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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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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自芳好气又好笑道:“薛大哥是该多去铺子里转转,我前日里依稀听人家说你家如今不比往日,你是独苗,需得上心些才是。”

    薛蟠笑道:“今年是不比去年,不过也没甚要紧的,小花说的却也有道理,哥哥是该多去铺子里转转。”

    第50章 第五十回 暗藏机水汭献寿礼 生嫌疑贾芸当私物

    不日里便到了圣上寿诞这日。四品以上大员均入宫中贺寿,有品级的女眷们也都装扮了随着进去。一时间宫内花团锦簇,处处欢声笑语,衬着这初夏蝉鸣,愈发显得祥乐无边。

    各人按着品阶入了席位,不多时圣上驾临,众人拜倒在地恭祝圣上万寿安康并山呼万岁。

    底下几位王爷并有爵位的王公上进了寿礼,圣上一一看了,脸上虽淡淡,却也赞了费心。

    大皇子水浚奉上了一幅百子贺寿图,铺开占了足有二分地,画风艳丽,童子并南极老人面相和善,很是喜庆,且画的极为细致,落款处清晰盖着水浚自己的印鉴。三皇子水浚上进了一座花梨架子红珊瑚镶嵌的琉璃屏风,雕刻极细致,最秒的是那屏风上的花蝶竟似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到了太子,旁边西宁老郡王道:“太子往年里总能弄出个出人意表,每每叫我们都跟着圣上沾光开开眼,今年里竟不知太子又准备了什么?”

    水汭站起笑笑道:“今年里倒是一丝也不花巧,只为在父皇好日子里讨个彩头。”

    圣上也笑道:“说的恁地好听,无非是想省下些,拿些什么来糊弄糊弄朕。”旁边众人忙附和着笑了两声。

    水汭招招手,旁边侍从捧了一物呈上来,那物上蒙着一块大红色绸布遮着,瞧不见究竟是什么。席上诸位王公大臣俱都有些好奇,伸直了脖子只管瞧着。水浚并水漪倒是闲闲坐着,一点不关己事的模样。

    水汭道:“父皇这可冤枉我了,此物可着实费了些力气的,还望能得父皇几分喜欢。”说着掀开那蒙着的红绸,只见那托盘上放着一顶璀璨皇冠,样式倒是没什么花哨,简洁大方,薄薄的镀了一层金粉,只正前冠沿上镶了三颗红灿宝石,晶亮异常。

    圣上奇道:“这红宝石看着着实不同,以前竟未见过此等。”

    水汭回道:“父皇不知,这是去岁冬天里就托了荷兰红夷从他们国家那里带过来的,名唤钻石,只贵族才能使用,象征权力和尊贵的身份,只一颗就价值连城。”

    圣上面露欣然道:“你真是费心思了。”说着便命水汭将那镶了钻石的皇冠捧着上去,又让旁边太监将他头上本来戴的冠帽除下,立时便换上了这顶新的。底下众人纷纷连声交赞。

    圣上显是极为喜悦,赐了御酒下来,并吩咐不必拘谨,随意开怀畅饮。

    席至半酣,大太监戴权忽匆匆进来走到圣上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圣上登时蹙眉道:“太子并水浚,你们兄弟二人随朕到御书房去。”

    一进御书房,圣上便厉声斥道:“水浚,你跪下!”

    水浚早在水汭献上钻石皇冠时便已有所觉,此时倒是面不改色,从容跪倒。

    圣上道:“你说!为何要买通宫中太监去毒害那两只海东青?”

    水浚缓慢说道:“事情摆在眼前,我也不想隐瞒,就如父皇所想,不过是想使父皇厌弃太子罢了。”

    圣上眉毛拧成一团怒声道:“你身为兄长,对弟弟不加关爱反而暗中算计,身为臣子,对储君不敬存了加害之意,于公于私,你真是太令朕失望!”因说的急了,喘了两声又道:“难道你多年来做了这软弱样子就是为了欺瞒众人,实则你对储君之位竟是虎视眈眈吗!”

