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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来自盖亚-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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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十二岁,根本做不到无视来自周围人群的非议;他是个格兰芬多学生,是殉难的英雄夫妇的遗孤,却不得不承受众人对他身世和血统的猜疑,不得不忍受别人闲言碎语说他是个“邪恶的黑巫师”,甚至更糟——我亲耳听到一些学生议论他当初是怎样让那个人失势的,那些关于哈利一出生就掌握了强大黑魔法的猜测让我失笑,但也只有我失笑。

    ——孩子们向来想象力丰富,而且他们乐意在无数猜想里选择最耸人听闻的那个;哈利几乎要进化成让人看一眼就致命的美杜莎一样的怪物了。

    我把哈利拉到柳树旁边站定,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的焦躁平息下来,望着我的表情逐渐变成一脸迷茫;然后我伸手按在树干上,闭上了眼。

    “冬天的树木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但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们还是能被唤醒的。”我轻声说,“哈利,仔细看着。”

    霍格沃茨湖水边的树木不像禁林里的那么古老睿智和充满力量,但也比城市里的植物要活泼许多,我没用多少时间就征得了这棵树的同意——他在睡得稀里糊涂的时候还能记得我的名字,这倒是令我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波动轻巧地从我身上散开,沿着树干分别往树根和树枝蔓延;片刻后,哈利惊呼出声。

    “它……它发芽了!”

    我睁开眼,抬头看向树顶,某一根向下弯折的树枝尖端上冒出了几片嫩绿的叶子,只有拇指大小,在深褐色的树皮和茫茫积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青翠可爱。

    我微笑着抬高手把柔软的柳条拉到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这几片嫩叶:“谢谢你。”

    “什么?”

    “我不是在对你说。”我看了看哈利,“冬天里抽枝发芽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我在感谢这棵树愿意给我提供帮助。”

    哈利瞪大眼睛看着我,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能控制植物?”

    “当然不!”我笑了起来,“我只是请求他们满足我的心愿,而他们同意了。”

    “我不明白……”哈利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提出的要求?我只看到你把手贴在树干上。”

    “就是这样。我把手贴在树干上,倾听他内心的声音,然后把我的声音也传递给他。”我点点头,“我能和植物、动物们交流,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你能和蛇说话一样。”

    哈利更困惑了。他看了我半天,一脸狐疑:“你是说你能和所有的动植物交谈?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掌握这么多门语言。我对魔法的了解还不够多,但我也知道没有哪个巫师能做到这些!”

    “我并不懂他们的语言,我直接通过意识和他们交流——请求这棵柳树长出新芽时,我并没有发出声音,不是吗?”我松开柳枝,转过身体,慢慢把背重新靠到树干上,“哈利,我会说的只有人类的语言,和动植物交流则使用完全不同的方式,但这并不妨碍彼此思想的沟通;这是我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和你相似——这种能力并不一定跟魔法有关,虽然巫师们对此的接受度通常要比麻瓜高一些。”

    哈利听着我的话,起先紧紧皱着眉头,然后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才重新开口:“安提亚斯,既然你能和动植物交谈——交流,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蛇,对吗?”

    “是的。我曾经遇上一条试图猎捕我的森蚺,我和他交流,希望他能放过我……当然,结果不那么成功,因为他已经饿了很久。”我看着哈利瞠目结舌的样子,忍不住扬起嘴角,“所以最后我匆匆逃跑了,那条森蚺只好去找别的猎物。”

    “……哦。”哈利用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所以你的确能和蛇说话,就像我一样。”

    他抬头看着我,带着探询和热切的神情:“安提亚斯,你不觉得我很古怪,对吗?你认为会说蛇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

    “不,这也许是特别的,毕竟能说动物语言的人类非常少。”我仔细观察哈利的表情,没有放过他脸上掠过的不安,“但特别和古怪是两种意思,和邪恶更加不同。哈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人们因为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个黑巫师而害怕他,进而害怕他会说蛇语的事实,但实际上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他也许是个邪恶而强大的巫师,但这跟蛇无关,跟蛇语无关,跟你也无关。是人们的偏见和恐惧让蛇语能力变得邪恶了。”

113痛诉与忏悔

    (阿不思,我是个卑劣的人,这是我的罪。)

    在英国,十二月里雨水渐少但寒冷更甚,圣诞节前不久一场猛烈的暴风雪袭击了整个苏格兰北部高地,学校的一切户外课程都被迫取消了。我在午饭后走到城堡前厅,发现大门前宽阔的石阶已经被厚重的积雪掩盖得看不出形状,天地万物尽皆苍茫,消弭于绵延无穷的银白之中。

    城堡外沿的石雕排列巧妙,呼啸的大风止步于咫尺之遥,但依旧有雪花被卷入厅中。我低头看着脚边正在轻巧旋转、慢慢落到地面的片片洁白,俯下身去,在它们融化之前用指尖轻轻碰触。

    在未来的岁月里,我每一年都将看到它们,直至生命尽头。

    千百纪安不曾降临过如此圣景的我的故乡,如今可有飘雪飞絮,正如我此刻身处的世界一般?

