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龙记之龙三太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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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荡荡的大殿里荡起回声阵阵，显得苍白而艰涩。
　　龙三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摩挲着掌心几个弯弯的红痕，而后低头看了一眼无声的将手缩回了身侧。
　　“很奇怪吗？”龙母突自笑了笑，只是不见往日的神采，只余悲凉。
　　“我虽爱我的孩子，却无法给他一个母亲应该给的关爱与教导，那是我的失职，我不能否认自己的过错。”龙母闭了闭眼，神情突然坚定且决绝，“我只是想为我的孩儿做最后一件事情，龙宫不会给我儿快乐的，他藏着掖着这么多年，还是不懂这个道理，这些是命数……所以，你走吧。”
　　龙三闻言，垂下头默默地笑了笑，再抬头时，神情一派轻松。
　　“谢谢。”
　　龙母却是一怔，咬牙撇开了头。正巧这时，小九也收拾完毕了，龙母轻轻扬了扬手，头也未回的示意他们离开。
　　一直到龙三收回视线，再也看不见那伫立与床前的倩影，那纤细萧索的背影都没回过一次头……
　　“他走了？”沉沉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显得震耳欲聋。
　　龙母一僵身影，迅速的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敖光红袍静肃，威严的脸上线条刚硬，直看得龙母心中作鼓。
　　“你……”龙母迟疑的顿了顿，恢复微笑着问道，“臣妾参见龙王爷，不知王爷所言何意？”
　　“哼，你怎会不懂？”敖光斜了眼龙母，“小九在他身边本王也放心些，只要他们按照我的指意走，今天就能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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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倒是要谢谢你了。”
　　“王爷！”龙母急切的叫道，“王爷，你怎能不念旧情？”
　　敖光淡淡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本王不念旧情？那你算什么？你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龙儿年幼时哭着要母亲，是本王一刻不停的陪在他的身边！”
　　龙母顿时流下泪来，咬唇不语。
　　“我只是要我的龙儿平安归来而已，至于你，好好待在仙贝宫，不要给本王惹什么麻烦！”说着猛地一推，将龙母推倒在床上。
　　
　　从新站在土地上，让人有种很踏实的感觉，龙三闻着新鲜的空气感受着那种再世为人的充实与满足，不由用力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
　　似乎真的将心中的郁结清空，一连几个深呼吸后心情畅快的笑了笑，静静的最后看了眼刚出的水域，他暂时抛开了与龙母沉重的对话，没有犹豫的转身，带着小九离去了。
　　不过，虽然放下烦恼是件好事，但是我们的前龙三太子似乎放的太干净太彻底了些，因为接下来要去哪里，甚至他们正在走的方向是往哪里，他都没有考虑过，以至于，迷路，非常理所当然的找上了两人。
　　龙三看着眼前的三岔路口，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小九，温和的笑问：“你知道怎么走吗？”
　　小九闻言，刚刚变幻出人样的两只小手微一抱拳，正要弯腰下跪之际被龙三抬手打断了。
　　“我们走这里。”龙三轻轻笑了笑，果断的指着左边的路。
　　“是。”小九乖乖的背着小竹篓，抬起腿跟上，一双依然乌溜溜的大眼偷偷的看着龙三的后背，没有多话。
　　变化后的小九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头并不算高，只到龙三的下巴，一张小脸清秀稚气，虽没有龙三那么出众，却也是一个可爱的小正太了。他不算瘦弱，非但如此，他还微微带点婴儿肥，这点倒是让龙三有些欣慰，毕竟身边跟个拖油瓶就算了，要是还要他照顾，那就太麻烦了点。龙三自己其实也并不见得有多壮实，清清瘦瘦的，修长之余也给人一种单薄感，不过他的脸都摆在那儿了，那么一张俊秀的脸，若是配着一具臂粗腰圆的身子，也未免太怪异了些。
　　龙三安静的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也没有留心四周，只是思索着以后的去路。
　　过了岔路走了大约半个钟头也不见有什么人家，两人一路无话，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和尴尬，一个漫不经心的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一个继续偷偷的看着另一人的背影，表情不明。
　　尚算宽阔的泥土大道微微蜿蜒着伸展向远方，因为是近海郊外，所以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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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空旷，除了些不能算作是山的土坡外，视线所及皆是野草荒树，丛乱繁杂。
　　封王称相？不行，好像他没有这个才能和野心，而且比起把脑袋别在腰间受人摆布，还不如当龙三太子更逍遥自在些；隐居深山？不好，龙的寿命这么漫长，如果天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养花种菜，那还不如直接化作一掊黄土当化肥来的快些……唉，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龙三摇了摇头不再思索，回头看了眼两人走过的路途发现已经走了千米不止，可是却丝毫不觉得劳累或腿疼，不由感叹，看来这龙的身体也不见得没有好处啊，要是常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恐怕早就走不动了吧。思及此，不由看了眼身边也不是“常人”的小九，刚巧对上了对方来不及收回的双眼，习以为常之余，不由细细打量起他变成人后的样子。
