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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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道:“你……”眼珠子到处乱转。程楚秋知道他还在想办法呼救,忽地一脚,在他小腿上踩落。
只听得轻“喀”一声,这一脚竟将魏庆的小腿踩断。魏庆大叫一声,程楚秋伸指点去,闭了他“玉堂穴”,让他昏厥过去。同时在李贝儿耳边说道:“说他摔断了腿,让人抬担架进来,去林万全那边。”说着,躲回床上。
李贝儿尚未答话,外头的人已经听到魏庆的叫喊,纷纷在外头喊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魏长老!魏长老!”
李贝儿依程楚秋所言,说道:“你们快进来,魏长老摔断了腿,昏了过去,赶快去找担架来。”
众人听了,冲了进来,果见魏庆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原本该是笔直的右小腿,往外歪了出去,当下便有人奔了出去。两个留在屋里的想要搬动魏庆的身子,李贝儿制止道:“你们想魏长老终身残废吗?”两人相视一眼,遂不敢动。
李贝儿不知接下来程楚秋打算怎么办,便望向床上。程楚秋这时也正好跟她做手势。李贝儿会意,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换个衣服。”两人心中只想着为何魏庆竟然会在房间内摔断腿,完全不疑有他,双双告退,转过身去。程楚秋倏地从床上窜出,“啪啪”两声,将两人打晕过去,同时身子一闪,将门关上。
李贝儿低声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楚秋道:“把他们俩的衣服换上,混出去。”自挑了个身材比较高大的,三两下将衣服换上了。李贝儿微一迟疑,也跟着照做。
不久外头人声响起,说是担架到了。程楚秋忙将被打昏的两人塞进床底下,然后要李贝儿躲到门边,自去开门,说道:“快抬进来!”
情况混乱,程楚秋又与他们身着样式相同的黑衣,一时便没人注意到他究竟是谁。而当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魏庆抬上担架时,程楚秋还主动去抬头这端。一般说来,人的头部是比较重的一边,既然有人抢着抬,大家都乐得轻松。当下便以脚做前面,抬出门去。程楚秋临跨出房门时,点头示意李贝儿跟上。虽然衣服有点不太合身,但她躲在程楚秋身后,谁也没多加注意。
两人跟着魏庆的担架走了出去,这才发现魏庆所带来的人着实不少,几乎是将李贝儿的住处团团围住。还好两人鬼使神差换了衣服,否则要不惊动他人走出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复向前行一会儿,还没来到总堂大门,远远地却是鲍旦迎了上来。李贝儿暗叫一声:“苦也!”躲在程楚秋背后。
不久鲍旦走近,问道:“怎么回事?”人群中有人答道:“魏长老摔断了脚,奉帮主口令,要送他到林师父那里。”
鲍旦一惊,挨过身来,果见躺的是鲍旦,便摇动他道:“魏长老!魏长老!”
程楚秋怕真的给他弄醒,便压低着嗓子说道:“魏长老昏过去了,帮主说要赶紧送医,否则性命难保!”
鲍旦没听出他的口音,反问道:“那帮主呢?”
程楚秋道:“她说要沐浴更衣。”
鲍旦嘀咕道:“连点小事也办不好,哼……一大早,洗什么澡?”撇下魏庆,带着人续往前走。
程楚秋知道鲍旦一但进屋,不用多久,一定会识破机关,于是待他走远,便道:“哎呀,魏长老口吐白沫了,借光,借光,前面的快让开!救人如救火,让一让!让一让!”
众人听他这么一吆喝,根本来不及察看,前方人群拨开,抬脚的拔腿就跑,直冲出大门外。跑了一阵,前方那人体力逐渐不支,大喊吃不消,旁人连忙换上。如此又跑一阵,又换人上来。一来只是送医,用不着那么多人,二来程楚秋刻意没命的跑,后头想跟上的意愿就越来越小。又过不了多久,除了前面抬脚的与李贝儿之外,只剩两个人跟在旁边。
奔了一会儿,程楚秋见时机成熟,让人换手后,便要他们转向山上走去。三人大惊,问道:“为什么?”