    终年青翠荫蔽、姹紫嫣红的辛西那西如果被茫茫银白覆盖,将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

    这些年来,我一直被这样的想象和渴望所折磨,尽管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获得安宁,对盖亚的思念还是无可抑制地时刻存在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名词如今都会引起内心轻微的刺痛。

    我想,假期里我总是尽可能和朋友待在一起,上学时总是缠着西弗勒斯不放,多少是因为我希望减少思念故乡的时间;至少和了解我的过去的人在一起,说起往事的感觉就不会那么孤独。

    一声低柔的鸣叫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一只通体金红的美丽大鸟从场地上飞向我——是阿不思豢养的凤凰,福克斯。

    “阿不思让我带来他的便条,安提亚斯。”

    “谢谢你,福克斯。”

    在这样的暴风雪里,确实也只有这种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的魔法飞禽才能完成送信的任务。

    从福克斯脚上取下一小卷羊皮纸时,我心里这么想。

    ……

    然后我匆匆穿过大厅,尽快往八楼的校长办公室跑去,心里被某些激烈而矛盾的情感充斥着,适才的乡愁几乎尽数褪去了。

    敲门时,我的手在微微发颤,听到阿不思说“请进”,我甚至忍不住发起抖来。

    阿不思正坐在书桌边,一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的暴雪;在我进入房间后,他转头看向我,带着一种严肃的神情开口:“我的朋友,你需要喝点热饮吗?你的脸色很差。”

    “不。”我走到阿不思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语调有些不稳,“你得出结论了,是吗?你作出决定了,是吗?你——”

    “安提亚斯,坐下。”阿不思站起来,用温和但不容拒绝的态度把我按进靠背椅里,用魔杖变出一杯热可可放到我面前,等我喝了几口才再度说话。

    “我的确得出了结论,也作出了决定——事实上,我已经采取行动了。”

    我颤了颤,杯子里剩余的可可差点溅出来。

    “我毁了那本日记,汤姆·里德尔已经不存在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愣地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勉强发出一点声音:“哦……”

    从情感而言最糟糕的结果,却正是我用理智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结局。我知道这一点,但我仍不能克制心中百感交集。

    阿不思注视了我一会儿,慢慢坐回椅子上,双手交拢放在身前:“安提亚斯,我很抱歉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但我相信你对这个结局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从你一开始把这个本子交给我,你就设想过一切可能了,不是吗?”

    我看着阿不思的面容,安详之下是掩藏不住的疲惫;他似乎总是带着这样的表情,我知道这不单是繁忙的日程表所造成,更是因为他背负了许多不该由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背负的重担——与力量无关,与抱负无关,每个人都有安享晚年的资格,阿不思却放弃了这些该得的权利;尽管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也依旧为此而尊敬他。

    和他相比,我真正没有理由可以激动责难、感情用事。

    “是的,我已经考虑过各种可能。”我点点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每一种可能都指向同一个结果。阿不思,他……汤姆·里德尔是活着的,是吗?”

    “不。”阿不思坚定地回答,“他不是。一个失去了**而灵魂也不完整的碎片,一段残缺且充满了邪恶意念的记忆,我不认为这种状态算是活着。安提亚斯,我不希望你认为毁掉日记本的行为是一种谋杀,而你是我的同谋。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这么想,那么至少别把自己扯进来,我的决定与你无关。”

    我猛地抬头看着阿不思,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有些难以控制了:“是的,尽管对汤姆·里德尔的存在形式抱有疑问,我依然忍不住觉得这是一种谋杀!但请不要这样体谅我,也不要这样低估我——阿不思,从决定把日记交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就作出了觉悟,那些软弱可耻的情感无法动摇我——”

    “软弱可耻?”阿不思摇摇头,“安提亚斯,正是这些情感让你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正是这些情感让我们有别于伏地魔,让我们没有坠入疯狂杀戮的深渊;你不知道这对我们来说是多么重要——”

    “可我却把这种感情投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并且直到现在也依旧犹豫不决!”我痛苦地打断阿不思,“我应该看清一个人,却没有看清他,我向他交付忠诚和信任,只觉得这些有限的情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我为我的判断而自满,可是事实如何?有多少人直接或者间接地因为我曾经的举动而死去?阿不思,我曾经助纣为虐,我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自以为无所不知!”

    “你受到了欺骗和蒙蔽,安提亚斯,你不应该抛却这个前提而苛责自己!”阿不思提高了嗓门,但我站起来,用更大的声音反驳他:

    “是的,欺骗和蒙蔽!但你知道这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情,不是吗?你知道,却试图无视它来安慰我!”