    水浚抬头看向圣上,大声道:“父皇,你是知道我的,我于这名利一途上丝毫没有想头!”

    圣上怒声道:“那你为何要行这不端之举?”

    水浚放在膝盖旁的双手攥成拳头,沉声道:“我不过是要给三弟报仇。”

    连同戴权水溶,导演了这出戏,如今水浚害他之心已大白,水汭本安心立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也不禁诧异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

    三皇子水泾与水浚一母同出,感情甚笃,奈何水泾自幼多病,药石无罔,四年前已不在了,死时不过十二岁。

    水浚有些嫌恶道:“你别做出这副无辜的模样来,你当我仍不知水泾是如何死的吗?”

    圣上忽道:“水浚住嘴!”

    水浚愕然看向圣上,颤声道:“父皇,你竟是知晓的吗?那你为何…为何…”忽惨笑一声道:“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我一人知晓真相,苦无证据不能替他伸冤,原来父皇你竟是知道的…”

    水汭茫然道:“什么真相?”

    水浚怒目看向他道:“水泾是代你而死,你如今过的好好的,他十二岁上就没了,死前受尽病痛折磨,你凭什么甚事也没有!”

    水汭呆呆问道:“代我而死?他不是病死的吗?”

    圣上已变了脸色道:“戴权,大皇子神志不清,快扶他出宫去!”

    戴权忙上去欲搀扶起地下水浚,水浚一挥手,冷笑道:“我是神志不清,要不怎会这许多年都未看出来水泾的死全然是白死!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为他做主!”也不待人来扶,自己站起,向圣上一揖道:“我一刻不想在这腌臜地方站着,父皇若想治我的罪,尽管来治!”说着竟拂袖而去,径直出了御书房直往宫外走了。

    圣上脸色铁青站在御案后,水汭盯着他问道:“父皇,三弟究竟是怎么死的?”

    花自芳扶着小安两只小胳膊让他学着走路,赵氏一旁做着活计笑道:“相公你也恁是心急了,他才刚会爬没几天,哪里这般快就会走了!”

    花自芳道:“我是有些心急了。”又把小安抱到床上,看着他撒欢似的来回爬,又拿了个赵氏方才缠好的线团扔给他,小安拿着几把就给拽乱了,还流着口水咯咯咯的笑,花自芳在旁边也跟着傻笑。赵氏哭笑不得道:“你们爷俩要玩出去玩去,别在这里净给我捣乱。”

    花自芳抱起小安,口中说道:“走,爹爹带你院里爬去,地方才大呢。”

    方走出房门,就听得木门被敲得咚咚响,还配着薛蟠的大嗓门:“小花,你在家没有,我是你薛大哥!”

    花自芳忙过去开门道:“你何时能改了这莽撞性子,我家这门薄得很,仔细你敲坏了。”

    薛蟠一见小安便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戳弄他圆嘟嘟的小脸好几下,又从怀里掏了半日,只摸出几个小银锞子,想递给小安玩,花自芳忙阻了道:“这个可不能的,万一吃了可不得了。”

    薛蟠只得又揣进怀里道:“我今日来找你可是有件事要来问问你。”

    花自芳见他郑重也不由得严肃起来道:“那你先在院里那椅上坐坐等我,我把小安给他娘抱着。”

    安置好小安,花自芳复出来,薛蟠坐在花家院子里那藤椅上前后摇晃,嘴里说道:“你家这椅子可真不错。”

    花自芳嗤道:“那你走时搬走罢,看搁在你那皇宫似的家里合适不合适。”

    薛蟠坐好道:“不跟你说笑。我且问你,那日里你介绍来的那姓贾的小哥,你知他多少?”

    花自芳听他问贾芸,有些纳罕道:“芸哥上年里接了大观园里花卉草木的活计,他手里短些,我帮衬了几次才渐渐熟识的,他是宁荣两府的族亲,为人最是谨小慎微的,怎的了?”

