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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东梅问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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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了,立时齐齐行礼道:“臣等见过太子。”

叶孤城微一颔首,道:“诸位不必多礼。”

瑞王笑道:“难怪楼下李筻他们不敢拦阻,却竟是皇兄来了。。。勖膺今日请几位大人来此,以谢素日帮协。。。难得皇兄怎地有兴出府?”说着,就要命人在上首置一处席位。

叶孤城止了他动作,道:“不必。孤(太子自称)今日出府一游,不想方才遇雨,便入此暂避一时。”说着,看一眼诸人,“众位且便,此处不比朝中,不必拘礼,孤自去即可。”

众人齐喏,瑞王虽心下失望,却也知眼前这人素爱清净,因此仍是笑道:“既是如此,勖膺也不留皇兄,只叫这阁中诸人好生伺候就是。”

叶孤城微一点头,于是瑞王并在场几名大臣遂作揖礼,既而目送男人出了花厅,往楼上去了。

门口处的湘妃竹帘被掀起,叶孤城转过一架屏风,就见西门吹雪坐在一张翠澹竹簟上,面前一张长长的乌木案几,上面整齐摆设着十数碟时新精巧果品。

叶孤城撩起长衫下摆,端然坐在他身旁。两人发上衣面间皆微微润着些细雨,西门吹雪倾过身,伸手去解男人颈间的领扣,叶孤城知他意思,却仍是微微一侧身,避开对方的手,低叹道:“西门,此处并非家中。。。”自己解了衣纽,脱去外面的长衫放在一边晾着。西门吹雪亦脱了外衣,目光却一直落在叶孤城颈间,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叶孤城微微疑惑,直至循着他目光及处,觉出是颈间位置,才顿时恍然。颈上一块块斑驳的红记赫然显露,方才长领的外衫脱了,就再无遮掩,自颈缘起,道道殷红的痕印直绵延至下,最终隐隐消失在衣襟中。。。昨夜两人虽不曾真正如何,却也抚昵亲热了一时,叶孤城思及至此,又见身旁西门吹雪面上神情,不由得一哂;便从案上拿了一只青花盏,倒上一杯新酿的时鲜果桑酒,举杯饮了。

酒液入口,只觉一股清香迅速弥漫开来,果然十分甘醇。叶孤城见西门吹雪亦斟了一盏,便从他手中接过酒壶,替自己杯内续上,举杯示意道:“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

西门吹雪将酒饮尽,接道:“。。。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

叶孤城扬眉而笑:“美人欲醉朱颜酡。。。只可惜此处,并无美人。。。”话音未落,忽目光细细打量一下身边之人,既而眼中闪过一丝谑意,低笑道:“方才竟是失言,西门姿镌容伟,峤岸非常,却是难得的‘美人’。。。”一面举杯而饮,长声道:“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

他向来行止端严,便是两人独处,亦难得有此刻戏娱谑笑之时,因此西门吹雪不禁心中一动,右掌已覆住了男人置于腿上的左手,随即就朝着那被酒液浸得格外润泽的唇上吻去。

不想这人忽然反手一扣,已经按紧了西门吹雪的右腕,同时右臂略抬,便将其肩头握住,西门吹雪毫无防备之下,未及反应,只见男人已倾身过来,随即颈间一凉,带着些轻微的湿润刺痛,和一缕淡淡的清寒气息。

不过一瞬之后,叶孤城已经重新端正坐了,正垂目往杯中缓缓斟酒,就见西门吹雪颈上赫然留下一块鲜红的痕印,衬着苍白如冰的肌理,便好似雪地中落着的一瓣红梅。叶孤城唇角略抬,将杯内斟了八分满,微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四十二。春闱

两人谈笑对酌,叶孤城饮了几杯之后,便从案几上拣了支镶银红木筷,对西门吹雪笑道:“我少年时以为天下武道一途,唯剑至尊,直至年岁渐长,方知武学之道,万法皆一,得窥武道至境之日,便是殊途同归之时。”

西门微一颔首,认同了他的说法,显然自身于至今时感悟,亦为如此。叶孤城指间夹了筷子,另一只手则在其上轻轻一弹,继续道:“你我眼下所执者,已非掌中剑,而是剑之意罢了。。。”