程楚秋道:“要你们抬就抬,问什么为什么!”将脸颊上的刺青转过来给他们看,三人这才识得他,又都是一惊。
程楚秋催促道:“累了自行换手,快走!”
李贝儿也问道:“为什么?不送他去林师父那里吗?”
程楚秋道:“只是断一条腿死不了。但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让他去给妳解说解说。”
三人一听李贝儿开口,这才发现她就是帮主,不禁叫苦连连。
程楚秋催促道:“动作快点,否则魏庆就是榜样。”三人不敢迟疑,依着指示上山。
~第二十二回各怀鬼胎~
包括躺在担架上的魏庆,程楚秋等一行六人,一路往山上投去。不久之后,来到一处岔路前。程楚秋左右看看,说道:“好了,三位,你们就到这里了,把担架放下。”三人听了,连忙下跪求饶。
程楚秋道:“你们干什么?快把魏庆抬出来,然后躺一个人进去。”三人面面相觑,虽不明其意,但还是照做。只是最后这“?一个人进去”,事关重大,三人迟疑着不敢做决定。
程楚秋道:“这有什么好客气?来,就你了,你的个头最小。”三人其中最矮的那人忙道:“可是我……”一言未了,程楚秋一指戳中他的“气海穴”,那人气息一闭,昏了过去。
其余两人大骇,大喊饶命。程楚秋道:“你们这就抬他去找林师父,晚了一步,他小命不保。”两人一听说可以离开,别说是抬个人了,就是用背的,也要背他下去。当下急急忙忙地便走了。
李贝儿看着躺在地上魏庆,皱眉道:“他怎么办?”
程楚秋道:“我把他弄醒。”在他头顶轻轻一拍,魏庆“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他人一醒,同时也感觉到脚上的阵阵剧痛,忍不住哼哼唧唧起来。
程楚秋道:“你还能走吗?”
魏庆大怒,说道:“换我打断你一条腿,你来走走看!”
程楚秋笑道:“哈哈,精神不错,我们这就走吧!”伸手到他后腰,拉住他的裤腰带,提了起来。那魏庆只是清醒,大椎要穴仍是被封着,全身乏力,没法子抵抗,又矮了人家半个头,只得任由他这么提着。
程楚秋一路上山,东弯西拐,样子十分熟稔。李贝儿跟在后头,说道:“这个地方你到底熟不熟啊?”
程楚秋道:“走过两次,应该错不了。”
弯过山坳,走过一处密林,来到岩壁底下。程楚秋走近往下望去,只见地上裂开一条长缝,长有三丈余,阔约七八尺,四周长满杂草,林树茂密,若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这里会有个地穴。
魏庆忽道:“那天原来是你!”
程楚秋知他想起那天的事情,笑道:“你的袖箭呢?觉得累赘了吗?哈哈哈……”
魏庆“哼”地一声,不发一语。
李贝儿道:“这是哪里?”探近身子往那地穴一瞧,续道:“要是不小心摔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楚秋问李贝儿有没有带火刀火石。李贝儿摸了摸腰间,点了点头。程楚秋道:“那就行了。”他当时身上有伤,出入尚无困难,此时功力大增,仗着轻功卓绝,左手忽地搂起李贝儿的腰,一边一个,便往地穴跃下。途中两次伸足在石壁上轻点,以使下坠的力道不至于过快,落地时四平八稳,李贝儿都还来不及惊叫,程楚秋搂着她的手已经松开。
程楚秋跟着把魏庆放倒。魏庆惊疑不定,说道:“姓程的,我既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可你也别想活着逃出岛去。
程楚秋面无表情,淡淡道:“是吗?”一旁李贝儿点起火绒,程楚秋找到他上次用椅子脚做成的火把,重新将它燃起。
其实顶上洞口光线甚亮,燃起火炬,只是方便照亮阴暗处。过了一会儿,三人适应地穴中微弱的光线,眼前也逐渐明亮起来。
程楚秋道:“魏庆,你记得这个地方吗?”
