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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红楼之扣连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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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已万分的明晰了。林阳给自己续了杯酒,捏在指间晃荡着,想起龚琳屡次在耳边提及的环哥儿,眼里划过一抹深思,嘴角略略扬起,这日子,想来竟不寂寞了。

    “子旭,想哪家小姐这么入神?喏,那段酆正恶狠狠盯着你呢!”手臂叫人推了一把,林阳别过脸,梁柯正朝段酆那方向呶着嘴,眼里显而易见存着好些幸灾乐祸。

    林阳笑了笑,他生的苍白,眼底下还常年挂着两团青黑,这么一笑竟颇为阴寒森冷,唬的那段酆竟是抖了一抖:“夜郎兄怎么竟还在?君子言非礼勿视,子旭哪怕真真儿的花容月貌,也是不愿意被这番相看的!”

    真是只有更不要面皮没有最不要面皮!

    在场人都禁不住啐他,却又实在看戏乐呵,忙拿过酒杯邸报等物遮掩自己带笑的脸面。

    段酆气得话都要说不出来,身上发上滴着零星菜汁,本就算不得周正英挺的面目上挂满了油花,端的是狼狈,心中之委屈羞恼,可想而知。他一时愤然,狠狠地挥拳砸在了桌面儿上,他们这一桌人不少,坐的乃是圆桌。

    试想现世□十年代那会儿的圆桌,可不就是一块大而平的圆形木板搁在方桌桌面上吗?

    段酆这一下用力不要紧,关窍却是不知其中底细,那木板应声抛出,杯盘碗碟乒乓碎了一地,巨大的杂音中,不逛段酆目瞪口呆,连周遭坐着的人群也十分惊怔。

    “这是怎么了?哎呦,我的个八十岁的老娘啊,我的宋瓷茶碗!我的龙纹联珠酒壶!是谁干的,是谁!”穿着一身喜兴铜钱纹招财进宝金闪缎的白胖子连滚带爬地奔将出来,头上斜斜挂着一顶镶水晶珠杏色软帽,一见大堂狼藉,气得跳脚不已,面上肥肉皆因心疼那些器物而颤抖不已。

    此时木木站在厅中的段酆便颇有些鹤立鸡群,见众人多有朝他瞟去的,那掌柜一下把目光锁住了他,一对儿小眼睛跟小刀子似的,恨不能从他身上剜肉。

    “你——”

    “金宝钱,此番,便算了。”一把子漠然冰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身着玫瑰紫盘金锦绣对襟袍子,腰系银黑宫绦,挂着琳琅环佩的男子脚步极慢地拾级而下,他的五官极为锐利俊美,额头到下颔那条线饱满利落地将要灼伤人的眼球,整个人站在那儿就仿佛一柄华美森寒的剑,叫人不敢直视。

    林阳再三看了几眼,蓦然瞳孔皱缩,狠狠握了握拳,才勉力稳定下来,继而目光就被男子身侧的少年吸引了过去。少年穿着件半旧交领的白衫子,外罩银色坠地斜纹云纱,最使人夺目的也不过是展翅将其整个腰身环抱的朱色鹭鸶纹,他随意倚在栏上,清秀眉眼含笑,温润得仿若一块儿羊脂白玉,与那男子满身锋锐竟是有股子难言的相得益彰。

    金掌柜不着痕迹地瞥了瞥那个少年,方慌忙作出一副如临大赦的表情向前头的男子谄媚道:“老板果然宅心仁厚得很,小的汗颜、汗颜。唉,那个谁,还不快来谢谢我家老板!这要是我,少不了给你一顿排头,好叫你知道我们饕楼的厉害!”

    众人一阵哗然。五年前,饕楼也不过是京中酒楼业的后起之秀,凭借着几个新奇的菜式打响了名头,按说早该叫同行的打压了,人却有本事屹立不倒还越做越好。大伙儿都怀疑这酒楼背后乃是有关系的,奈何那大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几个心腹掌柜,还真没个人能说出全貌来!

    “这位就是饕楼的大老板?呵,好气魄、好姿态,果然是个人物!”

    “你知道甚么?人可是跟那里有关的,指不定就是系黄丝带的几位!”

    那段酆忙转还回来要道谢,赫连扣却径直转过身迎向那少年,淡淡道:“还吃吗?”