西门吹雪替他将面前的空杯斟满,“然。”

叶孤城侧首看向身旁的人,目光在对方酷傲寒厉的面容上停了停,既而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忽微微笑道:“西门,你我相识,已有两载了罢。”

西门吹雪略作思忖,随即眼底闪过一点光亮,“今日,正是两年之期。”

叶孤城含笑不语,拿起面前已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道:“记得初见之时,西门剑气极盛,意势凌厉外露,如今却已蕴沉收稳,果然进境非常。”

西门吹雪想起那年两人初见时场景,眼神就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瞬,道:“我弱冠未久之时,便闻海外有白云城主者,自幼痴心向剑,天资极高,后于白云城中悟道,为海外群剑之首,剑法高绝。只因其人远居海外,因此未尝一见。”

叶孤城凤目微垂,看向案上的空杯,既而好似想起什么,不禁轻笑一下,执壶将其续满:“我闻‘西门吹雪’四字,又岂止十数年。。。”(叶大前世十来岁时就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看过古龙的小说,所以西门啊,叶大知道你很多年了哦。。。)

西门吹雪闻言,不禁微微疑惑,叶孤城较他年长,十数年前,亦不过是十余岁的少年,而那时自己远未成人,剑术亦只小有所得,尚且不曾涉足江湖,叶孤城远在海外,又怎会知晓中原有西门吹雪其人。。。

但他向来极少有在意之事,因此只略略疑惑了一瞬,便在眼底现出一丝笑意,继续道:“不想那一日,竟与你一见。”

叶孤城扬眉而笑,道:“想来叶孤城那时,应是不曾让西门失望罢。。。”执杯饮一口美酒:“我初见西门,心中便有‘果然盛名无虚’一句。。。不知西门见我,又是如何?”

漆黑的双目闪过一丝精芒,既而微微眯起,削薄的唇中道出四字……

“绝世神兵。”

阁外雨声潺潺,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渐黑了。

叶孤城看看窗外,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竟已下了半日的雨。”

西门吹雪看向男人略略染上一点薄晕的眼角,伸手以拇指在上面抚触一下,入手只觉一丝温热,便道:“今日至此,不必再饮。”

叶孤城向来一旦多饮,便易头脑酸涨,因此西门吹雪见眼下两人已对酌了半日,就不欲让他再饮。叶孤城知他意思,微微一笑,也就不再斟酒,从桌上拣了一颗番荔枝,慢慢剥了。

便在此时,远处门外帘后传来隐隐的脚步声,随即有人道:“勖膺与各位大人宾主尽欢,这便要各自回府。。。眼下雨仍未停,皇兄又不曾带人随身服侍,可要勖膺送皇兄一程?”

叶孤城道:“不必,孤自会回府。。。诸位且去,明日尚有朝会,莫要延误。”

门外众人喏然,既而纷纷拜辞而去。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叶孤城吃了几枚剥好的荔枝,用丝绢擦净了手,这才看看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道:“西门,我们也该回去了。”

潋鸺阁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候着,却是瑞王吩咐留下送太子回府之用。叶孤城并未上车,只问车夫拿了把油伞,便让他回去,自己则与西门吹雪撑着伞,朝城东太子府方向缓步而行。

雨并不大,淅淅沥沥地自天而降,将街面和房舍冲洗得干干净净,路上行人执伞匆匆而过,脚下就溅起一连串泥泞。

叶孤城手中撑着伞,雪白的靴面不沾分毫水迹和泥污,微风中,不时有淡淡酒香自男人身上传出,西门吹雪与他并肩而行,道:“今日你既饮酒,回去便早些就寝。”

叶孤城淡淡微笑:“我自有分寸,并不曾多饮。。。明日尚要主持殿试,怎能因酒误事。”话毕,忽看一眼四周,笑道:“那日见你,亦是雨中。。。”

一晃,竟已足足两年。。。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伞柄。西门吹雪从男人手中拿过油伞,继续撑在两人头顶,随即低沉中带着一丝暖意的声音,就这么在叶孤城的耳畔响起。

“西门吹雪,何其有幸。”

