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说三国-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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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道:“政务非我所长,尚书令一职,我本就当得惭愧得紧。”顿了一下,又道:“粮草之事,我早已知晓,已经差人去各郡催促,年前总能送到荆州。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说完话,便转身出房,这内院越来越不及前院让人清闲了。
我刚到前堂坐下,就见郭淮匆匆而来。我忙上前道:“适才是否不曾喝足,片刻又来?”
郭淮却一脸严肃,左右环顾无人,才低声道:“有客要见大哥。”
“谁?”我见他说的郑重,知道定然不是一般的人,心中也不住猜测了几人。郭淮却不吐露姓名,道:“在大哥府上不便见面,可否屈驾前往小弟府中。”
我正好不愿意在家里待着,连声道:“好,就上贤弟家中。”郭淮见我同意,忙拉着我出门,外面车马早已经准备好。
等我与郭淮都坐上车,我才问道:“伯济有话要说?”
“正是。”平日出行,我与众人都是骑马,今日却备下车驾,必然是他有话要将,郭淮靠身上前,附耳道:“大哥可有何打算?”
我明白他的心意,自从被刘备羁绊在白帝,桓易与他便多有不满,昔日手中握有数万雄兵,我且不曾做有他想,何况现在军马全无,自然还是安分点好,我也不想不法正之后尘。
郭淮见我神色犹豫,又低声道:“今日天送大哥一次良机,就看大哥如何定夺。”
“我要见的到底是何人?”我拉着郭淮道:“现在陈叔至对你我行止,多有监视,行事万要小心,一着不慎,性命不保。”
“这个小弟知道。”郭淮道:“那人来我府中,就是怕去大哥府上不便。小弟只先问大哥一句,究竟有何打算。”
我淡淡一笑,道:“能有何打算?只怪当日糊涂,前来白帝,现在手中无兵无将,能作何打算?”
郭淮嘿嘿一笑,道:“大哥欺我。”
我奇道:“何出此言?”
“大哥力劝陛下不可东征,便是不欲随军征伐。”郭淮笑道:“陛下此次伐吴虽先有小胜,若借此与孙权议和,索要荆南几郡,也不无不可。偏偏陛下想要灭掉孙氏,这恐怕就不能如愿。大哥不从军征伐,便是留有退路。”
我低声笑道:“知我者伯济也,我是不愿随陛下出战,此战我也确实没有信心取胜。”
“若陛下兵败,数年苦心经营,皆不复存在。”郭淮再一次问道:“大哥就真不做任何打算?”
我轻叹一声,道:“吾一再嘱咐安国体恤荆州将士性命,希望他能依言而行,给我留几分家底。这都是文则为吾训练的精锐啊。”
郭淮喜道:“大哥,有这般心思便好。”
我总觉得所见之人,干系重大,又问了句:“究竟所见何人?”
郭淮神秘一笑,道:“大哥见过自知,不急这一时。”
不多时,车马至郭淮府上停下。我满腹疑惑地跟着郭淮走进内院书房,进门就见一青年文士端坐读书,相貌俊美,颇有几分面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张口结舌道:“你……”
那文士上前对着我拱手一礼,道:“小生吕容,拜见尚书大人。”
“容儿。”我大喜道:“你怎么这身打扮?”
容儿娇笑道:“我若不改装一番,怎好与大人见面?”
“说的是。”我转身见郭淮,早已经退出门外,并将房门合上,便问道:“你怎么想到来看我的?”
“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容儿忽然正色,道:“李兰接旨。”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一份诏书。
当今天下,虽然是三国并立,可是孙权不曾称帝。若是刘备的诏书,容儿也不会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是魏国的曹丕?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又去投奔了曹魏?”
容儿不屑地道:“谁会去跟着曹丕?你快跪下接旨啊。”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哪这么随便就磕头下跪,当下道:“你先说清楚,这诏书是什么地方来的?还枉称什么圣旨。”
容儿又笑道:“好了,让你下个跪这么难。拿去,你自己看吧。”说着就将诏书递了给我。我接过一看,赫然是“大汉皇帝陛下”,仔细看完,却是汉献帝给我的诏书,说什么“闻卿忠义,心存汉室”,“望卿中兴汉室,恢复高祖遗业,则为子房,姜尚之功勋也”,末了也像刘备一般,封了一个虚衔的大将军,领荆州牧,江陵侯。
我看完之后,随手一扔,笑道:“你上哪儿去弄的这东西?”
“你不相信,这是真的?”容儿拿起诏书,指着后面的用宝,道:“这可是真正的玉玺印上去的。”
上面的确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我早就看见了,不过曹丕篡汉,怎么可能还将玉玺留给刘协?再者且不论这真假,刘协一个废帝,能有多大作用?郭淮说的天赐良机就是这个,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
容儿却像能看透我的心意,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刘协没有什么用了?”
我点了点头,道:“不是谣传他已经被曹丕所害,怎么你手上有他的诏书?”
