来执行任务的,怎么还带了只猫?”
我吃掉最后一口蛋卷冰淇淋,抱起比我更快结束自己那份甜食的恩底弥翁:“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他叫恩底弥翁。”
“……行了,赶紧走吧。”
多洛霍夫是我所见过的最不苟言笑的人之一,他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灰色的眼瞳中时常透着冷意。他沉默寡言,举止沉稳,宽大的巫师长袍也掩不住健美的身姿。他对伏地魔忠心耿耿,在食死徒中间很有威信,伏地魔常把重要的任务交付给他。
不过他和卢修斯关系不算好,我想这是因为他看不惯卢修斯那种长袖善舞的交际风格。
我似乎也连带着不太被他喜欢,证据就是他对我提出步行的要求置若罔闻,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后就抓住我的肩膀,掏出一把门钥匙干脆利落地转移了地点。
当我们出现在伏地魔面前时,恩底弥翁正吓得不轻,尖利的爪子陷进我的皮肤里,紧张地喵喵叫着;我忍住眩晕感安慰地抚摸他:“好啦,好啦,这只是一种魔法,并不危险,别担心。”
多洛霍夫松开手站到了一边,伏地魔挑起眉毛看着我:“几天没见,你就养了只宠物?”
我把恩底弥翁往怀里拢了拢:“不是宠物,是朋友。我决定把他带回庄园,先生。”
“当然,这件事你完全有做主的权力……”伏地魔打量了恩底弥翁一会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次的任务内容还是和前段时间一样,食死徒负责搜寻,你负责把守要道。今天暂时没有活动,安提亚斯,你可以在附近走走,当心些。”
我向伏地魔鞠了一躬,抱着恩底弥翁退出了房间,关门前听到多洛霍夫低沉的声音:“主人,关于波特夫妇……”
我在走廊里慢慢踱步,经过打开的房门时就停下来看看里面的样子。这所宅子不大,但修建的时候显然考虑了朝向问题,几乎所有房间都采光充足、通风良好,走廊两端也开了拱形的窗户,夏日阳光把室内照得一片明亮。
鉴于这种设计明显不符合伏地魔的审美趣味——他更偏好阴柔的光线和幽闭的空间——我认为这里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伏地魔不会久留;而我的任务还是和七月份一样,这说明伏地魔还在持续寻找,这一次的搜索范围大概就是整个马恩岛。
除了多洛霍夫,我又在宅子里碰到了另外一些食死徒,其中有特拉弗斯。
我有些惊讶,按照我的了解,特拉弗斯和卡卡洛夫经常一起行动,他们和卢修斯、西弗勒斯、莱斯特兰奇夫妇同属一个圈子,而以多洛霍夫为首的食死徒和他们一直相交不深。特拉弗斯怎么会在这里呢?
当我站在门口思考这个问题时,特拉弗斯也看到了我,他坐在沙发上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向我示意,我对他回以微笑:“你好,特拉弗斯。”
“你好,安提亚斯,刚到吗?”
我点点头,走进房间,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卡卡洛夫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特拉弗斯轻轻蹙了蹙眉头:“他有点麻烦事要处理。”
这种神情意味着我的询问到此为止,我看了看周围几个不太熟悉的食死徒,觉得他们明显不太欢迎我的加入,便站起身来:“先生说我可以出去走走,需要我带点什么东西回来吗?”
特拉弗斯晃着杯中的红酒,摇了摇头;我转身向外走,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挺漂亮的猫,马恩岛的特有品种。”
“安提亚斯,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当我重新走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时,从门钥匙旅行受到惊吓之后就一直不吭声的恩底弥翁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闷的。
“完全没有。”我抱紧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既然能看书,当然也能听懂英语!他们在讨论我,我还是知道的。”
“他们只是好奇。你看,最后和我说话的那个人不是还夸奖你长得漂亮吗?”
“那倒是。”恩底弥翁在我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过对一个绅士来说漂亮这个词显然不适用。他应该说我英俊。”
我举起恩底弥翁审视了一番之后严肃地说:“你的确是个英俊的绅士。现在请告诉我最近的书店在哪儿吧,我们去买雪莱和济慈的诗集。”
“你家里没有吗?”
“哦,我住在一个巫师的家里,他们通常不会收藏麻瓜的著作……你知道什么是巫师和麻瓜吗?”
“当然!我比一般的动物要有常识得多,不要小看我。”
“好吧,好吧——”
“不像话。你得这么说:遵命,我的王。”
“……遵命,我的王。”
引见与情谊
五十二
(愿上天知道,我是多么珍惜和喜爱我的朋友。)
“我真的不认为亚里士多德和阿瑞托斯有密切往来,尽管后者在他的自传里这么说。”恩迪严肃地用爪子戳了戳面前的书页,“你看,亚里士多德现存的著作里没有任何一本提到阿瑞托斯,如果他真有个志同道合的巫师朋友,在那个对魔法并不忌惮甚至推崇备至的年代,他一定会广而告之。”
“广而告之?那个时候巫师还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在总人口里占的比例也比现在高多了,他用不着到处炫耀这种事情吧。”我翻了翻摊开在面前的几本书,“亚里士多德和他的老师不同,他更喜爱收集第一手实践资料并进行严谨的研究,他更像个科学家,我想他不会随便把自己不懂的东西写进书里,比如魔法。”
恩迪轻蔑地哼了一声:“他的老师!柏拉图那种大谈玄理的唯心主义学者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内。相较而言我还比较中意苏格拉底,起码他知道做人要谦虚。”
我哭笑不得:“恩迪,你不能凭着个人喜好来给我上课——师徒三代偏偏去掉中间那个,谁会像你这样教授历史?”