景帝元初,适逢三年一度的春闱科举大考,彼时天降异象,钦天司上奏乃祥瑞之兆,景帝遂入国寺祈福七日,一应政务,暂由太子监摄。科考由礼部主持,眼下会试既毕,已录取三百名贡士,今日便由太子代景帝于殿廷之上,对会试录取的贡士亲自策问,以定甲第。

大殿玉阶正中,龙椅右侧置着张螭龙纹花雕椅,叶孤城身着明黄太子正服,端坐其上,目光看向阶下一众人等。

一旁侍立的内监手中,托着一卷由礼部预拟,然后呈请景帝选定题目的金册,便要在今日当朝一一对众贡士进行策问。叶孤城虽是太子,却也按律无权钦点三甲并众进士,因此彼时会试结果早已依例交于国寺中景帝阅过,亦由景帝亲自定下优劣,叶孤城今日殿试,便算是过堂一览,但亦可在结果不曾大改的前提之下,稍作变动。

众臣行礼既罢,三百名贡士由礼部官员引导,陆续进殿,肃立于大殿正中,叶孤城目光远远自玉阶上向下一扫,旁边内监便立即呈上金册,同时有三百名贡士名单一同奉上。

殿中数百贡士长长排列,大殿极广,众人立在殿内,甚至连最前排的人都不能看清座上之人的模样。正当众贡士心中或是忐忑忧虑,或是激动难安之时,忽听自玉阶上传来一个低厚窨冷的声音:“今日殿试,以‘君子如祉,乱庶遄已。君子如怒,乱庶遄沮’为论。。。胥州,周良麒,且上前。”

这声音虽不甚大,只是平平道出,殿中诸人却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随即阶下人群中一名青年男子立时出列,下拜为礼,道:“回太子殿下,学生以为。。。”

。。。。。。

一时间青年款款而谈,举止端方,言语进退有据,众大臣心下微微点头,其余贡士或是羡其气度文采,或是紧张自身,不一而足,唯有一名青年贡士自乍闻阶上男人声音后,便倏然失色,既而面上神情变幻无已,那周良麒此刻在殿中所言,却是无一字落入他耳中。

。。。。。。

。。。阶下有二十七人殿试已过,叶孤城将手中的名册翻开一页,目光落在上面,却忽微微一顿。下一刻,便重新如前时一般,淡淡道:“徐州,楚凇扬。”

四十三。 三甲

“一甲三名,第一名鼎元,渤州徐常葑。。。第二名榜眼,蜀川姜笥道。。。第三名探花,胥州周良麒。。。”

“二甲七十六人,赐进士出身。。。”

“三甲一百一十九人,赐同进士出身。。。”

内监执册高声唱出殿试结果,被点到姓名的贡士面上喜色难抑,欢跃无已,未点到的,也自是神色颓然沮丧,面色灰白。叶孤城待唱名完毕,遂淡淡道:“明日孤代陛下设宴,一应上榜人等,按律集于崇德门,由礼部领引,依时前往御花园赴宴。”

三日后,景帝摆驾回宫,此次科考进士共一百九十八人一一授品封职,其后众人按例,纷纷至各自座师府上拜谢。

紫铜香鼎内焚着掺了甘草屑的瑞脑香,淡白如雾的轻烟丝丝缕缕散没在空气当中,隐隐缭绕一室。叶孤城穿着件家常的湖白色玉掐牙云长衫,随意扫一眼手上的名单,道:“孤虽代皇上主持殿试,却毕竟算不得各房座师,此科应届进士,亦无需来此,且命人一一回了,让他们不必至府拜谢。”

管家恭谨应下。叶孤城接过一旁侍女奉上的茶,就要将那名单放到一旁。

目光不经意间自单册上掠过,却忽顿了一瞬,叶孤城似是微微沉吟一下,既而开口道:“楚凇扬。。。且让他入府见孤就是。”

一路飞阁雕檐,流花绕水,前面两名侍人徐徐引路,走了一时,才进到一间朱椽琉瓦的阁中。

地上铺着块块白磨理石砖,打琢得光洁如镜,刻出道道如意云纹图案。楚凇扬由人在前引导,穿过一架照玉搪光屏风,就有侍女挽开重重帘幔,将他让进内室。

楚凇扬进到阁内,抬头就见到上首一张长榻上坐着一名身形峻拔的男子,白衣玉冠,神容如昔,仍仿佛是当初模样,只于眉目之间,隐隐多出一丝纾贵至极的气息。

楚凇扬原以为自己心境已稳,却不想再见这人时,仍于一瞬间心神恸动,片刻之后,方用力定一定神,一礼下拜:“微臣楚凇扬,拜见。。。太子殿下。”