　　变身后的小九五官倒是十分讨喜，因为有点婴儿肥所以显得圆润可爱，弯弯的小柳叶眉，小巧而直挺的鼻子，粉嫩嫩的小脸颊胖嘟嘟的，再加上那薄厚适中的粉红色嘴唇，倒是个让人一看就想往家抱的小金童呢。
　　不过龙三最喜欢的还是他的眼睛，因为变成了人，龙三也只认得他的眼睛，他觉得只要有这双眼睛就够了，因为无论他变幻成什么样子，龙三都能通过那双眼睛找到他。
　　龙三不由收回视线看向天空，深深的却又缓缓的吸了口气。
　　身边的这孩子拥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仔细一看并不是很纯粹的黑色，而是有着一抹深蓝，那蓝色幽亮深邃，深深的蕴进黑夜里，似是黎明前的第一抹天色。
　　这么漂亮的瞳色，他只在初生的婴儿眼中见到过，当然，还有狗。他从未想过有谁可以活了百年不止还保留着那抹幽蓝，毕竟岁月最擅长的便是将那黎明之色磨砺掉，甚至连那么深幽的黑色也不会留下。
　　小九见龙三终于不再看着自己，继续用他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龙三的背，一旦龙三回视他，就立刻作贼似的将视线收了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倒是乐此不疲，玩上瘾了。
　　




9

9、行宫　。。。　
　
　
　　龙三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困惑的发现小九竟是一直背着个小竹篓，配着他与原身同色的墨绿色长衫，倒有几分小药童的样子。
　　“你从刚才就背着这个竹篓不嫌重吗？里面装了什么？”说着，龙三忍不住好奇的探了探头，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小九双手一抱拳，准备行礼，再次被龙三打断了。
　　“行了，以后不用行礼直接回话就行了，”有些无奈的笑着，却见小九又要行礼，不由一伸手，抓住了，“我说过了，不用行礼。”
　　“可是……”低着头的小九犹豫着又要行礼，无奈两手都被抓住，有不敢挣扎，不由抬头看向龙三，眼睛一对上龙三的脸不由眼神飘呼呼的转到了别处。
　　“可是什么？”看着小九害怕的样子，龙三侧了侧耳，很温柔的笑问，“有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出了东海就不用这么拘礼了。”
　　“可是，三太子您说过……”
　　龙三嘴角微扬，继续微笑：“这里不是东海，没有什么三太子。”
　　现在不改口，以后要是碰到封神那一帮，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龙三想着，不由愉悦的勾了勾唇。
　　小九见他那表情，猛地低头怯怯道：“是，三……那小九要叫三太子什么？　”
　　“江……”江晚吗？龙三微微迟疑道，“就叫哥哥吧，方便些。”
　　“小九不敢！”这次龙三没抓住，还是被小九结结实实的跪了一下。
　　龙三一愣，立刻扶起小九：“我说过了，以后不要行礼。”
　　却在这时，小九轻轻叫唤了声，声音小得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
　　但是，那一声“主人”，龙三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龙三扶着他的双手一顿，轻轻的松开了他的。
　　看了眼低着头的小九，不由心中一软，轻柔的道：“随你。”
　　东海龙王是“龙王爷”，龙母是“娘娘”，龟丞相是他的“爹爹”，至于“主人”，倒是不用担心混了呢。
　　“小九，你可知你在叫谁？”龙三回身继续赶路，走了两步不经意的问道。
　　“您。”
　　“那我又是谁？”
　　“您是……”小九有些犹豫，想起龙三说过不要叫他太子的话，不由迟疑道，“您是我的主人。”
　　龙三一怔，不由好笑道：“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您，您就是主人。”
　　“我可不是什么龙三太子。”
　　身后无人应答，龙三无声的笑笑，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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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头。
　　“记住，不要叫我三太子，这会给我们惹上麻烦，知道了吗？”
　　似乎是觉得两人遗忘了周围，晚风不由轻轻拉了拉两人的衣摆，青草卷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舒散紧张气氛的同时，也引领着猛然回神的龙三看向某方。因为不是事先计划，所以两人出东海时已经过了日头立顶的正午，再加上这一路走来各怀心思，浑然不觉间，就是几个小时下去，眼看着日进西山，若是再不找个地方过夜，两人就只能这么露宿野外了。
　　龙三虽然现在是条强大的龙，真要就这么只裹着一件单衣露宿倒也不是难事，但他到底是做了二十年的人类，加上在龙宫里时除了一开始的变化煎熬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体会他是一条龙的事实，所以对于没有任何防范措施就露宿荒郊野岭这一点，很是排斥的。
　　叹了口气，他也不等小九回答，指了指前方的一座空落的山头，山顶隐隐有一突起房屋，心想可能是类似寺庙的建筑物：“天快黑了，我们去那里借住一晚吧。”
　　说着，不再看小九，径直向那座山上走去，而小九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跟着，只是再次看向龙三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困惑。
　　再说两人，不再言语，一前一后的走了半个小时，气氛倒是有些微妙。眼见着太阳都没了影了，路边的野花也睡了一半下去，龙三不由加快了脚步，好在小九虽然是只乌龟，速度却不见的比健步如飞的龙三慢到那里去，龙三便更加无所顾忌的快步向寺庙走去。　
　　明明近在眼前的荒山，两人即使速度飞快也是晚霞落幕了，才走到跟头，又是一番蹬爬，才到山顶。近到眼前，龙三不由愣了，只见那落败的如同废墟的寺庙型建筑，除了高墙飞檐外，竟是乌黑一片几乎没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一看就知是被大火关顾过的样子，龙三只能从被人踏得光滑平坦的青石台阶，看出这庙宇昔日的香火鼎盛。
