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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楼梦之龙套秦钟-第13章

小说: 红楼梦之龙套秦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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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昇监审此案,报与朕知。你那小子,叫秦钟吧,且跟朕来,讲讲那避雷之法。”

    皇帝站起,抬脚便下了龙椅,朝着后殿走去,秦钟愣了一下,他本已经做好了被打个半死的准备,却未想到圣上竟然避过了这一段,那杜昇却道,“还不速速跟上!”

    秦钟才如梦初醒,慌忙抬脚追了上去。

    一时间,朝会中众人散去,太子与端王走在一起,太子脸色晦暗,哼道,“三弟却是好手段,不知从哪里巴拉出这个妙人。”

    端王恭敬回道,“却是多谢宁国府,我竟不知秦家还有如此妙人。”

    却说王子腾,一下朝便匆匆朝着殿外走去,他刚被指为主审,却怕是再没机会私见贾家中人,却又怕那宁国府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势大再做出什么不可补救的事,催着车夫赶快回了家,写了封信,又叫人秘密送到了王夫人处。

    那王夫人收到信瞧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祸从天降。她本以为无人知晓秦可卿身世,一个国公府第的长子求娶一个五品官的养女,还不是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好事?只没想到,宁国府竟能将事情办成这样!勋贵人家,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坏人名声,还被告到了御前,这若是一个处理不慎,连荣国府也会遭牵连。

    想到这里,王夫人立时吩咐周瑞家的套了车,去了宁国府。此时宁国府贾珍却不在,听是带着贾蔷出门看戏去了,此事紧急,王夫人哪里有时间磨蹭,忙吩咐了宁国府的下人,去将贾珍赶紧找回来。她呆着无聊,便去了后院,瞧那贾蓉。

    贾蓉本就被幺娘打了几十柴火棍,又被幺娘丈夫砍了几下,到底是伤了根本,纵是已经在床上休养了几日,一张脸仍煞白,说话带着虚。王夫人本就心急火燎,此时又瞧着贾蓉病成这样,贾珍还带着侄子出门玩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生自己的气,找了这个盟友,还是该心疼贾蓉,摊上了这种父亲。

    安慰一番,又交代丫鬟们好好伺候,那贾蓉瞧着来关心自己的,竟是隔着房的叔奶奶,心中伤感,难免有些抑郁,王夫人待要再劝,却听得周瑞家的来报,“珍老爷回府,跟步兵衙门来拿赖升的人撞在一起了,如今晕在了门前!”

    王夫人又立时向着大门前赶,却正瞧着几个小厮抬着贾珍往里走,贾蔷在一旁扇着扇子。便问,“这又是怎么了?”

    那边贾蔷答道,“回叔奶奶,却是听着圣上下了旨,捉了赖升几个,叔叔一下子厥了过去。”

    王夫人无奈,又让人赶快将贾珍抬进了房,掐人中的掐人中,敷冰块的敷冰块,折腾了一刻钟,那贾珍才悠悠转醒,瞧着王夫人,张口便道,“你出的这破主意。”


 23揣帝心太子出手 算新账戴榕上门

    却不说宁国府乱糟糟一团事,只说秦钟跟着皇帝的脚步进了后殿。

    纵然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过故宫,那时的记忆里只觉得冷冰冰的,还想皇帝住在这里,夜里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此时看着,却觉得有人住果然要有人气些,这些雕梁画栋却也鲜活起来。

    皇帝坐了软榻,秦钟当即跪在了地毯上。

    只是皇帝屏退了所有人,并没有说话,反而翻阅起早就放在桌上的折子,一时间,只听得殿内哗啦啦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秦钟也不敢抬头看,只是低着头,等着皇帝的吩咐。

    这一跪,便到了午膳时间,皇帝这才伸了伸懒腰,下了榻,仿若刚发现似得,瞧见秦钟规规矩矩的依旧跪着,便道,“赏他两盘菜,给他爹尝尝。”说罢,竟离开了。

    秦钟懵懵懂懂,直到一个老太监将装了菜的盒子拿给他,带他往宫外走,秦钟这才想到,这就结束了,皇帝什么也没说啊!