叶孤城让他起来,示意其在左侧一张椅上坐了,淡淡道:“既为旧识,亦不必太过拘礼。”

楚凇扬垂手应了,然后才在椅上坐下,道:“那日殿前,臣。。。万不曾想到,城主竟是,当今一国储君。。。”

有侍女进阁送上茶来。叶孤城微微垂目看向手中杯内碧色的茶水,淡然道:“世事莫测,孤亦不知却有今日。”又问:“楚老庄主,如今可好。”

楚凇扬声音低沉地响在室中:“那日太子爷离庄后不过半月,臣的祖父,便已因病仙去。。。”

阁内静了一时,就听叶孤城道缓缓:“斯人既去,生者亦当节哀。”

楚凇扬起身一礼:“有劳太子殿下挂怀,微臣惶恐。。。”既而沉声道:“臣以往年少浪荡,一味疏狂游乐,如今祖父已逝,楚家上下尽皆交于臣手,微臣虽不肖,却也知如今自身肩负数百人身家前景。。。适逢三年一度春闱大取,因此应届赴考,侥幸以二甲进身,蒙陛下圣典,忝为知事从六品参议,亦算不负祖父多年教养培育之恩。”

叶孤城见他神情言止间比曾经已多了几分沉着,隐隐有了一丝熟稳气息,而当年眉眼中的风流公子颜色,已被眼下肩上所要承负的担子淘洗得几乎不见,心下不由得微微喟叹一瞬,便知眼前之人,如今已真正是一名有担当的男子了。。。

“父亲!父亲……”

忽然间,一声稚嫩的童音从外间传来,不多时,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两步一摇地走了进来,一身绛红色银纹捧桃飞蝠丝袄,颈间挂着只紫金长命锁,越发显得粉雕玉琢,伶俐可爱,正是已经两岁大的叶玄。

他原本由侍女跟着在园内玩耍,却忽然不知怎地,定要见他父亲,侍女无法,只得带他至此,却被告知叶孤城正在见客,遂不敢打扰。但叶玄哪里知道这些,自己径直便朝着阁内走,众人怎敢拦他,只得一路放他进去便了。

叶玄乍见了叶孤城坐在远处的长榻上,顿时兴奋地咯咯直笑,跌跌撞撞地迈着两条短短的小腿奔了过去,叫道:“父亲!”

斜飞的剑眉不易察觉地轻舒,叶孤城伸出手,接住奔过来的孩童,叶玄一下将男人扑了个满怀,小手抓住对方的衣襟,咯咯笑着,道:“玄儿,想,父亲!”

叶孤城闻言,浅浅勾起了一向习惯于微抿着的唇,既而用食指刮了一下叶玄小小的鼻尖。一旁楚凇扬怔了怔,半晌,方低低道:“这位。。。是小殿下?”

叶孤城让叶玄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腿上:“孤的独子,皇上赐名南康。”

男人向来寒冽冷清的眉眼间,此时已明显地浮上了一层温缓柔和的颜色,楚凇扬看着他面上神情,心中分不清是什么滋味,只呐呐道:“小殿下聪慧灵毓,想来太子妃娘娘,定然是端方贤度至极。。。”

叶孤城抚着叶玄头顶的手似是顿了一瞬,然后就有清冷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孤已鳏居日久。”

楚凇扬就这么愣住了,既而很快沉默下来,半晌,才低低道:“微臣失言,请太子殿下恕罪。”

叶孤城用手止住叶玄想要将他一缕鬓发填到口中的动作,道:“无妨。”既而目光在青年身上停留片刻:“叶氏与楚家渊源非浅,楚老庄主已然仙去,以后若有难事,孤自会帮携。。。日后朝中为官,需谨勉勤砺,楚氏一族,尚要靠你撑持光大。”

楚凇扬揖然一喏,沉声道:“微臣谨记于心。”

“爹,大树,睡觉!”

出得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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