魏庆环视一下,说道:“这什么地方?我从未来过。”
程楚秋道:“你是从未下来过,但你们曾丢了东西进来。”
魏庆抬头上望,一会儿,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惊道:“你……”
程楚秋道:“你想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不待魏庆回答,在一旁角落找出威远镳局的旗帜,一面一面摊在地上。李贝儿走近瞧了,激动不能言语。
程楚秋循着自己做的暗记,找到李中玄的配刀,稍加擦拭之后,交给李贝儿,道:“这应该是你父亲的遗物。”
李贝儿手抚刀背,仔细端详,颤声道:“不错,这确实是我爹……”泪眼一抬,说道:“不过,你怎么……”
程楚秋道:“我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挖出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上头写得有字,一瞧就明白了。”走到魏庆身边,续道:“这与魏庆先前的说法不谋而合。我猜郭宗尧把这些东西运回来,是想慢慢找出那两本书的线索,但因一无所获,又怕给妳们姊妹俩发现,于是就一股脑儿地全部丢到这里。”
李贝儿将钢刀抱在怀里,感激道:“谢谢你……谢谢……”激动不已。
程楚秋道:“所以这魏庆说的往事,可信度相当高。郭宗尧当时对妳们,的确没安着好心。”李贝儿把脸蛋挨在刀面上,低头不语。
程楚秋在地穴中随意走动,一边续道:“不过妳想想看,要把这些东西搬回盘石岛,要花多大的力气?想要不惊动旁人,那更是不可能的。”
李贝儿见他每走过一口木箱,就用脚尖轻点一下,不一会儿,已经连点了十二三次。其中甚至还有板车,几个散落的车轮。
只听得程楚秋续道:“但是魏庆却说,郭宗尧是偷偷摸摸跟在后头,坐收渔翁之利。但据我所知,这两本书关系重大,不是我看不起他,郭宗尧想当最后的黄雀,只怕没这个能耐。”
魏庆脸显不屑地道:“没想到我们的程大侠武功厉害,还能替人推命算卦,决断吉凶。”
程楚秋道:“是吗?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要找的那两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那么要紧吗?”
魏庆道:“我师父处心积虑要找的东西,当然非比寻常。不过就算我说出来,阁下也未必知道。”
程楚秋道:“一本是岳元帅留下来的兵书,一本是内功心法。是不是?”
魏庆一愣,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情,就算是在当时也很少人知道,你……一定是有人告诉你的。是谁?”
程楚秋道:“我来到这岛上不过七八个月,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告诉我这些?”
魏庆怒道:“可恶,是林万全……”
程楚秋一惊。他故意回答得模棱两可,本来是想开魏庆一个玩笑,或者引他说出别的事情来,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林万全”三字。而偏偏程楚秋知道,化名林万全的木谦,正与这两本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心中虽惊,却也不觉得他胡说八道。
程楚秋心念一动,便道:“其实林师父是个武林前辈,江湖异人。我与他一见如故,他也因此告诉过我许多事情。说不定,郭宗尧知道这两本书的事情,还是他告诉你们的。”他大着胆子,做了如此的猜测。
魏庆道:“哼,结果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平白浪费我们不少时间。”
程楚秋道:“李中玄既然能够组成一支十几辆板车的车队,家当应该不少,这些金银财宝最后还不是通通进了你们的口袋,怎么能说是白费时间呢?”
魏庆道:“那可不只我们洞庭帮分,还有……”说到这里,忽然闭嘴。
程楚秋道:“怎么不说了呢?”
魏庆道:“陈年往事,提它做啥?”