　　站在原地望了望天色，已是夜幕低垂，徐徐晚风从四面吹来，带着夜间某种未知的危险的气味，龙三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住在这里了。
　　小九依旧没有异议，乖乖的跟着进了殿内，出奇的安静。
　　
　　正殿里繁杂一片尽是灰烬，中央明显是供奉神祠的地方更是混乱非常，虽然熏的焦黑，还是能看出这里供的是个单手举顶，乖张却强大的孩童，这在那神像的身上只着一件肚兜状衣物便可以看出，龙三眼神微动，这个……该不会？
　　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只字片语供他考证，但此处距离东海不远，除了哪吒的行宫，还真是不做他人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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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三摇了摇头，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横倒在地上，大约几米多高的是哪吒像来，座像脚下是一个巨大的莲花宝座，只是此时也是缺了一半，座上原本连着哪吒脚底的地方突出一个条装的粗大雕刻。
　　龙三走进一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不看倒好，一看之下顿时面目一滞，心中一把无名火窜起，劈手间，不知那里来的一股劲风将莲台和那个雕刻劈的粉碎。
　　那东西雕得不是别的，正是一条三尺游龙。
　　他轻轻挥了挥手，挡开飞扬的灰烬，好在前几天刚下过雨，灰烬木屑都没有干透，灰尘也就没有那么大了，挥手不过是意思一下而已。
　　“三……主人。”小九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什么？”龙三回答的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他左右看了看大殿好寻找能够栖身的地方。
　　“刚刚……好像有人……”
　　“有人？　哪里？”
　　“那个后面，好像刚刚有人声。”小九指了指哪吒像。
　　龙三瞥了他眼，还是决定绕过正殿，正想反问哪里有人的时候，却是看到一个灰灰的东西，走进一看，竟然是一个大活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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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救人　。。。　
　
　
　　天色越来越灰暗，萧索疏落的行宫废墟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丝丝冷风吹来，龙三不觉直了直背脊，再看身边的小九，除了依旧掩不住的茫然，竟是没有多余的表情。叹了口气，他认命的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只见那人身形健朗体格具佳，一身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灰黑长衫上，没有半点龙三猜测的血迹和破口，也不知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
　　伸出手本能的先探了探对方的鼻息，气若游丝几乎全无，要不是他耐心好静心等待，又身为龙子感觉灵敏，还真会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把他当成个死人了。
　　不过看这人下一秒就要见阎王德垂死样，龙三也只能皱眉。
　　确定对方没断气，龙三微一弯身伸出左臂，从男人的勃劲下方穿过稍稍抬起了些他的上半身，然后半个身子探了过去抵着男人的后背将男人半抱入怀，也不管他身下和一旁的灰烬脏了衣服，一咬牙将他半抱半扶的弄了起来，好在他现在是个男人又不是凡人，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虽说不是轻而易举，但是也没有费太大的力气，看了看整个行宫，只有一个半壁残缺的墙角，不说能遮风挡雨，靠上一靠却是说的过去的，于是就扶着男人往那里走去。
　　“小九，过来帮我一下？”走了两步，龙三微笑的看向小九。
　　“是。”小九立刻走到男人的另一边，扶着他的胳膊一起走向墙角。
　　“你去收拾些干柴……算了，就这样放下吧。”
　　龙三看了眼被烧得干净的行宫内，无奈的和小九一起，轻轻将男人放下，眼见着男人昏迷不醒又没有明显外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不由有些郁闷。
　　人救是救了，可是要怎么做啊？
　　静了静心，他先是俯身听了听男人的心跳，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脸，叫道：“喂，你醒醒，醒醒……”
　　没人回答。
　　男人安静的闭着眼，眉头微微皱着，被灰尘掩盖的脸上脏得让人看不下眼，然而细看他的轮廓，却是颇为端正，昏迷之中仍不掩其健逸卓尔的气质，只是此时昏迷之中无法醒来，即使被如此无情的拍打都没有颤一下睫毛。
　　龙三见叫不醒他，只好先检查他的身体找找原因了，伸手便拉开了男人的衣袖，健康的小麦色手臂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又拉开左手臂，除了一块轻乌外，就是没有找到能导致男人昏迷的原因，不由无奈的放开了手。
　　“是内伤。”身后有个声音怯怯的道。
　　龙三一顿，猛然回头：“什么？”
　　也许是被龙三激动的表情吓到了，小九身体一颤低下头去，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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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三……主人，他受得是内伤。”
　　龙三郁结，早告诉他不就完了。收了收表情，龙三谦虚的问：“那你知道怎么救他吗？”
　　小九头也未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