“这有什么关系?对于前人的理论和观点,后人本来就该择优取之,何况你又不打算深入研究哲学史,我们的重点在巫师魔法和麻瓜科技的结合,对早期著作的研究只不过是个铺垫。”
“好吧,你说得对。但我发现魔法和科技最紧密的联接都出现在你所谓‘早期’的那些时代,自从中世纪以来巫师和麻瓜几乎再无交集,想要从科技和魔法两方面同时入手研究时空问题,不那么容易啊。”
“巫师还是在继续吸收麻瓜研究成果的吧,从小的方面说,至少有你提过的魔法部电梯之类的……”恩迪若有所思地说,“不管巫师们愿意与否,他们无法抗拒麻瓜文明的渗透,但反过来却不行了。你怎么看?”
“我认为能够强力输出文化的一方才是真正具备优势的,就这一点而言麻瓜正在超越巫师,可惜麻瓜对这种超越一无所知,而巫师对这种被超越毫无自觉。”
“精辟!安提,我不得不说你真是越来越——”
“安提亚斯,你已经和这位猫先生聊很久了,不打算吃午饭吗?”
突然插 进来的声音打断了恩迪的话,我回头望向来人:“卢修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我听露比说你和你的猫朋友在藏书室学习,就没有过来打扰……”卢修斯饶有兴致地看着恩迪,“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我赶紧站起来:“恩迪,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卢修斯·马尔福,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这所庄园的主人;卢修斯,这是恩底弥翁,我的朋友,他非常博学,对麻瓜文化有很深的理解。”
恩迪郑重地举起一只爪子,卢修斯看起来惊讶极了,试探着把手伸出去,恩迪用肉垫在他的手掌心里踩了踩。
“啊……”卢修斯高高挑起眉毛,“这是我第一次和一只猫行握手礼,很难得的体验。安提亚斯,恩底弥翁先生能听懂英语,是吗?”
我点点头,卢修斯赞叹道:“惊人的天赋。”
恩迪看着我:“我欣赏他。”
我转述:“卢修斯,恩迪说他欣赏你。”
“……这是我的荣幸。”
事实上从马恩岛回来之后,我就在信里向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提起了恩迪的事,一开始两人不约而同地猜测这样聪明的猫很有可能是巫师化形,西弗勒斯更是一口咬定我“愚蠢地被人骗了”,随信附上一瓶“能使借助阿尼马吉魔法变形为动物的巫师显现真身”的魔药,要我悄悄把药混进恩迪的食物里。
我当然没有这么做。
“你们都忘了我对波动的感应力吗?如果恩迪是个巫师,还是个正在使用某种魔法的巫师,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人和猫的差异可不是一点点,变形术也不能改变波的本质,不是吗?”我在信里这样回复,“不过恩迪对这种魔药很感兴趣,他拜托我问问你们真正的猫服食这种魔药会不会出问题,如果不会,他很乐意试一试。”
回复是毫无问题。
于是恩迪兴致高昂地舔光了那瓶据说“味道还不错”的魔药,可惜这没能让他发生一丁点变化——哪怕是耳朵尖的颜色。
西弗勒斯是个彻底的怀疑论者,他在获知这个结果后仍然表示“这只猫不可信,你最好当心点,我不介意你对它转达我的警告”;看过这封信之后,恩迪不以为意地抖抖胡须:“任何不合常理的事物都应当引起警惕和关注,这个斯内普还算聪明。”
我没敢把这句话写进信里——被一只猫夸奖“还算聪明”,我觉得西弗勒斯会气炸。
相比之下卢修斯更得恩迪青睐——当然了,任谁都不会讨厌高明的恭维和巧妙的夸赞,我不得不承认卢修斯对交际应酬实在有一套。
“得了吧,这都是看你的面子,不然你以为谁会对一只猫也这么客气?”恩迪一边舔牛奶一边对我说,“不过这也说明这个男人确实很不错,他对你这个朋友很上心呢。”
我被这句话说得美滋滋的,卢修斯好笑地看着我一脸飘飘然的模样:“安提亚斯,不要把我排除在有趣的话题之外啊。”
午饭在两人一猫的谈天说地里结束了,卢修斯一直耐心等待我转述恩迪发言的表现受到了恩迪的高度赞扬:“他绝对比那个斯内普有礼貌,这才像个绅士。”
我忍不住开始想象恩迪和西弗勒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希望不会是唇枪舌战、硝烟弥漫的……啊,只要我不转述恩迪的话就行了。
要知道,无障碍的良好沟通是任何形式的交流——包括吵架——的基础。
午餐后,恩迪遵从猫的习性,趴到阳光照耀的窗台上去了——他每天都要躺在那里小憩一会儿;我和卢修斯在花园里漫步。
现在已经是十月,算算时间,风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