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强]暗夜-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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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不是错觉，刚刚我看到他了，他就站在马路对面，样貌和之前没两样。”邹月琴反驳道。
　　“你看到他了？”蒋寒皱眉，“不，这绝不可能，当时车子着火了，即便没被撞死他也会被大火所吞没，你不可能看见他的。“
　　“你就那么想让他死吗？他那么疼你，一直把你当弟弟宠着，他第一次做饭是为了你，第一次向我低头认错是为了你，第一次和我唱反调也是为了你，许多许多的第一次都是为了你，这样你还你还希望他死吗？”邹月琴气得给了蒋寒一巴掌。
　　“是你要他死！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把他往绝路上逼！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而你呢，你却让他成了刽子手，令他一辈子饱受灵魂的折磨！”
　　“他是长子，这个位子永远都是他的，却偏偏有个自不量力的家伙来跟他抢！哼，我绝不让一个狐狸精的儿子来把它抢走！”邹月琴目露凶光，她拿枪指着蒋寒的脑袋。
　　“我要再不采取行动，我们哥俩早就被你整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个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每一天都得小心翼翼，不能惹蒋曜天生气，更不能惹你生气，惹蒋曜天生气换来的是皮肉之苦，而惹你生气则是暗地里的报复。在蒋家的那几年，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吗？十三次，整整十三次，要不是明启帮忙，恐怕我早就死了！”
　　“原来他一直在偷偷帮你，你这个骗子！”邹月琴一直想整死蒋寒兄弟俩，但每每认为快要得手时，他们总能化险为夷，她一直以为是管家帮的忙，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蒋明启的安排。
　　“不，你才是骗子！要不是你太狠毒，他才不会铤而走险，选择了离家出走这招，为了减轻母亲的罪孽，小小年纪的他竟然过起了天桥卖艺的生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他知道了？”邹月琴瞪大了眼睛。
　　“我们全都看见了，你把毒药交给了新来的家庭教师，让她把放进了蒋诺的饭菜里，你本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我们会藏在灌木丛中，把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明启都是你害死的！你才是该死的那个！”
　　“你！”邹月琴把枪对准蒋寒的额头。
　　“砰！”子弹穿透了她的肩膀，手里的枪滑落在地。
　　“你怎么才来？！”蒋寒抱怨道。
　　“梁瑞一直不肯告诉我。”夏磊见邹月琴没有了杀伤力，便立刻赶到蒋寒身边替他解绳子。
　　“小心！”蒋寒用右手手掌替他挡住了致命的子弹，但那颗子弹却穿透了他的手掌。
　　“啪！”子弹击中了蒋明启的相框，相框倒在了地上，玻璃碎成了一片一片。
　　“啊！啊！明启，明启，妈不是故意的，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他，从没动过杀他的心思，妈向你保证，妈再也不会伤害他了。”她摸了摸相片里明启的脸，随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既然明启那么喜欢你，你就和我一起去陪他吧！”邹月琴倾尽全力把蒋寒拖向了窗口，一瞬间，二人从顶楼接连坠下。
　　“不，不！”夏磊冲到窗边想要救下蒋寒，眼看他就要拉住蒋寒的裤脚了，可还是晚了一步。第一次，第一次他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快点！我撑不住了！”蒋寒的一手拉着呆愣愣的邹月琴一手死死攀住空调架子。
　　“快，拉住我的手！”夏磊用窗帘绑住自己的左手，然后用右手拉蒋寒他们上来。
　　“吓死……”刚刚脱离险境的蒋寒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磊一个熊抱抱进了怀里。
　　“你在发抖。”夏磊抱得如此紧，紧的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揉碎。“你在害怕，我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要害怕？”蒋寒自认为已经把夏磊看了个透彻，但惟独这个，他不懂。
　　“答应我，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冒险了，答应我！”夏磊哽咽道。
　　冰凉的手拂过他的脸颊，“你哭了。”然后他又被塞入了一个冷冰冰的怀抱，“好，我答应你。”
　　有了梁瑞提供的证据和警局的抓捕，三大帮派土崩瓦解，市民终于可以过一个平静而祥和的春节。
　　蒋寒获救后立即被送往医院救治，有几处伤口感染了，有些甚至还流出了脓水。好在蒋寒底子厚，只要在床上乖乖躺上几天就没事了，还有被子弹打中的右手，万幸子弹直接穿透了手掌，并且没有伤到神经，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精神失常的邹月琴获救后一直疯疯癫癫的，整天抱着蒋明启的照片自言自语，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蒋寒命人直接把她送进了市里最好的疗养院。
　　为了让蒋寒尽快痊愈，夏磊这些天一直往医院跑，鱼汤、猪蹄汤、鸡汤哪有营养就做什么，直喝的蒋寒一闻到那股味道就想吐。
　　“夏护士！”负责蒋寒病房的是一个笑起来非常甜美的女孩子，此刻她捂着嘴巴从蒋寒隔壁房间冲出来，两颊还挂着泪珠。
　　“怎么了？”平时两人一见着面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似的，非要聊上好长一会儿才消停，可现在夏磊却一个人走了进来。
　　“没事，我刚刚看到夏护士哭着从隔壁病房跑出来了。”夏磊把一碗鸡汤递给蒋寒。