    薛蟠道:“他不是到我家当号上抵了些物件吗?我许久不往铺子里去,偏巧这几日里去逛了一圈,也亏得是我瞧着了,那些物件可了不得!”

    花自芳忙问:“究竟是如何了?”

    薛蟠低声道:“如今和你说的恰是捧上了,那物件里好些竟都是我先前曾在贾府中见过的。我初时还道这贾芸莫不是和贾府里什么人里应外合做下了鸡鸣狗盗的事情,听你说他为人又不似这般,竟是为何会有这些东西?”

    花自芳听得心惊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并不清楚这里头事情,他与我说了让我中间做个缘法介绍他与你识得,好去你家铺子里典当些东西,他也只说是他母亲娘家的物品,其余并未详说。如此说来,他要特特的去你家铺子里做这事只怕也是有因。”

    薛蟠转了转脑筋,也想不透此事,只好说道:“我虽奇怪此事,但又想着是你介绍来的人,否则一早就直接报给了我那姨妈家里。”

    花自芳忙道:“如此,我明日晌午去寻他套问一番,若是当真他做了不轨之事,该如何送官决不能轻饶,但我觉芸哥未必是那种人,许是里边有内情。”

    薛蟠笑道:“其实也没甚要紧的,不过几件东西而已,若是同你感情还算好的,那我只当自己不知道此事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薛蟠赶着去赴酒席,站起告别道:“我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下回来了给我侄子带些好玩的。”

    花自芳道:“薛大哥别如此客套,他如今还是什么也用不到呢,你拿什么来也是白放着。”

    送到门边,拉开木门,正待送薛蟠出去,却见门外双喜正把马车停在门口。

    双喜瞧见他似是往外走的样子忙问道:“花先生,你要出门去?”

    车窗帘子掀开,水汭从里面露出脸,瞧见薛蟠,鼻子里冷哼一声没说话。

    薛蟠见是上月里见过的那人,因记得花自芳说他是皇族子弟,也不好惹他,只装着没瞧见,对花自芳道:“我先去了,明日我再寻你。”

    他本意是说明日里来寻花自芳问清楚贾芸的事情,但落在水汭耳中,只当他仍怀着不轨意图纠缠花自芳,当下脸色更加冷峻。

    薛蟠虽没觉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但也瞧出来这位皇家子弟似是有些不快,忙忙的道了句别就走了。

    花自芳站在门前石阶上问道:“我记得你说今日是圣上寿诞,怎么还有空闲出宫来的?”

    水汭道:“出了些事,我提前出来了。此时想去城外,想着带你一起去,我想和你说说话。”脸上却忽的有了一丝委屈。

    花自芳见他神色有异,有些犹豫,双喜一旁道:“主子从宫里出来连府里都没回就直奔这里来找你了,花先生,你就一同去罢。”

    水汭只静静瞧着他,花自芳终是说道:“那你等着,我去交代一声。”

    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惊过往太子萌退意 探实情自芳访小贾

    马车咕噜咕噜载着两人往城外驶去。

    水汭也不说话,只用力抓着花自芳的手,花自芳甚至能觉出他有些微颤抖,心下诧异,开口问道:“究竟是出了何事?”

    水汭嘴唇抖了抖,轻声道:“我今日里得知了一件事。”

    花自芳静静看着他,他接着道:“你知道罢?父皇如今只有三子,大哥、我还有四弟,三弟水泾四年前死了。我到今日才知晓,他竟是我害死的。”

    花自芳诧异道:“三皇子病逝,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怎会是你害死的?”