程楚秋道:“帮主还有许多疑问未解,还有劳长老明言。”魏庆不予理会,“哼”地一声,闭上眼睛。
程楚秋盘膝坐在他的身边,威吓道:“魏长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胆敢以下犯上,早已是死罪,帮主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这么点利用价值……”说着手掌在他肩头一搭,续道:“不如你先说说,你和鲍旦究竟打什么主意,居然敢带人闯进帮主的住所?”
魏庆嘴角一扬,原本还要讥讽,忽然全身一震,一道既灼热,又冰冷的感觉立刻贯穿全身。那种感觉就好象身子内的五脏六腑,就要一一化为血水,然后一点一滴逐渐被抽出一样。他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额上的汗如荷叶上的朝露一般,一颗颗冒了出来,想要镇慑心神,内力却仍不住地往肩上流去。
程楚秋见他身子微微发颤,一下子汗流浃背,知道他了解厉害,便将施在他肩上的力道放缓,低声说道:“我这招叫做‘渡引大法’,以你的内力修为,不用半柱香的时间,我就能渡引得干干净净,到时你内力全失,所会的武功全成了花拳绣腿,想想看,平日看你不顺眼的人,可有多开心啊……”
魏庆虽然感到自己内力流失的速度,不再像刚刚那般迅速,可是额上的汗水,仍是如雨点般不住落下。大抵练武之人,看自己性命也许轻,但却看所练的武功重。毕竟武功的高低,常常是用来评判一个武人成就高低的标准,武人终其一生若能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誉。所以与其成为不会武功的废人,多数武人宁愿选择死亡。
尤其是魏庆,他本身对于武艺的悟性不高,之前让他在师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后来更间接让他无法进一步登上帮主宝座。所以他现在身上的点点滴滴,都是加倍苦练而来,眼见多年心血,将就这么付诸东流,试问他又如何能不胆战心惊呢?
那李贝儿虽然不知道程楚秋在干什么,不过瞧魏庆那股紧张劲儿,终是为她出了一口多年来的怨气,当下也是含笑不语。反倒对于程楚秋紧紧追问的事情,不太关心。
那魏庆知道厉害,不敢再逞强,终于说道:“大侠想知道什么?”
程楚秋沉吟一会儿,道:“这么吧,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问你,李宝儿突然来找我出岛,是不是你设计的?”
魏庆道:“没错。是我跟她商量之后,两个人一起议定的。”
程楚秋续问原因,魏庆顿了一顿,知道不能隐瞒,便直言答道:“因为自从你出现之后,我觉得贝儿……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我担心失去她。趁着你们出岛赴约,我与宝儿谈了许久,她说她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所以……”看了李贝儿一眼。那李贝儿也毫不客气,赏了他一记白眼。
程楚秋道:“嗯,你想把我弄出岛去,就不会来妨碍你了。接下来呢?你和鲍旦打算怎么做?”
魏庆叹了一口气,道:“郭金华的事件,给了我一些启示。于是我在我知道你们把岳阳之约搞砸了之后,就与鲍旦商量,一边把你弄走,一边把贝儿换下来的计划。鲍旦一直不喜欢女人当帮主,听了我的建议之后,欣然同意。”
程楚秋道:“条件呢?他又不是什么好人,哪有这么好讲话?”
魏庆轻咳一声,道:“事成之后,我奉他为帮主,他努力撮合我和贝儿。”
李贝儿插嘴道:“你想得美,你以为我会答应吗?大长老会答应奉他为帮主吗?”
魏庆瞧着她,说道:“妳若真的讨厌我,当初也不会跟我有一段旧情。”
李贝儿怒道:“你莫要再提,那是一厢情愿的想法,我恨你都来不及,还跟我说什么旧情?”
魏庆道:“不会的,我已经把唐君彦处理掉了,妳离开权位,又失去亲人朋友之后,我会对妳加倍温柔。一时之间妳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