    贾环拂了拂银纱袖子,含笑的眼扫了扫尴尬站着的白衣学子,勾起一边嘴角温软道:“早饱了的。掌柜,给我们包上两份麻薯奶茶,一个紫芋的一个红豆的,账嘛,便记在你们老板名儿上头。”

    赫连扣挑了挑眉,那金掌柜擦着汗连连应下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QAQ第二更。。。妈蛋。。我马上要粗去呲饭。。。所以加社团真是不能更麻烦。。

    如果晚上回来有空我会继续更。OTZ。。。你们真的别相信我四更的人品了。。只能祈祷在22号之前撸出一万字了QWQ

正文  第53章

    贾环略略掀起一些金线湘妃竹帘子;如今已稍稍入了秋;虽仍是热得难耐;总也不必恨不能赤身行走。浓密的树枝子上固有深浅斑驳;一只细蝉巍巍爬行,仿佛静哑;仿佛热烈;竟叫人觉出了一丝时光翩跹;岁月无声意味。

    贾环心中叹了一叹,过了这年冬,他也来此地六年有余了。回首前世饮弹自尽;他的魂魄是立时就脱离了的;却也不知那人究竟该是个如何的模样,想来。。。。。。大抵是会哭的吧。。。。。。李淮是只看着不错的纸老虎,表面再如何凶悍也不过尔尔,到底比不得身侧这个——

    “环儿,你在想什么?”

    肩膀叫人握住了,并不太疼,力道却是显而易见的,赫连扣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侧,颇痒,少年遂笑着往后倚在壁上:“不过是些琐碎,没的拿出来与扣扣你闲话。”

    如今他俩正是坐在一顶宝瓶暖轿内,未免日光直射,两侧帘子乃是两层湘妃竹内缝制夹层的,故而透过的也只些许日光,赫连扣俊美的脸孔便显得十分晦暗不明,一双褐金琥珀瞳却阴冷得近乎妖异,无来由的使人心慌。

    看了半晌,赫连扣闭了闭眼,就势靠近了,将头枕在少年肩窝上,轻轻地叹着气:“环儿,你让我觉得——我抓不住你。”

    贾环双手绕过他脖颈抚着帝王硬质墨黑的长发,苦笑道:“我的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实在是高估了我的能力。”

    赫连扣不说话,无言的沉默中匿藏着几乎压迫人神经的紧张和力量。

    贾环顿了顿,终是放弃,怏怏道:“你就非逼着我说出来,除了你这儿,我能去哪儿?”

    贾环打从开始来到红楼世界中,连区区一个婢女也不曾一心待过,更不提那心思叵测的贾氏一族。固然后来林黛玉、王熙凤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也甚是交了几个如龚琳一般的好友,但无论哪个,却始终比不上赫连扣初初带给他的那份震撼与感动。

    那时他九岁,赫连扣十九岁。

    如今他十五岁,赫连扣二十五岁。

    仿佛他们还年轻,占有的却竟是对方相当长度的生命。从人群中一眼相中的欣赏到月余莫名的动心直至如今沉淀而越发醇浓的情深意重,较之现世所谓甚么七年之痒、中年离异,贾环是决计不好相信他们之间终会走到那一日。

    且不提赫连扣于他近乎是一日接着一日的专情蛮横,单是他二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真真的要断绝无非是阴阳两隔一条路子。

    只这点二人心中也是清楚的,贾环毕竟是贾环,是那个九岁定计罢了状元,十岁投师姚无双门下的少年,故而哪怕是赫连扣,恐也说不出这一手圈养的少年给自个儿留了多少条后路。他的环儿,就好像是不知从哪出冷泉深水中浮出的玉人,偶尔竟会让他错以为在这段情谊中那少年是随时可抽身而退的。

    赫连扣眼神阴郁地抿着唇,搂着少年的手臂越发收紧,近几年他坐的越发高,心中总有些时时压抑着的将要收拢不住,譬如于怀中这人的偏执,譬如于江山版图的渴求。

    “扣扣,你早该懂了的。。。。。。”贾环叹口气,双手在帝王发中轻轻按动,乃是为了安抚某只此刻将要泛出来的阴郁,“天下之大,容我安身立命之所,也不过是你之所在尔尔。”