容儿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这刘协的确没有什么用,我不过拿来当当招牌。”她靠上前,挽着我的手,道:“你在刘备这的事情,我全知道了。既然他这样对你,你也没有必要再为他卖命,不如就和我一起好不好?”
“唉。”我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想过为他卖命,只是现在天下三分已定,魏,吴皆不能去,我也只能在这混口饭吃。”
“说的这么可怜,可不像是你啊。”容儿将我拉到案旁,指着一只小方盒,道:“我送你一份重礼,你看了一定高兴。”
“哦,当真?”我抽出手,双手缓缓打开盒盖,此时外面天色昏暗,房中烛光也不甚明亮,可这方盒打开,顿时满屋生辉,一片光亮。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块方玉,目瞪口呆,问道:“此乃何物?”
容儿嫣然一笑,伸手拿起玉印,将底面托起,上面赫然可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四个字,旁有一角崩裂,镶有赤金。我知道这个典故,是昔日王莽篡位,索要玉玺,被太后击之而崩裂。容儿看着我的神色,又将玉玺放好,盖上盒子,笑道:“这份礼物如何?”
我颓然跌坐在椅上,半响说不出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和氏璧,当年卞和三献楚王,蔺相如完璧归赵,李斯亲自攥写的秦王印玺。这东西怎么会在容儿的手上,我不由上下打量着她,虽然不着女装,却仍娇艳不可芳物。
容儿见我不住的打量她,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你干嘛老这样看着我?”
我轻叹一声,摇头道:“我真看不透你,这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什么我的手里?”容儿将木盒捧起,双手递到我面前,笑吟吟地道:“是在你的手里。”说完就放在我的怀中。
“哦,不。”我急忙起身,道:“这东西我不能要。”
“为什么?”容儿不解道:“这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要?”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我走到一旁,负手道:“这不是我能要的东西。”
“哼。”容儿将木盒重重放下,不屑道:“你怎么越来越窝囊。当年你直闯曹操府中,直言救我的豪情血气,都上哪儿去了?”
“当年我也只是不想让无辜送命。”我转身看着她,道:“当时以为你是冤枉的。”
容儿接口道:“你是说,知道我当真刺杀曹操,便不会前来救我。”
我哈哈一笑,道:“这可说不准。”
“好。”容儿忿忿道:“既然这样,算我来错了。”说完拿起那个木盒,转身便要开门出去。
“且慢。”我还没有阻止,郭淮便已经推门而入,道:“容儿姑娘,你再去前院等等,容某再劝劝大哥。”
“好。”容儿答应一声,便出门而去,临走还嘟嚷了一句:“没胆鬼。”
郭淮等容儿走后,合好房门,便凑了上来。我看着他,皱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天赐良机?”
郭淮笑着反问道:“难道不是?”
“难说。”我神色凝重,叹气道:“当今天下局势已定,你我哪还有机会起事?”
“大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淮低声道:“大哥连容儿姑娘的玉玺从何而来,都不曾仔细询问,何以便轻下断言。”
“哦?”我一时情急,倒真还没有问这,便道:“伯济知道其中详情?”
第九卷 永安惊变 先主伐吴 第一百零四章
郭淮在我旁边坐下,缓缓道:“大哥的确小看容儿了,她可不是简单一柔弱女子,手中还掌着数万大军。”
“哦?”我倒是大吃一惊,道:“高平在孙权手下,似乎并没有这么受重用吧?”
“大哥误会了,我不是说高平。”郭淮微笑道:“大哥难道不记得容儿姑娘的身份?”
“这个我当然记得。”我还是不明白,道:“这有什么关系?”
郭淮又问道:“大哥忘了汝南张文远,青徐臧宣高二人的出身。”
我猛然省悟,张辽,臧霸二人都是温侯旧部,不过吕布败亡已经二十有三年,再说张,臧二人在魏国都身居要位,怎会舍珠玉而就瓦砾?我摇头道:“伯济,若换作是汝,会否弃高官厚禄,而效命数十年前之故主?”
“小弟或许不会。”郭淮反问道:“可是他人就未必不会,若只是容儿姑娘一己之力,如何能将废帝掳到手?”
“这些全是她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我口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对容儿通天的本事,也着实惊讶。我这一双眼睛,真的和没有长一样,谁都没有看清楚明白。
郭淮道:“小弟刚开始也不相信,也不愿意引见大哥。可是那传国玉玺却不是假的,所以小弟冒昧,以为这正是大哥复起之良机。”
若容儿真能有张,臧二人的效忠,这倒真是一支大援。郭淮见我沉默不语,又继续道:“陛下此次东征,莫说大哥不看好,小弟也觉得胜少败多。一旦陛下兵败,只要安国能依大哥之意,多保住荆州旧部,这荆襄二地就还是大哥的。启时,大哥完全可以打出废帝刘协的旗号,以成不世之基业。”
我摇头叹道:“此事谈何容易?”