    水汭强扯了下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没笑出,涩声道:“世人皆道他是胎里带来的病症,治不好才死的。其实连他的病都是因我而起。”

    今日水浚有些癫狂的离开御书房后,水汭追问圣上水泾死因究竟为何,圣上见已瞒不住,便索性说了实话与他。

    水浚与水泾的母妃是先帝时的重臣之女,圣上即位之初他也尽心尽力辅佐朝政,也因此圣上才册封了他女儿为妃,生了大皇子水浚。哪里想到没过几年,水浚的外公便动了异念,与异姓王走的颇近,后来异姓王篡位阴谋败露被凌迟,他也受了牵连,革职遣返故乡,水浚的母亲自然也失了圣意。水汭五周岁生辰时,国师卜卦说他命里带了阴气,恐难寿终,简皇后哭求着破解的方子,国师被她求得无奈,才说了唯有选在对应时辰出生的亲骨肉兄弟来转嫁这命理,方能得救。偏偏那对应时辰出生的,就是水泾。简皇后爱儿心切,便威逼利诱了国师做了这转嫁法术,是以刚刚出生还未满月的水泾从此便开始多病。后来此事被圣上得知,虽也雷霆大怒,但已经过去了几年,况简皇后已薨逝,他对水汭又终是有些偏爱,便也就听之任之。直到水泾病逝,他母妃也因长年累月为他操心,待他死后伤痛过度,没半年上也殁了。

    花自芳呆呆听完,背上不由得渗出冷汗,颤声道:“皇上和皇后怎的这般…”想说他们心狠,却又无法当着水汭的面说出这等指责之言。

    水汭却苦笑道:“父皇和母后当真是心狠手辣,我却也难脱其咎,若不是为我,他们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空着的那只手按在双眼上低声道:“他那时每天吃药,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一身的药味,我还嘲笑他是个药罐子,瘦弱的不像个男儿,他总被我气哭,后来大些了,他连床都起不来,连着几年里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他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三岁…”已是有泪滴从指缝中流出来。

    花自芳看的心中难过,倾身上前抱住他道:“你那时还小,况你一直都不知情,怎么能怪你。”

    水汭也抱住他,哽咽道:“那是我亲弟弟,大哥说的对,他是代我死的…”

    花自芳也只得轻拍着他后背,软语安慰。

    到了别院,花自芳陪着水汭进去,水汭仍是低落,又免不了一番安慰。

    过了半晌,水汭才缓过来,道:“父皇与母后是因了疼爱我才做下这些事情,无怪大哥知道真相后,三番两次想算计我。”

    花自芳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你不要过分自责,需是我方才说过的,此事你先时一点不知情,怪不得你。圣上不把此事告诉你,也是怕你把此事归咎到自己身上,你需体会圣上对你的关爱。”

    水汭低声道:“若我不是母后的儿子,若我才是水泾…今日坐在这里的人又会是谁。”

    花自芳心头一颤,忙道:“你竟是想到哪里去了?”

    水汭抬头看着他道:“小花,若我不是太子,你还会同我在一处吗?”

    花自芳道:“我识得你时你就已是太子了,那时我可半点不想同你在一处。”

    水汭看着他,目光温柔,过了半晌方笑了笑说:“我生在皇家,虚活了二十年,生平所遇之人里,竟是唯你一个不是为我出身才对我好的人。那时我被靥住醒来,只记得病里你对我的好,从那时起我就不愿意再错过你。”探手过去拉住花自芳的手,轻声说道:“若是以后我不不做太子也不做皇帝,要离开京城,你可愿同我一起走?”

    花自芳疑惑道:“你不想做皇上了?”

    水汭道:“只是假设罢了,你快回答我。”

    花自芳犹豫道:“要是我跟你走了,小安他们娘俩怎么办呢?”

    水汭愣住,放开花自芳的手,自嘲笑道:“我竟是忘了,你已是成了婚,此时还有了儿子的。”

    花自芳见他失落,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抛开赵氏并小安不管不顾的话。两人各自坐在一边,心中俱有所想,谁也不再开口。

    翌日朝上,圣上宣了旨意,晋封大皇子水浚为荣安亲王,赐府邸一座。本朝惯例,列代君王登基后才会分封自己兄弟为亲王郡王,从未有过皇子晋位为亲王的先例。且旨意一宣,本是天大殊荣,大皇子却面若寒霜,甚至退朝之后何人也不理,只冷笑一声抬脚便走了。众位大臣俱都不明就里,摸不准圣上与大皇子究竟打的什么哑谜。

    水汭站在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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