    阿不思用明显不赞同的目光望着我,神情比我更加悲哀;他长长地叹息着:“安提亚斯,世事从来不圆满,身处其中的人无法时时刻刻抱持清醒客观,我们都会犯下无数错误,你怎么能为了这种必然的事情而对过往的自己心生怨愤?你怎么能把这样的痛苦加诸于自己身上?”

    “因为我的确应该受到责难,你们之中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狠心责难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房间里走动着,避开阿不思的眼神——我不愿意看到他的悲悯,那会让我想要嘶声呐喊。

    “我曾经以为伏地魔最大的缺点是冷酷,我甚至以为从宽容的角度去看待,这会是他唯一的缺点,然而后来我知道并不止如此。他残暴,多疑,冷血,仇视善良,蔑视正义……如果说这些都是十年来我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并不一定完全可靠的描述,起码我曾经切身体会到一件事——他并不信守承诺。他的种种誓约和许诺都是假象,很大一部分话语,从他把它们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打算遵守和实现。我曾以为伏地魔是个优秀首领,然而我看到的实在太少,在那个时候,我甚至没有看出他徒具野心,却缺乏一个王者该有的基本风范。抛开一切人们应有的情感和品性,单就策略而言,他也没有把诚信作为收服人心的手段,他选择了谎言。”

    我停下步子,看向阿不思,想要做出一个讽刺的微笑,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而我,无比愚蠢地全盘接受了那些谎言,一次又一次;哪怕内心觉得不妥,我也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在盖亚,我一直是这样生活着——你看!阿不思,你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吗?我的盖亚,我的故乡,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一直假装自己从未离开!”

    这是我此生最隐秘、最深沉的疼痛,我无法对西弗勒斯和卢修斯诉说,因为我不愿意向他们展示这道鲜血淋漓、从未愈合的伤口;我无法对除了盖勒特和阿不思之外的任何人提起,因为只有面对他们,我才能勉强揭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我妄图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仍旧以原来的方式生活,我用我的既定观念去看待身边的人与事,我拒绝接受自己已经远离盖亚的事实;我蒙起了自己的双眼,堵住了自己的双耳,我不肯看到真相,不肯思图改变……阿不思,我不看,不听,不闻,反而在真实的环境里营造让自己觉得安全舒适的假象,这是我的罪。这么多年过去,直到现在,无论怎样用言语重复理智的宣判,我也仍然对回归故土心存妄想;但我却又不得不承认,我回不去了,瓦拉·安提亚斯回不去了。这里不是盖亚,我不再属于盖亚……”

    我走回到靠背椅旁边,虚弱地跪下来,把手肘撑在椅子上,用手掌遮挡住双眼。

    “我曾因为自私和软弱而使许多人受到伤害,包括素昧平生、不知姓名的陌生人,也包括深爱着我、关怀体贴的朋友……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我依旧自私和软弱。我不想被朋友们看到我绝望颓唐、一无是处的样子,所以我十年不曾回来;我不想让自己遭受良心折磨,所以我为了绝不该有半点动摇的事情而犹豫痛苦——我自己下不了手,所以才把日记本交给你,希望你能代替我毁掉它,希望你能代替我成为刽子手!我总以为自己已经鼓足勇气,事到临头却发现我仍然是个懦夫……阿不思,我是个卑劣的人,这是我的罪。”


114绘图与议和

    (我知道这确实令我们彼此尴尬,尤其牵扯到辈分问题时。)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呼吸声轻轻起伏。

    我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双腿开始觉出酸疼。阿不思忽然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着;我把脸埋在手掌中,只听到他在翻找什么东西。

    过了片刻,阿不思用手敲了敲房间中央的大桌子:“安提亚斯,过来看看这些。”

    我不作回应,却能感觉到阿不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安静地等待着我。

    我站起来,踉跄了几步,揉了揉胀痛发麻的膝盖,慢慢走到桌边,看着被铺展在桌上的一大张羊皮纸,以及旁边的几支尖头炭笔、直尺和曲规。

    阿不思的指关节轻轻叩在柔软光滑的纸面上:“我一直对你所讲述的世界很感兴趣——安提亚斯,我见到过你在学校场地上画写真素描的样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为什么不把盖亚画出来呢?作为一个还算合格的倾听者,我希望能拥有一幅精美的异世地图。”

    我对这个建议很惊讶。

    盖亚是我魂牵梦萦的故土,时刻不曾或忘;这十年来我走遍世界,每见一处景致,每闻一片风情,都不由自主将之对比于我过去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对于乐意倾听我的过去的人,我从来不曾隐瞒,但确实没有想过将它们付诸笔下;哪怕是盖勒特,也未对我提过如此要求——尽管有高墙相隔,毕竟我们还是能见到对方的容颜,也可通过那堵透明的壁障对彼此情形略窥一二。

    我点点头,对这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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