    赫连扣直起身子捏了捏少年白腻的脸颊,神色莫测:“我的好环儿,向来是一张嘴说的好听。”

    贾环闻言勾了勾唇,攀着他颈子覆过去,伸出一截舌头在他唇上舔了舔,嗓音甜哑:“唔,可不光是说的好听呢,扣扣以为然否。。。。。。嗯唔——放——”

    这厢轿内二人春情不胜,外头却京兆尹衙门却有两个青衣皂靴的官差叉着一模样十分凄惨的青年行将出来,乃远远地扔在了路上,年长些那个朝他狠狠吐了口唾沫:“哪里来的无知狂妄小子,京兆尹的登闻鼓也是你能敲的!莫说是个落第的草鸡秀才,便是来个举人也不敢对我家老爷摆脸子吹胡子!”

    皇城根儿底下的多有些闲人婆子,因闻听仿佛是有好戏的,便都渐渐聚起了,窃窃私语者不可胜数。

    那躺在路中的青年裹着件破败肮脏的灰衣,依稀瞧着尚算不错的细布,满头满脸的血,兼之他眼神十分悲愤怆然,一时倒唬的许多小娃子缩在了大人背后,并不敢多瞧。

    轿子晃悠几下停住了,赫连扣皱着眉替贾环拢了拢散开的衣襟,淡淡道:“怎么了?”

    “主子恕罪,前头百姓聚集,生怕冲撞了,属下这就使人遣散了去。”

    贾环因从帘子里瞥了一眼,见竟是在京兆尹衙门前,心中乃想起一些旁枝末节来,忙吩咐道:“不妨事儿,且暂停一停,想来正是关节处,轿子要过也未必使得。”

    又一手拉了赫连扣,轻声道:“你来瞧一瞧,这个甚么京兆尹,可是他的人?”

    赫连扣两弯褐金琥珀瞳微微眯起,抬手圈住少年肩膀,下巴颌儿磕在他背上,漫不经心应道:“那贼婆要帮着他,朝野上下是好生打点过的。这京兆尹官职不高,手里握不住权,为人。。。。。。投机倒把不在话下。”

    未竟之语也是回了贾环一问,少年情知乃是戳到了帝王心中恨处,故而伸手拍了拍赫连扣手背以示安抚。

    “她毕竟是你生母,总不该这样轻贱,叫人听去了,少不得大风大雨。咦,那路当中的,似乎是山东孙文山,日前倒还以为他回去了,怎么竟落至这般田地?”

    赫连扣道:“环儿识得他?”

    贾环抵着额头细细思索一番,挑拣着说道:“他是北派,我师从姑父,并不曾深交,也不过是乡试前寥寥见过一面。闻听他家里是山东一带的富商,乃是有世袭运盐特权的,故此这人也颇有些傲性,我一贯不喜,倒也说不出更多了。”

    赫连扣听罢竟冷笑一声,如玉石相击一般,十分低哑泠然,贾环罕见他这般笑,不禁回头望他,那双阴鸷戾气的瞳子却叫他心中一惊,帝王单手抚着他的脊背,话锋一转竟淡声道:“环儿可知,这薛家,走的是什么路子?”

    贾环想了想:“他们家是皇商,如今的长子嫡孙乃是个十分扶不起的阿斗,往年倒还有听闻南北杭绸贡缎乌金香料走动的,如今。。。。。。不过是守成罢了。”

    赫连扣拂了拂他额前细碎刘海儿,面上颇有些不屑:“只守成我便也不得说了,他家毕竟只是紫薇舍人,左右算不得一官半职。如今贾府乃是从根枝里烂了,你那个慈面善心的太太,只放着手中利子钱还嫌少了,竟鼓动姐妹家去接那万不得碰的活计。环儿,你说,我可饶她不饶?”

    贾环瞠目结舌,指着帘外竟是愕然:“运销私盐?他们哪来的胆子?”