    但不得不说的是,皇帝什么也没说,却比说了什么更让人可疑。

    端王和太子都在宫中有人,只知道秦钟和皇帝在一个房间里呆了整整两个时辰,秦钟临走时,带着皇帝赐给他爹的御膳,所有人的脑袋都动了起来,皇帝跟秦钟聊了什么?皇帝如此恩待秦钟,是不是代表着对勋贵的不满,甚至,这是一种倾向于端王的征兆?

    勋贵家族自然心中忧虑起来,连带着,刚刚被鲁芒丢了脸,他们的代表人物太子爷也忧虑起来。秦家状告宁国府一案顿时成了京城人关注的焦点,并且,这主审和监审也耐人寻味,按例审案应当避亲,可王子腾是勋贵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亦是贾家的姻亲,而那杜昇却是仕宦势力的中坚力量,他还当了秦业整整三十年上司。

    这一场小小的官司,似乎在不注意之间,竟成了勋贵和仕宦两股势力的交锋点,太子和端王第一次如此明明白白的在一个台面上正面较量。

    隐藏在后面的是谁,两人都清楚,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晚,宁国府便来了个不速之客,贾珍战战兢兢的将人带到了书房,那人留下个布包,只得了两句话,一是咬死秦可卿与贾蓉有婚约,二是官司不能输。

    待人走后,贾珍独自一人关在书房中,打开那布包,仔细看了看,却是面露狂喜之色,竟哈哈大笑出声。

    而秦钟出了宫门,从凌晨便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一直在宫中又跪了两个时辰,此时两条腿只觉得麻痛难当,还是招儿眼尖,瞧见他出来,慌忙迎了上去,接过了食盒,又搀着他,才上了马车。

    回了府,秦钟便睡了下,不多时,那戴榕便先上了门。秦一说大爷正在睡着呢,戴榕也不避讳,按着上次记得那道,径直去了秦钟房间。这次却没瞧到秦钟撅着屁股的傻样,果然睡得正熟呢!

    戴榕来时其实是带着气的,秦钟答应他把避雷之法给他,却没想到,转眼就卖给了皇帝,他却是白办了事。这等吃亏的买卖戴榕还未做过,这次来便是教训秦钟顺便收利息的。

    只是瞧了秦钟脸色青白,一张脸瘦的只剩个骨头撑着,一时间倒也有些心软。他伸了手半天,终究没有掐下去,只能坐在旁边等着那孩子自己睡醒。

    所以秦钟醒来时,便瞧见黑着脸的戴大人正坐在他床边瞧着他。

    秦钟只觉得自己定是做了噩梦,赶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那人竟还在,戴榕此时也不客气,一只手捏着他鼻子,一只手捂了他嘴巴,哼道,“你却是做了亏心事,连见都不敢见我?”

    秦钟憋得不行,赶忙晃起了脑袋,好容易才喘上气,捂着被子,躲在床脚哼道,“什么亏心事?”又想到戴榕上次调戏他,又道,“戴大人不是真看上小子了吧,坐床边探病这事真不适合您,容易做噩梦的。”

    戴榕好歹也是个汉子,被人说喜欢个男人都不算的小男孩,他哪里愿意,当即不屑道,“你那身板也经得住?”

    秦钟不客气回道,“原来戴大人真好这口,竟只看看也知道合适与否!”脸上却做出不可侵犯的样子,“小子却是不好的,还是请戴大人另找他人,莫在我这里耗费时间了。”

    那戴榕被秦钟呕的不行,当即不跟他打嘴仗,只是身子一动,手一抓,秦钟也不知怎的,就被他捏到了手里,半搂在怀中,戴榕腾出手来捏了捏他的脸蛋,却真是没啥肉,这才道,“别跟我换话题,只问你,我那避雷之法,你给了皇帝?”

    秦钟既然敢做,便不怕他问,“却是,你没拦得住宁国府,我只能拿着这法子,找能动得了宁国府的人。”

    “嗤!”戴榕轻笑,“倒还怪上我了,你以为你赢定了?”