　　“心爱的人只有半年好活，她当然会哭了。”蒋寒皱着眉把鸡汤一口喝光，虽然他表面上对各种补品厌恶的很，但这毕竟是夏磊的一片心意，他不想白白浪费了。
　　“心爱的，你是说？”刚刚还是一头雾水的他突然醒悟过来。
　　“夏护士爱着那个面瘫男，非常非常爱。”而那个面瘫男也爱着她。
　　“是啊，要是换成了我，我也会哭的。”夏磊叹道。
　　“你这是在咒我吗？”蒋寒不高兴了。
　　“没事，我去看看她，你给我乖乖把汤全喝了。”夏磊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那么多汤，怎么喝的完啊？哎，就爱给我找麻烦。”蒋寒拎着保温盒优哉游哉地走进了隔壁病房。
　　“夏护士，你还好吧？”夏磊在花坛边找到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夏瑾。
　　“呜，呜，半年，他只有半年了。”夏瑾哭得像个孩子。
　　“给，擦擦脸。”夏磊给了夏瑾一张纸巾。
　　“呜，我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但他的生命却已经走向了尽头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早死？”
　　“人各有命吧。”世事无常，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想着及时行乐。
　　“可他命不该如此啊，虽然面瘫了点，对人冷淡了点，但他真的是个好人呀，难道好人不应该有好报吗？他很可怜的，自从住进医院后就没一个人来看他，可他没有气馁，一直配合医生治疗，就算再难受也不哭，他很勇敢，为什么老天要让他受这么多的罪？”
　　“我不知道。”夏磊摇了摇头，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十几岁一直想到二十几岁，却从没弄明白过。
　　“不行，我要向他告白，我要陪在他身边。”夏瑾突然站了起来。
　　“哎，你等等。”夏磊拉住了来去匆匆的夏瑾。
　　“干嘛，我要去告白，再不告白就来不及了！”
　　“过来，给我坐下，坐下！”夏磊硬逼她坐下。
　　“怎么了你？神经兮兮的。”
　　“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喜欢和爱不一样，你一生中可以喜欢很多个，但真正爱上的却只有一个，你还小，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你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爱，只是一时的迷恋……”
　　“我爱他，我一直爱着他。”夏瑾笃定非常，“你知道吗，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察觉到自己对他的心意，到现在我才想要向他表白，可他却只有五个月可活了。我真蠢，当初见他的第一眼就该缠着他，就算他不喜欢我，陪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可你会后悔的！以后要是你遇上了真正的爱人，你就会后悔这段荒唐的岁月，恨不得把它从你的脑袋里删除，即使他是你的命中注定，你也会后悔为什么快乐那么短，而痛苦和思念却那么长。”
　　“我不向他表白才后悔！这颗心，我的这颗心，在我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就跳得飞快。我一见到他开心就觉得开心，一见到他难过就觉得难过，虽然他有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但我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我以前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我爱他。我这辈子后悔的事太多太多了，但惟独这件事我不会后悔。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不想老了回忆往昔岁月时，才后悔失去真爱，失去那段短暂却又甜蜜的时光！”
　　“可他只有半年，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我怕到时候你承受不住。”
　　“半年又怎样，许多夫妻相处十年都没有我们相处一天快乐。这些我都知道的，现在过得有多快乐，等到失去后就会有多痛苦，这些我都知道的。可每个人的一生中总得为爱奋斗一次，即使结果并不尽人意，却也是宝贵的体验。我爱他，即使我以后都变成了缩头乌龟我也爱他！”说完夏瑾就跑了。
　　那天阳光灿烂，刚明白爱情为何物的女孩在阳光下奔跑，虽然眼角依旧挂着泪珠，可嘴边却带着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

　　“这颗心，我的这颗心，在我未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时就跳得飞快。”
　　“我一见到他开心就觉得开心，一见到他难过就觉得难过。”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得为爱奋斗一次，即使结果并不尽人意，却也是宝贵的体验。我爱他，即使我以后都变成了缩头乌龟我也爱他！却又甜蜜的时光！”
　　夏瑾的话震撼了夏磊，他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蒋寒的病房。
　　蒋寒正躺在床上看一本时尚杂志，自他进门看了一眼后，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杂志上了。
　　夏磊呆呆地坐在一边，眼睛一直盯着蒋寒的侧脸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一种难言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胸膛，那种情绪既兴奋又胆怯，既夹杂着害羞有带了一点惆怅。他又张了张嘴，“我……”
　　“好啊，我答应你。”蒋寒不知什么时候把注意力移到了神色不定的夏磊身上。
　　“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夏磊咽了口口水。