    大锦开国太祖乃是一位真真儿的不世之才,远见卓著,定国之初便三改其政,一为文官之治,二为武勋袭承,三为徭役税负。尤其在御史、公侯、盐课方面有着近乎冗细繁杂的规定。

    大锦律例于私盐运卖极其严苛残酷,若非手持朝廷引窝乃具正规执照的,凡有迹象者,皆大刑伺候。贩卖十斤以上者,就地正法,五十斤以上者,株连三族,其更深更巨者,不消细说。

    薛家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却也决计是交不出认窝那笔巨额银子的。如今竟敢冒着大不韪大风险行此等举动,可见若非身后有人,就真真儿是利欲熏心,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

    赫连扣捏着他下巴轻轻咬了一口,满嘴馥郁芬芳使帝王细细弯了眼,才算显出一些笑模样儿:“胆子?自然是我那好弟弟、好母亲给的。朕这堂堂皇帝,在他们手中眼中竟也不过是个聋子、瞎子,想来竟不知可是要在背后笑破了肚皮的!”

    贾环瞧着他,眼神极柔:“你既知道却按兵不动,想来心中已是有了定计。这人,不妨交给我罢,也好从他口中多得些信儿,总也该敲山震虎,使他们一时收拢些手脚才是。”

    赫连扣漫不经心地应了。轿子乃换了一方通行,二人在宫中商定良久耳鬓厮磨一番方才歇下自是不提。

    “师傅,疆儿写完了。”毓庆宫内,贾环安安宁宁躺在椅上,手上拿着一卷书,一手随意逗弄着蜷在腹上的雪白毛团儿,长及腿弯的乌发散了满身,与一袭三镶领桃花色儿道袍相映成辉,显得十分慵懒温润。

    小孩儿一头冲进他怀里,不着痕迹把那毛团扫在地上,毛团受了惊,脚爪抠着地面,炸了一身的软毛死死盯住他,竟是只眼瞳纯金的幼年雪豹,乃是前几日赫连扣特意从豹房中特意寻来给少年解闷的。

    贾环含笑拧了拧小孩儿的脸蛋:“你尽欺负它,也不怕来日它得势了,时常记着今日,反过来咬你一口。”

    赫连千疆笑嘻嘻的:“疆儿有屠苏,有巨阙十三卫,怎生就惧了一只豹子!”

    “兔子急了尚要咬人,何况它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凶兽。疆儿须记得,若要对付它,理应欲使它灭亡,先使它疯狂。”

    ”如何个法子才能叫它发狂呢?”

    “好吃好喝地喂着它,叫它松懈享受了,再徐徐图之,去其利爪,丧其尖齿,剥其皮毛,也便不足为道。”

    无辜中枪的小雪豹表示它膝盖都要疼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工=丿哟,我滚回来了~

    妈蛋我以后再也不申请榜单了QWQ没有存稿就是个渣渣。。。

    嘤嘤嘤,妹纸们不要说探花,我本来还真打算给环儿一个探花咧~现在目测吹了=工=

正文  第54章

    十五这日;黛玉是固定要去庙里酬神的;贾环近日实在是惫懒;便寻了个由头赖在家中;着实叫女孩儿取笑了一顿,却也是十分大度地允了。

    “莲香;几时了?”贾环揉揉眉角;眼见着天光大亮;心中不禁泛起恼意。

    一杏粉比甲水绿裙子的女孩儿张着件大毛衣裳给他披上,因笑道:“巳时一刻了,哥儿这回笼觉倒是圆满;只怕小姐该在回府路上了。”

    贾环瞥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由着她服侍,却熄了闲话的心思。这丫头乃是他高中解元后贾府送来的,唤作甚么芸容,年方十四五,生的确实不俗,手段也有一些。只他身边几个大丫头都是宫中教养出身,并了莲香也万分瞧不上,今儿却不知怎么竟叫她钻了空子。

    “莲香与双灯呢?”

    那芸容绾发的手顿了一顿,方委委屈屈答道:“哥儿竟只顾想着姐姐们吗?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了您兴致?不拘了说给我听,奴婢诚心改了才是。”

    她本就貌美,这番姿态倒更是未语先愁、楚楚可怜,少不得使人怜惜几分。

    贾环心中腻味,正要开口,那门口便风风火火进来个一身石榴红的女孩儿,劈手夺了桃木梳,嗓子脆得像春雨落地:“哪来的贱蹄子,区区个三等丫头,哥儿的穿戴也使得你来?外头落了一地的残叶子,还不快快地洒扫了去,少在这儿作幺蛾子,大白日的竟要发了做姨娘的好梦吗?”

    莲香这话说得又急又利,别说芸容,竟是贾环也颇有些招架不住之感。

    窗柩上另扒了三四个刚留了头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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