    “总有几分肯定。”秦钟道。

    “却还是不懂人心险恶,”戴榕眼睛微眯,俯身在秦钟耳边说道,“也不知是你运气太差,还是太好,朝堂上给了太子的人一巴掌。如今太子插手了,人已经到了宁国府,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秦钟自不会想到,他不过在皇帝身边呆了两个时辰,拿了两盘菜,回来睡了一觉,情势竟发生了如此转变。只是他也不是笨人,当即便想到了太子插手了,端王必定也会跟着出手,一时间,皇帝留他却不说话的原因便找到了。皇帝把他当棋子,挑动两个最后权势的儿子相争,自然不会给他交代——不知者才能表现的最真实。

    只是,这是坏事吗?

    却也不一定,能让皇帝当棋子,却也是秦钟的一条路。有时候,狐假虎威,也是种势力。

    倒是戴榕瞧他沉默着,不肯说话,那张小脸看起来远不如跟他斗嘴时那般生动,心中一软,劝道,“却也不怕,你在皇帝面前得了好,总归不会有事便是了。只是,你若用步兵衙门的人上堂作证,避雷之法没了,你能付给我什么?”

    秦钟扒拉着戴榕的手,哼道,“给你条生财的路子呢?”

    那戴榕自无不可,只是捏着秦钟的脸,道,“自是要看什么样的路子。”


 24情切切贾珍作态 乱糟糟小人登场

    秦家与宁国府一案定于六月初三审理。

    此案的关键在秦可卿和贾蓉到底有没有婚约,此时订婚多是媒妁之言,婚书又不需到官府报备,到底进行到哪一步,却是很难辨别。关键之人,一个是秦业,另一方则是被关在大牢里的庄希,还有宁国府的主人贾珍。

    王子腾倒也公正,为了避嫌,赖升、庄希被分别关进了步兵衙门的不同牢房,宁国府的人来了几趟也未曾进得去门,杜昇更是个妙人,他各找了两个衙役就守在这几人的牢门外。两层看守,相互防的死死的。

    而秦钟等了一日,端王府终于有人上了门,来的却不是水灏,而是名留着长须的老书生,只问秦钟可有对策,秦钟附耳交代几句,那人点头,便离开了。

    到了那日,步兵衙门大门前便如市集般热闹,自古以来,官员审案便允许百姓观望,尤其是大案要案,看热闹的人更是多。这宁国府与秦家,上次便打了一架,齐刷刷被绑到了步兵衙门,这一次干脆打上了官司。只要一想那是国公府哎,平日里一辈子也见不到的贵人,人便越聚越多。

    秦钟歇了几日,胳膊终是好了些,人也精神了,穿了件月白色的夏衫,打扮的利利索索,骑了马去了步兵衙门,门口恰巧遇到宁国府的轿子,秦钟和贾珍各自下马下轿。

    这是秦钟第一次正面见贾珍,瞧他面皮白嫩,细眉长目,倒是一副好长相。只是眉间紧皱,眼下发青,嘴角纹路深重,怕是个心思窄小、常年纵欲的人。

    那贾珍一副长者模样,颇为爱怜地对着秦钟说道,“钟儿,此事早已定下,却是不能再改,你姐姐将来嫁入贾家,我自会善待于她,何苦到这堂上走一遭?我却是知道一位名医,对于中风最是拿手,不如让他给你爹爹看看?”

    秦钟当即眼圈一红,便有两行泪落下,抽噎道,“爹爹当日说,我们小门小户,何德何能做国公府的宗妇,早已推了婚事。贾老爷,我知道贾蓉大爷怕是不好了,可我爹爹中了风,只这一个姐姐可依靠了,您绕了我们,放过我们吧!”

    秦家比宁国府势弱,秦钟又长得好,哭得更是让人心怜,当即便有不少观望的闲汉议论纷纷,“果然是宁国府,拿着人家闺女冲喜,却也能说得冠冕堂皇。”

    又有人道,“你却不知,白玉为堂金作马,有钱又有势,秦家怎能惹得了,我看还是乖乖把姐姐送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他爹一命!”