　　“你不是问我想不想当你的男朋友吗？我的回答是，好，我答应你。”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他心目中的表白要比这个更浪漫更动人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干巴巴的，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夏瑾向面瘫男表白了，我想你也快了。”蒋寒双手捧起夏磊的脸，“你这个人，有时候很好猜的，特别是一牵扯到感情，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有点呆却又有点可爱，我很喜欢。”说完又在他的额头亲了亲。
　　“那你是答应了？”夏磊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
　　“当然。”蒋寒郑重地点头。
　　“太好了！”夏磊紧紧抱住蒋寒，那种喜悦的心情就像是中了乐透一样兴奋。
　　除夕，中国的传统节日。
　　“你会不会包饺子啊，这样包等会儿下锅皮会散的。”欧妈妈在一旁抱怨道。
　　“哎呀，能吃就行了，又不是要参加比赛。”欧爸爸手边都是些奇形怪状的饺子。
　　“好了好了，都学了好几十年了，包出来的饺子一点长进都没有。这里交给我，你就安安心心看电视去吧。”欧妈妈把欧爸爸推到了电视机前，走的时候还特地调到了欧爸爸最喜欢的频道。
　　“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你看懂了吗？”米乐正在教吴皓包饺子。
　　“这样？这样？还是这样？怎么包的那么丑？”按照米乐教的步骤，吴皓包了个丑不拉几的饺子。
　　“这已经很好了，我第一次包的比你这个还要丑呢。”米乐加工了一下吴皓的饺子，然后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包饺子的步骤。
　　“我告诉你啊，夏磊他妈的惨定了，你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男朋友，每个都很优秀，可最后他却选了个最差的。个见色忘义的小鬼头，总有一天会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老廖趴在廖嫂怀里，一边享受着廖嫂的温柔抚摸一边抱怨道，这样的他就像个受了委屈趴在妈妈怀里哭诉的孩子。
　　“什么锅配什么盖，人是他选的，喜不喜欢只有他知道。”廖嫂安抚性地抚了抚老廖的背。
　　“连你也这样说我，我这都是为了他好。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老廖摆了摆手，单方面结束了谈话。
　　“你本来就不该插手。我看得出来，他们非常相爱。”
　　“好吧，好吧，我错了。”老廖又趴在廖嫂怀里，感受难得的温馨时刻。
　　“嗨。”欧鸣泉尴尬地向梁瑞打了个招呼，真郁闷，他明明没请梁瑞啊，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倒好，想找个地方躲一躲都不可能了。
　　“跟我来！”梁瑞拉着欧鸣泉的手直往楼上冲。
　　“哎哎，这是我爸妈的房间，你不可以进去。哎，那是储藏室，而且门还锁着，哎，不行不行，这里是我爸的书房，平时连我都不能进。哎，还是跟我走吧。”欧鸣泉带着梁瑞来到了二楼阳台。自始至终，他们的手都是拉着的，欧鸣泉竟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蒋寒一进门就被夏磊拉到了花园，可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夏磊一句话都没说。
　　“这给你。”夏磊把一张银行卡给了蒋寒。
　　“这是什么？”蒋寒觉得疑惑。
　　“我的工资卡，以后都交给你保管了。”自二人确定关系以来，这个想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他又不是女的，要这个干什么，而且他有的是钱。
　　“这算是一种保证吧，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里面了。”流连于花丛中的浪子终于决定收心，从此只一心一意地守着这个名叫蒋寒的男人。
　　“啾”，突然明白过来的蒋寒在夏磊颊边狠狠亲了一口，“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喜欢死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可爱，以前倒没觉得，但他们交往后，这种感觉就一直挥之不去，这个花言巧语的男人非常爱他，这份爱让他丧失了花言巧语的能力，只能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爱意。
　　“不许背叛我，要是你管不住下面那根，我就把它剁下来，反正你挺喜欢做下面那个的。”夏磊扯着蒋寒的衣领把他拉向自己。
　　“有你一个就够了，况且他们都不及你的万分之一。”蒋寒温柔地亲了亲夏磊有些干裂的唇，这是一个不带任何j□j的吻，轻轻一点随即离开，却比之前的任何吻都动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欧妈妈喊大家吃年夜饭。
　　“小梁，你的脸怎么肿了？”欧妈妈戳了戳梁瑞肿的老高的脸。
　　“天太黑，撞到墙了。”
　　“小七，还不赶快拿冰块。”
　　“小七？”梁瑞问道。
　　“先前我们有一个女儿，不过后来夭折了，怀了小七后，我们高兴坏了，出生后，我们就取了这个小名。小七，他之前还有六个哥哥姐姐，这样黑白无常就不会勾走他的命了。”
　　“麻烦你了，小七。”梁瑞朝欧鸣泉温柔地笑了笑。
　　“哦。”欧鸣泉看了梁瑞一眼就低下头。
　　“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这孩子，最近老是傻愣愣的。”欧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大家围在一起看春晚，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
　　“哎，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入睡前，夏磊突然问道。
　　“问这个干嘛？”蒋寒双手枕在脑后平躺着。
　　“不知道，突然想到的。说说看，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蒋寒反问道。