郭淮神色颇为激动道:“大丈夫立世,自要知难而进,岂有畏艰避险之理。大哥难道真就要寄人篱下,碌碌一生。大哥忠心对待陛下,陛下又如何回报大哥?适逢乱世,成王而败寇,只要大哥愿意,小弟鞍前马后,但凭大哥驱使。”说完便单膝跪在我面前。
“起来,起来。”我急忙双手扶起郭淮,道:“并非为兄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你我兄弟二人势单力孤,只怕难以成事,反而赔上卿卿性命。”
郭淮笑道:“大哥畏死矣?人之在世,与其庸碌终老,不若轰烈一死。你们都进来吧。”说完,便有三人推门而入。我视之,乃是桓易,叶枫,天翼三人。我指着他们,道:“你们这是……”
桓易笑道:“这事某等几人都已经商量过了,与其让刘备这么窝囊地拘禁着,还不如奋力一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叶枫接口道:“属下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也愿跟随将军左右,纵横天下,才是男儿生平快事。”
天翼抱拳道:“只有将军不曾将我五溪部族视为蛮子,某也愿随将军闯下一番事业。”
“好,好。”我苦笑道:“都很有志气,难道就我们五个人,加上一块宝玉,就能成就大事?”
郭淮“嘿嘿”一笑,低声道:“由桓将军的建议,已经派人联系于子谨,李文节二人。陛下东征不得已仍起用二人镇守荆州,手中也还有些兵马。”
桓易又道:“林杨已经升任将军,在安国部下效力,这些都是先生多年知交。俱为先生困在白帝而不平。”
我用手不停敲击额头,道:“此事再容吾考虑一番。”
“大哥。”郭淮靠上前,道:“机不可失,容儿姑娘如此看重大哥,正好放手一搏。若再如此优柔寡断,岂不寒了我等众人之心?”
“好。”我拍案而起,道:“去请容儿前来,吾有话问她。”郭淮答应一声,知道我心念已经为之所动,喜欢地离去。我环视房中三人,道:“你们早就商量好了?”
桓易答道:“刘备不仁,先生自然不义,某等皆是孤身一人,死则死耳。有何畏惧?”
“好吧。”我轻叹一声,道:“你们先出去等候,我与容儿再商议一番,再行决定。”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只好一起退了出去。我复又坐下,拿起已经冷却的茶水,浅浅粘唇,心中却把握不定,此事究竟该当如何?
过了片刻,容儿单身入内,郭淮想是知道我要单独与容儿交谈,没有跟来。我看着她手中仍拿着的木盒,问道:“你可不可以老实的告诉我,这东西是如何而来?”
容儿含笑坐到我旁边,道:“你改变主意了?”
我淡淡道:“我也要看看是否值得冒这个险。”
容儿脸色一凝,郑重道:“郭大人所说的只字不差,张文远,臧宣高二位叔叔都愿意帮我。”
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帮你?”
容儿又挽着我,娇笑道:“虽然我是女儿之身,但是他们可以帮我的夫婿成就大事啊。”
我追问道:“他们有这个必要吗?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所有,而选择帮助你?”
容儿不答,却反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帮助刘备?”
我马上答道:“因为他是汉室正统,而且我当时不名一文。”
“我也是吕家唯一的后代啊。”容儿神色黯淡,道:“可惜我不是男儿之身,否则又何需前来找你。张,臧二位叔叔对先父是极为忠诚的,你不用问为什么,因为这个没有理由。”
我摇头道:“这样说也太牵强了,我怎么能相信?”我停顿片刻,又道:“那你将掳刘协,得玉玺之事详细告知于我如何?”
容儿道:“曹丕派人在刘协赴封地的途中刺杀他,我先得到消息将刘协救了出来。曹丕为这事大为恼怒,还疑心是他两个兄弟干的。至于这玉玺,刘协早知道曹氏一门有篡位之心,多年前就备下一块赝品。曹丕派亲信取玉玺的时候,符宝郎祖弼故意以一己之死,让曹丕将赝品当真。刘协在生死边上走了一遭,又被我好言劝说,要助他恢复帝位,游说四方豪杰之士,自然哄得他将此物给我。”
曹丕派人刺杀废帝,应该是何等机密之事?怎么会让她事先知晓?我将此言问出。容儿却含笑不答,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这也是她的机密之事,不会轻易吐露给我,多半也是在曹丕身边安插了眼线,可是这眼线非曹丕亲信不可。我心中默默叹气,真不知道她一介女子,哪里来的这般能耐?让我心中寒恐不已。
容儿察颜观色,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柔声道:“这事关系重大,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你真的成了我的夫君,我一定不会再对你有丝毫的隐瞒。”
我站起身来,使她身上的幽香不能再吸入我的鼻孔,搅乱我的心神,才缓缓道:“我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背后容儿幽怨地道:“刘备打了你一个耳光,又给你一个美人。真是懂得御人之术。”
我转身正色道:“其中虽然不乏刘备招揽安抚之意,但我与凤儿之间的感情总是真的。”
“我就这么一说,瞧把你急的。”容儿又恢复笑容,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感情深厚,我又不吃她的醋。以前我们三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现在不一样。”我沉声道:“你和高平杀了她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