    这话却是打在脸上一般,贾珍当即扫过眼去,却瞧见围着的闲汉足有五六十人,各个闭着嘴,谁知道哪个说的。气得拂了袖子,也不管秦钟,自己带了人进衙门了。

    秦钟这才止了哭,让招儿扶着进了去。

    待到开了堂,王子腾为主审,坐在了正上方,杜昇为监审,坐在了左侧。两排衙役两边站,各个手持杀威棒,端的是威武。

    此时审案,却是先审原告,后审被告,最后传唤证人上堂作证。

    秦业是原告,先上的堂,他是白身,上来便先跪了下来,给审案的两位大人磕了头,那边王子腾循例问了秦钟姓名、状告何人,便道,“你说你姐姐并未许配宁国府贾蓉,可有证据?”

    秦钟道,“无媒不成婚,两家没有媒人,没有交换庚帖,更没有立定婚书,自然没有结亲。”

    王子腾又问,“可有人为证?”

    秦钟答道,“无人为证。”

    此话一出,衙门外观望的闲汉们便立时唏嘘起来,这连个证人却也没有,还打什么官司,不是摆明了要输吗?听着外面声音渐大,王子腾咳了一下,待外面静了下来,才着人传宁国府贾珍上堂。贾珍乃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非但见官不拜,衙役们还帮他从后堂搬了张椅子,贾珍跟两位大人行了礼,便大摇大摆地坐了上去。

    一时间,秦钟跪着,贾珍坐着,倒是原被告像是倒了个儿。

    而贾珍此时脸色却好了些,听得王子腾的问话,便道,“咱们是什么人家,若不是家中无人主内,实是想找个能打理内院的媳妇,又怎会看上一个五品营缮郎中的养女?因秦家也无女主人,当时定亲一事,却是托的秦业的多年好友庄希,让他上门说合的。”

    王子腾道,“结果如何?”

    “那秦业当时十分高兴,但也没一口答应,只说女儿自幼管家,这婚事却也要与她商议一下。”贾珍顿了顿,又道,“这原本是于理不合的事情,这婚事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里有跟女儿家商量的,但秦家这种情况也在情理之中,而我家又着实想要个有主见的媳妇,这才答应下来。”

    “过了几日,那庄希便来同我说道,秦业同意了婚事,还送过了秦可卿的八字,那时恰恰发生了雷灾,我耽误了几日,才叫人合了八字,又因为小儿受了重伤,又请了庄希到了秦家,说提前迎娶的事情,哪知秦业竟出尔反尔,反悔了。”

    王子腾又问,“在哪里合的八字,批语可在?”

    “在西福寺,”贾珍说着从袖口中掏出张叠好的红帖,交给了身边的衙役,“这便是当日的批语,小儿与秦家姑娘的八字俱在。”

    王子腾看了看,点了点头,又让衙役将这东西先给了杜昇看,又让人拿给了秦钟看,这才问道,“秦钟,贾珍所说可属实?”

    秦钟瞧着衙役手中的帖子,上面写着秦可卿和贾蓉的八字,后面的批语无外乎是天作之合之类,唯有一句,消灾旺运,除了身份,怕是更多因为这个才非姐姐不娶吧!看完后,秦钟方道,“有真有假,请了庄希来提亲、爹爹答应考虑是真,但答应亲事、送了八字是假。”

    贾珍哼道,“你这孩子,你爹爹若是不答应亲事,我怎会有你姐姐的八字?”

    秦钟老实答道,“听说贾蓉因好女色中了仙人跳,被人打得重伤,马道婆说要有合了八字的人为他冲喜才能平安,贾大人连夜送了京中十几个闺中小姐的八字过去,请问贾大人,那些人也都与贾蓉订了亲吗?”

    当日贾蓉眼见不行,贾珍心中着急,这事做得大大咧咧,送上八字的人家也都是低品京官或是大家旁支之女,京中却是有不少人知道。

    贾珍对这事并未放在心中,只是道,“原来你这孩子在气这个,那时只是着急,怕秦氏的八字合不上,才不得已而为之,当时即便有其他人合上了,娶进来做个贵妾,却是动不了你姐姐的位置!”说罢,贾珍竟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无奈之色。

    秦钟气的脑门突突跳,那王子腾却道,“既然如此,却情有可原。贾珍,你道两家已结秦晋之好,可有其他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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